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林鹿
“是啊，好看吗？我新买的。”林鹿说道，给我展示她脚上的新鞋。
“不对，你今天来的时候没穿红鞋！”我很肯定。
“那是我在庙会买的？”林鹿脸上也现出困惑。
“你什么时候买的，你不记得？”
林鹿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反正这是我的鞋。”
“不行，咱们赶紧出去，反正要带你去医院看你手上的伤。”
我不由分说，拉着林鹿的左手就走。
“是他，他在这里。”
“对，就是他，原来跑到这里追学姐了。”
“真是爱情脑，为了爱情，那么好的生意都不管了。”
几个学生模样的女生呼啦啦冲了过来，两个女生不由分说就挽住我一条胳膊，把林鹿挤到一边。
“学长，不介意拍张照吧。拍啊。”其中一个女生说道。
对面一个脖子挂着单反机的男生连忙举起了相机。
“到我了，到我了。”另一个女生凑了上来。
“等会儿嘛，我想跟煎饼王子单独拍一张。”个子不高，长得很萝莉的一个女生说道。
我哭笑不得，自己什么时候成了煎饼王子了。
用了好一会，这些女生分别跟我拍了照，这才心满意足离开。
“学长，开学见。”几个女生挥手，大概是跟我一样，都是二中的学生。
我回过头，发现林鹿又不见了。
“林鹿！”我喊道，突然看到林鹿就在前面，她脚上的红鞋特别的明显。
“林鹿！”我又喊道，但林鹿并没有停下来，也没有回头，而是径直朝前走着。这时，我才注意到王全安就在林鹿的旁边，好像在引着林鹿往前走。
我心里一阵慌乱，我不由想起了虎子，虎子就是穿了红鞋，然后王全安去找他了。
结果，现在所有人都说虎子不存在。虎子也莫名失踪了，不，是莫名从这个世界被抹去了，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个人。
林鹿会不会也……
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朝着林鹿追了过去。
庙会的人特别多，我怎么追也追不上，拿起手机想给林鹿打电话，又想起，林鹿的手机没电了。
“张小年，你干什么呢？丢了魂啦，这么多人，你也不来帮忙！”叶洁一把抓住我。
“老板回来了。老板来跟我们合影。”不少客人起哄道。
原来走到摊铺了。
“林鹿被抓走了。你刚才没看到林鹿经过吗？”
“没有啊?林鹿被谁抓走了？”我想走，却被好奇的叶洁抓得死死的。
“王全安！”我说道。
“王全安是谁?”
“庙会保安！”
“庙会保安抓林鹿干什么？”
“跟你一时说不清楚，待会儿再跟你说。”我终于甩开了叶洁，跑到庙会口时，林鹿已经不在了。王全安坐在庙会口，悠然自得的样子。
“王……王叔，我同学呢？”我急的要直接喊王全安的名字。
“你同学，哪个同学？”王全安看了一眼我。
我心一沉，不会他又说我同学不存在吧。
“就是今天帮我摊饼的那个女同学，她扎着马尾辫。”
“噢，你说她啊，她刚才走了。”王全安说道。
我松了一口气，但马上觉得不对劲，林鹿怎么会一声不吭地离开，而且她刚才确实一直跟着王安全走。林鹿并不认识王全安，为什么要跟着他走，难道是因为穿了红鞋，被王全安赶走了。
那林鹿是去了医院，还是直接回家了，她应该会打电话过来的吧。
我想了想，转身往回走，突然他看到庙会办公室的门口有一张老照片。半张露在外面，半张在门里。
王全安往门口站了站，似乎想拦住。
我一个跨步，把照片抽了出来，脸一下白了，正是我帮林鹿从老屋里拿出来的照片。
这照片怎么这里？！
我看向办公室，上回来时，这办公室的门还是开的，这会怎么关了。
“林鹿！”我喊道，伸手去拉门，门关得死死的。
“你喊什么!”王安全一把扯开我。
我个子很高，但是很瘦，一米八的个，只有一百二十来斤。王全安力气又大，一下把我拉到了地上。
我爬起来，不管不顾拍着门，“开门，你们把我同学关起来干什么，开门。”
这一下，有不少人围了上来，其中还有人认出来我，对着我指指点点。
王全安脸色通红，“你再喊，我把你的摊位收回来。”
王全安去拉我，我死死抓住把手，不停地拍着门，“把我同学放出来，林鹿，你在不在里面，你开门啊。”
哗的一声，门开了，我一下没站稳，跟王全安一起倒在了地上。
郭成达瘦削的脸出现在门口，一脸的怒气，“你们在外面干什么，大喊大叫，像什么样子。”
