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悠闲日子里的扯淡
岸边的几个小饭店相当热闹，人来人往，划拳喝酒声不绝于耳。
刘青拉着小姑娘围着几个小饭店转了一大圈儿才进了大爷推荐的那家“清水渔家”。
不为别的，就为了感受下热闹的气氛，冷清的地方再风景如画他都不想去。
小店老板们想的很周到，考虑到可能有人钓不到鱼，就一边收购高手们富余的鱼，一边卖给没钓到的人，收卖价明码标，十分良心，饭店几乎是个单纯的媒介，不咋赚差价。
两人点了一份半斤多重的酸菜鱼，外加一份皮蛋豆腐，一盘炒青菜，一叠炸花生米，还有两个驴肉火烧。
少年少女还小，这点儿东西就足够了。
等到点好了，温思思看着菜单上的鱼，突然察觉到了什么。
她挠了一会儿小脑袋瓜，闷闷不乐地讲道：“刘青，我发现我好蠢呀”。
皮蛋豆腐和驴肉火烧上的很快，刘青捏起一颗花生米，送到了温思思嘴边，问道：“怎么了？”
“我们刚放了一条鱼，然后就又点了一条鱼，我觉得我又蠢又虚伪”。
温思思用嘴唇接过了花生米，咯嘣咯嘣地嚼着。
原来是这样，刘青哭笑不得，出言安慰道：“哪有啊，人之常情而已”。
“可是，我就感觉自己很虚伪，就算我们现在把鱼换掉，以后还是要吃鱼的呀”。
小姑娘十分苦恼。
“就算以后不吃鱼，还是要吃肉的呀，什么肉不是生命，可是，做个素食主义，我又感觉自己做不到，我好虚伪，好残忍”。
刘青心思一动，泡妞儿的机会来了啊。
后世刚好听过一个类似的故事。
“说起这个，就很经典了”。
他没放弃这个装逼的机会，笑眯眯地开口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温思思嗯了一声，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大概是这样，先秦时期，孟子去见齐宣王，这个齐宣王，有着和你一样的困扰”
“齐宣王？”
小姑娘被勾起了好奇心，“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和我一样？”
“当年呐，齐宣王看到一个人牵着一头牛要去宰杀，牛不断哀嚎，齐宣王不忍心，让屠户放过这只牛，屠户却告诉他这只牛是用来祭祀的，牛没了，祭祀用什么？
然后齐宣王说“换成羊吧”。
话一说出口，齐宣王也觉得自己办了蠢事，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荒诞，于是就跟孟子说了这件事。”
“那孟子是怎么说的？”
温思思双手拄着脸，一眨不眨地望着刘青，没想到自己这竹马今天居然能引经据典。
“孟子说道，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见到了牛，动了恻隐之心，这是人之常情，没见到羊，便对羊没有恻隐之心，也是人之常情。”
刘青一边回忆，一边娓娓道来，
“这就是君子远庖厨的起源”。
“喔哦~，没想到，君子远庖厨是这个意思”。
温思思眼神亮晶晶的：“刘青，你现在好不一样哦，好厉害”。
刘青的虚荣心顿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攻略进程+1。
可惜温思思可不是糊好忽悠的，她是个很有想法的孩子，略微一想就发现了不对劲，说道：
“可是，没有见过的牛羊，也是一条生命啊，只要我们吃肉，就永远都会有杀害，远庖厨，便装作无事发生，安心吃肉，还自我标榜自己是善良的人，还是感觉好虚伪，什么道德，都是虚假的，人类真是又残忍又虚伪”。
“这，，，”。
刘青有些词穷，心中隐隐有点不妙的感觉，搜肠刮肚，勉强凑了几句话出来：
“人类的道德能力，往往小于其道德意愿，但这并不能就说道德意愿本身是错的。
我们在没有道德能力的时候，不愿意面对一些没有最优解的事实。因为看见会让自己痛苦。
所以我们才会在有能力的时候尽量减少一些其他人其他生物的痛苦。”
温思思的小脸上有点迷茫。
“就事实来讲，弱肉强食，乃是世界的法则。人类也无法彻底逃脱，人不吃肉就会不健康，不健康就会体弱多病。吃肉是必须的，但是人类可以用科技的手段，减轻动物被杀死时候的痛苦”
刘青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某个视频，便继续说。
“现在的宰杀场，都是工业化的流程。比如电击，先把动物电晕，然后宰杀，尽量做到人道主义”
