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对峙
“呼，好疼啊……”
识海深处，若晨曦的灵魂体痛苦地呻吟着。
身体四处都有着剧烈的灼烧感，但是，好像又有一股清流拂过皮肤，恢复着她的灵魂力量……
“看来她的神体觉醒了，但是没有神力，擅自使用秩序的力量，被反噬了……”
宙斯看着正在被〖创世〗治疗的若晨曦，面无表情地说道。
“小家伙还是有点能耐，一般人这么多次面对死亡，估计早就麻木放弃了，她却稳住了自己的心。”
哈迪斯站在宙斯身旁，对着若晨曦微微点头。
“阿弥陀佛，若晨曦几世堆砌了不少恶因，这一世恐怕劫难频起，但若能度过，必成善果。”
“恶因？对了，哈迪斯，你也看见那个所谓魔灵的家伙了吧。”
宙斯转过头来，看着哈迪斯，皱眉道。
谈到这个，哈迪斯面色一沉，但仍是点头道：“我能确信，她的灵魂有一半是珀耳塞福涅的，但我不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只能等若晨曦将真相挖掘出来了。”
说完，哈迪斯咬了咬牙，而宙斯过来拍了拍他的背，说道：“虽然不想那么说，但我觉得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听见这话，哈迪斯把宙斯的手拍掉，扭头走去：“让我自己静静……”
宙斯看着哈迪斯远去的背影，也是叹了口气：“若晨曦啊……波洛斯啊，一定，要快点成长起来啊……”
……
“尉迟长官，按照规定，我们应该向唐长官汇报这个女孩的……”
“闭嘴！”
“咚！”尉迟殇离怒拍桌子，吼道：“他妈的，我们一定是搞错了什么，虽然这个女孩把我们都杀死了一遍，但她又几乎倾尽自己的力量与生机把我们救了回来，以至于现在昏迷不醒……她真的会是夺魂吗？”
“但是……唐长官要求我们尽快把夺魂的异生之核交给他……”
“别跟我提那个人模狗样的家伙，他的眼里只有那些能提升他实力的异生之核，任何生命在他眼里都是垃圾，要么是有用的垃圾，要么是一点用都没有的垃圾中的垃圾。”
那名说话的女生一脸惊恐：“尉迟长官，您……您怎么能这么说唐长官呢，他只是……怕我们独吞异生之核吧……”
尉迟殇离气得不行，直接把桌子掀了：“老子早他妈看清他的为人了，以前还傻乎乎的以为他也算是真的在给国家办事，处处忍着他……”
女生弱弱回了一句：“难道不是吗……”
尉迟殇离双拳紧攥，又想砸什么东西，但又觉得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喘了一大口气，对着那个女生沉声说道：“上面的东西太过于黑暗了，你什么都不知道，最好还是少说话。”
女生急了，哭着说道：“可是，如果连为人类存亡战斗的异清……”
突然一个男生拉住女生，着急地说道：“樊敏，别说了。”
樊敏咬着嘴唇，甩开男生的手，不甘地说道：“钟铭，你拦着我干什么，我有说错什么吗。现在尉迟长官是在反抗唐长官的命令，你知道这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吗——不行，我必须把这个女孩的事情告诉唐长官！”
说着，樊敏就打开了智能手环，准备给唐明哲发消息。
钟铭一把摁住樊敏的手环，怒道：“樊敏，你给我冷静一点！我们跟着尉迟长官混了这么多年了，他什么样的为人我们都清楚，他是不会平白无故违背唐长官的命令的，这里面肯定有尉迟长官他自己的道理。”
樊敏越说越气：“道理？反叛也是道理了？”
“你他妈给我闭嘴！”钟铭忍无可忍，直接扇了樊敏一巴掌，指着她骂道，“樊敏，你很聪明，在很多任务里面都给了我们帮助，大家也都知道，但是有时候死脑筋的聪明就是无理取闹！”
樊敏捂着自己的左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钟铭：“你，你居然……”
