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秋风起惊鸿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间就感觉眼眶一热，暖暖的，像戴了蒸汽眼罩一样。
不过有点太热了，越来越烫越来越烫，冷雪几乎要忍不住叫出声来。
看见了。
模模糊糊的。
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逐渐清晰起来。
一旁的小奕脸色苍白，晕倒在地上。之前的兽耳和尾巴早就消失了，还打翻了香炉。不过地上的阵法痕迹都干干净净的，完全看不出来之前布过阵。香炉里的香也已经燃尽。
“喂，小奕，小奕小奕你怎么了？”冷雪来不及完全适应周围的情况，连忙扶起小奕。
见他没反应，顿时慌了神，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心跳，这才放下心来，看起来没有生命危险，连忙连拖带拽把他送到他自己房间去。
正想歇会把他一口气搬到床上去，却看见地板上伸出一只干枯的手，瘦弱，像大型鸡爪一样，仿佛要抓住冷雪的手腕。
“啊！”冷雪吓得惊叫了一声，然后和触电一般弹到床头柜角落。
冷雪镇静下来盯着那只枯手。
看年头也不小了。啧啧啧，感觉能追溯到民国时期啊。这骨骼，这腐朽程度，这筋脉……一看就是老鬼了。
咦？我怎么会知道的？
算了不管了。
听说只要你假装看不到他就没事，对，不要慌。
我稳的一批。
不过为什么看环境有点绿色和灰色，色调奇奇怪怪和加了滤镜一样啊，阴阳眼原来是这样的啊。
啧，这么看起来，还是普通肉眼的世界更加美丽才对啊。
冷雪一边适应环境，一边内心感慨道。
不过不是说能看见很多鬼吗……这么看起来我们房子还是挺干净的嘛。
冷雪一边思索一边小心翼翼绕过枯手把小奕推上床，脱了鞋盖上被子。
然后发现这小子脸上有泪痕过。
真是的，有什么好哭的，难道给我开阴阳眼的时候被闪瞎了双眼。
哼，菜鸡。
冷雪一边想着一边替他用手指拭去眼角的泪痕。
然后关好房门，回到自己房间里，拿起手机，却发现了小奕给自己发的消息。
“阿雪，请完阴阳眼以后我可能会有点虚弱，不能陪着你了，不必担心，我睡一会就好。”
配图是一只睡觉的表情包狗狗。怪可爱的。
哎，好吧，这下我可放心了。冷雪总算彻底放松起来。
又看了看手机上的短信，确认了时间和地点。
然后打了个哈欠。这才发现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然后整个人安稳下来，上床，关灯，睡觉。
睡前冷雪迷迷糊糊想到，小奕这小子还说自己不是茅山的，阴阳眼一次就成功，说开就开……
我才不信呢……
……
…………
第二天清晨，冷雪起了个大早，收拾整齐，出门时买了包子和豆浆回来给小奕留在床头柜的桌子旁。
临走前看着蜷缩成一团，像小兽一样的少年。摸了摸小奕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这才放心出门。
早点完事早点回家照顾小奕。路上冷雪一边利用发呆来催眠自己假装看不见那些鬼怪。
到达目的地下车，突然间看见人群里一个背着褪色书包的少年，戴着耳机，背包随着他的步伐，紧贴在少年稚嫩的背上，好像承载了一个少年无数的梦。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冷雪在那个少年身上清晰感受到了和自己相连的命线。
但再想仔细感知，却什么也感知不到了。只隐约知道，日后，他们会再次相见。
并且隐隐约约又感应到了一条很遥远的线，在大山深处的寨子里传过来。
来不及多想，冷雪摇了摇头，起身朝约定好的茶室走过去。律师已经提前订好了包间，顺着服务员的指引上去至第二楼的包间。
整间茶室由东阳木打造而成，茶间茶厅内的茶具和茶桌十分精致，布置整齐，阳光透过木窗向里照，将整间茶室都映衬得染上一股子朝阳的颜色，朝气蓬勃。
茶室里还挂着一副书法，上面写着“上善若水”四个大字。
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嗯七点五十分，还好，比预想中早到十分钟。
……
…………