温思思听的迷迷糊糊，刚要再说些什么，旁边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哈哈，你这娃娃，年纪小小，见识倒是不得了”。
两人的谈话居然引起了他人的注意。
温思思一抬头，瞠目结舌。
刘青听声音已感觉不妙，回头一看，果然。
“呃，，，大爷，您也来吃饭了啊”。
尴尬了，居然是送自己鱼的大爷。
大爷肯定看得出来桌子上的鱼不是他送的那条。
这鱼只有半斤，太明显了。
“不不，老头子是来卖鱼的”。
大爷说罢颠了颠自己满满的鱼篓，“小伙子，我觉得还是女娃娃说的有道理，人就是如此虚伪。依我看，不如做个真小人，残忍就是残忍，就是想吃肉而已，起码坦坦荡荡，比伪君子强多了”。
周围的人也被吸引了眼球，纷纷附和，觉得大爷说得对。
刘青闻言有些惊讶，大爷这个年纪的人按说应该司空见惯才对，他居然也觉得残忍，没混过农村么？
他本打算打个哈哈揭过这个话题，不过看温思思一副三观受刺激的样子，决定还是努力一把，略作思索，说道：
“见其生不忍见其死是内心的真实感受，这就是善良，不能说是伪君子”。
“杀生吃肉是为了健康不得已而为之，君子远庖厨是对于现实的妥协”。
想了想，又讲道：
“爱是有圈层的，最爱家人，其次朋友，再次是其他人，最后才是动物，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为了爱自己和家人的身体，吃肉并没有太大毛病，等以后科技发达到可以造出人造肉，我相信每个人都不愿再杀生吃肉”。
“有道理，有道理”，大爷目光惊奇，随即笑道：“所以你是真小人，不错不错，真实点儿挺好”。
“我才14，当然小了”，刘青打了个哈哈，然后忽然作出一脸正色。
“没错，我就是真小人”。
众人都笑了起来。
温思思掩着嘴也在笑，想起这次冷战的原因，又轻轻瞪了他一眼，“呸，臭刘青，你明明是伪君子”。
刘青作为竹马自然是心领神会，笑着说道：“思思说咱是咱就是吧，伪君子挺好，起码是认同道德体系的，人类社会的运转需要道德体系的维系，真小人看似坦荡，实则是不要脸到了极致的表现，比伪君子更无耻”。
“啧啧，真是了不起，小小年纪，如此聪慧过人”。大爷老眼一亮，直呼了不得。
周围的食客们也是啧啧称奇。
刘青拉着小姑娘围着几个小饭店转了一大圈儿才进了大爷推荐的那家“清水渔家”。
不为别的，就为了感受下热闹的气氛，冷清的地方再风景如画他都不想去。
小店老板们想的很周到，考虑到可能有人钓不到鱼，就一边收购高手们富余的鱼，一边卖给没钓到的人，收卖价明码标，十分良心，饭店几乎是个单纯的媒介，不咋赚差价。
两人点了一份半斤多重的酸菜鱼，外加一份皮蛋豆腐，一盘炒青菜，一叠炸花生米，还有两个驴肉火烧。
少年少女还小，这点儿东西就足够了。
等到点好了，温思思看着菜单上的鱼，突然察觉到了什么。
她挠了一会儿小脑袋瓜，闷闷不乐地讲道：“刘青，我发现我好蠢呀”。
皮蛋豆腐和驴肉火烧上的很快，刘青捏起一颗花生米，送到了温思思嘴边，问道：“怎么了？”
“我们刚放了一条鱼，然后就又点了一条鱼，我觉得我又蠢又虚伪”。
温思思用嘴唇接过了花生米，咯嘣咯嘣地嚼着。
原来是这样，刘青哭笑不得，出言安慰道：“哪有啊，人之常情而已”。
“可是，我就感觉自己很虚伪，就算我们现在把鱼换掉，以后还是要吃鱼的呀”。
小姑娘十分苦恼。
“就算以后不吃鱼，还是要吃肉的呀，什么肉不是生命，可是，做个素食主义，我又感觉自己做不到，我好虚伪，好残忍”。
刘青心思一动，泡妞儿的机会来了啊。
后世刚好听过一个类似的故事。
“说起这个，就很经典了”。
他没放弃这个装逼的机会，笑眯眯地开口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温思思嗯了一声，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大概是这样，先秦时期，孟子去见齐宣王，这个齐宣王，有着和你一样的困扰”
“齐宣王？”
小姑娘被勾起了好奇心，“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和我一样？”
“当年呐，齐宣王看到一个人牵着一头牛要去宰杀，牛不断哀嚎，齐宣王不忍心，让屠户放过这只牛，屠户却告诉他这只牛是用来祭祀的，牛没了，祭祀用什么？
然后齐宣王说“换成羊吧”。
话一说出口，齐宣王也觉得自己办了蠢事，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荒诞，于是就跟孟子说了这件事。”
