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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公子

    在离谢兰家不远的半山上,两名男子正架起一堆火烤兔子肉,两张年轻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之下闪闪烁烁。

    那二人坐姿端正,像是受过特殊训练之人。两人皆一袭青衣,倒衬得肩宽腰窄,身形修长,腰间各系同色革带,身配宝剑,上边的赤色流苏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着。

    其中一人容长脸,浓眉乌发,眼睛盯着火堆一边翻转着手里的兔子一边带着几分嫌弃道:“就这么瘦的一只兔子也值当她们满村子去找?都不够咱们塞牙缝的!”

    “可不是!对了,宁武,你说那小子是不是瞧上谢家姑娘了?那可是——”

    宁武道:“等确认了再说,如果公子不认,谁也没有办法!”

    “不过……”宁武想起自家公子的处境,一时又是欢喜又是忧愁。

    宁文问道:“不过什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出了那件事情之后,公子意志消沉,这么多年连院门都不肯出。若不是还有夫人陪在身边,只怕情绪更低落!若是这个消息能让公子重新振作起来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怕只怕公子未必肯认,你觉得呢?”

    宁文听到这里叹了口气!

    “也是。这谢姑娘出身太低了!”

    这是硬伤。

    “你可别忘了,不止是出身问题,咱们公子如今还有门亲事在身上呢!”

    “也是!那可是右相之女呢!”

    宁文也开始发愁:“那、那小公子这件事情岂不是还得捂着?”

    “眼下只能这样了!算了,等公子接到消息看看他如何处理,咱们先暗中保护好她们母子也就是了。”宁武下了决定。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之前递出去的消息早已经送到了他们主子的手上。

    颖川与淮安交界的某处隐秘的宅院里——

    夏日的夜晚,小虫呢喃,蛙声争鸣。

    绿树掩映的花园中搭着一架葡萄藤,许是有些年头了,整架葡萄藤将一方天地笼罩的严严实实,把那皎洁的月光生生地挡了回去。

    然而葡萄架下却悬挂着数盏精致的宫灯,又为架下饮酒之人撑起了一片光明。

    “公子,这是宁武他们差人快马加鞭送回来的消息。”

    侍卫宁白双手将一封信奉上。

    一双修长素白的手将信接过去,却随意丢在石台之上,紧接着又捏起了桌边的酒杯。

    这双手的主人坐在轮椅之上,身形消瘦,面色莹白,一双原该充满睿智的眼睛此时平静得如一潭死水,毫无生气,仿佛垂暮之老人。

    宁白望着自家主子,心中又是忧愁又是无奈!

    虽说这秋月白让人千杯不醉,但终究是酒,若长期这般喝下去,公子的身子怕是更加糟糕!

    只可惜徐老又出门采药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不然还多个人劝上一劝……

    秦笙望着杯中的液体,思绪却早已经飘远。

    父亲曾说饮酒以适量为宜,过则伤身。父亲说这话的时候亦是拿着杯酒水,眼中带着笑意,仿佛透过杯中的酒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秦笙如今也常常望着酒杯发呆,他也常常想起往事。

    多年前的自己也曾意气风发,豪情万丈,肆意纵情,潇洒自在。

    然而世事多变,仿佛是一转眼之间,那些个羡慕自己的、拥护自己的,甚至是爱慕自己的人统统从身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鄙夷、是嘲讽、是嫌弃、是同情……因为他是颖川王之子,而颖川王是那个试图颠覆朝纲、败坏家国的谋逆之首!

    呵——

    秦笙的嘴角微微扯了扯,杯中的酒水被他仰头一饮而尽!

    假如将治下管理得物阜民丰、蒸蒸日上也算是有不臣之心、也算是谋逆的乱臣贼子的话,他倒也理解了为什么那么多官员尸位素餐,整日里蝇营狗苟了!

    只是唯一让他每每想起心中便难受不已的是父王明明对那个人那般的敬重,为了帮助那个人充盈国库,他不辞辛苦大力在颖川发展农耕,还亲自下到民间了解实情,只为了帮助大禹国增加粮食库存。

    好容易辛苦数年使得颖川有了个大好的局面,却没有想到仅仅只是有人上书称‘世人只知颖川王而不知陛下’,那位就就怀疑颖川王有不臣之心,并试图一巴掌将他们一家按死在尘埃中!

    那个人和父王还是亲兄弟啊!!

    秦笙紧了紧手中的杯子,努力压下翻滚的情绪又为自己倒满了一杯。

    “公子,您少喝一点儿!”

    宁白忍不住又劝。

    自从颖川王出事,他们所有人的生活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若非太后极力护着,只怕这会儿颖川王一家人坟头上的草都老高了!

    宁白想起颖川王一家被贬为庶民出京的路上遭遇的那一系列的追杀,心中亦感到十分的悲凉!

    说皇家无亲情吧,太后至少还疼爱着颖川王以及秦笙这个小孙子;若说皇家有情吧,前面赦免了后面竟使人赶尽杀绝倒尽显帝王手段之狠辣!

    想起公子逃生路上数次受伤中毒,每次疗毒都犹如烈火焚身,恨不能一头撞死的情形宁白仍然心有余悸!即使有药老拼死相救,公子却是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都不止!

    只可惜,毒素无法完全拔除,同时也影响了公子的腿,自那之后没多久就无法正常走路了!

    “公子,您不看看吗?万一是什么着急的事情呢?”宁白见他还要继续喝,便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秦笙扭头看了他一眼,平静无波的凤眸中没有太多的情绪,见宁白固执地不肯走,只得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拿起那封信。

    信的内容不多,但宁白明显瞧见秦笙拿信的手颤了那么一下很快又稳住。

    他心头一跳,不由自主开始胡乱猜测。

    宁文和宁武不过是去找个人,难不成遇到了什么麻烦?还是说旬将军出什么事了?

    “公子?莫非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秦笙没有回答,只是将信折起来淡淡地问道:“母亲她最近可还好?”

    公子忽然关心起了夫人,这让宁白有些激动,他忙说道:“前些日子还有些不大好,不过这两天听顾嬷嬷说,似乎精神略好了些,还常常在院子里走动走动。公子,您要过去瞧一瞧夫人吗?”

    以前他们都是唤王妃的,可现在身份没了,只能以夫人相称。

    秦笙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叹了一口气道:“告诉母亲,我明日要出趟远门,让她好生将养着,说不定过段时间她就要花些精力照顾孙子了!”

    “是——啊??”

    宁白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自家公子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了!

    但,这不是重点!

    公子刚刚说什么,孙子?

    那、那不就是公子的儿子吗?

    公子什么时候有儿子了?

    等一下——

    宁白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有些不大够用,他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公子,您要出远门??”

    我的天!宁武的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竟然能让足不出户的公子改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