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形同虚设
刚教训完青年的圣骑士一抬头就望见了遍体鳞伤的路空。
被怒不可遏的圣骑士盯住的路空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看上去犹如一只因为被老虎盯上而陷入假死反应的兔子。
可想象中的质问和冤枉都没有到来，圣骑士甚至连冷哼和情绪都不带地无视了他。
确定圣骑士走远后，路空才松开了紧握着的、仍在战栗的拳头。
他满头大汗，有些后怕。
因为路空方才不知道为什么，身体的本能一直在怂恿他冲上去和圣骑士来一场死斗。
难道是今天杀了太多人养出了什么杀性？
好在他理性健在，阻止了自己去送死。
呵，这不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吗？
回过神来的路空在心底如此自嘲到。
路空没有搭理瘫倒在地、失魂落魄的青年，径直走回了营地内自己常呆的那片雪地。
从已知现状推理，大将军那一脉的势力目前似乎不容乐观且极度偏激，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不管青年自己能否意识到，但从他撇下路空逃跑并且逃回营地后对其只字不提，就不难看出他对潜意识里已经注意到的事实避之不及。
青年不愿面对路空，所以他刚才瞥见路空后，又连忙低下了头去，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而明日他们又恰好要迁往主战场，趁此分道扬镳再好不过了。
路空若是知道青年也正有此意，定然是乐意之至，就怕高层军官不遂人意。
所以对路空来说，最好的情况是青年到了主战场后滥用私权，一直呆在军营后方不出任务。
虽说到时候肯定会有其它九死一生的安排，但好歹到时候不用太过顾忌队友的死活。
何况就算再怎么危险，也不会像今天这样，直接来一群可以碾压他外在实力表现的敌人。
这何止是杀鸡用牛刀啊？
更憋屈的是，他还得默默地在暗中保护引起了这场无妄之灾的正主，甚至还要想办法给自己身上挂彩来整顿残局。
结果忙到最后，都没人带正眼瞧他的，谁会在乎一个没有前途的小小正骑士呢？
但这看似风平浪静的结局只是表象。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要是青年没能活着回来，要是路空没有受到看起来就很严重的重创，又或是他没能及时赶回营地……都不会是这个结果。
好在这次的危机已经度过，如今总算可以说是告一段落了。
……
“兑换军功。”路空不带希望地提出诉求。
“哦，没货。”军需管理员面不改色地鬼扯到。
都还没说换什么呢。
路空习以为常，之前在前线分据点的军营里时他就已经试过三次了。
每一次被拒绝也是这同一个借口。
而随着据点举队迁来主战场的营地，他也抱着反正试试又不吃亏的心态来问过两次。
保不准这里军法森严呢？
结果不出所料，对比先前，现在连装模作样的敷衍都没有了。
若不是军需兑换处规定好了必须开放，他怕不是要直接吃闭门羹。
在来到主战场的当天，攻城行动的总司令就下达了扫荡营地周遭的魔兽和敌军的命令，认为又是在打白工的路空自然是能混就混。
他被单独安排成队，每天必须缴纳至少两块下品魔晶，还被放下狠话说，如果他达不成指标就要他好看，而报酬则是这些根本无法变现的军功。
当然，在那些以为自己只是寻常正骑士的人眼中，这就已经是非常苛责的刁难了，毕竟路空现在还废着一只右手呢。
这便是韬光养晦的好处之一。
就在路空将要离开军需处时，门口又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军需管理员见到来者，立马收起了方才威严毕露的态势，尽可能谦和地低声道：
“艾希莉·布鲁小姐，请问有什么是下人能为您效劳的吗？
哦，这是军功兑换列表，请过目。”
艾希莉狐疑地瞥了一眼从旁走过的路空，最终还是放弃了与之交涉的打算。
她没有接过纸张，直接开口道：
“将我额上剩余的军功全部兑换成金币。”
“啊？这……下人遵命。”虽然军需管理员想不通为什么布鲁家的大小姐要把宝贵的军功换成不等值的货币，但这显然不是他该过问的。
“刚才那人……算了，没什么。”
艾希莉一直怀疑卡文隐藏了实力，尤其是在他又一次奇迹般地从绝境中生还，并且事后分析起来，好像一切都是偶然的时候。
她特地向祖父求证过。
