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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时局乱,命不由天争头眼

    好多菜篮子,街上起了风,多少看客眺得远,不如那边跑来快。

    “不是孟家军么,怎人肉店的也在?誒不对,前边在逃这伙人是‘肉票’!谁家的?出来!”

    “呃外地的吧?咱城内就没出过这种怂丁。”

    有时候台上还没台下闲话热闹,只待话出展风云,一水戎甲军中杀出虎跃横一将!此人浑身暗金符文铠,武装到拳脚,如捷豹踏空掠影千里追魂。

    闻后方影疾如电,在逃七八众中似有人垫后,猛天眼开把臂拦门横铁闩,迎钢爪盖顶电光闪!一较之下,下盘皆麻,幸得衣内有暗甲护,忙聚灵凝咒闭天钟,却怎及意动风雷电光腿,直闷哼一声,“破”,人如皮球倒飞去。

    好一番迅疾交锋,引得左右街众振臂齐呐喊,“四方禁,扬我震域神威!”

    “禁军校尉,符文战甲!这‘杀人魔’怎回了六丁城?”

    贼众八人手,一番交锋几乎一触即溃,一人被打得倒飞还撞飞一人去,而敌已欺身,教六众回身待应敌。

    四黑袍:蛇眉鹰眼利齿,各自天眼洞开金孔雀!另有老者白羊胡,独他一人袍服无风飞扬,无印显法咒,天悬怒海滔滔,如冰河倒泄,均彰显“天阶玄能”。

    余下二人在后,其中一个破布青衫矮个子,天眼宝珠苍松绿,正接过身前递来虎头刀。倒是玉面小伙不见自家递来阻敌刃,面色微沉未显威能,识该多退几步。

    “好好好,本统兵亲自出手,仍敢挡在前!如此坦然,看来你等‘四面罩’劫营做个一刀子买卖,不打算回去了,有决心。”杀人魔并不急于擒拿贼凶,他非莽夫,知那名御灵士随时会将天河之水倾泻一并把战局扩大,便稳之又稳招呼后方甲军围上来,再唤二人打前阵。

    此二人落地颤三颤,好大神威!来人身披虎皮蟒纹臂,倒背两柄金刚锤,巨有两丈兵铁塔!另有一人秃头火凤纹,满面戾气跃然纸上,落地便笑,左右调兵。

    这边挥军围上,那处起先被击退二逃犯才飞到头,一应于街边撞得车毁碟碗碎,足见黑豹那一脚腿劲之猛。

    谁成想,有人看热闹把自己裹进去,小商贩看着满地被糟蹋的食物,是面色苦,嘴又苦。再见那碎木堆里晃晃出两个脑壳要起来,直叫他大棒子抡出虎啸声,收拾得二皮球又飞去,“敢坏粮食,下次来,爷爷还招待您。”

    此义举搏来各界人士大力鼓掌,一显民风之彪悍,赛过化外之恶匪。

    又曾想,吴某人天生“磁力人”,一朝在世专吸祸福。仅仅在街边看个热闹,反倒是祸从天上来,那两“皮球”速度之快拦都拦不准,他这一抱头矮身直蹲下,正高兴。

    倒是在旁小摊老板手脚快推走小轮车没招灾。最后差爷有功夫,舞动腿鞭亮个世界波香蕉球,都说倒霉蛋倒霉蛋,那两球再次扑面来教个小爷饱满怀喜,“啊呸!把爷当门射呀!”

    “差爷踢得好!”遛躲小摊老板不忘回首振臂频助威,夸得差爷那叫个扬眉吐气。

    怎知吴小爷怀中“人”精瘦皮包骨,几目相对如是见了胞中弟,又怎料那怀中二人喜自心来笑不止,“好兄弟!”

    此一唤,差爷楞,街边禁声,桌下老猪大耳盖眼珠惊得要刨坑,而边上月牙红吓得连退十八步,如是见了甚狂徒。

    却又怎知吴醒心下大为恼怒,这要就地举起贯死那俩,忽腰间袋中豪光吐,直让他心叫“坏啦”!只道自家是贼头,怎料今日让内里行家“掏”了桃。

    “不好,这厮递上凶刃,是接应。”

    眨眼间变故生,江湖人有刀无刀两份力!

