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我在

    千禧纪元049年冬，近地轨道，【天途】号高音速穿梭机。

    “小善？”韩倾善听见一个少女的声音。“小善！”

    他惊醒了。

    “我在。”他看到呼唤自己的女孩正坐在他身侧，那是他此次任务的计算辅助官…也是他的恋人。

    她叫王歈雨，和小善一样，是【潜龙】计划中诞生的改造人战士。

    “你还…好吗？”她问他。

    “还活着。”

    高音速穿梭机，是一款未经正式列装的空天穿梭机，原方案是使用已退役的高超音速洲际导弹改装成载人轨道战斗机，由于过载严重超标而放弃开发。

    此前决定使用时，其安全性尚未可知，但任务紧急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小善…我…”她的脸色不太好，像吞了一大块石头，“好痛…咳…”

    伴随着呼吸，少女吐出一口浓血，宇航服的面罩有一大半完全被血污覆盖。

    “小雨！”小善立刻松开安全带，去为小雨打开面罩擦拭血迹，随后，她又咳出一口血来。

    这是临时改装的穿棱机，为的就是求快，几分钟前，他们以难以拦截的弹道突破了敌军防空进入轨道，需要承受的过载是巨大的。

    “共振了！”小雨咬牙坚持着继续说话，“我的…内脏…可能…碎…咳…”

    话哔，她咳出了第三口血，红色的血珠失重飘向远处，里面隐约可见内脏的碎片。

    纳米止血丸！纳米止血丸在哪！

    小善在药品盒中翻找着。

    他知道有条件治疗这种伤势的地方，除了地面，最近的也要到月球的广寒站。

    然而接下来在20分钟内需要和【现远】号量子战舰对接，随后是几个小时的打击及维修任务，再然后才是向月球返航，这总共要花超过24个小时。

    而这所有任务都离不开小雨的计算辅助。

    看着助手吞下止血药后依然痛苦不堪的样子，看着面罩显示器，显示的长长的任务单。

    他思虑再三，启动了紧急量子通讯：“【雨剧】呼叫【东风】，【雨歌】生命垂危，任务失败，请求……”

    那只手抢过了他的话筒。

    她擦擦嘴角的血迹，小心翼翼地张着口呼吸了一会儿，缓慢的对着话筒，说：“任务继续…”

    你疯了吗？

    他们两个人都知道，这样下去小雨必死无疑。如果没有小雨这个计算特化型强化人的计算辅助，这次的任务也会注定失败。更何况小雨作为【雨歌】，作为全军指挥系统【龙触】的核心构件，她的牺牲将直接导致后续太空军的作战指挥系统无法构建。

    可就是这样一个如此重要的人，她的身体强度却甚至达不到改造人的最低标准，就像是一尊玻璃雕塑，易碎。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小善试图夺回话筒，可看见她已经把话筒放开了，她的眼眸开始发出幽幽的蓝光，小善知道，那是她在全力运算。

    但是很快小雨的眼中就失去了神彩。

    他准备再次启动量子通讯，就在他准备输入返航程序的时候，一个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小善。”

    “我在！”他下意识的回应，在他认识的人当中能做到这个的只有小雨，那是她的特殊能力。

    一回头，奄奄一息的小雨，手中拿着一条数据线。

    “这。”他看着她将数据线连接到了他的头盔上。

    “这是…所有的…可能性…我已经…预演……完成。”

    小善的头盔左下角，亮起一个加载图标，不一会儿，图标变成绿色显示加载完成。

    在文件的开头，有一条很显眼的提示：“我已经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推演过一遍，接下来，你仅靠机载的火控计算机，也可以完成大部分作战任务。以及，你不用担心我，我的重要性我自己知道，只是这次任务是太空军建立的关键之战，只能胜不能败，所以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在。”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打开面罩看向小雨。

    “我说了…作战…继续…”说完，她闭上了眼睛。

    “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