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的一角
离海市人民医院，建在离海市靠东边一处大长坡的顶部，医院内地势并不平坦，停尸房在后方比较偏僻的位置。地势下沉，四周的阴影让人产生一副被包围的错觉。
“杨哥……我们能别半夜往这种地方闲逛吗？”
杨戈的影子落在台阶上越拉越长，程撼岳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不由地放慢了脚步。
“怕什么，这个世界上真有鬼也打不过我，何况我就是来找个老朋友。”
杨戈生前并不是一个无神论者，但自从死后进入游戏世界，无论什么鬼的头上都顶着血条……
“那些鬼怪越是狰狞恐怖我就越是害怕不起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程撼岳摇了摇头，走在他身旁的杨戈突然顿住身形，颇有些意味深长地开口继续说道：
“告诉你一个秘密：所有鬼怪被杀死的时候，它们会给你留下一些‘馈赠’。通过那些馈赠，普通人也可以获得各种超凡力量。”
“各个禁忌之地流出的禁忌物？”
“不全对，馈赠也可能是金币，可能是某种特殊能力，或者提高身体素质的物质，形式并不固定，但越强大的鬼怪留下的馈赠就越好。”
“总之，难度和奖励成正比，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和游戏的机制很像，对吧？杨戈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
他与游戏公司有合约，禁止向其他人透露自己与现实世界的联系，一旦这么做他自身的意识芯片就会被自动销毁。
虽然“其他人”指的是现实世界的玩家，但杨戈不敢赌。
以真人意识做为游戏NPC这件事处于法律灰色地带，游戏公司跟他签定那个合约的目的就是规避可能引发的道德问题。
程撼岳听着杨戈的话脑海中有种可怕的猜测渐渐成型。或者说，杨戈都已经提示到这种程度，反应再迟钝的人也该明白了。
程撼岳不由地用力摇头，自己是活生生的人，这就是事实。
杨戈见程撼岳眉头紧锁，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继续爬上楼梯，推开了这栋楼的大门。
隐约带着消毒水味的阴冷空气飘来，楼道左侧第一个房间灯光明亮，身穿保安服的中年男人正拿着手机摆弄着什么，听到开门的声音便抬头望来，跟杨戈的目光正好对上。
“你们是谁？这里是停尸间，禁止随意进入。”
“大爷，有户人家委托我给他们过世的老人超度，好让他早日投胎转世，行个方便呗，我就在楼道，绝对不乱跑。”
杨戈前踏一步，身上的白色法袍便忽地变成蓝紫道服，腰间系一柄桃木剑，右手托一方罗盘，左手握拳背在身后，还真有几分老道风范。
这一手给看门大爷吓了个够呛，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忙不迭看向杨戈的脸，红润而干净，确认他是活人后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那你就在楼道里做法，完事了赶快走，被人看到了我要被开除的哩。”
“放心吧大爷，几分钟就好。”
杨戈说完便向内走去，尽头右侧有通往二层和负一层的楼梯。
怪了，明明每个房间门缝中都渗出冷气，说明肯定是都在使用的，但不说完整的灵魂了，周围连一点逸散的精神能量都没有。
杨戈环顾四周，抬头时却忽地发现头顶轰隆作响的排气管道上写着什么东西，借着走道幽微的灯光，勉强能看清上面的内容。
“如果你不幸看到了这条留言，那就已经无法逃避了，为此我感到非常抱歉，以下是我总结出来的生存守则，希望对你有用。
第一：（黑色划痕）
第二：（黑色划痕）
……
第十九：（黑色划痕）”
每一条守则的具体内容都被凌乱的黑色划痕覆盖，看不清具体内容。
杨戈收回视线，同时翻手将罗盘放进了系统仓库，举起桃木剑装模作样地挥舞起来。