    刀兵亮前御在空,寒光划动铁镣碎做九九八十一段,二瘦骨回眸磨刀霍霍向猪羊,乐癫狂,“好兄弟”!只是某人被强行勾肩搭背真哭啦,然而泪有喜有悲,世人眼中是喜是悲?好背。

    话说,此情此景,解释要有用,要官有何用?反抗?刀就在眼前晃,您多大手段?哭吧,使劲!他么的自家成肉票喽。

    这处乐极生悲还未完,远处两翼围堵喝音四起刀兵向。

    然而世上多是乌鸦嘴,摊前店后、街里巷外又做惊扰声,适才有人道“接应”真就有接应,左右里杀出两股灰袍众,反把兵将围。

    来人不蒙面,一个个五大三粗,一个个獐头鼠目,一看就是化外相,再看分兵明确,刮的好大匪风,呼一声杀入敌营,一时间喊杀不休。

    狂徒越众而出,欲解被围六人之危,真个矮子里拔高个儿,苍鹰捕兔摘头祭,影若狂风撞上那座两丈“兵铁塔”,好胆色。

    这座塔笑他小儿动动来打拳,稳弓步跨虎,臂如蟒翻身,只出一臂穿掌闪劈如教学员,振飞鹰爪,擒得腰身举在顶,猛霸王举鼎贯地杀,一时血染春泥三尺深。

    此一战,大显四方禁,戎马生涯间,征骑未下鞍。

    这一出将人贯成血泥十足触目惊心,四下无声!然而顶上又掠来衣袍咧咧声,造得闷响声不绝,一连踢飞十名戎甲兵呕血不止。此五人的出现壮声势,直叫周边攻杀声更巨,反而与圈内两国歇战正谈判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看独铁塔、黑豹、火凤三人各占一方便堵得十一众强手惴惴不安,称得上“杀人魔”之美誉。

    后续来的这五人躁火不胜,他们落地移目扫去只问白羊胡,“怎把动静弄这么大?又何以多了一人?”

    此话一问,手中无兵刃那位玉面小伙破袍服又多退了几步,毕竟眼前这阵势不小,多一人在逃便多一分累赘。

    当然,四黑袍也自有难处,便有白羊胡小声回应,“他们三非要救这人,说是花钱保的命。”

    “哼,你们四个可真是大大的好心肠。”

    由于后续增援来这五人面相平静实则法力高强,兵塔三位统领还有待后续发难,所以内围斗战暂做停歇。反正优势在他们,只要外围兵阵尽数吃掉对方人手,便是这十一人的死期,管他有什么本事,这便是“将”。

    “消息准吗?”为首之人方呵斥,五人中又有人发问。

    “在他身上。”白羊胡向这位红发粗眉大蒜鼻打了个眼色,目标直指青衫矮个子。

    此刻乱归乱,好在“货”未损,红发移目这位面相凶狠的矮个子和那玉面小伙,他只点头似做招呼,便又细声与旁人说,“边上三‘魔头’招子亮,一会儿你我合力截断外围戎家军兵阵……”

    还未待言及如何破敌之策,南城远空升起一道阴阳鱼,彰显“华光闪耀,道法无边”!其实那三魔头等的就是这一刻,要不然岂容旁人斗战时闲聊闲聊。

    高空这道阴阳鱼意味这天地封锁,六丁南城大阵开启。

    很快,这一条街,外带更远处,一座座天兆阁方向闪光柱冲天,恼得红发四处张望,识各处亭台楼阁符文相融已连城绝壁,各屋顶脊兽齐睁睛,华光大方显峥嵘,只待一声军令。

    “城主府脑子抽抽,为拿几名壮丁,竟耗费巨资开启全城大阵?”当即,红发似乎嗅出一丝丝异味,可惜铁塔三人已动,他不得转变策略,若真正面与那天兆营撞上,今日恐走不脱几人,“哈哈,今日咱也动个真格的,会一会这乌龟壳!弟兄们避入街巷,且战且退,留神各亭台楼阁剑冢!”

    “哪里走?”捷豹动手了,影如雷动。

    然而,那青衫矮个子是个狠角色,他与玉面小伙视线交错而过,似乎两者商榷好了某事,凭他地阶修为竟敢擒刀掠出赴死迎战杀人魔。

    矮个子是首要任务,却是违令而去,让已回身退避之九名黑袍人大骂出声,恼那厮人小胆大,心狠手辣,难怪会让人不惜重金闯营来捞。

    见已阻之不及,白羊胡当先动手将天河倾泻,大江东去成一壁,阻地方甲军齐冲锋。

    前方人已到,刀更快,疾风战疾电!迎面便是风扫落叶闭门铁扇刀,而黑豹见他拦路恶犬还有两把刷子,也不避让,仗着一身符文铠甲空手入白刃,硬撼八方藏刀势。

    这两人刚交上手,后边隆声巨响撞破水帘洞,杀出一座兵铁塔!他肩上还蹲着一只“火焰凤”,舞丹凤朝阳鸣九天,一入敌营便是凤舞龙飞焰暴涨。

    当是棋逢敌手处,九天罩下天罗地网,玄冰织就,寒玉金刚锻造,只发一网红发便唤,“胡子,快叫天河困住那‘莽汉’,莫叫‘狂武’攻入阵中,实棘手。”

