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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诗人

    墨羽曦对着自己上下摸索,确定自己的身体没有外伤,没有缺胳膊少腿,便带上煤油灯,沿着墙边寻找出口。

    不一会儿就摸到了一扇门。走出门,突然感到一阵晕眩,随即便干呕起来。

    怎么回事,没有外伤还有“内伤”?

    墨羽曦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恢复状态,低头发现地上还有一张卡片,但与那张【愚者】大不相同。

    捡起查看,这张卡片只有便利贴大小,背面没有任何图案,正面用十分抽象的画法画了一只猴子,像是小孩子刚刚学会画画。

    墨羽曦顺手便把它放进胸袋里,现在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危险,身上的小东西越多也更觉得安心。

    再次收拾一下,将煤油灯熄灭,一切准备就绪后,用手摁住激动的心脏,打开了那扇微微散发腐烂气息的木门。

    门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边有一扇扇圆形的窗户,晨曦的光透过玻璃。

    墨羽曦看向窗外,这才明白,外面是一望无际的海,自己则身处在一艘轮船上,不,更准确的说是蒸汽轮船,耳边时不时传来蒸汽机的轰鸣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至少是在第一次工业革命,墨羽曦自顾自的分析。

    他顺着走廊向前走,边走边思考着,并努力记忆走过的路,即使这是条笔直的路,他还是会下意识的记住周围的场景。

    福尔摩斯说过:不被人注意的事物,非但不是什么阻碍,反而是一种线索。解决此类问题时,主要运用推理方法,一层层往回推。

    虽然这不是推理,但这些不被人注意的细节,却又是无比重要。

    蒸汽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轻,那么后方应该就是发出声音的“锅炉房”,我那个房间八成是杂物室,不过却不算脏,应该是定期有人在打扫,所以杂物间放的东西应该比较重要或是常用的。

    走廊的尽头则是一左一右的两个螺旋楼梯。

    向上看去,一左一右两个楼梯并未区别,都可以到达最上方。

    他踏上楼梯,现在对一切都是未知的,现阶段要做什么也不清楚,没有目标的墨羽曦只剩下惶恐与不安。

    不,还有兴奋!

    墨羽曦抬头看去,楼梯很长,可以直通甲板,上方可以看到蓝天,蓝天上也没有别的什么怪物。

    ……

    在往上走了一两分钟后,墨羽曦听到了齿轮与蒸汽以外的声音,可以确定那就是人类的声音。但语言绝不是中文,更不是英文,但出乎意料的,墨雨曦居然听得懂。

    此时惶恐与不安已经被冲走了大半,墨羽曦加快了速度,走上甲板后就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冷静!要冷静!

    “你找到卡片了吗?”

    “这个上面画的是什么?”

    “它好像是只羊。”

    “你看看我的,这是一颗……树?”

    ……

    墨羽曦趁着他们的交谈混入人群,不过他们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团体,这对于他来说不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此时人群中一个人喊道:

    “阿波菲斯已经完全显现,快准备好,船长要来了。”

    声音巧妙的控制在刚刚好的程度,这不禁怀疑他是否受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

    咚咚咚!

    突然,一股钟声从空气中传来,又或是直传大脑。一只小鸟从远处飞来,直到站在甲板之上才看清是一只类似鹦鹉的生物,绿色的身体与蓝色的头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右眼的黑色眼罩却格外显眼。这是影视剧中经典的船长形象,或许他的主人就爱这装扮。

    “船长好!”人群陆陆续续的喊道。

    鹦鹉?!船长?!

    墨雨曦努力克制自己,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随后周围的人群将右手置在身后,随后对着鹦鹉摆出标准的三十度鞠躬,墨羽曦迟疑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也摆出同样的姿势。

    “距离目的地还有十四天的行程,请各位新来的船员保持纪律,所有人注意身体,按时吃饭……”从鹦鹉的嘴里发出了四十几岁中年男人的声音,显得十分违和。

    随即墨羽曦感觉口袋中的卡片传来了异样,但始终不敢抬头,直到周围传来议论声他才敢缓缓挺起腰板。

    那只鹦鹉已经消失,他把卡片拿了出来,原本粗糙的“猴子”变得栩栩如生,下方也多了两个字:

    杂食。

    想到鹦鹉所说的话,反应过来的众人已经前往了上层甲板的食堂。

    墨羽曦跟了上去,走在人群中间偏后的位置。

    在没有一点信息情况下,最前面和最后面明显都不是我的选择,而中间偏后的位置才是最不显眼也是最安全的。

    混入人群的墨羽曦此时也仔细观察起了情况。

    粗略数一下,这里大约有七八十人,身上的服饰多以亚麻为主要材料。

    后面的一个瘦小的男人十分显眼,墨羽曦一眼就记住了他。背着一个与自身体型不成正比的怀竖琴,佝偻着身子跟在人群后面。

    甲板上面很空旷,在光线充足的情况下,伫立在远处的食堂也十分明显。

    墨羽曦逐渐适应了现在的情况,开始变得冷静起来。

    他跟着人群,停在了食堂门外,这是一扇松木制成的黑色双开门。

    先前进去的人已经在食堂寻找起食物,食堂很大,说是给上千人准备的也不为过。

    食堂里规整的摆放着上百张桦木制成的圆桌,一个桌子配着八张橡木椅子。椅子上一圈圈的年轮还清晰可见,似乎是刚被制作出来那般,还没来得及装饰。

    先前进去的人四处翻找着食物,所有人都已经进入了食堂,原本干净整齐的食堂也已经没有当时的工整。

    这是怎么了,不就少吃一顿饭吗,至于吗?

    所有人都在翻,墨羽曦也只能学着他们的样子,四处翻找。

    食堂很空旷,除了桌椅什么都没有,一眼便可以知道这里没有任何食物。

    但那群人就像是疯了一样,即使用眼睛就能发现,这里没有任何食物,他们还是要把桌子挪开才肯罢休。

    不过,在墨雨曦仔细观察后,还是可以看出他们的区别。少部分人的表情,是真正的恐惧,但绝大多数的人,他们虽然与那少部分人做着相同的事情,但表情却十分从容。不过也不排除他们的伪装技术比较高超。

    “酣眠在无人的村落,遥望着夕阳的轮廓,黑夜马上就会到来,爸爸妈妈请赶快醒来,唤起希望的篝火,迎接新的晨曦……”

    悠扬的琴声均匀扩散在整个房间,前调有薰衣草的清香,中调是甘兰,后调香草。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是那位背着怀竖琴的男人,他从一开始进入食堂的时候,就径直的朝着房间的中央走去。

    他坐在中央的一处空地,弹奏那与自身体型不成比例的怀竖琴。

    随着琴声的结束,所有人都已经以他为中心,围坐在一起。

    “诺多先生,虽然我已经说过了,但我还是要再说一遍,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去你的家乡看一看,斯比尔人对音乐的见解,每次都让我有新的感悟。”金色长发的女人的沉醉的听着旋律。

    “凯尔特女士,在我的家乡这叫做诗歌,不过谢谢您对我,以及我家乡的肯定,一定会有机会的……”

    诺多顿了顿,接着说道。

    “事情一定不会这么简单,船长不会把食物放在这里,一定是在船上的其他地方。”

    话刚说完,众人便陆陆续续的散开,只有零星的几人还固执的在食堂寻找。

    看见诺多的话这么有用,墨羽曦也在心里默默的记下了这个名字。

    他站起身准备回到原来的杂物间,寻找食物。

    听完他所演奏的诗歌,墨雨曦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好是坏。

    离开前,他的眼睛还死死的盯着那怀竖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