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我还没冲到风控部，就跟总裁办曹总撞了个满怀，

    “哎呦哎呦，杨总啊，您回来了！还不去休息，还惦记着工作啊！”，这只江湖老辣的笑面虎笑的春风拂面，平安祥和。正好，我也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曹总，还给您带了四川特产呢，您不是爱吃辣嘛！”，虚与委蛇是混江湖的必备条件之一。

    “正好，先跟我一起去黄董那里一趟！”，没再看曹总的表情，一把拉过他就转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啊，我，啊，好好好，陪你陪你，哈哈～”，老江湖，让你少一些私下使绊子的机会。

    靠近黄董办公司，就听到里面传出争论的声音——

    “……不是我要较真儿，那这么大个队伍也要吃饭的啊！……我就是大老粗，没上过什么学，她不就是瞧不起我们吗？公司1/5的创收问问张总，是不是我老秦带……”

    “……小杨不是也没说……还给你都带了，老秦你也别急，……都在查，会知道的……”

    “黄董啊！杨总回来啦！”，这老¥#@，隔门报警！曹总的声音一提高就极尖，刺耳之极！

    里面的二位估计根本没想到我会过来，或者说我会这么快出现。

    黄董啊啊呵呵的尬笑了几声，嘘寒问暖的问我奔波的可劳累，又想起那个死木疙瘩一般执拗的憋一脸通红的秦总还杵在那里，赶紧给曹总使了个眼色，

    “老秦老秦，我有个兄弟在五粮液厂，有些私藏想包装外放，正说找你走你的事业部呢，走走走，他还在办公室等着咱哥俩呢～”，死拉活拉，那截铁塔鼻子冲我喷着气，眼睛瞪的象铜铃，才被勉强拉走。

    “这是怎么了，开始进口火药了？！”，我把自己丢在了沙发上，强迫控制住自己，没出口留下那两个老江湖当面对峙。这么多年多少次吃亏在这直不愣登的性格下，我忍，忍下先！

    “哦～据说你把老秦拿给你的老班章退回去了？那可是只有我这儿有一饼，连沈总何总都没有的呢！”

    “我是茶小白，不知什么好的。您看，沈总何总都没有，我就更觉得退回的应该呢，我何德何能～”

    “哦，这个小事儿，老头子给美女献个殷勤，碰一鼻子灰也不亏！”，黄董猛一转头，

    “昶拓电子上月的一期款项，你，扣下了？”

    昶拓电子，是秦总今年入的大项目，迄今为止已垫付2000多万人民币，服务费15个点，加工工厂包括本公司厂家和保税区两个常合作工厂共四家，成品回笼资金1500万，授信额度3000万，订购合同在事业部，有合理有效订购日期，采购生产销售周期20-30天，月资金额度300万，运作良性，无不良应收……脑中数据一并涌出。

    敲门声，财务张总监和营运谢总监一起进来，手里都有一摞报表，黄董接过来的一瞬间，我就瞥见了“昶拓电子”的字样。黄董示意他们先出去，两人颇有含义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便出去了。

    将自己心里过的数据跟黄董讲了一遍，黄董似无意地翻看着那些数据表格，

    “我没有收到任何昶拓电子的不良预警，也没有运作和审核人员反馈截停了采购款项？”，我回答说，

    “是以广拓电子下单采购的，6月底570万……”，黄董提醒，

    “广拓电子的不良预警半个月前就已经颁发有关部门了，也抄送给您了，这是我们部门今年签发的第二个1级预警，该公司的应收已经接近1000万，每月授信仅有100万，无论从哪方面都够预警了！”

    “但你知道它是昶拓电子集团的子公司，这间公司的法人代表就是秦总……”，又是这些中国式的牵连企业，法律上界定都是有限责任公司，私下的就是一笔糊涂烂账，甚至有些分，子公司就是为了公司商业运作的某种职能才存在的。

    “我们是基于昶拓电子的资质和财产状况才授信给昶拓的，广拓的授信还是特别审批才放的1000万，它是昶拓的子公司，股东结构和资产状况都是清晰的事实，它也要独立核算……”，

    “这不就是中国商业模式嘛，难道你说我名下的工厂放在竞争平台也没有资格入选？”

    “黄董，我入职的时候就说过，我只是个审核人员，商业运作您把握，我只帮您看护家宅……”

    “嘭”，报表重重的摔落黄董那硕大的桌面。

    话都好说，一到这种让他自己也为难的事情发生，就还是会扯出我们这些硬骨头的臣下挡枪。

    办公室突然的安静，空气有些窒息，黄董的青筋赫然在目，他也是在极力忍耐。知道老板是最难做的，公司发展，能带来效益的是要忍让，保驾护航的这些人事不通的臣下也要忍耐！

    突然觉得哪儿有些不对，按照规章我们这些中层基本不直接与老板对接，那中间环节的沈总，何总，却一直未出现过。

    “你出去吧，”黄董抓过桌上的座机，头也没抬。

    “总裁办，让沈总过来一下。”

    我从沙发里拔起身体，起猛了头竟晕了一下，只几秒钟恢复了视力，我径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