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布局（四）
清平只是累了，并无其余不适，没睡多久就醒了，楼下的棋还在继续，清平房内空无一人，她正准备叫人，白雪推门而入，“醒了，可还有不舒服？”
清平摇摇头，隐约听见楼下的喧嚣，“其他人呢？”
“丘围今日没再接受挑战，唐秉玄和轩辕承筐倒是下了不少盘，唐秉玄除了输给棋圣，其余都赢了，你那徒弟就差强人意了。”白雪走到清平的床边坐下，“你没教过他下棋？”
“教了也没用，棋子于他，木石罢了。”清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伤口上的绷带，“这伤何时能好？”
“逍遥庄给了你那么多人，醉墨书斋也随你调遣，就连天罗地网你都能命令，有什么事情要你亲自动手？”白雪没好气地说道。
被一眼看破心思的清平不敢搭腔，“雪姨，上一任秀隐谷谷主武功如何？”
“风云榜前十，怎么了？”
“可传承了衣钵？”
“并未听闻。”
清平忽然想到自己曾在万象阁中读到过一本武功秘籍，就是关于秀隐谷上一任老谷主那传神的速空枪法，她这几年查秀隐谷，专注在李必身上了，倒是忘了可以从上一任谷主的传人开始查起。
“醉墨书斋可有人和那位谷主交过手？”清平问道。
“怎么突然好奇起这个来了？”这么多年，白雪也是习惯了她跳跃的思维，“醉墨书斋内有没有就不知道了，但是他们上一辈必定是互相交过手的，向老掌门当年就是天下第一呀，若没有交过手，这天下第一怎么来的。”其实还有一人和那老谷主交过手，只是说了这个人的名字，只怕会把清平弄得不愉快。
其实清平在问出这个问题时，内心就已经有了答案，在小时候的她看来那人或许输的不难看，但现在回想起来，是真丢人。清平清楚地记得速空枪法有一绝学就是那“隐”这一个字，是可以让人藏起内息，不被别人发觉，其实习武之人多多少少都会一些，但速空枪法是可以做到极致，就连一个人的武功内力都可以轻而易举的隐藏起来，不被察觉，不知道那个戴面具的谷主是不是就隐藏了武功。想到这，清平就想起了唐秉玄，现在仔细想想，那个戴面具的人和唐秉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唐秉玄不会武，她三年前就知道了，这两年不知道有没有学一些三脚猫功夫。清平的思绪一下子又飘远了，怎么一关系到唐秉玄，自己的思绪就总是乱飘呢。
“劳烦雪姨去查一查，关于那个老谷主的事情。”清平回过神来说道。
“清平先生，书君大人。”门外有人唤道。
白雪起身去开门，那小厮递来一封密信，就行礼离开了，白雪关上门，把信递给清平道：“西蜀那边来的信。”
清平展开信，看后把信又交还给白雪道：“告诉他们，别管，让他查。”
白雪接过信，看见信中写到：“有人在查唐门内幕。”白雪偷偷瞄了一眼清平，后者没有任何表情，唐门有内幕谁都想得到，只是清平这般举动让白雪觉得不安，她清楚地知道清平一定背着他们干了很多事情，也知道清平一定有多重身份，正是因为一层层厚重的伪装，那么在一次次撕开时，只怕就是清平在一步步送走自己的命。
“好。”白雪并未阻拦，从清平当年找回醉墨书斋那一刻起，她就知道清平是决定了要走一条自己的路，不容他人劝说的路。
“雪姨，叫乐琴书来一趟，还有让人传话给唐秉玄，棋局结束了来找我。”
“好，你好好休息。”
白雪刚走，窗外就飞来一个暗器，扎在地上，暗器头上还有一张纸条，清平望向那扎破的窗户纸，心中暗道：这怕不是我得自己补了，起身去拔起暗器和纸条，看着地上的明显的小坑，无奈地想到，就说是我耍剑不小心弄的吧。一看到纸条内容，清平心中这些轻松的调侃瞬间消散，她将纸条悬于蜡烛上，烧成灰烬，看来她钓的另一条大鱼也可以上钩了。
