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陨落-新时代
奎赫迪曼紧握手里的魔杖。所有人都注视着艾雅投下的光辉。
阿塔利，那把浑身笼罩着神圣光芒的剑，的确被握在艾雅的手中，但是艾雅的脸上没有任何与“杀戮”所匹配的表情。
有不少人都在猜测着这到底是正在发生什么。
所有人口中的“生命之神”，会做出夺走任何生命的行为吗？
“说实话吧！艾雅！”这老人喊话时都激动的能喷出唾沫了。“你就是来杀我的！生命之神也要夺走生命了吗？这不是安奈的职务吗！你也要和安奈干一样的勾当了嘛！”
我挣扎着站起来，我在神的面前被奎赫迪曼杀成灰也不会消失吧？毕竟被称作生命之神了……大概会救我……大概……
而内心对艾雅的双重情感也让我不能再冷静的判断自己的心境。到底是嫉妒还是感激。
“不。阿塔利和我来等一个恶魔。”
我抬头看着艾雅。艾雅的脸上也是光束，稍微有些脸部轮廓的阴影但是看不清五官。说不出来可是我却能感到她正在盯着我。
巨大的能笼罩住整片平原一般的裙摆，在接近远处的树梢时幻化成了光。
如果生命之神是这么的美妙，我不禁有一秒想看看那个“安奈”的模样。
也仅有一秒。和神对视的时候思考其他的事情是不礼貌的吧？此后，大贤者和奎赫迪曼的争吵声就被我屏蔽掉了。
……
我盯着艾雅，艾雅盯着我……
难道说，艾雅口中的“恶魔”是指我嘛？想想我不明了的生物特征：嘴里长尖牙，屁股后面有一条光秃秃的尾巴，背上难看的翅膀，奇怪的脚掌……也难说，这些精英法师可能真的把恶魔的生物精华给我融合了。
“恶魔？什么恶魔……”
周围的议论声把我流畅的思绪打断，这些人都不知道恶魔？不好意思，你们的世界有魔法、有神明、有亚人，却不知道有恶魔？要我说什么精灵、矮人、兽人、变种人应该都是你们的常识才对！这世界的设定也太扯淡了吧？
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艾雅还是在等待着，手持利刃。利刃也许不是合适的称呼，它的名字：阿塔利。
突然！一道惊天响的闪电就从我的眼皮子底下射向天空！
奎赫迪曼终于对神动手了。
但是在我和其他所有人担心之前，那道充满杀意的闪电就融入了艾雅巨大裙摆下的光芒里。悄无声息、像是吸收了、消失了。
众人都说不出话来。
身后传来老者的笑声：“哈哈哈哈。你真是无知且可悲啊。赫蒙创造的神本就是世界之源。你的魔法就好比用火烧火、用水淹水。除了显示你的无知，还能有什么用呢？”
话音未落，奎赫迪曼回手放出又一道闪电！从我的身侧劈向大贤者和卡特的方向。
我回头望去。
大贤者站在原地，面带微笑。卡特已经倒地，瘦长的尸体已经变成了发黑的热碳，还冒出了缕缕烟气。
这个大贤者，刚才，没有保护卡特？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呃啊啊啊啊啊！！！！！”
奥拉夫再也忍不住，他那巨大的身材飞快地向奎赫迪曼靠近，浑身散发着红色的气体。而周围的其他亚人也全都一拥而上，所有人都因为精英法师的疯狂举动而变得发疯，没人在意是否还笼罩在艾雅神圣的光辉之下。
在神的降临的土地上，众人不顾神识，这里再次陷入了混乱。
就是在那一刹那！我冲向其中一个慌乱站起来的法师的时候，一种异样的感觉出现在周围的空气里。
紧接着周围的时间流速变慢了，仿佛一切事物都要停下来一样。
我看着眼前动作变慢的奎赫迪曼，和自己向前伸出的残破的双手，耳边又想起了那个声音。