    红发话毕忽“呯”声响,望血洒长空刀剑断,急锁黑豹弓步冲拳穿心锥,不见生死不明人!此一幕,直让各人心里发一紧,才寻风见得侧后呕血人!现已犬牙交错,不容退避,各人均是老战将,自不待分说,且得护好那小狂徒周全。

    蛇眉这处离得近,聚灵凝咒刀光挽映如孔雀开屏,紫碧蓝霞孔雀翎万箭齐鸣。怎料黑豹电走雷云间,掷出一物雷动如意乾坤环,三环绞首夺命器。

    眨眼间,无头尸应声而倒,而摘头黑豹笑那是莽夫不配戴蛇罩,近则更疾,如虎扑面,站我面前凝法咒,是说宝甲多得意?斗法岂是弄儿戏。

    一将殒命未待悲泣,火凤已破网而出,正是咒法成型时,羽焰翻涌凤子龙孙齐出战。

    教鹰眼、利齿齐迎敌,随白羊胡怒天一喝,挥袖如拨云见日,疾出法咒道家锁龙环,斗万法不熄,捕“龙小凤雏”,彼此打得天地混元一气如大江奔流。

    其中黑豹如电穿梭,刀枪齐鸣。

    一战未定噩耗已至,各楼台顶端华光追云逐电于苍穹连成阴阳双爻,一时龙吟凤鸣,虎啸不绝!悬顶脊兽飞檐直下密密麻麻,遁地又飞天,天地正式锁成大阵。

    “着实不妙,该是天兆营‘符师’杀到!众弟兄……”

    幸亏城内守军稀松,主力全在外围防匪,而运转全程法阵耗费甚至巨,光运输灵石一项便是吃力活,只将将锁住三段阴阳双爻街景,否则擅闯者岂还顽抗?不过,那漫天飞兽之密集足以将来访者生吞活剥。

    当即,黑袍一众陷入危情!

    且说回内围大战之初,玉面小伙偷生逃离,很快他便追上了最先败退二人组瘦骨精。

    正是小摊前,拿人大有军爷威,差爷只管言法度,而当下他见有人竟还敢往枪口撞,识个玉面小生逃得狼狈,定是本事不济小儿郎,当是立功请赏官进爵。

    肉上送门来,差爷搓手坏笑欲先推走“拦路人”,是那位耳力不济花甲老人家!

    当即,吴小爷在旁被两位“胞弟”夹得有苦难言,即便有心也无力,心道那老人家糊涂到了家,都什么时候了,怎还想着去小推车上端壶添茶来续杯!多少杯啦?您家膀胱真够大,小弟不如。

    然而事有不巧,逢玉面逃亡而来,这处差爷要立功,可是一力相较之下,适才那风吹就倒的小老儿如是一座山,叫人怎么也推不开这面路障!当即才让差爷意识到撞上硬茬啦,这是个拦路虎啊!

    许是外边战况正紧,许是那些左右跳杀出来的接应人,而差爷当美差平日逛逛窑不曾见真章,也不知当下哪来的想法,不分敌我便挥剑斩向花甲老人家。

    这一下,看得吴小爷心惊肉跳,倒您差爷好狠辣。

    说慢不慢,差爷剑锋横扫,可是老儿风轻云淡一低头,避得剃头风,立时挺童子拜佛撞金钟,唬得差人心震惊:翠兰,我命休矣!

    老儿回首,尸身落地风沙扬,连个响也无!

    唬得小摊老板心疼自家吃饭用的家伙事叫“差爷”一屁墩坐个碎,想今日出摊丁子未收。痛心难当之余,老眼便盯上了尸身腰间袋,毕竟那钱财本是他的,便要趁个不备,好个险中夺利。

    公差被杀是重罪,而附近店里店外、楼上楼下议论声不绝,道这伙恶贼人手不少是块硬招牌;说那差爷自己找死搂虎须;议这伙恶贼难回天,论兵塔、黑袍三大统领本领高,实无一人惊惧街上众恶徒,如若城防需要他们大可立于各大剑冢中一拥而上,全民皆兵。

    “宗主!是我师尊!您您老人家还活着,哈哈……”玉面分明是个年轻的后生,而出声颤巍竟是个白须人,眼看老泪已纵横,直扑到老人家跟前行三叩九拜,足见久别重逢之喜悦。

    一声“师尊”,暖自人心窝!一声“宗主”,勾起多少往时唏嘘!一切尽在花甲老人家脸上回转不定。好一会儿,他才想起让弟子免礼起身,“‘那人’果不欺我,为师庆幸我道门还有独根在世!若非偶得传讯你被‘人肉店’强行掳去充丁,茫茫人海,恐你我师徒再难遇此辞世一别,天意天意!”