“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一顿装神弄鬼，杨戈很快双手捧剑走回了楼道入口的保安亭旁边。
“大爷，这个停尸间最近这里有没有什么比较奇怪的事情？”
“去年还听说有人半夜在这哭哩，但今年我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你问这干啥？”
杨戈没有回答，只是和门卫大爷告辞后就赶忙带着程撼岳离开了太平间的小楼。
确认小楼消失在视野中后，杨戈这才举起手中的桃木剑仔细端详，剑尖折损了一块，裂纹顺着剑尖的缺口蔓延至三分之一剑身部位。
之前他试着用木剑划向那条写着规则的管道，虽然成功在管道上多添了一道划痕，但他手中这柄等阶不低的木剑也被毁了。
这可不是真的木剑，它来自系统，不说削铁如泥，但也不可能这么容易毁掉，那些规则必然来自真正的禁忌之地。
程撼岳在一旁早就心痒难耐，连忙凑过来询问：“怎么开裂了，里面真的有鬼？”
“鬼没见着，倒是有个只剩空壳的禁忌之地。”
失控的禁忌之地！这已经是今晚遇见的第二个，不对……如果算上杨戈，已经是三个了！
程撼岳心中泛起些许并不真切的恐惧，这个世界中隐藏的骇人之物们似乎早已张开獠牙，正在暗处窥视着毫无防备的人类，垂涎欲滴。
杨戈神色同样凝重，系统主脑设置这一批怪谈副本的时候他做为唯一的人类意识NPC，同样获得了具体的名单，但这座医院的停尸间并不在其中。
“别怕，目前失控的地方绝对不超过十个，他们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不如我这么透彻，不敢太嚣张的。”
今晚在美食街那个还不够嚣张吗？程撼岳很想这么问，但他心中却又明白，答案必然肯定的，这些怪物如果真的肆意妄为，可能大半个城市都会陷落吧……
“走吧，去殡仪馆。”
程撼岳载着杨戈来到了离海市东郊的一间殡仪馆，就在离人民医院二十分钟车程的地方。
车子沿着小山坡开到顶，五栋小楼围出个圆弧正对着进来的路，中间空地上停了不少小车，不远处的房间门口还有三人围桌而坐。
“对二，我就剩四张咯。”
“王炸。”
“十七张牌你能秒我？”
……
杨戈看着某间灵堂前笑的正开心的几人，侧头向程撼岳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这叫丧事喜办，老人自然走的，越是长寿就要办得越喜庆。”
杨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嘴里喃喃自语。程撼岳并没有听清，只是隐约听见了什么K歌蹦迪之类的词。
杨戈缓步走向其中一栋楼，正是那几位打牌的年轻人所在的方向，那边逸散出些许精神能量。
没理会几人投来的目光，杨戈却只是脚步一顿，接着走向了一旁的房间。
眼前这间灵堂并未亮灯，房间一片死寂却有股数倍于普通人的精神能量波动，正贴着墙壁悄悄向他移动过来。
螃蟹状黑雾从阴影中悄然现身，杨戈刚打算给它来点惊喜，那怪物却嗖的一下冲出门口，顺着楼栋连廊，一个拐弯后消失在了楼梯底部。
“我有这么吓人吗？”
不急不慢地跟着残留的精神能量波动，楼梯背面是一扇破旧小木门，门后的石子路延伸向后山，两旁用篱笆围起种了许多蔬菜，那种异常精神力就是从菜园各个角落传出的。
“怪渗人的……”
杨戈侧头看着在一旁嘀咕的程撼岳，这小伙子也不知道该说是心大还是勇敢。
找到逸散精神力最浓郁的地方，杨戈扒开湿润的泥土和些许杂草，里面埋着一个铁盒，盒中传来黏腻液体的声音。
“里面是什么？”
杨戈难得的没有回答程撼岳，把玩着手里的铁盒，环视四周后大声说道：“再不出来我要毁掉你的寄身物了。”
无人应声，只有些微虫鸣传来。
不理我？杨戈手中凭空泛起幽蓝色火焰，一经沾染便瞬间蔓延至整个铁盒，发出咕嘟咕嘟的宛如水烧开的声音。
直到铁盒开始变形扭曲，甚至开始有些暗红色液体渗出，杨戈这才嫌弃地将铁盒丢在地上。
“你刚刚看到那团黑色的雾气了吧？那是来自一个古代实验室的精神怪物。”