“呼……哗……”
压迫感，这让人听了想从身体里钻出去逃离的难受的感觉，好像不久前就有过一次……
冷汗“唰！”的出了一背。
一面传送门，猩红色旋转的传送门，就在我眼前慢慢的展开，变得清晰。我看着它扩大的过程中切过奎赫迪曼的半个胸膛，看着奎赫迪曼的眉毛在即将静止的时间里挑了起来，他胸膛里的血液从传送门的边沿稍微渗下来……传送门终于成了一个足够大的圆形。猩红色的物质在传送门的周围漂浮着。
“呼……这次……时间对了……”
沙哑的、虚无缥缈的、缓慢但是饱含着恶意的声音从我的额头前喷到我的脸上。
恶魔。
几乎是贴着我的脸，我切切实实的看到了它的模样：上边先出来的是一只猩红的眼睛，周围是镂空的方天画戟一样的金属头盔，只露出了那只眼睛；眼瞳只是一点小黑色，仿佛是睁大了眼睛观察你的灵魂一样；下面接近地面先出来的是什么生了锈的金属钩子，上面也缠绕着那猩红色的物质，火一样燃烧着；那个可以被称作头的部分、脖子和身体的部分，渐渐从传送门里走出来，想三个套娃齿轮、铁刺环，脑袋上的猩红物质如同火一样充当头发；黑色的，铁钩子一样的双手，抱着一个大漏钟，里面的当然也不是沙子，也是那猩红的火样物质；还有最后拖出来的不知难道是为了耍帅用的披风？
“异界的真神……我来接您了……”
我？
“恶魔！”
艾雅的声音从头上降下，周围的时间也瞬间不再变慢，出现了恢复的趋势。同时我的身后再次出现了异样的压迫感，面前和身后的感觉简直一模一样。
这。怎么可能？
“嚓！”
清脆悦耳的金属碰撞声，我的眼前闪过了一道“X”形状的白光，面前恶魔的身影瞬间消散，“一击，就，消灭了？”但是，我的眼睛看得清楚，残余的不详猩红火焰自己飘回了那面传送门，然后前面的传送门一边闭合消失，一边迸拉出了奎赫迪曼来自心脏深处的血液喷泉。
奎赫迪曼……也死了？
这，神和恶魔的战斗都这么直接的嘛？恶魔的传送门切开了精英大法师奎赫迪曼的身体？艾雅的隔空的一击直接打消了没有实体的恶魔的身形？
“……时间……刚刚好……”
没等我的冷汗反应过来，我背上的汗毛又听到了同一个恶魔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来不及回头查看，我想努力抬眼看艾雅，但是时间的恢复速度还是太慢。我只感觉到铁钩一样的爪从我的腰后面缓慢的搂过来，然后一把将我拖进了同样的一片猩红之中。
估计……艾雅也没反应过来吧？
怎么会有两个恶魔？
………………
…………
……
在我被完全拖进去的前一秒，我的心里想着：奥拉夫和莉迪亚他们是不是连奎赫迪曼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
…………
……
随着时间恢复正常，所有人都开始慢慢接受刚才瞬间发生过后的事实。
（奎赫迪曼的两半身体掉到了地上，两法师慌乱的惊呼）法师：“啊啊啊啊啊！！！”
奥拉夫：“神……真的杀了奎赫迪曼？”
（众人惊愕，看艾雅）
艾雅：“恶魔未能消灭，只是击破了其中一个分身。”
（大贤者看着地上某人的残骸发呆，稍稍抬起手中两道寒光，惊呼的两个法师就安静的趴倒在了地上，随后大贤者抬眼看艾雅的光辉。莉迪亚摔倒在地上，双眼发直，双手撑地，良久，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莉迪亚：“赫。赫！赫在哪？”
奥拉夫：“……”
艾雅：“他被时之魔带走了，终究是没能阻止它。恶魔将至！传递这个消息，我将需要你们所有人的帮助！”