不一会，乐琴书就过来了，看见清平衣着整齐地坐在蒲团上，并没有戴着面具和幕篱。
“哟，你就不怕有人突然闯进来，看见你这张脸？”乐琴书打趣道。
清平等着乐琴书坐下了，才开口说道：“除了你们几个，没人敢。”
乐琴书看着清平，他其实也好久没见到这张脸了，清平这两年不常去醉墨书斋和醉仙楼，自然见面的机会就少，就算见面了，清平也戴着面具，这两日常见宇文夫人，现在看清平这张脸，这眉眼长得是真像呀，这鼻子嘴巴就不太像，反而像她爹。
“说正事，”乐琴书终于是转回了正题上，“找我来何事？”
“应当是你也找我有事吧。”
“瞒不过你，”乐琴书从袖中拿出信，递给清平，“这信好几日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你看看。”
清平接过信，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她平静地展开信件，看完以后说道：“告诉他，远益堂有你安插的人。”
“那怎么和他解释我啥都要配合你呀？”
“昆仑派那么多仙人道人，难道他宇文南蓬都认识？”
乐琴书竟然从她沙哑的嗓音中听出了不屑：“行，远益堂用那商道走京城那丝绸生意，这事你知道吧？”
清平点点头。
“那生意是李必的！”乐琴书又补了一句。
“这是唐秉玄该操心的事情。”清平冷静地说道。
乐琴书撇了撇嘴：“这远益堂那个路堂主给逍遥庄的信说到他背后还有人，这背后这家伙什么想法，黑白两道他都要搅和。”
“路弗言最近是不是没消息了？”清平避而不答。
“唐门倒了，他赚的盆满钵满，精明的商人，自然要懂得避风头。”
清平点点头：“朔州那边办的怎么样了？”
“温际这回小心得很，朔州互市的文牒卡得很严，一会要求这个，一会要求那个，还没听说哪家的文牒批下来了。但是靖儿，朔州离我们那里远得很，咱们已经有商道了，就非朔州不可吗？”
“不是非朔州不可，是朔州不能被垄断。这个王朝暂时离不开温际，我不管做什么，短时间内也没有办法完全扳倒他。而朔州如果不处理好，将会是他卷土重来的资本。”
“朔州若是完全交给长生教这边，向来和长生教不对付的鸣鸾阁也不会愿意吧？”
“利字打头，哪有永远的敌人。”
“你说也真是奇怪，胡人的兵马都打到岐州和朔州了，这就是打到家门口了，温际还不着急，一直绥靖。”
“打仗嘛，打到最后就是在拼综合实力。胡人虽然掠夺了我们的城池，但是却没有发展成后方。陇西分明是个好地方，他们却只想到涸泽而渔。就那种见识，还不如养着他们，咱们也能休养生息一下。”
“那你还想扳倒温际，主张打仗？”
“我可没有主张打仗。只是想要扳倒温际，就得玩政治游戏，那你就必须决定举左手还是举右手。这七年来，温际的政策虽然懦弱，但是却有用。可是太子锐意进取、胡人也瞄准着温际和太子的斗争，再者韩章也不是当年那个毫无权力的小孩子了。如此多的变数，怎可不未雨绸缪呢？”
乐琴书突然燃起了好奇，问道：“如果让你带兵，你会从哪里开始打？”
清平轻轻一笑道：“我不会带兵打仗，只是觉得大量陈兵于岐州，再安排一只奇兵从青州从黄河顺流而下奇袭兰州，补给从长安走，这样能够掩人耳目，会以为是给岐州的补给。他们必然选择回防兰州，我们正好打他们一个疲惫行军。至于朔州，太行山的防守，都被温际修成铜墙铁壁了，我就不信胡人打得进去。”
乐琴书听了连连点头，连夸着清平聪明。
清平摆摆手：“有一正经事需要你去做。”清平说道，脸上一改方才的严肃，而是挂上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加之那冰冷的眼神，看得乐琴书毛骨悚然。
