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蠃鱼之泪现往事
鸣凰从青辞的天英殿走出后便来到汐瑶所在的香火琳宫。
在这天宫之上，大多时间鸣凰不是待在自己的安梧殿内便是在这月老儿的香火琳宫了。
“月老仙君，汐瑶可在殿内？”
月老喝着酒，见是鸣凰，也没起身，他们这几日来来去去的早就熟络起来，“汐瑶那丫头正在替人间布施善缘，鸣凰上神坐下等候片刻吧，想来她应该就快好了的。”
鸣凰依言，就势落坐于桌旁的凳子上。庭院里粉色桃花飘散，月老树下饮酒，好不惬意。
“上神可要来一盅？”月老见她面带愁容，于是将手头另一壶酒递了过去，“小仙这酒可是珍藏，一般不送别人喝的，就连汐瑶那丫头也没喝上过几回。”
鸣凰见他这样说，于是接过，早在仙树林与汐瑶畅饮的那壶月老所酿之酒可让她心怀好几日，没想到这次来本尊竟开口赠予，如此好事，怎能错过？
见鸣凰接过，畅饮起来，月老忍不住爽朗笑道：“慢些慢些，原来上神也好口酒。”
“月老仙人，”鸣凰突然停下，凝望着他，“你说黑水之力到底怎样才能治好呢？我就不相信这天下竟有威力如此厉害的东西，竟没有个相左的什物牵制得了。”
“原来上神还在为青辞上神之事烦扰。”月老也放下酒壶，“小仙虽不知这黑水之力究竟为何物，却对这南海之水有所耳闻，听闻那海水妖气颇重，混杂了自古以来羁押于那儿的妖的怨气。”
“我想那黑水之力也一定是南海之水凝结了蠃鱼怪的妖气所产之物。老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只可惜蠃鱼怪已灰飞烟灭，若是不然，或可从它身上获得一些东西，说不定能解这黑水。”
鸣凰听他这样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立马起身，“多谢月老仙人，待鸣凰今后得闲再来找仙人喝酒！”说完便消失在月老面前。
“师父，刚刚我好像有听见鸣凰上神的声音。”汐瑶从殿内出来，见着月老问道。
月老望着对面放着的一壶开着的酒，“鸣凰上神有事先行离开了……汐瑶，你送给上神的红绳，想来要开始起作用了。”
鸣凰又赶到天英殿内，匆匆忙忙的样子倒是让焱下小仙摸不着头脑，“奇怪，这鸣凰上神不是刚刚离开么……？”
颜珞上仙已经离去，鸣凰将青辞所在房间的门封了灵力，“焱下，本上神打算亲自试试救救你家神君，未得本上神旨意，任何人不得擅入。”
焱下小仙站在一旁，只得木讷地点了点头。
鸣凰来到青辞旁，看他的神色依旧痛苦。刚进来时遇上焱下小仙正端着碗出去，想来是服过药了。
鸣凰伸手，那滴晶莹的蠃鱼之泪便出现在掌心。
鸣凰突然觉得那滴泪仿佛在呼唤自己，这又想起之前在南海浅滩之时，蠃鱼怪飞灰湮灭之际眼中涌现的悲哀。
“罢了罢了，如此我便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未了的事罢。”鸣凰施法，蠃鱼之泪将它暗藏的心事浮现在鸣凰眼前。
那是很黑很黑的地方，周围是水的声音。突然一点亮光袭来，眼前突然出现好些只蠃鱼怪，只是比起那日见到的，那蠃鱼怪小了许多。
“这是它小时候不成？”