随后，她猛一跺脚，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钟铭有些于心不忍，但是想着樊敏之前这个臭嘴，他心里也憋着一股气，两手插兜，愣是不去安慰她。
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怎么处理现在的状况了。
“够了！”尉迟殇离猛地拍了一下刚刚扶起来的桌子，沉声说道，“必须等着这个女孩醒来，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根据沈开仪的检测，这个女孩的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在明显地回升——如果，唐明哲还是死缠不休，就跟他说，夺魂就是灵魂体，没有异生之核！”
“咳咳……”
突然传来的咳嗽声打断了众人的思路。
若晨曦缓缓从病床上坐起来，脸苍白得吓人，仍是在大口地喘着气。
所有人都非常警惕，即便他们大概知道了是若晨曦把自己从鬼门关那边拉了回来。
这是人本能的，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睁开那能夺走世间一切色彩的美眸，若晨曦就看见一群人谨慎地围着自己。
那一道道灼灼目光让若晨曦很不舒服。
真是麻烦啊，能让我消停会儿吗……
不知道为什么，若晨曦突然很想笑，很想笑啊……
“把枪都给我放下！”尉迟殇离对着检察官们喊道，随后将自己的所有武器都扔到一边，缓慢地走到若晨曦跟前，严肃而不失温和地说道：“姑娘，现在，我相信你不是夺魂，因为夺魂是不可能杀了我们又把我们救回来的——但是，我真的需要你拿出更多证据证明你是若晨曦。”
听见这话，樊敏猛地把枪对准尉迟殇离，怒道：“尉迟长官，您怕不是想要追随夺魂，叛逃异清吧！”
钟铭连忙想压住樊敏的枪，却被樊敏一脚踢到一边去。“钟铭，我真是看错你了！”
“还有你！你！你！你们所有人！为什么？要这样？”
樊敏已经怒不可遏了，在她看来尉迟殇离就是像在装傻一样，若晨曦长啥样自己不清楚，但他绝对不可能是女的，太荒唐了。
这个女孩，莫名其妙出现在炎星，更是可疑，怎么能如此简单的就否定她是夺魂的可能性？夺魂的城府谁也不敢揣测，它的幻境更是能让人在快乐与绝望的交织中死去——虽然说，没见过夺魂杀了人又给别人复活的，但是谁又能保证这不是夺魂的另一个计划呢？
看见樊敏又搁那发疯，尉迟殇离都快气吐血了。
他刚想说什么话，就看见若晨曦颤颤巍巍地下了床，朝着樊敏的方向走去。
“你要干什么？夺魂？”樊敏猛地把枪口对准若晨曦，额头上冷汗密布。
若晨曦不回答，只是微笑着朝着樊敏走去。
那个笑容，非常可怕，有一种无上的嘲讽和威压，尽管若晨曦走得摇摇晃晃，仍是让樊敏感受到了非常大的精神压力。
那个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一只蝼蚁，又有一种对对方无药可救的冷漠与不屑。
所有检察官压力倍增，都把枪管对准若晨曦，只有尉迟殇离继续让大家把枪放下。
他知道，这个女孩，不会杀死樊敏的。
“喂，你再靠近一步，我就开枪了！”
樊敏忍不住开始后退，试图用言语让若晨曦退缩。
然而若晨曦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樊敏的话，继续朝着她走去。
直到樊敏后背撞到一堵墙，退无可退。
樊敏现在已经要精神崩溃了。
她无数次告诉自己，这个人不能留，必须开枪……
可是，看着她的眼睛，樊敏就感受到一股莫大的自卑，根本无法升起任何伤害她的想法。
为什么会这样？
若晨曦继续向前，胸口贴到樊敏的枪管上，微笑着说道：“来，开枪，打死我吧。”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樊敏的手指不停地颤抖，就是扣不下去扳机。