我没有理会，直接把郭成达扒到一边，冲进了房间。
房间不小，但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办公桌，三四张椅子，还有一张简易的床，大概是暂时休息用的。
我冲到办公桌后面看了看，又特地看了看床下面，没有任何人。
“闹够了没有！”郭成达脸色很不好看。
“这小子这两天飘了，生意好了，成网红了，有网红脾气了，郭伯的办公室说闯就闯，我看这小子是不想干了！”王全安一把拎住我的领子就往外拖。
我脑子嗡嗡地响，怎么会没有，不应该啊。
“郭大爷，王叔，你们别生气，我同学是生病了，脑子有点不清醒。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他一个学生一般见识。”朱浩及时出现，将我拉回了摊位。
“你小子刚才闯到老郭的办公室去了。你牛。”隔壁的万大年把头凑过来，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这些天，我的生意好得不得了，让万大年十分嫉妒，听到我跟郭成达起了冲突，顿时压抑不住的高兴，心里甚至可能在盘算着，等郭成达把我赶走，他的包子不卖，改卖煎饼果子，争取猛赚一笔，好娶个老婆。
以郭成达的脾气，谁找他麻烦，他立马就会让对方从这里滚蛋。
郭成达就是这里的王。
因为这里，原本就是郭成达一手搞起来的。
当时，这时是一条荒废的郊区小道，里面通往姥姥庙和那条现在被废弃的街。那条街被废弃后，这里就更荒凉了。五十多岁时，郭成达内退了，然后申请到这里当了一名编外管理人员，负责管理这一片的小摊小贩。当时的小摊小贩到处摆卖，赶了又来，赶不胜赶，郭成达就干脆打了报告，申请了这一条荒路，划了区域，平时就是夜市，到了过年的时候就是庙会，七八年经营下来，这里成了市里有名的夜市一条街。在这里做生意早的，都在市区买了房买了车，所以大家都把郭成达当成这里的王，郭成达说一不二。
我跟郭成达起了冲突，前景自然不妙。
“没事，郭大爷不会赶你走的。”看我情绪低落，叶洁安慰道。
“赶你走也没关系，你要走了，我就接过来，用我的名字租，但经营还归你，赚的钱也归你。”朱浩也劝道。
我脑子嗡嗡响，担心的倒不是自己的铺子被收回去，而是林鹿怎么样了。
突然，手机铃响了。我下意识去摸手机。
“是我的。”叶洁拿出手机，一下笑了，“是林鹿。”
我一下站了起来。
“看把你激动的，不就一会没见嘛。难道恋爱中的人时间维度不一样，所以才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叶洁按了免提。
“叶洁，我有点不舒服，我先回来了，你帮我跟小年说一声。”是林鹿的声音。
“行，你的小年在这呢，你自己跟他说吧。”叶洁把电话给了我。
我没有接，只是对着手机说，“林鹿，你手上的伤去看了没有？”
“看了，我妈给我上了药，说等会带我去医院打一针破伤风就好了。”林鹿说道。
我这才想起来，林鹿的妈妈是医生，“行，那你快去吧，别感染了。”
电话挂了。我松了一口气，林鹿没出事，看来是自己过于敏感了。
“林鹿受伤了吗？”叶洁问道。
我把在废弃的街道看到林鹿的事情说给叶洁听，又把那张照片拿出来给叶洁看。
照片上林鹿扎着两个小辫子，很是可爱。
可能是林鹿经过庙会办公室，不小心掉了一张照片。
“对了，你们记得林鹿今天穿什么鞋，是红色的吗？”
叶洁摇摇头，“不记得了，我没注意看。”
“小年，你是被红鞋中了邪，上回说要找穿红鞋的男孩，这回又给林鹿安排上红鞋了。”朱浩一边摊着饼子一边说道。
“再说，你说的那个虎子就算是来这里捡垃圾的，那说不定是外地来的，外地来了，这快过年了，人家说不定跟着家里人回老家过年了。”
家里人！
我眼前一亮。
对啊，这些人不记得虎子，虎子的家里人肯定记得。
虎子的家，我还去过一次，那天我收摊，发现虎子一个人走在路上，背着一大袋的塑料瓶什么的。
闭市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公交车早就停了，我看他背得辛苦，就打了一辆车把虎子送回家。
出租车司机嫌虎子的垃圾袋脏，好几个都拒载了，只有一个五十岁的大叔肯载他们。
明天一早就去虎子家找找看！