（光芒渐渐褪去，艾雅消失在了天穹。）
莉迪亚看着艾雅的光芒消失到不再变化，才慢慢的低下头。她伸出手抚摸地上的鲜花，蛇尾巴上的鳞片收合起来。这片大地上，满是发黑发臭的尸体，但是鲜花绿草的面积，却远远的延伸出去，延伸到了天边的森林里。
因为精英法师的过度施法，天上已经没有了一丝云彩，天边的深蓝色让莉迪亚感到胸闷、压抑。
奥拉夫走过来，手里握着半张烧毁的照片。他靠近莉迪亚，四肢大蹄子有些笨拙地跪在地上，然后伸出手里的照片给莉迪亚。
莉迪亚看着照片上的几张脸，悲伤的眼神下艰难的挤出一个微笑，就像照片上那个站在奥拉夫一家人旁边的女孩儿一样。
“大人……”
“不，奥拉夫……自从我被父亲改造的那天起，我就不再是贵族了。”
活下来的亚人们，大都席地而坐，舔舐着自己身上的伤口。有的几个人聚堆儿，互相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偶尔能从远处的森林里传来鸟的鸣叫声，空气里弥漫着灵魂的味道。
天空从深蓝变到暗白、再从暗白变黑。所有人都只是留在这里，先前逃离的那些也加入了这片思考未来的人群，后者自然地接受了他们。
夜空下，有人在废墟里捡起几根火炬，人群就慢慢的围了过来。
面对面的坐着，围着圆圈，有些人想起当初被押送的时候。
大家都很安静，或是看着其他人的脸，或是盯着自己面前的土地……火炬上的火苗偶尔烧的“噼啪”的小声响着。
“火炬……”其中一个老人哼了一句。
没人做出反应。
“哈。灯灭了。”一个小个子的带着打趣儿的声音，应和了一句。
几个人抬起头来，相识而笑。火光中，摇曳着他们脸上的愁容。
“真想得出来，对这种暗号。”
“不过最后也不是没用吗？”
“最后还是他自己跳着弄灭的，动作真快……”
“也不知道那小哥儿，现在哪去了。”
寂静，再次安静下来。众人的情绪因为一个人的失踪而底沉下去。大仇已报，救人的却不知去向。
“赫……这名字，是真的嘛？拗口的很。”大贤者说道。
“不管他是不是这个名字，我愿意相信他。”莉迪亚躲在奥拉夫身后的阴影里，这阴影够大，但是藏不住莉迪亚的尾巴。
人群的后面，一对儿失落的狗耳朵耷拉下去。
“诸位，”奥拉夫说话了，“吾当初是为了吾的妻儿父母，迫不得已。但现在他们也离吾而去。吾也恨，现在国家已经不复存在，也不可能回到过去……”顿了一下，奥拉夫的嗓子想卡了什么东西，干痛干痛的。“吾不奢求各位的原谅，但就算是为了那位年轻的赫大人，为了他的勇敢，为了他带给我们的改变，我们需要为未来考虑。”
莉迪亚轻轻拍了一下奥拉夫坚硬的后背，奥拉夫微微点头。
稍许的安静，长久以来的灾难已经让所有人失去了希望。即使是现在活着的人可能也不会想过活下去以后的事情。也许在这场战斗中死去是所有人曾经认定的命运。
………………
“往北走，或是往西走。”大贤者说话了，“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不如再去一个新的地方，建立我们自己的国家，亚人的国家。”
北边有一片鲜有人际的巨大原始森林，森林再过去有什么，很少有人知道。
“总之，我不想留在这里。”
“亚人的国家……”
“森林里的野兽怎么办？”
“现在的我们，应该不会再怕一般的野兽了吧。”
“大贤者，那我们就跟你去吧。”
讨论的人群渐渐平静下来，然后都看向这个身材矮小的老人。
老人抬头，越过火光看向夜空中的星辰，然后深呼了一口气。
“新的时代要来临了……明天我们就出发。”