杨戈不乏惋惜地继续说道：“它们的精神核心非常宝贵，我还想趁没被发现多杀几只，没想到居然都是成熟体。”
程撼岳不知该怎么接话，这个怪物居然把其他怪物当做猎杀对象，不过这对人类来说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吧。
“哼，杨戈……”
不辨男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声音的主人浑身包裹黑雾，四手三足，两颗头颅左右并生，此刻同时都扭过来面向杨戈。
“嚯，这不是那个谁嘛，佩希斯？怎么到了这里还有闲心培养你这些小东西？”
“古神力量衰退，我自然要筹备力量应对混乱，反倒是你刚刚出来就多管闲事。”
说到这里，被称作佩希斯的怪物目光投向程撼岳，后者被看得心里发毛。
“他倒是小问题，今晚过来主要是想和你沟通下，能不能把离海市让给我？”
“我会去其他地方的，顺便提醒你，盯上他的家伙也不弱，差不多能到‘十大’水平。话说完了赶紧滚，别打我缝补蜘蛛的主意。”
“好好好，我这就走——噢对了，你说的那个是从医院跑出来的吗？医院那边有个空壳。”
佩希斯脸色难看地摇头，它居然不知道医院那里也有东西跑出来了！
这么说来，离海市这么个偏远城市居然一口气聚集了四位“十大”程度的强者！
这下即使没有杨戈警告，佩希斯也不打算在这里久呆了。
杨戈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拍了拍还在发呆的程撼岳，带着他回到了车上。
“我们这一批禁忌之地有公认最强的十个，不过现在应该还没有全逃出来，放心吧。”
“你、佩希斯、医院里的、还有小吃街那个？”
“准确来说只有佩希斯是，医院和小吃街的那两个跟他并不是同一批。”
程撼岳疑惑地看向杨戈，那眼神的意思是：你难道不是？
“幽影森林的老大可不是我。”
程撼岳攥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出汗，今晚他已经接触到太多关于禁忌之地的事情了，甚至杨戈还隐约透露出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
很多东西虽然有迹可循，但又过于离奇，他唯一能确定的事情是：这个世界就要乱起来了。
“你告诉我这么多事情是为了什么？”程撼岳死死盯住杨戈，他深切明白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
一开他以为杨戈找上自己是因为他杀了陈安殷，可随着杨戈透露的东西越来越多，他越发明白杨戈对他或许有别的企图。
杨戈靠在副驾驶座位上，无奈地摇摇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赶走佩希斯？我现在是怪物，但以前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类，我喜欢稳定的秩序，需要有势力的人来帮忙，懂了？”
“为什么选我？”
杨戈摇摇头，他当然不会告诉程撼岳真相：他是懒癌晚期，遇到一个就不想再去浪费时间找其他人了。
“无所谓你信或不信，世界很快就会越来越危险，现在一个此生绝无仅有的机会摆在你眼前，想明白了就用它联系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
杨戈留下一句话后便直接消失在了座位上，只剩下一枚浅绿色卷轴。
程撼岳已经见怪不怪，今晚到现在才不到四小时，他却已经见到了太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诡异事情。
程撼岳明白禁忌之地生灵能提供多大的帮助，可他手下还有一群托付性命的兄弟，想挤进离海市众多势力中间，必然付出不少牺牲。
杨戈，它到底怀着什么样的目的？
该不该拉着兄弟们去拼一把？
要怎么取舍？
程撼岳靠在座椅上，几度攥紧方向盘后又松开，最后洒然一笑。
老子在隔壁市称霸也是白手起家，这次最不济也就是再重走一遍老路。