“不对，你今天来的时候没穿红鞋！”我很肯定。
“那是我在庙会买的？”林鹿脸上也现出困惑。
“你什么时候买的，你不记得？”
林鹿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反正这是我的鞋。”
“不行，咱们赶紧出去，反正要带你去医院看你手上的伤。”
我不由分说，拉着林鹿的左手就走。
“是他，他在这里。”
“对，就是他，原来跑到这里追学姐了。”
“真是爱情脑，为了爱情，那么好的生意都不管了。”
几个学生模样的女生呼啦啦冲了过来，两个女生不由分说就挽住我一条胳膊，把林鹿挤到一边。
“学长，不介意拍张照吧。拍啊。”其中一个女生说道。
对面一个脖子挂着单反机的男生连忙举起了相机。
“到我了，到我了。”另一个女生凑了上来。
“等会儿嘛，我想跟煎饼王子单独拍一张。”个子不高，长得很萝莉的一个女生说道。
我哭笑不得，自己什么时候成了煎饼王子了。
用了好一会，这些女生分别跟我拍了照，这才心满意足离开。
“学长，开学见。”几个女生挥手，大概是跟我一样，都是二中的学生。
我回过头，发现林鹿又不见了。
“林鹿！”我喊道，突然看到林鹿就在前面，她脚上的红鞋特别的明显。
“林鹿！”我又喊道，但林鹿并没有停下来，也没有回头，而是径直朝前走着。这时，我才注意到王全安就在林鹿的旁边，好像在引着林鹿往前走。
我心里一阵慌乱，我不由想起了虎子，虎子就是穿了红鞋，然后王全安去找他了。
结果，现在所有人都说虎子不存在。虎子也莫名失踪了，不，是莫名从这个世界被抹去了，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个人。
林鹿会不会也……
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朝着林鹿追了过去。
庙会的人特别多，我怎么追也追不上，拿起手机想给林鹿打电话，又想起，林鹿的手机没电了。
“张小年，你干什么呢？丢了魂啦，这么多人，你也不来帮忙！”叶洁一把抓住我。
“老板回来了。老板来跟我们合影。”不少客人起哄道。
原来走到摊铺了。
“林鹿被抓走了。你刚才没看到林鹿经过吗？”
“没有啊?林鹿被谁抓走了？”我想走，却被好奇的叶洁抓得死死的。
“王全安！”我说道。
“王全安是谁?”
“庙会保安！”
“庙会保安抓林鹿干什么？”
“跟你一时说不清楚，待会儿再跟你说。”我终于甩开了叶洁，跑到庙会口时，林鹿已经不在了。王全安坐在庙会口，悠然自得的样子。
“王……王叔，我同学呢？”我急的要直接喊王全安的名字。
“你同学，哪个同学？”王全安看了一眼我。
我心一沉，不会他又说我同学不存在吧。
“就是今天帮我摊饼的那个女同学，她扎着马尾辫。”
“噢，你说她啊，她刚才走了。”王全安说道。
我松了一口气，但马上觉得不对劲，林鹿怎么会一声不吭地离开，而且她刚才确实一直跟着王安全走。林鹿并不认识王全安，为什么要跟着他走，难道是因为穿了红鞋，被王全安赶走了。
那林鹿是去了医院，还是直接回家了，她应该会打电话过来的吧。
我想了想，转身往回走，突然他看到庙会办公室的门口有一张老照片。半张露在外面，半张在门里。
王全安往门口站了站，似乎想拦住。
我一个跨步，把照片抽了出来，脸一下白了，正是我帮林鹿从老屋里拿出来的照片。
这照片怎么这里？！
我看向办公室，上回来时，这办公室的门还是开的，这会怎么关了。
“林鹿！”我喊道，伸手去拉门，门关得死死的。
“你喊什么!”王安全一把扯开我。
我个子很高，但是很瘦，一米八的个，只有一百二十来斤。王全安力气又大，一下把我拉到了地上。
我爬起来，不管不顾拍着门，“开门，你们把我同学关起来干什么，开门。”
这一下，有不少人围了上来，其中还有人认出来我，对着我指指点点。
王全安脸色通红，“你再喊，我把你的摊位收回来。”
王全安去拉我，我死死抓住把手，不停地拍着门，“把我同学放出来，林鹿，你在不在里面，你开门啊。”
哗的一声，门开了，我一下没站稳，跟王全安一起倒在了地上。
郭成达瘦削的脸出现在门口，一脸的怒气，“你们在外面干什么，大喊大叫，像什么样子。”
我没有理会，直接把郭成达扒到一边，冲进了房间。
房间不小，但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办公桌，三四张椅子，还有一张简易的床，大概是暂时休息用的。