阿塔利，那把浑身笼罩着神圣光芒的剑，的确被握在艾雅的手中，但是艾雅的脸上没有任何与“杀戮”所匹配的表情。
有不少人都在猜测着这到底是正在发生什么。
所有人口中的“生命之神”，会做出夺走任何生命的行为吗？
“说实话吧！艾雅！”这老人喊话时都激动的能喷出唾沫了。“你就是来杀我的！生命之神也要夺走生命了吗？这不是安奈的职务吗！你也要和安奈干一样的勾当了嘛！”
我挣扎着站起来，我在神的面前被奎赫迪曼杀成灰也不会消失吧？毕竟被称作生命之神了……大概会救我……大概……
而内心对艾雅的双重情感也让我不能再冷静的判断自己的心境。到底是嫉妒还是感激。
“不。阿塔利和我来等一个恶魔。”
我抬头看着艾雅。艾雅的脸上也是光束，稍微有些脸部轮廓的阴影但是看不清五官。说不出来可是我却能感到她正在盯着我。
巨大的能笼罩住整片平原一般的裙摆，在接近远处的树梢时幻化成了光。
如果生命之神是这么的美妙，我不禁有一秒想看看那个“安奈”的模样。
也仅有一秒。和神对视的时候思考其他的事情是不礼貌的吧？此后，大贤者和奎赫迪曼的争吵声就被我屏蔽掉了。
……
我盯着艾雅，艾雅盯着我……
难道说，艾雅口中的“恶魔”是指我嘛？想想我不明了的生物特征：嘴里长尖牙，屁股后面有一条光秃秃的尾巴，背上难看的翅膀，奇怪的脚掌……也难说，这些精英法师可能真的把恶魔的生物精华给我融合了。
“恶魔？什么恶魔……”
周围的议论声把我流畅的思绪打断，这些人都不知道恶魔？不好意思，你们的世界有魔法、有神明、有亚人，却不知道有恶魔？要我说什么精灵、矮人、兽人、变种人应该都是你们的常识才对！这世界的设定也太扯淡了吧？
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艾雅还是在等待着，手持利刃。利刃也许不是合适的称呼，它的名字：阿塔利。
突然！一道惊天响的闪电就从我的眼皮子底下射向天空！
奎赫迪曼终于对神动手了。
但是在我和其他所有人担心之前，那道充满杀意的闪电就融入了艾雅巨大裙摆下的光芒里。悄无声息、像是吸收了、消失了。
众人都说不出话来。
身后传来老者的笑声：“哈哈哈哈。你真是无知且可悲啊。赫蒙创造的神本就是世界之源。你的魔法就好比用火烧火、用水淹水。除了显示你的无知，还能有什么用呢？”
话音未落，奎赫迪曼回手放出又一道闪电！从我的身侧劈向大贤者和卡特的方向。
我回头望去。
大贤者站在原地，面带微笑。卡特已经倒地，瘦长的尸体已经变成了发黑的热碳，还冒出了缕缕烟气。
这个大贤者，刚才，没有保护卡特？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呃啊啊啊啊啊！！！！！”
奥拉夫再也忍不住，他那巨大的身材飞快地向奎赫迪曼靠近，浑身散发着红色的气体。而周围的其他亚人也全都一拥而上，所有人都因为精英法师的疯狂举动而变得发疯，没人在意是否还笼罩在艾雅神圣的光辉之下。
在神的降临的土地上，众人不顾神识，这里再次陷入了混乱。
就是在那一刹那！我冲向其中一个慌乱站起来的法师的时候，一种异样的感觉出现在周围的空气里。
紧接着周围的时间流速变慢了，仿佛一切事物都要停下来一样。
我看着眼前动作变慢的奎赫迪曼，和自己向前伸出的残破的双手，耳边又想起了那个声音。
“呼……哗……”
压迫感，这让人听了想从身体里钻出去逃离的难受的感觉，好像不久前就有过一次……
冷汗“唰！”的出了一背。
