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

    看着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美女，韩风心里冷冷一笑。

    今日便给这位美女上一课，让她见识一下何谓“白手起家”，何谓“空手套白狼”。

    已是上午时分，城内街道上渐渐热闹起来，京城麻石街上的集市更是人山人海，往来不绝。

    韩风沉吟片刻，找到一处书信摊，与那位靠为人写书信谋生的书生交谈了一番，同是读书人，至少外表看来都是读书人，落魄书生很大方，当即允了韩风的请求，给了他十余张白纸，韩风与他说好，一个时辰后还他一两银子。

    接着韩风又找到了一个街头卖艺的杂耍班子，向他们借了一面铜锣和一个装杂耍道具的木箱子。

    美女站在旁边默然看着韩风做着这一切，她一句话都没说，心中的好奇却如同星火燎原般，熊熊而不可遏止了。

    韩风将借来的白纸均匀的撕成数百个小纸团，每个纸团揉成一团放入木箱子里，只在其中一个纸团上用毛笔画了一只很抽象派的狗头，将它揉成一团塞进自己袖子里。

    集市内找了个相对空旷的场地，韩风深吸一口气，接着便将手中的铜锣敲得震天响。

    锵锵锵锵……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各位父老乡亲且留步，天降横财只等你取，二钱银子便有机会中大奖，机会人人平等，奖品童叟无欺……”

    锵锵锵锵……

    人来人往的闹市里，震耳欲聋的锣声很快将来往的行人吸引在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大圈儿。

    人们踮足而望，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什么噱头？天降横财？真的假的？”

    “据说叫什么‘抽奖’，二两银子抽一次，中了便有奖拿……”

    “哦？那岂不是关扑？不过抽奖这说法颇为新奇……”

    议论声落入韩风耳中，韩风淡然一笑，旁边的美女却愈发惊奇，眨巴着大眼盯住韩风，仿佛他的脸上长出一朵花儿来了似的。

    围观路人议论许久，终究无人上前第一个吃螃蟹。

    赌心甚重的路人按捺不住，开口大声问道：“喂，那敲锣的后生，你说抽中有大奖，到底奖个什么东西你倒是细说分明呀，若中的奖品不值二两，我们花这银子岂不冤枉？”

    韩风顿时笑而不语，美女瞧他的模样，不由从鼻孔中哼哼两声。

    别人不知道，美女却十分清楚韩风的底细，这家伙浑身上下连一文钱都掏不出，哪有奖品给人家？

    不怀好意的冷哼令韩风忍不住朝美女看了一眼，美女双臂环胸，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瞧着他。

    围观众人问得急了，韩风这才慢条斯理道：“奖品绝不让诸位失望……”

    说着韩风斜眼一瞟，嘿嘿坏笑两声，忽然抬手指着一旁的美女……

    围观众人顿时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美女圆睁杏眼，倒吸一口凉气，接着两眼喷出愤怒至极的怒火，掩在长裙下的修长双腿动了一下，尽管不通武术，不过韩风凭感觉判断，这女人摆的是撩阴腿的架子……

    于是韩风理智的改口：“奖品是……牛！”

    围观众人惋惜叹气。

    美女杏眼的怒火却愈发炽烈，俏脸含霜，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奖品是牛，你指着我干嘛？”

    二两银子能干什么？也就是2000文钱，如果是一个家庭开销也足够一个月了。

    以牛作为奖品。民间的骡马市场价格比较平稳。一头成年牛在骡马市厂价格在40两到50两之间。

    短暂的沉默后，围观人群渐渐沸腾了。

    “兀那后生，给你银子，我来抽一次……”

    “我也来！”

    “…………”

    “…………”

    韩风站在箱子前，看着无数双手递过称量好的二两银子，无数双手伸进箱子摸出一个纸团，当然，还有无数声叹息和不甘的……续费？

    韩风笑了，笑得很甜。

    怀里沉甸甸的，装满了各种散碎银子，粗略估计，大约40几两，撑得长衫鼓鼓囊囊的，韩风脸上的笑容却像三月里的桃花，越开越艳。

    一旁的美女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切，美丽的杏眼里布满了不可置信，美女的小嘴张得大大的，半晌没合拢。

    熙熙攘攘中，韩风抽空扭头朝她龇牙一笑：“是不是觉得心里很佩服我，可嘴上不愿承认？”

    美女的小嘴徒然合上，嘴角一撇，不屑道：“这有什么值得佩服的……”

    话没说完便闭了嘴，她突然发觉韩风的这个问题很坑人，不论怎么回答都着了他的道儿。

    恨恨瞪着他，美女冷笑道：“别高兴得太早了，箱子里还剩下一百多个纸团儿，万一现在有人抽中了奖品，你那一百多个纸团儿也就没人再买了……”

    韩风淡然瞧了她一眼，趁围观人群不注意，悄悄从袖中摸出一个纸团儿，气定神闲在她眼前一晃，接着纸团儿以神奇的速度消失在他袖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