若晨曦抓住枪管，左手掌心阵图闪动，瞬间将枪管融化为废铁，然后额头贴着樊敏的额头，慢悠悠地说道：“夺魂那种垃圾，可别把它与我混为一谈哦。”
樊敏感觉自己仿佛亵渎了神灵一般，瘫倒在地上，双眼无神，唯唯诺诺地小声说道：“对……对不起……神……不，不要，杀我……”
“放开樊敏！”钟铭说着就扑上去要拉开若晨曦。
若晨曦头也没回，轻举右手捏拳，钟铭的身体就突然痉挛，像是被空气给捏住了一般，无法动弹：“啊！！！！”
“若晨曦，你冷静一点！”尉迟殇离知道，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可能真的要见血了。
“怎么，伯父，相信我是若晨曦了？”
若晨曦微微一笑，右手松开，钟铭就从空中掉了下来。
“你现在精神状况很不好！晨曦。”
“精神状况不好？哈哈哈，我当然知道自己精神状况不好，我因为自己差点让婉馨成为了夺魂的容器，好不容易把夺魂干掉，却又被你们误认为夺魂，被你们用原来给夺魂准备的武器折腾个半死，一不小心没控制好力量把你们都给炸死了，又几乎耗尽了我的力量将你们全都救回来，却还要被你们用怀疑的目光审视——啊，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更像一个疯子……”
饶是以若晨曦的定力，在遇到这么多破事儿，也破防了。
他是神，但他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经历过这么多生死关头，他明白了，自己的冷漠都是极其虚伪的保护伞，他的平凡的内心其实无比脆弱，受了超越自身能力的打击就想要“以死谢罪”。
但是他的另一面又很要强，很不甘，在尘埃没有落定之前凭什么说自己就一定会死？他会为了任何一丁点希望奋斗搏杀，不然自己枉为……波洛斯。
是的，他知道，他拥有着本不属于他的强大力量，也缺少着匹配这股力量的心气。
作为若晨曦，平凡人的一面让他对待各种绝境都显得尤为消极、恐惧；但作为波洛斯，神的尊严又支撑着他不会放弃任何可能拯救自己的机会，否则就是对神的侮辱。
神不可能逃避现实，祂们是秩序的代言人，秩序如钢一般挺立，祂们就不会逃避。
若晨曦很矛盾，但他知道，那两个对立的他都是他，他们是统一的。
他真的希望，自己身上没有这么多谜团，没有波洛斯，能和婉馨双宿双归，度过一生啊……
可惜，逃不掉，只能迎难而上了……也必须迎难而上！！！！
听着若晨曦的喃喃自语，众人小声谈论着，没人敢轻信若晨曦的言辞。
“当然，我也知道，能成为检察官的，都是上过刀山，下过火海的狠角色，有谁会轻信我这个弱女子的一家之言呢？”
听见这话，钟铭的脸皮不禁抽抽两下，心想：弱女子，说的是人话吗？
突然，人群中有人说道：“想要证明你是若晨曦，你先解释清楚你和梦魇的是怎么一回事！”
“梦魇？比起你们，我更想要知道自己曾经和她发生过什么事……总之，我可能在很久以前伤害了她吧……”
若晨曦捂着头脑，试图去检索那些久远的记忆，却是越理越乱，只能放弃。
“你这说了不跟没说……”
尉迟殇离挡住那个提问的人，对着若晨曦说道：“晨曦，如果你真的战胜了夺魂，那么，它的异生之核在哪里？”
“异生之核？呵，当时夺魂占据了婉馨的身体，我正处于气头上，根本没想太多，就把它烧的连渣都不剩了，没注意到夺魂是不是有异生之核——估计有也一块儿烧没了。”
“啧啧，好大的口气，好像夺魂在她手里面跟个玩具似的随便捉弄。”
“如果她真有这么强的实力，还会让夺魂占据尉迟婉馨的身体吗？”
“就是就是……”
“都给我闭嘴！”尉迟殇离怒吼道，“你们一个二个，没组织，没纪律。让你们七嘴八舌了吗？”
众人一阵沉默，不少人寻思长官你不是也不听你上级的话吗。