一面传送门，猩红色旋转的传送门，就在我眼前慢慢的展开，变得清晰。我看着它扩大的过程中切过奎赫迪曼的半个胸膛，看着奎赫迪曼的眉毛在即将静止的时间里挑了起来，他胸膛里的血液从传送门的边沿稍微渗下来……传送门终于成了一个足够大的圆形。猩红色的物质在传送门的周围漂浮着。
“呼……这次……时间对了……”
沙哑的、虚无缥缈的、缓慢但是饱含着恶意的声音从我的额头前喷到我的脸上。
恶魔。
几乎是贴着我的脸，我切切实实的看到了它的模样：上边先出来的是一只猩红的眼睛，周围是镂空的方天画戟一样的金属头盔，只露出了那只眼睛；眼瞳只是一点小黑色，仿佛是睁大了眼睛观察你的灵魂一样；下面接近地面先出来的是什么生了锈的金属钩子，上面也缠绕着那猩红色的物质，火一样燃烧着；那个可以被称作头的部分、脖子和身体的部分，渐渐从传送门里走出来，想三个套娃齿轮、铁刺环，脑袋上的猩红物质如同火一样充当头发；黑色的，铁钩子一样的双手，抱着一个大漏钟，里面的当然也不是沙子，也是那猩红的火样物质；还有最后拖出来的不知难道是为了耍帅用的披风？
“异界的真神……我来接您了……”
我？
“恶魔！”
艾雅的声音从头上降下，周围的时间也瞬间不再变慢，出现了恢复的趋势。同时我的身后再次出现了异样的压迫感，面前和身后的感觉简直一模一样。
这。怎么可能？
“嚓！”
清脆悦耳的金属碰撞声，我的眼前闪过了一道“X”形状的白光，面前恶魔的身影瞬间消散，“一击，就，消灭了？”但是，我的眼睛看得清楚，残余的不详猩红火焰自己飘回了那面传送门，然后前面的传送门一边闭合消失，一边迸拉出了奎赫迪曼来自心脏深处的血液喷泉。
奎赫迪曼……也死了？
这，神和恶魔的战斗都这么直接的嘛？恶魔的传送门切开了精英大法师奎赫迪曼的身体？艾雅的隔空的一击直接打消了没有实体的恶魔的身形？
“……时间……刚刚好……”
没等我的冷汗反应过来，我背上的汗毛又听到了同一个恶魔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来不及回头查看，我想努力抬眼看艾雅，但是时间的恢复速度还是太慢。我只感觉到铁钩一样的爪从我的腰后面缓慢的搂过来，然后一把将我拖进了同样的一片猩红之中。
估计……艾雅也没反应过来吧？
怎么会有两个恶魔？
………………
…………
……
在我被完全拖进去的前一秒，我的心里想着：奥拉夫和莉迪亚他们是不是连奎赫迪曼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
…………
……
随着时间恢复正常，所有人都开始慢慢接受刚才瞬间发生过后的事实。
（奎赫迪曼的两半身体掉到了地上，两法师慌乱的惊呼）法师：“啊啊啊啊啊！！！”
奥拉夫：“神……真的杀了奎赫迪曼？”
（众人惊愕，看艾雅）
艾雅：“恶魔未能消灭，只是击破了其中一个分身。”
（大贤者看着地上某人的残骸发呆，稍稍抬起手中两道寒光，惊呼的两个法师就安静的趴倒在了地上，随后大贤者抬眼看艾雅的光辉。莉迪亚摔倒在地上，双眼发直，双手撑地，良久，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莉迪亚：“赫。赫！赫在哪？”
奥拉夫：“……”
艾雅：“他被时之魔带走了，终究是没能阻止它。恶魔将至！传递这个消息，我将需要你们所有人的帮助！”
（光芒渐渐褪去，艾雅消失在了天穹。）
莉迪亚看着艾雅的光芒消失到不再变化，才慢慢的低下头。她伸出手抚摸地上的鲜花，蛇尾巴上的鳞片收合起来。这片大地上，满是发黑发臭的尸体，但是鲜花绿草的面积，却远远的延伸出去，延伸到了天边的森林里。