    两三百载过去,能遇此一人,玉面老儿早已喜形于色,只是久别重逢,言语反而堵塞,时不时胡言乱语举止癫狂,时不时破涕而笑如当年一众徒孙学艺满是憧憬,“活着活着,哈哈,师尊还活着!”

    “活着活着!”老人家眼里闪着光极为柔和,又似乎不想让人看到那股忧伤,可是见到徒儿之后,那记忆回得太快拦也拦不住,心下却是后悔莫及,千不该万不该参与那桩大帝之争,以至于道统尽毁,却独活一具臭皮囊,实辱没先祖。时光穿梭,他仿佛又看到了天地诛杀幻灭,地龙起陆,弟子们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独困死在那五峰杀阵,血雨无边,人间炼狱。

    两人追忆久久不能言语,正遇外头斗战处楼台双爻锁杀阵,兽吼遍地喊杀不休。恰恰于身侧有小儿惊亮腔,是那高等下人月牙红跳脚又捉急,实因桌下老猪吓破胆已蹬腿先遛,“嗨呀这个小笨蛋!黑小莫乱跑,小心丢了挎包里的月亮石!”

    情势在即,猪跑人嚷都打起来,好热闹。

    饿死鬼三胞胎中,那吴醒实不情愿被又推又拽来到老人家身旁,一并见那俩“胞弟”面色决绝再无需言语,想这都是一伙儿的,老儿好计谋,吃个果子还装聋作哑把人唬,您是高人。当然,他是个不能被夸的主,自认为与老儿有个一面之缘,嘴下实不积德要骂街。

    “就眼么前这‘景’,你两逃犯壮怀激动个屁,饿死鬼下阴曹,那是要在枉死城化作男女不辨之厉鬼,永不超生。等着吧,洗干净屁股等着被人‘嗯’!他么的,看什么看?说,何仇何冤要拉吴爷爷垫背?”

    此问未免荒唐,许是人临死前总想带走些什么,可若问吴某人,他会问:坠了阴曹,您老人家能剩一块破布遮羞否?

    这滚刀肉之骂声不绝反倒让老人家从悲痛中笑出声来,再看这“同伙”欲凭手中两把破铜烂铁要杀敌?他心下又一笑,直递去两把奔雷刀。

    此举弄得某人脸色不好看,如是在说:瞧不上爷之藏品?这不打脸嘛!老家伙一把年纪如此不识礼数。人若矜持便要把着点关,您别心里骂完人又眼巴巴的等着讨赏,太分裂。可惜,好似他一点心术也没藏住,索性新仇旧恨直翻脸,“那老儿,亏我还请您吃果子饮奶茶,咋地,转脸就瞧不上穷小子?”

    您说这人,说着话怎把手伸到人家腰包去,可不让老人家出手扣住腕,却又听这厮出言倒打一耙,好一幅牙口。

    “老而不死是遭天谴,手撒开。那老儿,小爷观您面相晦暗命不长,反正要嗝屁,留着宝也无用,索性你我算是一面缘,便宜我得啦。”

    怎料此话一出,两胞弟动作比玉面老儿快,擒人后颈如拎小鸡,出手便要打,“不得无礼,你小子闭嘴。”

    “呸,你俩孙喊小爷叫祖,俺都嫌臊得慌。撒手,弄疼你爷爷啦。”吴醒鸡贼明摆着擎等着被人撵,可是那老儿实做主又和颜悦色相对,急得他直跺脚。

    “你个娃不是不愿裹进来吗?既不出力,要东西有何用?自去吧去吧。”

    “有您这么干的吗,有您这么干的吗?瞧瞧左右楼上楼下多少双眼睛,你等逃犯还在这儿与爷‘送君一别’,真居心叵测!许是您耳力不好,这眼神也不成,起初就这两‘饿死鬼’,旁人懒得搭理,如今好,您老人家露这一手,自个儿闻闻周边各巷暗处早叫兵马围了都,让爷何去?不成,这么死小爷冤得紧,甭废话,拿东西来换。”

    嘿,天底下要钱不要命的主大有人在,而旁人正想问问:您家小命好金贵,准备要个什么换?

    然而,远街内围鏖战有变,是白羊胡登顶吞丹入腹,法决一变,逐浪攀云水漫金山,随多人应声踏浪斗勇,漩水涡流困狂汉。

    斗战至此,另有街头巷尾戎甲军之喝音似乎心烦意乱,是鹰眼、利齿调头率众即将打通街尾围堵,逐破乱军阵型,似活路。

    真乃柳暗花明又一村,时势转变之快,直叫火凤再落兵塔肩头撼水力,只憾这批甲军毕竟是私人武装,不是军中将才,略有不及江湖流寇乱刀破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