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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你方才为何阻止我把服装卖给影楼?”邱鹿鸣看着开车的苏毅鸿的侧面问。

    苏毅鸿没有回头,“你安心在家就是,两套房子的房租一年也有十几万,我的工资奖金补助都给你,贷款的缺口我会找机会补上。我们家只有三口人,不用你出去赚钱。”

    “用现在的话说,你这是逼着我与社会脱节啊。”邱鹿鸣冷笑,“我还以为你是心疼我辛辛苦苦做了衣服,那又是我们穿过的衣服,你才舍不得让我卖掉呢。”

    “这些原因也是有的。无论怎么说,也没到要你卖针线的地步吧!”苏毅鸿皱眉,声音有些提高了。

    “好吧。”邱鹿鸣明白,是苏毅鸿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在国朝,嫁妆丰厚的女子,才会获得婆家尊重,但嫁妆越丰厚,就越是不能亲自下场经营,都是雇了掌柜或让陪房做事。

    但这里毕竟不是国朝。

    两人沉默了两分钟,“我也不是要你与社会脱节,秋宝大一些,你可以与我的同僚、战友、朋友的家属多多接触。”

    “家属?”邱鹿鸣嗤了一声,这个词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对了,你说当年初次见我,是在画舫上?”

    “是的。”

    “那时候,你就知道我是谁?”

    “自然知道。你就在大长公主的画舫上,一旁还有人说,那天水碧纱裙的最好看的就是当今最年轻的三品女官邱鹿鸣。”苏毅鸿嘴角上翘,“我觉得你当时整个人都发着光,你当时还冲我笑着挥手。”

    邱鹿鸣失笑,“胡说,我可从不对男子胡乱挥手,连话都不多说一句。说不得是你那船上有我相识的小姐妹,或者,......我只是朝水中丢了个什么喂鱼呢。”

    “呃?”苏毅鸿愣愣地,“真的不曾?”

    “真的。”

    苏毅鸿愣了一会儿,哈哈笑了,“那我真是自作多情了!”

    邱鹿鸣却不再说话,看向窗外,街上车水马龙,周末到处都是人,一条步行小吃街上,飘过各种食物的香气,她有些想念州桥夜市的小吃。

    转头看了苏毅鸿的侧面,她更加怀念自己没有得到前身记忆的那段日子,那时候,她对苏毅鸿一见倾心,那种莫名悸动,那种甜蜜的思念,甚至嗅他的背心时候的心情,都让她深深地怀念。

    可自从融合了记忆,那些美好的感觉就凭空消失了,她就像是加了一些盐的清水,表面看着还是清水,其实味道已经变了。

    她依然倾心苏毅鸿,但没有了那种初恋的感觉。

    她依然醉心荣华富贵,但DNA中,已经刻上女人要自立自强,不能完全指靠男人印记。

    每次想到这些,她都痛恨又无奈。

    就比如刚才,她就在刁蛮地想:你既知我是女官,看上的也是女官,如今倒想着法把女官变成家庭妇女了!

    ——邱女官完全忘记,辞职分明是她自己的决定。

    车中是秋宝轻轻的均匀的呼吸声,国朝夫妇间的气氛有些尴尬,很明显,两人陷入了婚后的第一次龃龉。

    苏毅鸿将车停在地库,取出皮箱,又抱出熟睡的秋宝,“鹿鸣,现在孩子还小,离不开你,家里这些大小事情、人情来往,也够你忙的。你既然辞职,就安心的在家,不要工作的时候觉得亏欠孩子,辞职了又觉得委屈了自己。等秋宝三岁以后,你若还想着有事做,就找份工作,或者用那间门面做个生意。可别老想着是我把你圈在家中脱离社会。”说到这里,苏毅鸿的声音还带出了几分委屈。

    邱鹿鸣听了却瞬间高兴起来,“嗯,我自己会平衡的。你主外,我主内,咱们合作愉快!”说完抬手要与他击掌。

    “没手!”苏毅鸿没好气地说。

    邱鹿鸣就笑嘻嘻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然后推着一个行李箱走在了前头。

    苏毅鸿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推着一个行李箱,看她行走间,裙裾翻飞,他脸上露出笑容,心中暗叹:罢了,若在国朝,怕是更加管不了她。

    ******

    秋宝的生日没有去酒店,就在家里过的。

    虽然是周一,但赵春子、东行云、周小年一家四口上午都赶来了,邱凤鸣夫妇、辛雪晴和甘雨婷也都来了。

    邱家的客厅,焚香秉烛。

    地上铺着一块两米乘两米的锦垫,上面摆满着印章钱币、文房四宝、书籍经卷、算盘秤尺、彩缎花朵、面点小吃、七宝玩具等等。

    苏毅鸿将一身大红袍衫的秋宝放在锦垫中间,站在那里严肃地说:“秋宝今天满周岁了,要拈周,你喜欢什么,就去拿了,给你母亲。”

    秋宝扬着小脑袋听完,一转屁股爬了起来,环视一圈,走向那一小堆钱币跟前,蹲下来,用小手一个个捡起硬币,放到自己的口袋里,惹得大伙儿哈哈大笑,田伟笑说:“这小子,是个财迷,以后还不得是个大资本家!”