突然，有一个粉发女孩冲了进来，直接和若晨曦抱在一起，连尉迟殇离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感受着背后那熟悉的心跳声，若晨曦终是松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婉馨，你来了……”
“对不起，曦，我来晚了，让你遭受了这么多质疑……”
此时尉迟殇离回过神来，着急地吼道：“婉馨，我不是让你在观察区好好待着吗？你怎么又跑回来了！”
“你给我闭嘴！”就算是自己的父亲，也挡不住尉迟婉馨的怒火。
“若晨曦拼尽自己的所有，把我从夺魂手里救了出来；之后为了躲避你们可笑的追杀，不小心杀死了你们，又拼尽所有把你们救了回来，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她的？”
“那你是怎么落入夺魂手里面的？”被自己女儿这样吼，尉迟殇离也来脾气了。
“这些事情很难解释清楚，和若晨曦为什么需要来X区有着密切联系，一句两句说不清的。”
“没事，我有时间，我就在这听你解释清楚。”尉迟殇离和尉迟婉馨杠上了。
“爸，你！她真的就是若晨曦啊！”尉迟婉馨咬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若晨曦变成女生的原因，但是她就是能确定，这个如同神女一般美丽的女孩，就是若晨曦。
“这个时候知道我是爸了？你刚才是什么语气？”尉迟殇离有些愤怒地说道。
尉迟婉馨还想说什么，若晨曦突然抱住她，轻声说道：“交给我吧。”
尉迟婉馨“嗯”了一声，然后乖乖地走到了若晨曦后面。
“伯父，本来我不想走到这一步的。”若晨曦摇摇头，苦笑道。
“你这家伙，挺行啊，把我闺女迷得不要不要的。”尉迟殇离冷哼一声，说道，“你肯定不是夺魂，但也不是若晨曦，你到底是谁？”
“既然如此，伯父，那我就只能拿出一些不太好的手段，来证明我的身份了。”
话音刚落，若晨曦就闪现到尉迟殇离的面前，直接摁住了他的天灵盖。
掌心中阵图闪烁，将对方的灵魂带入了自己的记忆之中……
一瞬间，尉迟殇离脑海中闪过了若晨曦与夺魂较量的过程，每一步都是如此的魔幻。
以及若晨曦变成女生来到X区的经过，还有若晨曦与时崎狂三的对峙，虽然尉迟殇离看不明白，但他至少能确定这是真的。
触及到灵魂根源的交流，即便是唐明哲，甚至是更强的人，都不可能有任何掩饰的能力。
掩饰就是切断链接，会让双方的灵识都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但是这种交流链接，尉迟殇离只是在理论上听到过，从来没有感受过——只不过，这种发自内心的对话，非常的不同，非常的踏实，尉迟殇离能笃定他听的、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它绕过了人性的虚伪与利益纠纷，只有纯真的话语，非常的让人信服。
……
若晨曦松开了手，晕了过去……
而尉迟殇离感觉经过了一段时间，实际只过去了一刹那。
检察官们都蒙了一秒，婉馨更是看见晕倒的若晨曦，不知所措。
在大家剑拔弩张的时候，尉迟殇离猛地睁开眼睛，接住了昏迷的若晨曦，沉声说道：“都冷静一下！”
“长官，您……”
“呼，我没事，我确定了，她就是若晨曦……”
“长官，我怎么觉得，您像是被夺舍了呢……”
尉迟殇离怒吼道：“够了！什么SB破心思都给我收一点，先把人安顿好！”
检察官们都被尉迟殇离这个语气吓着了。
这么凶，看起来应该还是长官本人。
尉迟婉馨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跑来查看若晨曦的情况。
尉迟殇离把若晨曦交给了婉馨，诚恳地说道：“婉儿，对不起，这次是爹错了……”
尉迟婉馨根本没有心思理会尉迟殇离说了啥，她抱住若晨曦，释放出粉色翅膀，直接朝着医疗中心的位置飞去。
尉迟殇离叹了口气，对着检察官们说道：“跟着婉馨，咱们迅速撤出X区……”
……
识海深处，若晨曦的灵魂体痛苦地呻吟着。
