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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不差钱

    〔大明留都·南京〕

    此时已是深冬,又临近黄昏,基本不可能会有什么贵客登门,焦府的门子们不免有些懈怠,聚在门房内赌博取暖。

    要说这焦府的主人焦公礼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其所创立的金龙帮势力遍布整个南直隶,就单单南京城内就有两千多帮众。

    “咚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响起,门子们面面相觑,想不明白怎么这时候还会有人拜访。

    “焦大,去看看什么情况!”

    “狗东西,凭什么我去啊?”

    焦大嘴上骂骂咧咧的,却还是把手中的骰盅放下,主家虽然心善,但若是他们怠慢了贵客,还是免不了责罚。

    他打开耳门,只见焦府正门口正站着一猎户,剑眉星目、身材高大,大约有五尺七、八(177~180cm)高。

    “哎,现在府上不收野味!”

    年关将近,山上的野味皆价值不菲,猎户们打到猎物后,一般都会卖给酒馆;

    但总有些猎户想多卖些铜钱,向达官贵人们举荐。

    显然焦大误以为对方就是那一类人,说完就准备将耳门关上。

    “等等!请通传一声,就说故友传人来访。”

    焦大狐疑地望向猎户,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怎么看对方也不像是能和他家老爷扯上关系的样子。

    “请将此物交给焦帮主看,他自然就明白了。”

    猎户取出一件金黄色物品。

    焦大走近一看,发现那居然是一枚二寸八分的暗器,打成昂首吐舌的蛇形,蛇舌尖端分成双叉,每一叉都是一个倒刺。

    蛇形锥锥身金黄,在夕阳的照耀下璀璨生光。

    焦大赶忙将其接过,暗中掂量了一下。

    它竟是由黄金所铸。

    ‘这居然有一两重,使这暗器的人好阔气啊!’

    心中虽然在胡思乱想着,但焦大嘴上却没慢几分,态度满是恭维:“贵客请稍待,小的这就进去通报!”

    “有劳!”

    望着焦大远去的背影,猎户将背后的金蛇剑取出。

    此人正是莫离。

    莫离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装扮,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这二十几天来风雨兼程,盘缠早就用尽。

    这一路上,莫离见到了太多的难民,也渐渐有些理解张大兴的想法。

    原本莫离以为诸天卡册的出现能给走向末路的大明王朝带来一些变数。

    如今看来,大明是真的气数已尽,远不是几十名玩家就能改变的。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焦府的正门缓缓打开,焦公礼快步走了出来,只一眼他就认出了莫离手中的那把金蛇剑。

    想当年他还在双龙岗开山立柜、打家劫舍,仙都派高手、山东济南府会友镖局总镖头闵子叶见镖主丘道台的二小姐生得美貌,便见色起意,与飞虎寨张寨主合谋害人劫色。

    他偶然知道了闵子叶的无耻勾当,激于义愤,才道破奸谋,一刀砍了闵子叶。

    但他杀了闵子叶得罪了仙都派,于是拿着张寨主的伏辩以及丘道台的谢书上仙都山龙虎观去见仙都派掌门黄木道人。

    仙都派弟子得到消息,在途中与他为难。

    是他的恩公金蛇郎君夏雪宜护送他上山,跟黄木道人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双方这才解开仇怨。

    若是当年没有夏雪宜的帮助,他早就命丧仙都派弟子手中,哪还有现在雄踞一方的金龙帮存在。

    “焦某迎接来迟,还望少侠勿怪!”

    “晚辈莫离,拜见焦帮主!焦帮主能开中门迎接,已是晚辈极大的荣幸。”

    焦公礼极为热情,热情的让略微社恐的莫离都有些招架不住,就在莫离水生火热之时,耳旁传来一阵悦耳的声音。

    “父亲,不如请莫少侠到客厅再详谈?”