    秋宝看了大家一圈,又低头捡钱,最后又抓起那沓纸币,走到邱鹿鸣跟前,把钱放到她托着的红漆托盘中,又费劲地掏出所有硬币。

    邱鹿鸣摸摸他的头,说:“儿子,你这么爱钱啊?”

    秋宝把托盘推了一下,指了指她的口袋,哦哦了两声。

    辛雪晴笑,“姐,他的意思是不是让你把钱收好了,这么多人,万一丢了怎么办?”

    秋宝立刻用力点了一下头,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秋宝又走回去,抓起一枚军功章,送到苏毅鸿手上。

    邱凤鸣说:“哟,秋宝这是怕爸爸挑理,也要给他一样东西吗?”

    “这是妈妈和爸爸的东西,物归原主呢。”东行云说。

    甘雨婷伸出手说:“不行!姨姨也要!”

    秋宝顿时紧张起来,小脸绷着,发愁这么多东西怎么一下子护得住。邱鹿鸣连忙对秋宝说:“没人跟你抢,秋宝,今天你拈周,你要选一样最喜欢的东西,拿给妈妈看,就一样。”

    秋宝放下心来,坐到锦垫上,小手拿着一把尺子,在一堆物品里扒拉着。

    “这小子,还能弄脏了你的手不成?”田伟笑。

    大家也都笑,觉得这小孩真有意思。

    邱鹿鸣觉得他会选平日读惯的书,或者金光灿灿的元宝,但秋宝却啪的扔了尺子,疑惑地看向邱鹿鸣,哦了一声。

    邱鹿鸣顿时明白他在找他玩惯了的小汽车,比划了一下说:“只在垫子上的东西里选。”

    秋宝抓起一枚苏毅鸿的印章,装到口袋里,扎煞着小手小心避过锦垫上的物品,慢慢走向邱鹿鸣,到了跟前,吐出一口气,掏出印章,放到托盘里。

    大家欢呼着,“哇哦哇哦,这是要当官啊,子承父业,好啊好啊!”

    邱鹿鸣倒觉得,秋宝分明是觉得印章小,能放到口袋里,不耽误他走路,才选的。

    甘雨婷体内叫做母性的那根弦,最近两年才被拨动,这个昔日的假小子,已经蓄长了头发,变得特别喜欢小孩子,此刻抱着秋宝喜欢得不得了,“秋宝可真有爱人肉,这衣服真好看,谁给你买的呀,你说你咋怎么招人稀罕呢,嗯?”

    喋喋不休。

    东行云问邱鹿鸣,“我发现秋宝虽然才一岁,不会说话,但好像你说什么他都能听懂。”

    邱鹿鸣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早就能听懂了,你说是不是总是我说,我又能理解他哦哦哦的意思,他就不爱说话了?”

    “这个不重要,男孩子早走些、语迟些比较好,心里明白就行。”东行云又笑:“我的意思是,你两口子在一块注意点,别啥都说,玷污了秋宝的耳朵。”

    邱鹿鸣和苏毅鸿对视一眼,都有瞬间的愣怔,他们同时想到,两人动辄国朝,动辄大长公主,也不知秋宝听了怎么想,要是会说话了,学舌出来会怎样,怎么能忽略这件大事儿呢!

    “啧啧!”赵春子咋舌,“你们看着两口子的表情就知道,不知道说了啥儿童不宜的话,今后注意啊!我跟你们说啊,我们科主任那天就讲了一个笑话,说,他一个朋友家的孩子,在他们聚会时,跟小朋友过家家,就搂着小女孩的脖子,说啥也要‘嘴儿一个’,还追着人家喊‘你个磨人的小妖精,看我怎么收拾你!’”

    众人哈哈大笑,小宝半天都没人搭理,这会儿也使劲哈哈两声,脆生生说:“小妖精!”

    “哎哟妈呀!”周小年立刻捂住女儿的嘴巴,“你可不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