陈安殷已死，从祖父那一辈开始的恩怨都已经了结，该往未来看了。
“杨哥……我们能别半夜往这种地方闲逛吗？”
杨戈的影子落在台阶上越拉越长，程撼岳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不由地放慢了脚步。
“怕什么，这个世界上真有鬼也打不过我，何况我就是来找个老朋友。”
杨戈生前并不是一个无神论者，但自从死后进入游戏世界，无论什么鬼的头上都顶着血条……
“那些鬼怪越是狰狞恐怖我就越是害怕不起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程撼岳摇了摇头，走在他身旁的杨戈突然顿住身形，颇有些意味深长地开口继续说道：
“告诉你一个秘密：所有鬼怪被杀死的时候，它们会给你留下一些‘馈赠’。通过那些馈赠，普通人也可以获得各种超凡力量。”
“各个禁忌之地流出的禁忌物？”
“不全对，馈赠也可能是金币，可能是某种特殊能力，或者提高身体素质的物质，形式并不固定，但越强大的鬼怪留下的馈赠就越好。”
“总之，难度和奖励成正比，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和游戏的机制很像，对吧？杨戈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
他与游戏公司有合约，禁止向其他人透露自己与现实世界的联系，一旦这么做他自身的意识芯片就会被自动销毁。
虽然“其他人”指的是现实世界的玩家，但杨戈不敢赌。
以真人意识做为游戏NPC这件事处于法律灰色地带，游戏公司跟他签定那个合约的目的就是规避可能引发的道德问题。
程撼岳听着杨戈的话脑海中有种可怕的猜测渐渐成型。或者说，杨戈都已经提示到这种程度，反应再迟钝的人也该明白了。
程撼岳不由地用力摇头，自己是活生生的人，这就是事实。
杨戈见程撼岳眉头紧锁，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继续爬上楼梯，推开了这栋楼的大门。
隐约带着消毒水味的阴冷空气飘来，楼道左侧第一个房间灯光明亮，身穿保安服的中年男人正拿着手机摆弄着什么，听到开门的声音便抬头望来，跟杨戈的目光正好对上。
“你们是谁？这里是停尸间，禁止随意进入。”
“大爷，有户人家委托我给他们过世的老人超度，好让他早日投胎转世，行个方便呗，我就在楼道，绝对不乱跑。”
杨戈前踏一步，身上的白色法袍便忽地变成蓝紫道服，腰间系一柄桃木剑，右手托一方罗盘，左手握拳背在身后，还真有几分老道风范。
这一手给看门大爷吓了个够呛，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忙不迭看向杨戈的脸，红润而干净，确认他是活人后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那你就在楼道里做法，完事了赶快走，被人看到了我要被开除的哩。”
“放心吧大爷，几分钟就好。”
杨戈说完便向内走去，尽头右侧有通往二层和负一层的楼梯。
怪了，明明每个房间门缝中都渗出冷气，说明肯定是都在使用的，但不说完整的灵魂了，周围连一点逸散的精神能量都没有。
杨戈环顾四周，抬头时却忽地发现头顶轰隆作响的排气管道上写着什么东西，借着走道幽微的灯光，勉强能看清上面的内容。
“如果你不幸看到了这条留言，那就已经无法逃避了，为此我感到非常抱歉，以下是我总结出来的生存守则，希望对你有用。
第一：（黑色划痕）
第二：（黑色划痕）
……
第十九：（黑色划痕）”
每一条守则的具体内容都被凌乱的黑色划痕覆盖，看不清具体内容。
杨戈收回视线，同时翻手将罗盘放进了系统仓库，举起桃木剑装模作样地挥舞起来。
“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一顿装神弄鬼，杨戈很快双手捧剑走回了楼道入口的保安亭旁边。
“大爷，这个停尸间最近这里有没有什么比较奇怪的事情？”