    莫离循声望去,只见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那少女容貌甚美,瓜子脸、高鼻梁、肌肤柔嫩。

    “宛儿说得对,莫少侠快里面请!”

    真是不进焦府,不知焦府富贵。

    就仅仅一间会客厅就远比莫离穿越前那间三室两卫一厅的“豪华”住宅大得多,更别提他从正门走到会客厅时看到的练功场,比他小学的操场都大。

    当然,莫离也知道古代无法拿来与现代相比,但想要拥有一栋房子的执念深深刻进了他的骨子里,莫离越看焦府的院子越是欢喜。

    不多时,众人依次坐好。

    焦公礼从袖口中取出金蛇锥,放到身旁的茶几上,看向莫离问道:“不知恩公近来可好?”

    莫离轻轻叹了口气,双眼满含悲痛,哀叹道:“家师已于十余年前就已仙逝。”

    哐当一声,焦公礼手中的茶杯摔落在地。

    金蛇郎君销声匿迹十余年,焦公礼早就有此猜测,但真的得到准确信息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这下唯一的希望也断绝了,唉~’

    “这是小女宛儿、劣徒罗立如,贤侄若有差遣,就告知他们二人。焦某突闻噩耗,身体有些不适,就先去休息了。”

    焦公礼转身向焦宛儿、罗立如吩咐道:“恩公金蛇郎君对我恩同再造,恩公既已仙逝,莫离贤侄即代表了其恩师;不管贤侄提出何等要求,你等都必须完成!”

    “师父放心,即使上刀山、下火海,徒儿也会完成莫少侠的要求!”

    看着在奴仆搀扶下离开的焦公礼,莫离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

    他原本以为焦公礼是一位知恩图报的大丈夫,没想到却是见风使舵的假君子;

    刚见面时莫少侠、莫少侠的称呼,一知道夏雪宜身亡,就改口为莫离贤侄。

    其临走前所说的话明面上看上去是吩咐焦、罗二人,实则是说给莫离听的。

    正常人听了这话,肯定就不好意思再提什么过分要求,也就罗立如性情憨直,真的信了焦公礼的话。

    “家父是重感情的人,骤闻恩公离世,心中必然悲痛欲绝,怠慢之处请莫大哥海涵。”

    焦宛儿举止温婉大方,态度诚恳,声音放佛拥有魔力一般,抚平了莫离心中的不忿。

    “不知焦宛儿有什么可以帮上莫大哥的?”

    瞧瞧,这小嘴多会说话。

    除去身份、实力不谈,焦宛儿简直就是莫离心中大妇的典范啊!

    “江南风光秀丽,令人流连忘返;南京东连钟山,西据石头,南贯秦淮,北带玄武,实乃绝佳住所。

    莫某想于此地定居,恰巧听闻令尊铁背金鳌焦公礼的大名,特厚颜拜访。”

    “南京府邸甚是抢手,想必莫大哥还没有落脚的地方吧?”

    莫离抿了口茶,淡然地说道:“还没。”

    焦宛儿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莫离的穿着,猜测对方是因为囊中羞涩才不得已登门拜访。

    她沉凝了片刻,仔细斟酌了一番继续说道:“正巧府上有一处闲置的别院,离秦淮河畔不远,景色甚是别致;不如借于莫大哥你暂居,待莫大哥购买到府邸后,再搬离?”

    “贵府别院是否出售?在下可以溢价购买!”

    焦宛儿见莫离的神情不似玩笑,不由大感惊奇,迟疑地问道:“一千两?”

    其实莫离早在前天就已经抵达南京城,知道秦淮河畔一间房就要600两白银,而普通县官一年饷银也才不过40两。

    莫离深知六百两才能买一间房,那焦府别院必然远不止一千两。

    “嗯~宛儿啊!你莫大哥真不差钱!价格你尽管照实说,顺便给别院添置两名大厨、几名美婢。”

    说到“不差钱”时,莫离的下颚高高地抬起,神情满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