可她得到的回答却是，祖父当初没有从卡文身上察觉到丝毫大规模屠杀后残留的杀意。
如果一个人真的刚杀了成百上千的人，身上却没有任何杀意的话……
这背后的意味，让她细思极恐。
不过祖父根本不相信她的推论，因为卡文实在是太年轻了，是的，真的太年轻了。
一个十七岁的孩子绝不可能打赢一个大骑士，何况不是一个，而是一群，其中甚至还极有可能包括第二境的大骑士。
她问祖父，如果万一呢？
祖父沉默，接着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那就更不应该和对方扯上关系了。
……
深夜时分，路空正蹲守在军需仓库的后方。
没错，他正是在行偷窃之事。
虽说不问自取，是为贼也，但总有人要当大奸大恶之人的，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想到这里，路空大彻大悟。
这种不守规则的破格获取，的确可以当成是一种弱者的表现，说明他没能在同一规则下战胜其他竞争者。
不过，这种强弱的判定是有范围的。
比如在针对自己的时候，各种规则就好像形同虚设了一般。
规则具有社会性，因为规则是被人定的，也是给人定的。
而规则制定者之所以能够决定规则，是因为其有足够的武力来镇压反对的声音。
一切的前提，是武力。
言归正传，路空其实已经蹲点好几天了。
据他考察，一般这个时候，就该来人了。
很快，白天的那位军需管理员就出现在了路空空间感知的范围内。
而他深更半夜跑来这里当然不是为了巡逻，而是为了……
监守自盗！
也许，正是为了方便自己以权谋私，这位管理员才想方设法地把军需仓库弄成了深夜禁区。
这可极大地便宜了路空。
还没动手呢，替罪羊就已经送上门来了。
更重要的是，路空行窃的手段是空间位相。
空间位相一次性移动的距离越长，那空间结点的消耗就会几何倍数的增大。
如果人多眼杂，那他也只能认了。
而现在，他便可以等管理员离开后，分多次使用空间位相来大幅减少损耗。
如今，空间结点的余量只有路空巅峰时期的三成不到。
这不到一年的时间，路空挥霍的空间结点已经不计其数，而且几乎每一次都是为了保命。
正所谓：大难不死，后患无穷。
如果继续坐吃山空，那路空离死期也不远了。
被怒不可遏的圣骑士盯住的路空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看上去犹如一只因为被老虎盯上而陷入假死反应的兔子。
可想象中的质问和冤枉都没有到来，圣骑士甚至连冷哼和情绪都不带地无视了他。
确定圣骑士走远后，路空才松开了紧握着的、仍在战栗的拳头。
他满头大汗，有些后怕。
因为路空方才不知道为什么，身体的本能一直在怂恿他冲上去和圣骑士来一场死斗。
难道是今天杀了太多人养出了什么杀性？
好在他理性健在，阻止了自己去送死。
呵，这不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吗？
回过神来的路空在心底如此自嘲到。
路空没有搭理瘫倒在地、失魂落魄的青年，径直走回了营地内自己常呆的那片雪地。
从已知现状推理，大将军那一脉的势力目前似乎不容乐观且极度偏激，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不管青年自己能否意识到，但从他撇下路空逃跑并且逃回营地后对其只字不提，就不难看出他对潜意识里已经注意到的事实避之不及。
青年不愿面对路空，所以他刚才瞥见路空后，又连忙低下了头去，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而明日他们又恰好要迁往主战场，趁此分道扬镳再好不过了。
路空若是知道青年也正有此意，定然是乐意之至，就怕高层军官不遂人意。
所以对路空来说，最好的情况是青年到了主战场后滥用私权，一直呆在军营后方不出任务。
虽说到时候肯定会有其它九死一生的安排，但好歹到时候不用太过顾忌队友的死活。
何况就算再怎么危险，也不会像今天这样，直接来一群可以碾压他外在实力表现的敌人。
这何止是杀鸡用牛刀啊？
更憋屈的是，他还得默默地在暗中保护引起了这场无妄之灾的正主，甚至还要想办法给自己身上挂彩来整顿残局。
结果忙到最后，都没人带正眼瞧他的，谁会在乎一个没有前途的小小正骑士呢？
但这看似风平浪静的结局只是表象。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要是青年没能活着回来，要是路空没有受到看起来就很严重的重创，又或是他没能及时赶回营地……都不会是这个结果。