清平摇摇头，隐约听见楼下的喧嚣，“其他人呢？”
“丘围今日没再接受挑战，唐秉玄和轩辕承筐倒是下了不少盘，唐秉玄除了输给棋圣，其余都赢了，你那徒弟就差强人意了。”白雪走到清平的床边坐下，“你没教过他下棋？”
“教了也没用，棋子于他，木石罢了。”清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伤口上的绷带，“这伤何时能好？”
“逍遥庄给了你那么多人，醉墨书斋也随你调遣，就连天罗地网你都能命令，有什么事情要你亲自动手？”白雪没好气地说道。
被一眼看破心思的清平不敢搭腔，“雪姨，上一任秀隐谷谷主武功如何？”
“风云榜前十，怎么了？”
“可传承了衣钵？”
“并未听闻。”
清平忽然想到自己曾在万象阁中读到过一本武功秘籍，就是关于秀隐谷上一任老谷主那传神的速空枪法，她这几年查秀隐谷，专注在李必身上了，倒是忘了可以从上一任谷主的传人开始查起。
“醉墨书斋可有人和那位谷主交过手？”清平问道。
“怎么突然好奇起这个来了？”这么多年，白雪也是习惯了她跳跃的思维，“醉墨书斋内有没有就不知道了，但是他们上一辈必定是互相交过手的，向老掌门当年就是天下第一呀，若没有交过手，这天下第一怎么来的。”其实还有一人和那老谷主交过手，只是说了这个人的名字，只怕会把清平弄得不愉快。
其实清平在问出这个问题时，内心就已经有了答案，在小时候的她看来那人或许输的不难看，但现在回想起来，是真丢人。清平清楚地记得速空枪法有一绝学就是那“隐”这一个字，是可以让人藏起内息，不被别人发觉，其实习武之人多多少少都会一些，但速空枪法是可以做到极致，就连一个人的武功内力都可以轻而易举的隐藏起来，不被察觉，不知道那个戴面具的谷主是不是就隐藏了武功。想到这，清平就想起了唐秉玄，现在仔细想想，那个戴面具的人和唐秉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唐秉玄不会武，她三年前就知道了，这两年不知道有没有学一些三脚猫功夫。清平的思绪一下子又飘远了，怎么一关系到唐秉玄，自己的思绪就总是乱飘呢。
“劳烦雪姨去查一查，关于那个老谷主的事情。”清平回过神来说道。
“清平先生，书君大人。”门外有人唤道。
白雪起身去开门，那小厮递来一封密信，就行礼离开了，白雪关上门，把信递给清平道：“西蜀那边来的信。”
清平展开信，看后把信又交还给白雪道：“告诉他们，别管，让他查。”
白雪接过信，看见信中写到：“有人在查唐门内幕。”白雪偷偷瞄了一眼清平，后者没有任何表情，唐门有内幕谁都想得到，只是清平这般举动让白雪觉得不安，她清楚地知道清平一定背着他们干了很多事情，也知道清平一定有多重身份，正是因为一层层厚重的伪装，那么在一次次撕开时，只怕就是清平在一步步送走自己的命。
“好。”白雪并未阻拦，从清平当年找回醉墨书斋那一刻起，她就知道清平是决定了要走一条自己的路，不容他人劝说的路。
“雪姨，叫乐琴书来一趟，还有让人传话给唐秉玄，棋局结束了来找我。”
“好，你好好休息。”
白雪刚走，窗外就飞来一个暗器，扎在地上，暗器头上还有一张纸条，清平望向那扎破的窗户纸，心中暗道：这怕不是我得自己补了，起身去拔起暗器和纸条，看着地上的明显的小坑，无奈地想到，就说是我耍剑不小心弄的吧。一看到纸条内容，清平心中这些轻松的调侃瞬间消散，她将纸条悬于蜡烛上，烧成灰烬，看来她钓的另一条大鱼也可以上钩了。
不一会，乐琴书就过来了，看见清平衣着整齐地坐在蒲团上，并没有戴着面具和幕篱。
“哟，你就不怕有人突然闯进来，看见你这张脸？”乐琴书打趣道。
