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秋风起落叶，晚倚照斜阳

    婉秋死了。

    死在冷雪离开的那天晚上。

    她第二天早上被殡葬公司的人发现吊死在自家客厅里。

    吊死在那盏富丽堂皇的水晶灯下。

    “死者死前前一天晚上给自己订了殡葬服务？”一旁出警的林惊羽一脸诧异问向旁边的小王警官。简单观察过现场以后，丰富经验的老法医安泉得出处理结论。死者疑似自杀，具体死亡详情需要家属同意后进行尸检。

    通知死者家属，前来认领尸体处理后续事务。警员拿起婉秋的手机，发现通讯录仅存一个电话号码，上面备注着：“她。”

    ……

    “喂……婉秋，怎么啦？”

    “您好，我们这边是夏城刑警大队的，您是婉秋的朋友吗？”

    “是……是的”

    ……

    ……

    冷雪有些惴惴不安，连忙出门打车出发去婉秋家，路上，给小奕发去了消息，询问他怎么办，小奕依旧没回。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上觉得太阳穴一直在跳，胸腔里闷闷的。

    很远就看见了警戒线还有人群。

    很快就有警方领着她过去认了认尸体。

    真奇怪，有些人明明昨天还鲜活地存在你的生命里，结果转眼就好像消失了。

    冷雪看着盖了白布的那句尸体，几乎要相信“它”根本不是婉秋。是假的，长得像而已。

    “冷女士，请您配合调查。”一旁的小刑警公事公办的询问着问题。

    ……

    …………

    冷雪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一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接到通知的时候，冷雪没有流泪；见到尸体的时候，冷雪没有流泪；回家的路上，她也没有流过一滴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回到了家，她就开始扑簌簌的掉下泪来。

    如果说到感情，好像也没有那么深。但是眼泪它就是止不住的，大颗大颗砸了下来。脑子里一直想起来她用那样的声音唤她：“雪碧。”有轻柔的，有冷淡的，有戏谑的。可是是什么时候呢？为什么记忆力根本没有……为什么呢？

    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呢。

    “以剑之名祭你风华初成……”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响了起来。冷雪摘下眼镜框，按下了接听键。

    “喂……”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哭过的时候并不想多说话，连声音也不想发出一丝。

    那边传来小奕熟悉的唠叨声。

    “喂，你怎么啦？你别哭你别哭，我现在就在回来的路上了，听见没有？……”

    她终于忍不住，像负重前行多日的旅人终于到了目的地一样，放松下来，彻底大哭起来。

    “婉秋……婉秋……她死了，她上吊了……可是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是不是我当时多陪陪她就好了……我当时明明发现了她不对的……小奕……怎么办……我好难过，为什么呀……为什么她会死掉啊……”

    生死面前，一切都显得渺小了。有人拜遍诸天神佛，魑魅魍魉，也未能救下想要救的那个人。

    一切恩怨，皆已消散。

    死亡是旧事物的终结，新事物的开端。

    该来的，终于来了。小奕轻叹一声低下了头，刘海正好挡住他的眼睛，看不清眼里的情绪。客运车的窗户上，倒映出少年帅气的侧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