填完交接手续后的冷雪有些茫然。阳光有些刺眼。她朝着殡仪馆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鬼魂明显增加了。有很多新死的魂魄，徘徊在周围，久久不愿离去。
因为他们还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还无法适应自己的鬼体，只能茫然看着自己的亲人抱着自己的尸体痛哭。
冷雪面不改色穿过一个老人魂魄的身体朝婉秋的那间走过去。
殡仪馆好像永远热闹，永远有大批的生人来吊唁死者，周遭嘈杂。
越是近了，冷雪越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和脚步声，格外清晰，那些嘈杂声仿佛一瞬间就远去。
附近的鬼魂明显少了很多。
等走到厅里，才发现干干净净，连一只鬼魂也没有。
没有。
冷雪看过去四周。连天花板都抬头看了看。
还是没有。
干净得可怕。
就像那日婉秋的别墅周围一样。
一定有什么不知名的力量……有人用它杀了婉秋。
这个念头更加坚定地浮现出在脑海里面了。
一旁的殡葬师过来示意可以进行火化了。
冷雪沉默着看着火化师把婉秋放在推车上。替她理了理鬓发。
进了火化炉。
婉秋，我们之前到底经历过什么事。
我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冷雪盯着火化炉陷入了沉思。
和其他人那边的热热闹闹不一样，这边冷清得吓人，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好奇在一边上下打量议论着。
许是很少看见有人去世，来送葬的仅有一人。
终于有工作人员忍不住，过来问道。
“小姑娘……这怎么家里人也没来送一下呀。”然后又顿了顿，掩盖住之前的八卦，指到火化炉的另一边说：“那边还可以看得见模样，可以过去看看最后一眼……就是有时候会因为尸体反应突然坐起来……不用害怕，很快就好了。”
冷雪没接他的话茬，礼貌回应了一句“谢谢。”然后走到火炉另一边，平静地看着婉秋的尸体一点一点被火焰吞噬。
来搭话的大叔讪讪摸了摸鼻子，自讨没趣的走开了。
许是没套到令人满意的八卦，连厅里也不待了，和同事打了声招呼，直接去了外面吸烟。
焚化结束后，还有一些肉眼可见的骨头。殡葬师戴上手套，将它们一一捡到骨灰罐里面。冷雪不等殡葬师劝阻。便徒手用手捡起来了两块骨头，一齐放到骨灰盒里。
……
接着便是去墓地。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开车直接送达目的地，和看守墓地的大叔打了个招呼，十分熟稔的带着冷雪顺利走完了流程。
然后驱车而去。
冷雪站在墓前良久。放眼望去，这里的每一个灵魂都得到了归宿。有些鬼魂神色呆滞，一看就是新死不久的鬼，而有些鬼魂啧好奇地凑过来打量婉秋的墓，一看就是死了很久的老鬼。
冷雪不理会他们。
过了一会听到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好像从哪里听过一样。
“嗯，不用队里担心，住处我会自己找好的，没关系没关系，谢谢王局。”
冷雪回过头去。
青年一身警服，是那日发现婉秋尸体现场的年轻刑警。
手里还抱着一捧菊花。
他来祭奠她。
四目相对，眼里都出现了惊讶和意外。
林惊羽摸了摸鼻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看她那么年轻，有些可惜，过来给她送一束花。”说罢示意冷雪看了看他怀里的花，把花放在墓碑前，然后准备离去。
“警官。”冷雪喊道。
少女清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惊羽的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然后转身。那一抹微笑马上便被压了下去。
换成带着三分不解一份诧异的脸，随后平静下来，问道：“您好，冷小姐，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刚刚好像听见您在找地方住，我家有多余的空房间，刚好可以租给您。”冷雪语气里听不出起伏。
可能是因为心情太过沉重，也可能是因为他那一束花，让她微微动容。
可是人很多时候都会忘记，陌生的善意未必都是纯粹的，有时多半都会带一点目的。
年轻的警官心里微微一笑，想到。