“去年还听说有人半夜在这哭哩，但今年我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你问这干啥？”
杨戈没有回答，只是和门卫大爷告辞后就赶忙带着程撼岳离开了太平间的小楼。
确认小楼消失在视野中后，杨戈这才举起手中的桃木剑仔细端详，剑尖折损了一块，裂纹顺着剑尖的缺口蔓延至三分之一剑身部位。
之前他试着用木剑划向那条写着规则的管道，虽然成功在管道上多添了一道划痕，但他手中这柄等阶不低的木剑也被毁了。
这可不是真的木剑，它来自系统，不说削铁如泥，但也不可能这么容易毁掉，那些规则必然来自真正的禁忌之地。
程撼岳在一旁早就心痒难耐，连忙凑过来询问：“怎么开裂了，里面真的有鬼？”
“鬼没见着，倒是有个只剩空壳的禁忌之地。”
失控的禁忌之地！这已经是今晚遇见的第二个，不对……如果算上杨戈，已经是三个了！
程撼岳心中泛起些许并不真切的恐惧，这个世界中隐藏的骇人之物们似乎早已张开獠牙，正在暗处窥视着毫无防备的人类，垂涎欲滴。
杨戈神色同样凝重，系统主脑设置这一批怪谈副本的时候他做为唯一的人类意识NPC，同样获得了具体的名单，但这座医院的停尸间并不在其中。
“别怕，目前失控的地方绝对不超过十个，他们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不如我这么透彻，不敢太嚣张的。”
今晚在美食街那个还不够嚣张吗？程撼岳很想这么问，但他心中却又明白，答案必然肯定的，这些怪物如果真的肆意妄为，可能大半个城市都会陷落吧……
“走吧，去殡仪馆。”
程撼岳载着杨戈来到了离海市东郊的一间殡仪馆，就在离人民医院二十分钟车程的地方。
车子沿着小山坡开到顶，五栋小楼围出个圆弧正对着进来的路，中间空地上停了不少小车，不远处的房间门口还有三人围桌而坐。
“对二，我就剩四张咯。”
“王炸。”
“十七张牌你能秒我？”
……
杨戈看着某间灵堂前笑的正开心的几人，侧头向程撼岳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这叫丧事喜办，老人自然走的，越是长寿就要办得越喜庆。”
杨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嘴里喃喃自语。程撼岳并没有听清，只是隐约听见了什么K歌蹦迪之类的词。
杨戈缓步走向其中一栋楼，正是那几位打牌的年轻人所在的方向，那边逸散出些许精神能量。
没理会几人投来的目光，杨戈却只是脚步一顿，接着走向了一旁的房间。
眼前这间灵堂并未亮灯，房间一片死寂却有股数倍于普通人的精神能量波动，正贴着墙壁悄悄向他移动过来。
螃蟹状黑雾从阴影中悄然现身，杨戈刚打算给它来点惊喜，那怪物却嗖的一下冲出门口，顺着楼栋连廊，一个拐弯后消失在了楼梯底部。
“我有这么吓人吗？”
不急不慢地跟着残留的精神能量波动，楼梯背面是一扇破旧小木门，门后的石子路延伸向后山，两旁用篱笆围起种了许多蔬菜，那种异常精神力就是从菜园各个角落传出的。
“怪渗人的……”
杨戈侧头看着在一旁嘀咕的程撼岳，这小伙子也不知道该说是心大还是勇敢。
找到逸散精神力最浓郁的地方，杨戈扒开湿润的泥土和些许杂草，里面埋着一个铁盒，盒中传来黏腻液体的声音。
“里面是什么？”
杨戈难得的没有回答程撼岳，把玩着手里的铁盒，环视四周后大声说道：“再不出来我要毁掉你的寄身物了。”
无人应声，只有些微虫鸣传来。
不理我？杨戈手中凭空泛起幽蓝色火焰，一经沾染便瞬间蔓延至整个铁盒，发出咕嘟咕嘟的宛如水烧开的声音。
直到铁盒开始变形扭曲，甚至开始有些暗红色液体渗出，杨戈这才嫌弃地将铁盒丢在地上。
“你刚刚看到那团黑色的雾气了吧？那是来自一个古代实验室的精神怪物。”
杨戈不乏惋惜地继续说道：“它们的精神核心非常宝贵，我还想趁没被发现多杀几只，没想到居然都是成熟体。”
程撼岳不知该怎么接话，这个怪物居然把其他怪物当做猎杀对象，不过这对人类来说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吧。
