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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回:蟾蜍口吐琉璃球 洪水地喷浊浪游

    诗曰:

    一抹闲云落水中,蓝光闪过满江红。

    蟾蜍灵动凡尘乱,地裂山崩万古空。

    话说四人正在兴致勃勃地观摩,突然,一只蟾蜍大口一张,吐出一颗黄色拳头般大小的琉璃球。这只琉璃球径直滚到南宫曌的脚下,南宫曌猫腰捡在了手里,好奇地打量着,但见此球浑体透明,散发着奇异的光芒,再一摇晃,里面发出“叮咚”作响的清脆铃声。

    “嘿嘿,此物好玩,莫不是蟾蜍有意送给我的?”南宫曌逗趣着说道。

    “哥哥,不可,快把那珠送还蟾蜍嘴中。”慕容婉莹提醒道。

    “怎么?它从嘴里掉了出来,我捡到的,当然归我了。”

    慕容婉莹一看对南宫曌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她明白,这是一种不祥之兆,凡人不可随便接触此珠,只好上前一把夺过那颗琉璃球,正要飞身送回蟾蜍的口中,忽见一道蓝光从天空划过,紧接着传来一阵沉闷的雷声,就在众人一愣神的功夫,大地猛然晃动了起来,如在波涛中的小船一样摇曳不止。

    “不好,地震了,快蹲下!”白莲惊呼道。

    顷刻间,大街小巷的人们乱成了一团,墙倒屋塌,尘烟四起,大地顿时笼罩在昏蒙蒙的尘埃之中......

    行人皆惊慌失措,突然,在南宫曌的面前现出一道宽宽的大裂缝,南宫曌往下一瞅,深不见底,吓得浑身一颤,两眼一黑,不由往前一栽,半个身体就悬在了大裂缝边。慕容婉莹手疾眼快,一把拽住了南宫曌的右脚,死死地拖住不放。

    白莲抬头发现这一恐怖场景,急忙站起身在大地的颤抖中踉踉跄跄也扑了过去,双手紧紧地扯住了南宫曌另一条腿。大地在不断地撕裂,裂缝也随之地扩大,真正的天塌地陷在一瞬间袭扰着每个人脆弱的神经,惊恐使他们几乎失去了思维,只有一个意念,那就是抓着南宫曌死死不放。

    蓬莱小王子情急之中,横笛一甩,立马变成了一根带着钩子的竹竿,勾住南宫曌正在摇摇欲坠的上身衣领,然后轻轻一拽,南宫曌借力像跃起的鲤鱼一个打挺翻了上来,就连慕容婉莹和白莲也随带着折了一个跟头,真是有惊无险。

    南宫曌吓得脸色煞白,惊魂未定,还没有喘口气,只见从那宽大的深不见底的裂缝中,冒出滔滔的洪水,眨眼之间就淹没了整个街巷。有诗为证:

    混沌一片水冲天,燕雀安能树下眠。

    地动焉知龙啸起,山摇不觉鬼蹁跹。

    尘寰有乐时时舞,俗世无忧处处弦。

    且愿苍生离孽远,炷香一缕祷流年。

    好歹四人都会游泳,在水中向着不远处那颗高大的银杏树浮游过去,可谁知,瞬间洪水已把那棵千年的古银杏淹得就露一个树顶了,无奈,白莲招呼着向前面的那座高耸入云的宝塔游去。

    水势还在迅速地往上涨,犹如法海水漫金山般汹涌澎湃,大有将要淹没整个世界的架势。就在快要游到宝塔时,那宝塔就像众人推了似的一下子轰然倒塌了,四人被溅起的水浪吞没。等到慕容婉莹从大浪中浮上来时,眼前是一片汪洋。不远处唯有白莲和蓬莱小王子在波涛中挣扎,却不见了南宫曌的身影。