身体四处都有着剧烈的灼烧感，但是，好像又有一股清流拂过皮肤，恢复着她的灵魂力量……
“看来她的神体觉醒了，但是没有神力，擅自使用秩序的力量，被反噬了……”
宙斯看着正在被〖创世〗治疗的若晨曦，面无表情地说道。
“小家伙还是有点能耐，一般人这么多次面对死亡，估计早就麻木放弃了，她却稳住了自己的心。”
哈迪斯站在宙斯身旁，对着若晨曦微微点头。
“阿弥陀佛，若晨曦几世堆砌了不少恶因，这一世恐怕劫难频起，但若能度过，必成善果。”
“恶因？对了，哈迪斯，你也看见那个所谓魔灵的家伙了吧。”
宙斯转过头来，看着哈迪斯，皱眉道。
谈到这个，哈迪斯面色一沉，但仍是点头道：“我能确信，她的灵魂有一半是珀耳塞福涅的，但我不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只能等若晨曦将真相挖掘出来了。”
说完，哈迪斯咬了咬牙，而宙斯过来拍了拍他的背，说道：“虽然不想那么说，但我觉得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听见这话，哈迪斯把宙斯的手拍掉，扭头走去：“让我自己静静……”
宙斯看着哈迪斯远去的背影，也是叹了口气：“若晨曦啊……波洛斯啊，一定，要快点成长起来啊……”
……
“尉迟长官，按照规定，我们应该向唐长官汇报这个女孩的……”
“闭嘴！”
“咚！”尉迟殇离怒拍桌子，吼道：“他妈的，我们一定是搞错了什么，虽然这个女孩把我们都杀死了一遍，但她又几乎倾尽自己的力量与生机把我们救了回来，以至于现在昏迷不醒……她真的会是夺魂吗？”
“但是……唐长官要求我们尽快把夺魂的异生之核交给他……”
“别跟我提那个人模狗样的家伙，他的眼里只有那些能提升他实力的异生之核，任何生命在他眼里都是垃圾，要么是有用的垃圾，要么是一点用都没有的垃圾中的垃圾。”
那名说话的女生一脸惊恐：“尉迟长官，您……您怎么能这么说唐长官呢，他只是……怕我们独吞异生之核吧……”
尉迟殇离气得不行，直接把桌子掀了：“老子早他妈看清他的为人了，以前还傻乎乎的以为他也算是真的在给国家办事，处处忍着他……”
女生弱弱回了一句：“难道不是吗……”
尉迟殇离双拳紧攥，又想砸什么东西，但又觉得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喘了一大口气，对着那个女生沉声说道：“上面的东西太过于黑暗了，你什么都不知道，最好还是少说话。”
女生急了，哭着说道：“可是，如果连为人类存亡战斗的异清……”
突然一个男生拉住女生，着急地说道：“樊敏，别说了。”
樊敏咬着嘴唇，甩开男生的手，不甘地说道：“钟铭，你拦着我干什么，我有说错什么吗。现在尉迟长官是在反抗唐长官的命令，你知道这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吗——不行，我必须把这个女孩的事情告诉唐长官！”
说着，樊敏就打开了智能手环，准备给唐明哲发消息。
钟铭一把摁住樊敏的手环，怒道：“樊敏，你给我冷静一点！我们跟着尉迟长官混了这么多年了，他什么样的为人我们都清楚，他是不会平白无故违背唐长官的命令的，这里面肯定有尉迟长官他自己的道理。”
樊敏越说越气：“道理？反叛也是道理了？”
“你他妈给我闭嘴！”钟铭忍无可忍，直接扇了樊敏一巴掌，指着她骂道，“樊敏，你很聪明，在很多任务里面都给了我们帮助，大家也都知道，但是有时候死脑筋的聪明就是无理取闹！”
樊敏捂着自己的左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钟铭：“你，你居然……”
随后，她猛一跺脚，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钟铭有些于心不忍，但是想着樊敏之前这个臭嘴，他心里也憋着一股气，两手插兜，愣是不去安慰她。