“哼，杨戈……”
不辨男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声音的主人浑身包裹黑雾，四手三足，两颗头颅左右并生，此刻同时都扭过来面向杨戈。
“嚯，这不是那个谁嘛，佩希斯？怎么到了这里还有闲心培养你这些小东西？”
“古神力量衰退，我自然要筹备力量应对混乱，反倒是你刚刚出来就多管闲事。”
说到这里，被称作佩希斯的怪物目光投向程撼岳，后者被看得心里发毛。
“他倒是小问题，今晚过来主要是想和你沟通下，能不能把离海市让给我？”
“我会去其他地方的，顺便提醒你，盯上他的家伙也不弱，差不多能到‘十大’水平。话说完了赶紧滚，别打我缝补蜘蛛的主意。”
“好好好，我这就走——噢对了，你说的那个是从医院跑出来的吗？医院那边有个空壳。”
佩希斯脸色难看地摇头，它居然不知道医院那里也有东西跑出来了！
这么说来，离海市这么个偏远城市居然一口气聚集了四位“十大”程度的强者！
这下即使没有杨戈警告，佩希斯也不打算在这里久呆了。
杨戈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拍了拍还在发呆的程撼岳，带着他回到了车上。
“我们这一批禁忌之地有公认最强的十个，不过现在应该还没有全逃出来，放心吧。”
“你、佩希斯、医院里的、还有小吃街那个？”
“准确来说只有佩希斯是，医院和小吃街的那两个跟他并不是同一批。”
程撼岳疑惑地看向杨戈，那眼神的意思是：你难道不是？
“幽影森林的老大可不是我。”
程撼岳攥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出汗，今晚他已经接触到太多关于禁忌之地的事情了，甚至杨戈还隐约透露出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
很多东西虽然有迹可循，但又过于离奇，他唯一能确定的事情是：这个世界就要乱起来了。
“你告诉我这么多事情是为了什么？”程撼岳死死盯住杨戈，他深切明白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
一开他以为杨戈找上自己是因为他杀了陈安殷，可随着杨戈透露的东西越来越多，他越发明白杨戈对他或许有别的企图。
杨戈靠在副驾驶座位上，无奈地摇摇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赶走佩希斯？我现在是怪物，但以前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类，我喜欢稳定的秩序，需要有势力的人来帮忙，懂了？”
“为什么选我？”
杨戈摇摇头，他当然不会告诉程撼岳真相：他是懒癌晚期，遇到一个就不想再去浪费时间找其他人了。
“无所谓你信或不信，世界很快就会越来越危险，现在一个此生绝无仅有的机会摆在你眼前，想明白了就用它联系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
杨戈留下一句话后便直接消失在了座位上，只剩下一枚浅绿色卷轴。
程撼岳已经见怪不怪，今晚到现在才不到四小时，他却已经见到了太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诡异事情。
程撼岳明白禁忌之地生灵能提供多大的帮助，可他手下还有一群托付性命的兄弟，想挤进离海市众多势力中间，必然付出不少牺牲。
杨戈，它到底怀着什么样的目的？
该不该拉着兄弟们去拼一把？
要怎么取舍？
程撼岳靠在座椅上，几度攥紧方向盘后又松开，最后洒然一笑。
老子在隔壁市称霸也是白手起家，这次最不济也就是再重走一遍老路。
陈安殷已死，从祖父那一辈开始的恩怨都已经了结，该往未来看了。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