“那孟子是怎么说的？”
温思思双手拄着脸，一眨不眨地望着刘青，没想到自己这竹马今天居然能引经据典。
“孟子说道，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见到了牛，动了恻隐之心，这是人之常情，没见到羊，便对羊没有恻隐之心，也是人之常情。”
刘青一边回忆，一边娓娓道来，
“这就是君子远庖厨的起源”。
“喔哦~，没想到，君子远庖厨是这个意思”。
温思思眼神亮晶晶的：“刘青，你现在好不一样哦，好厉害”。
刘青的虚荣心顿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攻略进程+1。
可惜温思思可不是糊好忽悠的，她是个很有想法的孩子，略微一想就发现了不对劲，说道：
“可是，没有见过的牛羊，也是一条生命啊，只要我们吃肉，就永远都会有杀害，远庖厨，便装作无事发生，安心吃肉，还自我标榜自己是善良的人，还是感觉好虚伪，什么道德，都是虚假的，人类真是又残忍又虚伪”。
“这，，，”。
刘青有些词穷，心中隐隐有点不妙的感觉，搜肠刮肚，勉强凑了几句话出来：
“人类的道德能力，往往小于其道德意愿，但这并不能就说道德意愿本身是错的。
我们在没有道德能力的时候，不愿意面对一些没有最优解的事实。因为看见会让自己痛苦。
所以我们才会在有能力的时候尽量减少一些其他人其他生物的痛苦。”
温思思的小脸上有点迷茫。
“就事实来讲，弱肉强食，乃是世界的法则。人类也无法彻底逃脱，人不吃肉就会不健康，不健康就会体弱多病。吃肉是必须的，但是人类可以用科技的手段，减轻动物被杀死时候的痛苦”
刘青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某个视频，便继续说。
“现在的宰杀场，都是工业化的流程。比如电击，先把动物电晕，然后宰杀，尽量做到人道主义”
温思思听的迷迷糊糊，刚要再说些什么，旁边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哈哈，你这娃娃，年纪小小，见识倒是不得了”。
两人的谈话居然引起了他人的注意。
温思思一抬头，瞠目结舌。
刘青听声音已感觉不妙，回头一看，果然。
“呃，，，大爷，您也来吃饭了啊”。
尴尬了，居然是送自己鱼的大爷。
大爷肯定看得出来桌子上的鱼不是他送的那条。
这鱼只有半斤，太明显了。
“不不，老头子是来卖鱼的”。
大爷说罢颠了颠自己满满的鱼篓，“小伙子，我觉得还是女娃娃说的有道理，人就是如此虚伪。依我看，不如做个真小人，残忍就是残忍，就是想吃肉而已，起码坦坦荡荡，比伪君子强多了”。
周围的人也被吸引了眼球，纷纷附和，觉得大爷说得对。
刘青闻言有些惊讶，大爷这个年纪的人按说应该司空见惯才对，他居然也觉得残忍，没混过农村么？
他本打算打个哈哈揭过这个话题，不过看温思思一副三观受刺激的样子，决定还是努力一把，略作思索，说道：
“见其生不忍见其死是内心的真实感受，这就是善良，不能说是伪君子”。
“杀生吃肉是为了健康不得已而为之，君子远庖厨是对于现实的妥协”。
想了想，又讲道：
“爱是有圈层的，最爱家人，其次朋友，再次是其他人，最后才是动物，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为了爱自己和家人的身体，吃肉并没有太大毛病，等以后科技发达到可以造出人造肉，我相信每个人都不愿再杀生吃肉”。
“有道理，有道理”，大爷目光惊奇，随即笑道：“所以你是真小人，不错不错，真实点儿挺好”。
“我才14，当然小了”，刘青打了个哈哈，然后忽然作出一脸正色。
“没错，我就是真小人”。
众人都笑了起来。
温思思掩着嘴也在笑，想起这次冷战的原因，又轻轻瞪了他一眼，“呸，臭刘青，你明明是伪君子”。
刘青作为竹马自然是心领神会，笑着说道：“思思说咱是咱就是吧，伪君子挺好，起码是认同道德体系的，人类社会的运转需要道德体系的维系，真小人看似坦荡，实则是不要脸到了极致的表现，比伪君子更无耻”。
“啧啧，真是了不起，小小年纪，如此聪慧过人”。大爷老眼一亮，直呼了不得。
周围的食客们也是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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