    慕容婉莹心头一缩,毁了,哥哥的水性毕竟比不了他们,若被波浪卷走可如何是好,情急之下,使出了平生的绝技,一个“大浪淘沙”跃出水面,茫然四顾,影影绰绰看到南宫曌正被一股浪潮推向远处。慕容婉莹蜻蜓点水踏波追去,及至南宫曌上下沉浮的身边,慕容婉莹大喊:“哥哥,快抓住我的手。”话音刚落,又一股浊浪袭来,南宫曌沉入了水中。

    慕容婉莹发现南宫曌被卷入水下,顾不了自己体力的透支,使出“鱼翔浅底”的神功一个猛子扎进滔天的洪水中......有《风入松》为赞:

    蟾蜍口落一珠黄,地恸天殇。

    爱时何必声声叹,更哪堪,泪落千行。

    无畏滔天水浪,苍天冲散鸳鸯。

    缘来缘去好悲凉,几许彷徨。

    残云风卷悠悠去,话从前,梦入荷塘。

    多舛红颜命短,来生再渡三江。

    此时,肆虐的洪水变得更加浑浊,慕容婉莹在水下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南宫曌,心急如焚,她不会放弃最后一线希望,就像鱼美人一般在水下不停地穿梭着。

    且说那边白莲和蓬莱小王子浮出水面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睁开眼一看,南宫曌和慕容婉莹都不见了,赶紧运起水上轻功,顺着水流的方向寻了过来。

    这会儿,慕容婉莹苦苦搜寻还是没见到南宫曌的踪影,一下子万念俱灰,觉得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于是,随意地漂泊在翻滚的水面上,任其洪水吞噬。大脑不断地回放着和南宫曌的这些日日夜夜,泪水融进冰冷的波涛,渐渐地,她失去了意识,似乎已经迈进了无忧无虑的天国。

    “妹妹!妹妹!你快醒醒,醒醒啊!”南宫曌在一处高坡上不停地摇晃着慕容婉莹没有知觉的娇躯,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凄厉的声音掩盖了脚下的涛声。慕容婉莹在冥冥之中听到了有人在呼唤,那声音似乎是那么的遥远,半天才从模糊的意境里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痴痴地望着南宫曌,那神态好像是在梦中相见,又仿佛是在另一个世界重逢。

    白莲看到如此情景,转过身去用手抹着眼角溢出的泪水。要不是蓬莱小王子和她及时在水中发现了南宫曌并拖出水面,恐怕这会儿他早已魂归故里了,现在又把慕容婉莹施救出来,虽没有生命危险,可还在意识朦胧之中。

    “人生苦短,世事无常,福和祸真不知道哪个先来,哪个后到,更无法预测明天会遇到何人何事,每一天都是对生命个体的考验。磨难,快乐,煎熬和烦恼,始终交织在一起,甚至伴随你终生。人生自有定数,无须兮兮伤感。”蓬莱小王子轻声细语地劝慰着白莲,白莲何尝不懂得这些道理,只是亲身经历亲眼目睹的伤感之事太多了,让她难以释怀。后人有诗为证:

    霞云如带为谁裁,十里长堤任浪开。

    平地骤然风乍起,高山转瞬没青台。

    滔滔不尽惊千载,滚滚未收叹几徊。

    天上银河飞瀑落,推门忽见海江来。

    白莲此时忽然觉得天地静得出奇,不由得抬头望去,刚才还浊浪滔天的洪水转眼间已经消退了,大地又从新恢复到平和,顿时觉得那融融的阳光照在湿漉漉的身上是那样的惬意。

    回头再看慕容婉莹,她已经恢复了意识,正依偎在南宫曌的怀里,痴痴地望着南宫曌,南宫曌紧紧地抱着她,生怕她飞走似的。这种暖心的画面,既让白莲感动和羡慕,又让她害羞,绯红着脸转过身去,默默地望着远方发呆。这正是:

    尘埃点点化流萤,梦入春秋雨打萍。

    夜半杜鹃啼日月,西山能有几人听。

    欲知后来之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