婉秋，鱼儿上钩了。
不过有点太热了，越来越烫越来越烫，冷雪几乎要忍不住叫出声来。
看见了。
模模糊糊的。
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逐渐清晰起来。
一旁的小奕脸色苍白，晕倒在地上。之前的兽耳和尾巴早就消失了，还打翻了香炉。不过地上的阵法痕迹都干干净净的，完全看不出来之前布过阵。香炉里的香也已经燃尽。
“喂，小奕，小奕小奕你怎么了？”冷雪来不及完全适应周围的情况，连忙扶起小奕。
见他没反应，顿时慌了神，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心跳，这才放下心来，看起来没有生命危险，连忙连拖带拽把他送到他自己房间去。
正想歇会把他一口气搬到床上去，却看见地板上伸出一只干枯的手，瘦弱，像大型鸡爪一样，仿佛要抓住冷雪的手腕。
“啊！”冷雪吓得惊叫了一声，然后和触电一般弹到床头柜角落。
冷雪镇静下来盯着那只枯手。
看年头也不小了。啧啧啧，感觉能追溯到民国时期啊。这骨骼，这腐朽程度，这筋脉……一看就是老鬼了。
咦？我怎么会知道的？
算了不管了。
听说只要你假装看不到他就没事，对，不要慌。
我稳的一批。
不过为什么看环境有点绿色和灰色，色调奇奇怪怪和加了滤镜一样啊，阴阳眼原来是这样的啊。
啧，这么看起来，还是普通肉眼的世界更加美丽才对啊。
冷雪一边适应环境，一边内心感慨道。
不过不是说能看见很多鬼吗……这么看起来我们房子还是挺干净的嘛。
冷雪一边思索一边小心翼翼绕过枯手把小奕推上床，脱了鞋盖上被子。
然后发现这小子脸上有泪痕过。
真是的，有什么好哭的，难道给我开阴阳眼的时候被闪瞎了双眼。
哼，菜鸡。
冷雪一边想着一边替他用手指拭去眼角的泪痕。
然后关好房门，回到自己房间里，拿起手机，却发现了小奕给自己发的消息。
“阿雪，请完阴阳眼以后我可能会有点虚弱，不能陪着你了，不必担心，我睡一会就好。”
配图是一只睡觉的表情包狗狗。怪可爱的。
哎，好吧，这下我可放心了。冷雪总算彻底放松起来。
又看了看手机上的短信，确认了时间和地点。
然后打了个哈欠。这才发现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然后整个人安稳下来，上床，关灯，睡觉。
睡前冷雪迷迷糊糊想到，小奕这小子还说自己不是茅山的，阴阳眼一次就成功，说开就开……
我才不信呢……
……
…………
第二天清晨，冷雪起了个大早，收拾整齐，出门时买了包子和豆浆回来给小奕留在床头柜的桌子旁。
临走前看着蜷缩成一团，像小兽一样的少年。摸了摸小奕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这才放心出门。
早点完事早点回家照顾小奕。路上冷雪一边利用发呆来催眠自己假装看不见那些鬼怪。
到达目的地下车，突然间看见人群里一个背着褪色书包的少年，戴着耳机，背包随着他的步伐，紧贴在少年稚嫩的背上，好像承载了一个少年无数的梦。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冷雪在那个少年身上清晰感受到了和自己相连的命线。
但再想仔细感知，却什么也感知不到了。只隐约知道，日后，他们会再次相见。
并且隐隐约约又感应到了一条很遥远的线，在大山深处的寨子里传过来。
来不及多想，冷雪摇了摇头，起身朝约定好的茶室走过去。律师已经提前订好了包间，顺着服务员的指引上去至第二楼的包间。
整间茶室由东阳木打造而成，茶间茶厅内的茶具和茶桌十分精致，布置整齐，阳光透过木窗向里照，将整间茶室都映衬得染上一股子朝阳的颜色，朝气蓬勃。
茶室里还挂着一副书法，上面写着“上善若水”四个大字。
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嗯七点五十分，还好，比预想中早到十分钟。
……
…………
填完交接手续后的冷雪有些茫然。阳光有些刺眼。她朝着殡仪馆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鬼魂明显增加了。有很多新死的魂魄，徘徊在周围，久久不愿离去。
因为他们还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还无法适应自己的鬼体，只能茫然看着自己的亲人抱着自己的尸体痛哭。