好在这次的危机已经度过，如今总算可以说是告一段落了。
……
“兑换军功。”路空不带希望地提出诉求。
“哦，没货。”军需管理员面不改色地鬼扯到。
都还没说换什么呢。
路空习以为常，之前在前线分据点的军营里时他就已经试过三次了。
每一次被拒绝也是这同一个借口。
而随着据点举队迁来主战场的营地，他也抱着反正试试又不吃亏的心态来问过两次。
保不准这里军法森严呢？
结果不出所料，对比先前，现在连装模作样的敷衍都没有了。
若不是军需兑换处规定好了必须开放，他怕不是要直接吃闭门羹。
在来到主战场的当天，攻城行动的总司令就下达了扫荡营地周遭的魔兽和敌军的命令，认为又是在打白工的路空自然是能混就混。
他被单独安排成队，每天必须缴纳至少两块下品魔晶，还被放下狠话说，如果他达不成指标就要他好看，而报酬则是这些根本无法变现的军功。
当然，在那些以为自己只是寻常正骑士的人眼中，这就已经是非常苛责的刁难了，毕竟路空现在还废着一只右手呢。
这便是韬光养晦的好处之一。
就在路空将要离开军需处时，门口又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军需管理员见到来者，立马收起了方才威严毕露的态势，尽可能谦和地低声道：
“艾希莉·布鲁小姐，请问有什么是下人能为您效劳的吗？
哦，这是军功兑换列表，请过目。”
艾希莉狐疑地瞥了一眼从旁走过的路空，最终还是放弃了与之交涉的打算。
她没有接过纸张，直接开口道：
“将我额上剩余的军功全部兑换成金币。”
“啊？这……下人遵命。”虽然军需管理员想不通为什么布鲁家的大小姐要把宝贵的军功换成不等值的货币，但这显然不是他该过问的。
“刚才那人……算了，没什么。”
艾希莉一直怀疑卡文隐藏了实力，尤其是在他又一次奇迹般地从绝境中生还，并且事后分析起来，好像一切都是偶然的时候。
她特地向祖父求证过。
可她得到的回答却是，祖父当初没有从卡文身上察觉到丝毫大规模屠杀后残留的杀意。
如果一个人真的刚杀了成百上千的人，身上却没有任何杀意的话……
这背后的意味，让她细思极恐。
不过祖父根本不相信她的推论，因为卡文实在是太年轻了，是的，真的太年轻了。
一个十七岁的孩子绝不可能打赢一个大骑士，何况不是一个，而是一群，其中甚至还极有可能包括第二境的大骑士。
她问祖父，如果万一呢？
祖父沉默，接着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那就更不应该和对方扯上关系了。
……
深夜时分，路空正蹲守在军需仓库的后方。
没错，他正是在行偷窃之事。
虽说不问自取，是为贼也，但总有人要当大奸大恶之人的，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想到这里，路空大彻大悟。
这种不守规则的破格获取，的确可以当成是一种弱者的表现，说明他没能在同一规则下战胜其他竞争者。
不过，这种强弱的判定是有范围的。
比如在针对自己的时候，各种规则就好像形同虚设了一般。
规则具有社会性，因为规则是被人定的，也是给人定的。
而规则制定者之所以能够决定规则，是因为其有足够的武力来镇压反对的声音。
一切的前提，是武力。
言归正传，路空其实已经蹲点好几天了。
据他考察，一般这个时候，就该来人了。
很快，白天的那位军需管理员就出现在了路空空间感知的范围内。
而他深更半夜跑来这里当然不是为了巡逻，而是为了……
监守自盗！
也许，正是为了方便自己以权谋私，这位管理员才想方设法地把军需仓库弄成了深夜禁区。
这可极大地便宜了路空。
还没动手呢，替罪羊就已经送上门来了。
更重要的是，路空行窃的手段是空间位相。
空间位相一次性移动的距离越长，那空间结点的消耗就会几何倍数的增大。
如果人多眼杂，那他也只能认了。
而现在，他便可以等管理员离开后，分多次使用空间位相来大幅减少损耗。
如今，空间结点的余量只有路空巅峰时期的三成不到。
这不到一年的时间，路空挥霍的空间结点已经不计其数，而且几乎每一次都是为了保命。
正所谓：大难不死，后患无穷。
如果继续坐吃山空，那路空离死期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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