它在水中游得欢快，只是那片水域很混浊。蠃鱼怪被告知不可游出，他们是远古的妖物，但是后来逐渐归化，主神将他们圈在此地，若是他们不出去为非作歹，此生也就相安无事。
蠃鱼偏偏耐不住好奇心，偷偷溜了出去。那里清澈甘甜的水让它流连忘返。但它所到之处却突然刮起大风，下起大雨，即使它什么也没做，只是在那里酣畅地游了几日。
那条湖周围的村庄因连日暴雨被淹，村名死伤无数。天宫派遣神仙将它缉拿入缚妖囊内，本想待会天宫听候发落，途中被离冥魔尊劫了去。
离冥魔尊本就在四处寻找远古妖兽的下落，它出了主神封的那块海域便被离冥魔尊感应。离冥魔尊从仙人那儿将它夺了过来，封了它的灵识，将它收入座下，成为自己麾下的得力干将。
几千万年，在离冥魔尊的控制下蠃鱼怪作恶无数。
千年前的仙妖大战，蠃鱼怪作为妖族的大将被离冥魔尊派上阵去，为妖族做出了巨大贡献。
鸣凰一直很好奇当年的那场仙妖大战，只是众人都对此避讳不及。她曾在灵梧仙山询问过紫衣仙人，紫衣仙人曾说自己母神丧命与那场大战脱不了干系，自此天帝下令众神再不可轻易言及当年之事。违者重惩。
鸣凰想来定是天帝对母神太过思念，母神的离去定让天帝深受打击，想起他不愿让其他旁的仙人涉足仙树林，也是出于对母神的思念罢。
这蠃鱼怪的泪珠并未将那场大战清晰铭记，不过是草草划过了几幕，但那场战役果真遍地狼籍，似要天崩地裂般。
后来蠃鱼怪被羁押在南海，它的记忆便是一片黑色，周围充斥着其他恶魔的咆哮声，铁链叮啷哐啷的响声。为了不吵到青辞，鸣凰快速划过了这些黑色画面。
直到有一天，它的脑海中突然开始浮现出千万年前与其他蠃鱼一同游乐的日子，它灵识的封印随着离冥魔尊被羁押在至魅之巅而逐渐消退，直到彻底回想起来。
蠃鱼怪开始怀念千万年前的时光，这种怀念愈演愈烈。这千万年来，本是天真的小蠃鱼，竟为离冥魔尊所用，成了祸害三界的妖物，这千万年它所犯下的罪孽再难弥补。
鸣凰突然明白它费劲心思想要逃出去的原因，左右不过是想回到千万年前游乐的那片故地，可它不知，它的其他同伴早已在这千万年来为它赎罪，整个蠃鱼族遭到了灭顶之灾。
鸣凰还记得很小的时候便听师父扼腕惋惜，“唉，天宫派了神兵去围剿蠃鱼，生怕千万年前之事再次发生。虽然蠃鱼怪作恶会生灵涂炭，但再怎么说也是远古妖兽，如今除了关押在南海底下的那头，其他尽数被剿灭，确乎惋惜。”
后面的事情便都说的通了。鸣凰心情沉重，没有再继续看下去，她的眼前却浮现着满是伤痕的蠃鱼怪的身影，尤其它湮灭时的那个伤感的眼神。
它做错什么了么？也许做错了，也许在一定程度上也没有。造物者本就不公平，有些存在的价值也许就是走向灭亡。
将那滴泪珠收回到手心，鸣凰轻轻说道：“如今你也算是和它们团聚了……我只希望你可以不要再心生怨恨……”
她将泪珠的记忆从本体剥离，泪珠较之前更为清澈。
鸣凰将那滴泪注入自己的灵力后，移入青辞被黑水灼伤的伤口，“蠃鱼，你若有灵便做最后一桩善事吧，我已感知你的心事，今后如若还有幸存的蠃鱼一族，我定加以照拂。”
……虽然幸存的可能性她知道已经不大了。
那滴泪入了青辞体内后，青辞伤口处泛滥的黑色气息果然消散。慢慢的，青辞的伤口也开始愈合起来。
鸣凰轻轻替他取了额头裹挟寒冰水的帕子，于是开门对守在门口的焱下小仙说道：“你家神君应无大碍，你且先守着罢，若有什么不妥定要立马来安梧殿寻我。”