冷雪面不改色穿过一个老人魂魄的身体朝婉秋的那间走过去。
殡仪馆好像永远热闹，永远有大批的生人来吊唁死者，周遭嘈杂。
越是近了，冷雪越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和脚步声，格外清晰，那些嘈杂声仿佛一瞬间就远去。
附近的鬼魂明显少了很多。
等走到厅里，才发现干干净净，连一只鬼魂也没有。
没有。
冷雪看过去四周。连天花板都抬头看了看。
还是没有。
干净得可怕。
就像那日婉秋的别墅周围一样。
一定有什么不知名的力量……有人用它杀了婉秋。
这个念头更加坚定地浮现出在脑海里面了。
一旁的殡葬师过来示意可以进行火化了。
冷雪沉默着看着火化师把婉秋放在推车上。替她理了理鬓发。
进了火化炉。
婉秋，我们之前到底经历过什么事。
我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冷雪盯着火化炉陷入了沉思。
和其他人那边的热热闹闹不一样，这边冷清得吓人，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好奇在一边上下打量议论着。
许是很少看见有人去世，来送葬的仅有一人。
终于有工作人员忍不住，过来问道。
“小姑娘……这怎么家里人也没来送一下呀。”然后又顿了顿，掩盖住之前的八卦，指到火化炉的另一边说：“那边还可以看得见模样，可以过去看看最后一眼……就是有时候会因为尸体反应突然坐起来……不用害怕，很快就好了。”
冷雪没接他的话茬，礼貌回应了一句“谢谢。”然后走到火炉另一边，平静地看着婉秋的尸体一点一点被火焰吞噬。
来搭话的大叔讪讪摸了摸鼻子，自讨没趣的走开了。
许是没套到令人满意的八卦，连厅里也不待了，和同事打了声招呼，直接去了外面吸烟。
焚化结束后，还有一些肉眼可见的骨头。殡葬师戴上手套，将它们一一捡到骨灰罐里面。冷雪不等殡葬师劝阻。便徒手用手捡起来了两块骨头，一齐放到骨灰盒里。
……
接着便是去墓地。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开车直接送达目的地，和看守墓地的大叔打了个招呼，十分熟稔的带着冷雪顺利走完了流程。
然后驱车而去。
冷雪站在墓前良久。放眼望去，这里的每一个灵魂都得到了归宿。有些鬼魂神色呆滞，一看就是新死不久的鬼，而有些鬼魂啧好奇地凑过来打量婉秋的墓，一看就是死了很久的老鬼。
冷雪不理会他们。
过了一会听到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好像从哪里听过一样。
“嗯，不用队里担心，住处我会自己找好的，没关系没关系，谢谢王局。”
冷雪回过头去。
青年一身警服，是那日发现婉秋尸体现场的年轻刑警。
手里还抱着一捧菊花。
他来祭奠她。
四目相对，眼里都出现了惊讶和意外。
林惊羽摸了摸鼻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看她那么年轻，有些可惜，过来给她送一束花。”说罢示意冷雪看了看他怀里的花，把花放在墓碑前，然后准备离去。
“警官。”冷雪喊道。
少女清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惊羽的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然后转身。那一抹微笑马上便被压了下去。
换成带着三分不解一份诧异的脸，随后平静下来，问道：“您好，冷小姐，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刚刚好像听见您在找地方住，我家有多余的空房间，刚好可以租给您。”冷雪语气里听不出起伏。
可能是因为心情太过沉重，也可能是因为他那一束花，让她微微动容。
可是人很多时候都会忘记，陌生的善意未必都是纯粹的，有时多半都会带一点目的。
年轻的警官心里微微一笑，想到。
婉秋，鱼儿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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