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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费卡翁保卫战(二)

    安文波被编排进了步兵方阵,成为了一名盾剑手,他与他的小队并排编列在步兵队伍的第三排。除了他自己持有单手剑武器外,其余兄弟们都是清一色的大盾加长枪。

    普布里跟皮罗格兄弟都说这这位置编排的很糟糕,排在中间很容易遭殃,第一排的都是队伍里的精锐先锋,他们披甲戴盔,装备精良,就算阵线散了他们也能全身而退,己方指挥官也会派人接应他们。就算战败了他们也是敌人优先招俘的对象。

    站在队伍后面的步兵一般都是军团里的年纪偏大的老兵,他们负责保护或掩护队伍后方的射手,有时也充当督军帮手。在步兵方阵进行步兵冲锋战术时,他们也不需要跟紧前面的纵队。

    而位处步兵方阵中间靠前的士兵们就是最惨了,他们是敌人弓手优先瞄准的对象,散了阵后又是骑兵刷Kda的重点对象。是军团中名符其实的夹层炮灰。

    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他们位于前方线阵的左侧,那可是敌军骑兵重点关照的位置。打起仗来军团的左边侧翼就是用来被敌人骑兵刮着打的消耗品,因为骑兵通常不敢直冲阵线的正面,只能从侧翼侵扰偷人。

    直到中午时分,北帝的军队才缓缓出现在费卡翁北侧的大道上,他们的开路骑兵已经提前侦查到了前方道路上的敌情,所以他们也是有备而来,所有士兵都已经穿戴好了身甲,在宽敞的道路上排列出了一道道军容严整的队列。

    “不愧是刚打完胜仗的军队,士气就是高昂啊。”负责此次战斗的指挥官并不是维扎耳托斯家族的首领西喀尼斯,而是他的表兄塔洛斯财务官大人。

    “我建议先让我们的弓手抵阵先射两轮,然后让步兵上前顶住敌人部队,等到前方的步兵方阵溃散了再发动射击。”负责弓手队伍的队长建议要留存箭矢,保存射手们的体力,对于他来说反正这场战争败率居高,不如留着实力在溃败撤退时用来对付追兵。

    “那不行!”负责步兵方队的队长听了这话很不乐意,他坚决反对身后的射手们出工不出力的静坐远观行为,他认为就算这场仗会打输,那也要输的心服口服才行,身为帝国的军人他十分鄙弃这种苟着坑队友的行为。

    最终还是要塔洛斯财务官来定夺主意。

    “不如这样,我为你们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方案。步射手阵线不靠近步兵方阵,但你们要在敌军抵阵前射出五轮。而步兵方阵,你们要在我们弓手齐射到第四轮前发起冲锋,要提前咬上对面的步兵队伍,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少挨敌人的一轮齐射。”

    这个方案算是比较折中了,既默许了己方射手可以临阵缩回,又能让步兵方阵能多得到己方射手的援助。

    两位队长对此提议没有意见,于是分别归队,按照塔洛斯大人的指示去安排各自人马。

    战斗开始的时候,安文波正站在第三排的队列里等待命令。然而他还未等到友方传达下来的开战命令,敌人的箭雨就已经抢先一步落到了他们步兵方阵的头顶。

    “所以说今年的收成全看开春那几场雨了……唔哦。”刚刚还在他身边谈论农事的民兵此刻突然栽倒在地,他瞪着眼珠嘴巴微张,好似还没厌倦这苦难相随其身的人世,表情里还有所留恋……但他的确已经死了,长椎头的破甲箭已经钉进了他脆弱的脖颈里,血流如注。

    “盾阵!盾阵!快xx的盾阵!”没有令旗也没有角号响声,几位十夫长拼了命地敞开嗓子喊出了无比简洁的命令。

    安文波举起卵形盾来立马蹲姿贴紧前方人员后背,就在他举盾的瞬间,头顶上就传来了叮叮砰砰的响声,那是箭头砸在盾牌盔甲上所发出的鸣叫。

    箭如雨落,所有人都擎举着盾牌缩在一起,即使是这样也依然有防护不到位的倒霉鬼仰面摔倒在地,手里的盾牌与民兵矛也滑落在地上,砸起了一摊污血。

    不敢抬头,也不敢放低盾牌,耳边全然都是急促的呼吸声音,叮叮当当的箭头撞击声音也逐渐减少,直至重回寂静的旷野上又传来男人粗犷的嗓音:

    “快!动起来!都动起来!往前跑!都弯着腰往前小跑!你们越是害怕死的就越快!”

    步兵队长用粗犷的嗓门下达着前进的命令,安文波开始还有些迟疑,但他身后的士兵却由不得他犹豫不决,他们用盾牌顶着安文波后背,就算是推倒踩死他也要执意向前挤着前进,因为他们的身后都有着一排锋利的长刃,那是督军队整肃纪律的寒芒,任何想要消极逃避的士兵都将死在他们自己人的手上。

    安文波只好也跟着这支军队快步前进,裹挟在其中,心里真是体会到了象棋中的兵卒二子的处境。

    敌人的弓手观测到了他们阵线正在推进,于是下令调整抛射角度,继续射击他们。

    跟刚才那一波一样,开头先是射来零散几支的锥头箭,这箭镞头锐利,插入物体中不易掉落,而且箭羽上面涂着红漆颜料,在阳光下十分鲜艳夺目。

    这几支都是测距箭,只有这几支箭落到了他们满意的位置后,随后齐射的箭雨才会如期而至。

    而其中一支就落在了安文波的脚边,举着盾牌弯腰前进的安文波看到了这如血一样鲜艳的箭羽,立刻就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连忙倾斜盾面,蹲姿压低身位,未等他周围的队友反应过来,呼啸而来的箭雨又一次落在了他们的头顶。又有一些防护不到位的人被箭头侵入血肉之内。

    在敌人齐射了两轮之后,友军的射手们才开始张弓还击,不过他们相互间隔都很遥远,在野外的战场上射手们通常不会互射彼此,真正倒霉挨射的大多是前面举着盾牌的炮灰步兵们。

    战场上的步兵们必须要顶着飞箭的攻势继续前进,如果一直保持在原地,很容易被敌人的射手拉出“致命节奏”来,不停的变化位置能减少一些箭镞抛射的战损。

    更重要的是只要两方步兵方阵接近到一定距离后,双方射手们会自觉收弓停射,毕竟没有指挥官想采取敌我皆伤的打法,射光敌人前只会射烂自己人的士气。

    在一停一射的间歇中,安文波跟着队伍终于与对方的步兵方阵碰了头,他们双方都能看清彼此前排士兵的面容,他们的耳边也不再有箭矢撕破空气的响声。

    安文波听到了身后的士官们在齐喊枪阵变阵的口号,在一声声高低不一的粗喊里,前排的士兵们开始一人举盾单手握着短矛,他左手边那位就将盾背到身后,开始双手握着长枪。第二排的人则全部握住双手长杆,这里面有能拍击的橡木长枪,有能劈砍的双刃枪,也有能勾住敌人兵器盔帽的军用长镰。

    双方步兵方阵此刻如两头炸了毛的豪猪的一样,彼此呲牙咧嘴,低吼着示威并相互抵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