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怎么处理现在的状况了。
“够了！”尉迟殇离猛地拍了一下刚刚扶起来的桌子，沉声说道，“必须等着这个女孩醒来，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根据沈开仪的检测，这个女孩的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在明显地回升——如果，唐明哲还是死缠不休，就跟他说，夺魂就是灵魂体，没有异生之核！”
“咳咳……”
突然传来的咳嗽声打断了众人的思路。
若晨曦缓缓从病床上坐起来，脸苍白得吓人，仍是在大口地喘着气。
所有人都非常警惕，即便他们大概知道了是若晨曦把自己从鬼门关那边拉了回来。
这是人本能的，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睁开那能夺走世间一切色彩的美眸，若晨曦就看见一群人谨慎地围着自己。
那一道道灼灼目光让若晨曦很不舒服。
真是麻烦啊，能让我消停会儿吗……
不知道为什么，若晨曦突然很想笑，很想笑啊……
“把枪都给我放下！”尉迟殇离对着检察官们喊道，随后将自己的所有武器都扔到一边，缓慢地走到若晨曦跟前，严肃而不失温和地说道：“姑娘，现在，我相信你不是夺魂，因为夺魂是不可能杀了我们又把我们救回来的——但是，我真的需要你拿出更多证据证明你是若晨曦。”
听见这话，樊敏猛地把枪对准尉迟殇离，怒道：“尉迟长官，您怕不是想要追随夺魂，叛逃异清吧！”
钟铭连忙想压住樊敏的枪，却被樊敏一脚踢到一边去。“钟铭，我真是看错你了！”
“还有你！你！你！你们所有人！为什么？要这样？”
樊敏已经怒不可遏了，在她看来尉迟殇离就是像在装傻一样，若晨曦长啥样自己不清楚，但他绝对不可能是女的，太荒唐了。
这个女孩，莫名其妙出现在炎星，更是可疑，怎么能如此简单的就否定她是夺魂的可能性？夺魂的城府谁也不敢揣测，它的幻境更是能让人在快乐与绝望的交织中死去——虽然说，没见过夺魂杀了人又给别人复活的，但是谁又能保证这不是夺魂的另一个计划呢？
看见樊敏又搁那发疯，尉迟殇离都快气吐血了。
他刚想说什么话，就看见若晨曦颤颤巍巍地下了床，朝着樊敏的方向走去。
“你要干什么？夺魂？”樊敏猛地把枪口对准若晨曦，额头上冷汗密布。
若晨曦不回答，只是微笑着朝着樊敏走去。
那个笑容，非常可怕，有一种无上的嘲讽和威压，尽管若晨曦走得摇摇晃晃，仍是让樊敏感受到了非常大的精神压力。
那个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一只蝼蚁，又有一种对对方无药可救的冷漠与不屑。
所有检察官压力倍增，都把枪管对准若晨曦，只有尉迟殇离继续让大家把枪放下。
他知道，这个女孩，不会杀死樊敏的。
“喂，你再靠近一步，我就开枪了！”
樊敏忍不住开始后退，试图用言语让若晨曦退缩。
然而若晨曦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樊敏的话，继续朝着她走去。
直到樊敏后背撞到一堵墙，退无可退。
樊敏现在已经要精神崩溃了。
她无数次告诉自己，这个人不能留，必须开枪……
可是，看着她的眼睛，樊敏就感受到一股莫大的自卑，根本无法升起任何伤害她的想法。
为什么会这样？
若晨曦继续向前，胸口贴到樊敏的枪管上，微笑着说道：“来，开枪，打死我吧。”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樊敏的手指不停地颤抖，就是扣不下去扳机。
若晨曦抓住枪管，左手掌心阵图闪动，瞬间将枪管融化为废铁，然后额头贴着樊敏的额头，慢悠悠地说道：“夺魂那种垃圾，可别把它与我混为一谈哦。”