在这天宫之上，大多时间鸣凰不是待在自己的安梧殿内便是在这月老儿的香火琳宫了。
“月老仙君，汐瑶可在殿内？”
月老喝着酒，见是鸣凰，也没起身，他们这几日来来去去的早就熟络起来，“汐瑶那丫头正在替人间布施善缘，鸣凰上神坐下等候片刻吧，想来她应该就快好了的。”
鸣凰依言，就势落坐于桌旁的凳子上。庭院里粉色桃花飘散，月老树下饮酒，好不惬意。
“上神可要来一盅？”月老见她面带愁容，于是将手头另一壶酒递了过去，“小仙这酒可是珍藏，一般不送别人喝的，就连汐瑶那丫头也没喝上过几回。”
鸣凰见他这样说，于是接过，早在仙树林与汐瑶畅饮的那壶月老所酿之酒可让她心怀好几日，没想到这次来本尊竟开口赠予，如此好事，怎能错过？
见鸣凰接过，畅饮起来，月老忍不住爽朗笑道：“慢些慢些，原来上神也好口酒。”
“月老仙人，”鸣凰突然停下，凝望着他，“你说黑水之力到底怎样才能治好呢？我就不相信这天下竟有威力如此厉害的东西，竟没有个相左的什物牵制得了。”
“原来上神还在为青辞上神之事烦扰。”月老也放下酒壶，“小仙虽不知这黑水之力究竟为何物，却对这南海之水有所耳闻，听闻那海水妖气颇重，混杂了自古以来羁押于那儿的妖的怨气。”
“我想那黑水之力也一定是南海之水凝结了蠃鱼怪的妖气所产之物。老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只可惜蠃鱼怪已灰飞烟灭，若是不然，或可从它身上获得一些东西，说不定能解这黑水。”
鸣凰听他这样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立马起身，“多谢月老仙人，待鸣凰今后得闲再来找仙人喝酒！”说完便消失在月老面前。
“师父，刚刚我好像有听见鸣凰上神的声音。”汐瑶从殿内出来，见着月老问道。
月老望着对面放着的一壶开着的酒，“鸣凰上神有事先行离开了……汐瑶，你送给上神的红绳，想来要开始起作用了。”
鸣凰又赶到天英殿内，匆匆忙忙的样子倒是让焱下小仙摸不着头脑，“奇怪，这鸣凰上神不是刚刚离开么……？”
颜珞上仙已经离去，鸣凰将青辞所在房间的门封了灵力，“焱下，本上神打算亲自试试救救你家神君，未得本上神旨意，任何人不得擅入。”
焱下小仙站在一旁，只得木讷地点了点头。
鸣凰来到青辞旁，看他的神色依旧痛苦。刚进来时遇上焱下小仙正端着碗出去，想来是服过药了。
鸣凰伸手，那滴晶莹的蠃鱼之泪便出现在掌心。
鸣凰突然觉得那滴泪仿佛在呼唤自己，这又想起之前在南海浅滩之时，蠃鱼怪飞灰湮灭之际眼中涌现的悲哀。
“罢了罢了，如此我便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未了的事罢。”鸣凰施法，蠃鱼之泪将它暗藏的心事浮现在鸣凰眼前。
那是很黑很黑的地方，周围是水的声音。突然一点亮光袭来，眼前突然出现好些只蠃鱼怪，只是比起那日见到的，那蠃鱼怪小了许多。
“这是它小时候不成？”
它在水中游得欢快，只是那片水域很混浊。蠃鱼怪被告知不可游出，他们是远古的妖物，但是后来逐渐归化，主神将他们圈在此地，若是他们不出去为非作歹，此生也就相安无事。
蠃鱼偏偏耐不住好奇心，偷偷溜了出去。那里清澈甘甜的水让它流连忘返。但它所到之处却突然刮起大风，下起大雨，即使它什么也没做，只是在那里酣畅地游了几日。