清平等着乐琴书坐下了，才开口说道：“除了你们几个，没人敢。”
乐琴书看着清平，他其实也好久没见到这张脸了，清平这两年不常去醉墨书斋和醉仙楼，自然见面的机会就少，就算见面了，清平也戴着面具，这两日常见宇文夫人，现在看清平这张脸，这眉眼长得是真像呀，这鼻子嘴巴就不太像，反而像她爹。
“说正事，”乐琴书终于是转回了正题上，“找我来何事？”
“应当是你也找我有事吧。”
“瞒不过你，”乐琴书从袖中拿出信，递给清平，“这信好几日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你看看。”
清平接过信，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她平静地展开信件，看完以后说道：“告诉他，远益堂有你安插的人。”
“那怎么和他解释我啥都要配合你呀？”
“昆仑派那么多仙人道人，难道他宇文南蓬都认识？”
乐琴书竟然从她沙哑的嗓音中听出了不屑：“行，远益堂用那商道走京城那丝绸生意，这事你知道吧？”
清平点点头。
“那生意是李必的！”乐琴书又补了一句。
“这是唐秉玄该操心的事情。”清平冷静地说道。
乐琴书撇了撇嘴：“这远益堂那个路堂主给逍遥庄的信说到他背后还有人，这背后这家伙什么想法，黑白两道他都要搅和。”
“路弗言最近是不是没消息了？”清平避而不答。
“唐门倒了，他赚的盆满钵满，精明的商人，自然要懂得避风头。”
清平点点头：“朔州那边办的怎么样了？”
“温际这回小心得很，朔州互市的文牒卡得很严，一会要求这个，一会要求那个，还没听说哪家的文牒批下来了。但是靖儿，朔州离我们那里远得很，咱们已经有商道了，就非朔州不可吗？”
“不是非朔州不可，是朔州不能被垄断。这个王朝暂时离不开温际，我不管做什么，短时间内也没有办法完全扳倒他。而朔州如果不处理好，将会是他卷土重来的资本。”
“朔州若是完全交给长生教这边，向来和长生教不对付的鸣鸾阁也不会愿意吧？”
“利字打头，哪有永远的敌人。”
“你说也真是奇怪，胡人的兵马都打到岐州和朔州了，这就是打到家门口了，温际还不着急，一直绥靖。”
“打仗嘛，打到最后就是在拼综合实力。胡人虽然掠夺了我们的城池，但是却没有发展成后方。陇西分明是个好地方，他们却只想到涸泽而渔。就那种见识，还不如养着他们，咱们也能休养生息一下。”
“那你还想扳倒温际，主张打仗？”
“我可没有主张打仗。只是想要扳倒温际，就得玩政治游戏，那你就必须决定举左手还是举右手。这七年来，温际的政策虽然懦弱，但是却有用。可是太子锐意进取、胡人也瞄准着温际和太子的斗争，再者韩章也不是当年那个毫无权力的小孩子了。如此多的变数，怎可不未雨绸缪呢？”
乐琴书突然燃起了好奇，问道：“如果让你带兵，你会从哪里开始打？”
清平轻轻一笑道：“我不会带兵打仗，只是觉得大量陈兵于岐州，再安排一只奇兵从青州从黄河顺流而下奇袭兰州，补给从长安走，这样能够掩人耳目，会以为是给岐州的补给。他们必然选择回防兰州，我们正好打他们一个疲惫行军。至于朔州，太行山的防守，都被温际修成铜墙铁壁了，我就不信胡人打得进去。”
乐琴书听了连连点头，连夸着清平聪明。
清平摆摆手：“有一正经事需要你去做。”清平说道，脸上一改方才的严肃，而是挂上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加之那冰冷的眼神，看得乐琴书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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