樊敏感觉自己仿佛亵渎了神灵一般，瘫倒在地上，双眼无神，唯唯诺诺地小声说道：“对……对不起……神……不，不要，杀我……”
“放开樊敏！”钟铭说着就扑上去要拉开若晨曦。
若晨曦头也没回，轻举右手捏拳，钟铭的身体就突然痉挛，像是被空气给捏住了一般，无法动弹：“啊！！！！”
“若晨曦，你冷静一点！”尉迟殇离知道，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可能真的要见血了。
“怎么，伯父，相信我是若晨曦了？”
若晨曦微微一笑，右手松开，钟铭就从空中掉了下来。
“你现在精神状况很不好！晨曦。”
“精神状况不好？哈哈哈，我当然知道自己精神状况不好，我因为自己差点让婉馨成为了夺魂的容器，好不容易把夺魂干掉，却又被你们误认为夺魂，被你们用原来给夺魂准备的武器折腾个半死，一不小心没控制好力量把你们都给炸死了，又几乎耗尽了我的力量将你们全都救回来，却还要被你们用怀疑的目光审视——啊，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更像一个疯子……”
饶是以若晨曦的定力，在遇到这么多破事儿，也破防了。
他是神，但他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经历过这么多生死关头，他明白了，自己的冷漠都是极其虚伪的保护伞，他的平凡的内心其实无比脆弱，受了超越自身能力的打击就想要“以死谢罪”。
但是他的另一面又很要强，很不甘，在尘埃没有落定之前凭什么说自己就一定会死？他会为了任何一丁点希望奋斗搏杀，不然自己枉为……波洛斯。
是的，他知道，他拥有着本不属于他的强大力量，也缺少着匹配这股力量的心气。
作为若晨曦，平凡人的一面让他对待各种绝境都显得尤为消极、恐惧；但作为波洛斯，神的尊严又支撑着他不会放弃任何可能拯救自己的机会，否则就是对神的侮辱。
神不可能逃避现实，祂们是秩序的代言人，秩序如钢一般挺立，祂们就不会逃避。
若晨曦很矛盾，但他知道，那两个对立的他都是他，他们是统一的。
他真的希望，自己身上没有这么多谜团，没有波洛斯，能和婉馨双宿双归，度过一生啊……
可惜，逃不掉，只能迎难而上了……也必须迎难而上！！！！
听着若晨曦的喃喃自语，众人小声谈论着，没人敢轻信若晨曦的言辞。
“当然，我也知道，能成为检察官的，都是上过刀山，下过火海的狠角色，有谁会轻信我这个弱女子的一家之言呢？”
听见这话，钟铭的脸皮不禁抽抽两下，心想：弱女子，说的是人话吗？
突然，人群中有人说道：“想要证明你是若晨曦，你先解释清楚你和梦魇的是怎么一回事！”
“梦魇？比起你们，我更想要知道自己曾经和她发生过什么事……总之，我可能在很久以前伤害了她吧……”
若晨曦捂着头脑，试图去检索那些久远的记忆，却是越理越乱，只能放弃。
“你这说了不跟没说……”
尉迟殇离挡住那个提问的人，对着若晨曦说道：“晨曦，如果你真的战胜了夺魂，那么，它的异生之核在哪里？”
“异生之核？呵，当时夺魂占据了婉馨的身体，我正处于气头上，根本没想太多，就把它烧的连渣都不剩了，没注意到夺魂是不是有异生之核——估计有也一块儿烧没了。”
“啧啧，好大的口气，好像夺魂在她手里面跟个玩具似的随便捉弄。”
“如果她真有这么强的实力，还会让夺魂占据尉迟婉馨的身体吗？”
“就是就是……”
“都给我闭嘴！”尉迟殇离怒吼道，“你们一个二个，没组织，没纪律。让你们七嘴八舌了吗？”
众人一阵沉默，不少人寻思长官你不是也不听你上级的话吗。
突然，有一个粉发女孩冲了进来，直接和若晨曦抱在一起，连尉迟殇离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感受着背后那熟悉的心跳声，若晨曦终是松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婉馨，你来了……”