那条湖周围的村庄因连日暴雨被淹，村名死伤无数。天宫派遣神仙将它缉拿入缚妖囊内，本想待会天宫听候发落，途中被离冥魔尊劫了去。
离冥魔尊本就在四处寻找远古妖兽的下落，它出了主神封的那块海域便被离冥魔尊感应。离冥魔尊从仙人那儿将它夺了过来，封了它的灵识，将它收入座下，成为自己麾下的得力干将。
几千万年，在离冥魔尊的控制下蠃鱼怪作恶无数。
千年前的仙妖大战，蠃鱼怪作为妖族的大将被离冥魔尊派上阵去，为妖族做出了巨大贡献。
鸣凰一直很好奇当年的那场仙妖大战，只是众人都对此避讳不及。她曾在灵梧仙山询问过紫衣仙人，紫衣仙人曾说自己母神丧命与那场大战脱不了干系，自此天帝下令众神再不可轻易言及当年之事。违者重惩。
鸣凰想来定是天帝对母神太过思念，母神的离去定让天帝深受打击，想起他不愿让其他旁的仙人涉足仙树林，也是出于对母神的思念罢。
这蠃鱼怪的泪珠并未将那场大战清晰铭记，不过是草草划过了几幕，但那场战役果真遍地狼籍，似要天崩地裂般。
后来蠃鱼怪被羁押在南海，它的记忆便是一片黑色，周围充斥着其他恶魔的咆哮声，铁链叮啷哐啷的响声。为了不吵到青辞，鸣凰快速划过了这些黑色画面。
直到有一天，它的脑海中突然开始浮现出千万年前与其他蠃鱼一同游乐的日子，它灵识的封印随着离冥魔尊被羁押在至魅之巅而逐渐消退，直到彻底回想起来。
蠃鱼怪开始怀念千万年前的时光，这种怀念愈演愈烈。这千万年来，本是天真的小蠃鱼，竟为离冥魔尊所用，成了祸害三界的妖物，这千万年它所犯下的罪孽再难弥补。
鸣凰突然明白它费劲心思想要逃出去的原因，左右不过是想回到千万年前游乐的那片故地，可它不知，它的其他同伴早已在这千万年来为它赎罪，整个蠃鱼族遭到了灭顶之灾。
鸣凰还记得很小的时候便听师父扼腕惋惜，“唉，天宫派了神兵去围剿蠃鱼，生怕千万年前之事再次发生。虽然蠃鱼怪作恶会生灵涂炭，但再怎么说也是远古妖兽，如今除了关押在南海底下的那头，其他尽数被剿灭，确乎惋惜。”
后面的事情便都说的通了。鸣凰心情沉重，没有再继续看下去，她的眼前却浮现着满是伤痕的蠃鱼怪的身影，尤其它湮灭时的那个伤感的眼神。
它做错什么了么？也许做错了，也许在一定程度上也没有。造物者本就不公平，有些存在的价值也许就是走向灭亡。
将那滴泪珠收回到手心，鸣凰轻轻说道：“如今你也算是和它们团聚了……我只希望你可以不要再心生怨恨……”
她将泪珠的记忆从本体剥离，泪珠较之前更为清澈。
鸣凰将那滴泪注入自己的灵力后，移入青辞被黑水灼伤的伤口，“蠃鱼，你若有灵便做最后一桩善事吧，我已感知你的心事，今后如若还有幸存的蠃鱼一族，我定加以照拂。”
……虽然幸存的可能性她知道已经不大了。
那滴泪入了青辞体内后，青辞伤口处泛滥的黑色气息果然消散。慢慢的，青辞的伤口也开始愈合起来。
鸣凰轻轻替他取了额头裹挟寒冰水的帕子，于是开门对守在门口的焱下小仙说道：“你家神君应无大碍，你且先守着罢，若有什么不妥定要立马来安梧殿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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