我冲到办公桌后面看了看，又特地看了看床下面，没有任何人。
“闹够了没有！”郭成达脸色很不好看。
“这小子这两天飘了，生意好了，成网红了，有网红脾气了，郭伯的办公室说闯就闯，我看这小子是不想干了！”王全安一把拎住我的领子就往外拖。
我脑子嗡嗡地响，怎么会没有，不应该啊。
“郭大爷，王叔，你们别生气，我同学是生病了，脑子有点不清醒。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他一个学生一般见识。”朱浩及时出现，将我拉回了摊位。
“你小子刚才闯到老郭的办公室去了。你牛。”隔壁的万大年把头凑过来，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这些天，我的生意好得不得了，让万大年十分嫉妒，听到我跟郭成达起了冲突，顿时压抑不住的高兴，心里甚至可能在盘算着，等郭成达把我赶走，他的包子不卖，改卖煎饼果子，争取猛赚一笔，好娶个老婆。
以郭成达的脾气，谁找他麻烦，他立马就会让对方从这里滚蛋。
郭成达就是这里的王。
因为这里，原本就是郭成达一手搞起来的。
当时，这时是一条荒废的郊区小道，里面通往姥姥庙和那条现在被废弃的街。那条街被废弃后，这里就更荒凉了。五十多岁时，郭成达内退了，然后申请到这里当了一名编外管理人员，负责管理这一片的小摊小贩。当时的小摊小贩到处摆卖，赶了又来，赶不胜赶，郭成达就干脆打了报告，申请了这一条荒路，划了区域，平时就是夜市，到了过年的时候就是庙会，七八年经营下来，这里成了市里有名的夜市一条街。在这里做生意早的，都在市区买了房买了车，所以大家都把郭成达当成这里的王，郭成达说一不二。
我跟郭成达起了冲突，前景自然不妙。
“没事，郭大爷不会赶你走的。”看我情绪低落，叶洁安慰道。
“赶你走也没关系，你要走了，我就接过来，用我的名字租，但经营还归你，赚的钱也归你。”朱浩也劝道。
我脑子嗡嗡响，担心的倒不是自己的铺子被收回去，而是林鹿怎么样了。
突然，手机铃响了。我下意识去摸手机。
“是我的。”叶洁拿出手机，一下笑了，“是林鹿。”
我一下站了起来。
“看把你激动的，不就一会没见嘛。难道恋爱中的人时间维度不一样，所以才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叶洁按了免提。
“叶洁，我有点不舒服，我先回来了，你帮我跟小年说一声。”是林鹿的声音。
“行，你的小年在这呢，你自己跟他说吧。”叶洁把电话给了我。
我没有接，只是对着手机说，“林鹿，你手上的伤去看了没有？”
“看了，我妈给我上了药，说等会带我去医院打一针破伤风就好了。”林鹿说道。
我这才想起来，林鹿的妈妈是医生，“行，那你快去吧，别感染了。”
电话挂了。我松了一口气，林鹿没出事，看来是自己过于敏感了。
“林鹿受伤了吗？”叶洁问道。
我把在废弃的街道看到林鹿的事情说给叶洁听，又把那张照片拿出来给叶洁看。
照片上林鹿扎着两个小辫子，很是可爱。
可能是林鹿经过庙会办公室，不小心掉了一张照片。
“对了，你们记得林鹿今天穿什么鞋，是红色的吗？”
叶洁摇摇头，“不记得了，我没注意看。”
“小年，你是被红鞋中了邪，上回说要找穿红鞋的男孩，这回又给林鹿安排上红鞋了。”朱浩一边摊着饼子一边说道。
“再说，你说的那个虎子就算是来这里捡垃圾的，那说不定是外地来的，外地来了，这快过年了，人家说不定跟着家里人回老家过年了。”
家里人！
我眼前一亮。
对啊，这些人不记得虎子，虎子的家里人肯定记得。
虎子的家，我还去过一次，那天我收摊，发现虎子一个人走在路上，背着一大袋的塑料瓶什么的。
闭市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公交车早就停了，我看他背得辛苦，就打了一辆车把虎子送回家。
出租车司机嫌虎子的垃圾袋脏，好几个都拒载了，只有一个五十岁的大叔肯载他们。
明天一早就去虎子家找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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