因为精英法师的过度施法，天上已经没有了一丝云彩，天边的深蓝色让莉迪亚感到胸闷、压抑。
奥拉夫走过来，手里握着半张烧毁的照片。他靠近莉迪亚，四肢大蹄子有些笨拙地跪在地上，然后伸出手里的照片给莉迪亚。
莉迪亚看着照片上的几张脸，悲伤的眼神下艰难的挤出一个微笑，就像照片上那个站在奥拉夫一家人旁边的女孩儿一样。
“大人……”
“不，奥拉夫……自从我被父亲改造的那天起，我就不再是贵族了。”
活下来的亚人们，大都席地而坐，舔舐着自己身上的伤口。有的几个人聚堆儿，互相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偶尔能从远处的森林里传来鸟的鸣叫声，空气里弥漫着灵魂的味道。
天空从深蓝变到暗白、再从暗白变黑。所有人都只是留在这里，先前逃离的那些也加入了这片思考未来的人群，后者自然地接受了他们。
夜空下，有人在废墟里捡起几根火炬，人群就慢慢的围了过来。
面对面的坐着，围着圆圈，有些人想起当初被押送的时候。
大家都很安静，或是看着其他人的脸，或是盯着自己面前的土地……火炬上的火苗偶尔烧的“噼啪”的小声响着。
“火炬……”其中一个老人哼了一句。
没人做出反应。
“哈。灯灭了。”一个小个子的带着打趣儿的声音，应和了一句。
几个人抬起头来，相识而笑。火光中，摇曳着他们脸上的愁容。
“真想得出来，对这种暗号。”
“不过最后也不是没用吗？”
“最后还是他自己跳着弄灭的，动作真快……”
“也不知道那小哥儿，现在哪去了。”
寂静，再次安静下来。众人的情绪因为一个人的失踪而底沉下去。大仇已报，救人的却不知去向。
“赫……这名字，是真的嘛？拗口的很。”大贤者说道。
“不管他是不是这个名字，我愿意相信他。”莉迪亚躲在奥拉夫身后的阴影里，这阴影够大，但是藏不住莉迪亚的尾巴。
人群的后面，一对儿失落的狗耳朵耷拉下去。
“诸位，”奥拉夫说话了，“吾当初是为了吾的妻儿父母，迫不得已。但现在他们也离吾而去。吾也恨，现在国家已经不复存在，也不可能回到过去……”顿了一下，奥拉夫的嗓子想卡了什么东西，干痛干痛的。“吾不奢求各位的原谅，但就算是为了那位年轻的赫大人，为了他的勇敢，为了他带给我们的改变，我们需要为未来考虑。”
莉迪亚轻轻拍了一下奥拉夫坚硬的后背，奥拉夫微微点头。
稍许的安静，长久以来的灾难已经让所有人失去了希望。即使是现在活着的人可能也不会想过活下去以后的事情。也许在这场战斗中死去是所有人曾经认定的命运。
………………
“往北走，或是往西走。”大贤者说话了，“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不如再去一个新的地方，建立我们自己的国家，亚人的国家。”
北边有一片鲜有人际的巨大原始森林，森林再过去有什么，很少有人知道。
“总之，我不想留在这里。”
“亚人的国家……”
“森林里的野兽怎么办？”
“现在的我们，应该不会再怕一般的野兽了吧。”
“大贤者，那我们就跟你去吧。”
讨论的人群渐渐平静下来，然后都看向这个身材矮小的老人。
老人抬头，越过火光看向夜空中的星辰，然后深呼了一口气。
“新的时代要来临了……明天我们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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