“对不起，曦，我来晚了，让你遭受了这么多质疑……”
此时尉迟殇离回过神来，着急地吼道：“婉馨，我不是让你在观察区好好待着吗？你怎么又跑回来了！”
“你给我闭嘴！”就算是自己的父亲，也挡不住尉迟婉馨的怒火。
“若晨曦拼尽自己的所有，把我从夺魂手里救了出来；之后为了躲避你们可笑的追杀，不小心杀死了你们，又拼尽所有把你们救了回来，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她的？”
“那你是怎么落入夺魂手里面的？”被自己女儿这样吼，尉迟殇离也来脾气了。
“这些事情很难解释清楚，和若晨曦为什么需要来X区有着密切联系，一句两句说不清的。”
“没事，我有时间，我就在这听你解释清楚。”尉迟殇离和尉迟婉馨杠上了。
“爸，你！她真的就是若晨曦啊！”尉迟婉馨咬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若晨曦变成女生的原因，但是她就是能确定，这个如同神女一般美丽的女孩，就是若晨曦。
“这个时候知道我是爸了？你刚才是什么语气？”尉迟殇离有些愤怒地说道。
尉迟婉馨还想说什么，若晨曦突然抱住她，轻声说道：“交给我吧。”
尉迟婉馨“嗯”了一声，然后乖乖地走到了若晨曦后面。
“伯父，本来我不想走到这一步的。”若晨曦摇摇头，苦笑道。
“你这家伙，挺行啊，把我闺女迷得不要不要的。”尉迟殇离冷哼一声，说道，“你肯定不是夺魂，但也不是若晨曦，你到底是谁？”
“既然如此，伯父，那我就只能拿出一些不太好的手段，来证明我的身份了。”
话音刚落，若晨曦就闪现到尉迟殇离的面前，直接摁住了他的天灵盖。
掌心中阵图闪烁，将对方的灵魂带入了自己的记忆之中……
一瞬间，尉迟殇离脑海中闪过了若晨曦与夺魂较量的过程，每一步都是如此的魔幻。
以及若晨曦变成女生来到X区的经过，还有若晨曦与时崎狂三的对峙，虽然尉迟殇离看不明白，但他至少能确定这是真的。
触及到灵魂根源的交流，即便是唐明哲，甚至是更强的人，都不可能有任何掩饰的能力。
掩饰就是切断链接，会让双方的灵识都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但是这种交流链接，尉迟殇离只是在理论上听到过，从来没有感受过——只不过，这种发自内心的对话，非常的不同，非常的踏实，尉迟殇离能笃定他听的、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它绕过了人性的虚伪与利益纠纷，只有纯真的话语，非常的让人信服。
……
若晨曦松开了手，晕了过去……
而尉迟殇离感觉经过了一段时间，实际只过去了一刹那。
检察官们都蒙了一秒，婉馨更是看见晕倒的若晨曦，不知所措。
在大家剑拔弩张的时候，尉迟殇离猛地睁开眼睛，接住了昏迷的若晨曦，沉声说道：“都冷静一下！”
“长官，您……”
“呼，我没事，我确定了，她就是若晨曦……”
“长官，我怎么觉得，您像是被夺舍了呢……”
尉迟殇离怒吼道：“够了！什么SB破心思都给我收一点，先把人安顿好！”
检察官们都被尉迟殇离这个语气吓着了。
这么凶，看起来应该还是长官本人。
尉迟婉馨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跑来查看若晨曦的情况。
尉迟殇离把若晨曦交给了婉馨，诚恳地说道：“婉儿，对不起，这次是爹错了……”
尉迟婉馨根本没有心思理会尉迟殇离说了啥，她抱住若晨曦，释放出粉色翅膀，直接朝着医疗中心的位置飞去。
尉迟殇离叹了口气，对着检察官们说道：“跟着婉馨，咱们迅速撤出X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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