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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噩梦惊魂

    折虎洞内长穴有洞天,悬顶镶有明珠碧蓝光照,也不知埋着坟冢是宫阙。

    偌大石窟,越往里走,水声渐急,打在岩壁上荡起回响,时而淅淅沥沥,时而哗哗啦啦,周围却寻不见半滴水渍,让人惊奇,猜那隔墙有暗涌。继而二女附耳壁上听,静如广宇,叫人不禁纳闷,又敲敲打打寻机关暗门,互面面相觑,识个棒槌。

    一时无果,寻路探去,待步上石桥,底下黑窟窿,悬万丈有余,静如死地。两人心惊急快步寻上桥对面那平台,喜窥得满壁画廊,欲辨识此处洞主来历。

    怪异图像叫两人互有争论,一个说是飞仙化羽埋身地,一个猜是有人家。不管如何,两人均机警,大背袋满满尽是“天株毫雨奇珍”,也不顾那药力流失,急收入乾坤囊,恐待会儿撞上主人家,当个贼偷给拿了去,还挺机灵,不知谁出个主意。

    来时路已封,此处路尽头,圆如中空石球。这两人先掩盖偷窃之实,后一路观摩壁画,一路绕着大肚平台,找那生天之路,欲贼心不死窥那洞主“珍藏”,十足豹胆。此“雄心”,全依夏小机灵进洞前所料:此山大妖出门探宝不在家,咱安心掂足脚尖把宝寻。

    石壁绘图长长一幅幅,上有:青面鬼挥鞭抽打一名灰影拉动研磨;期间有大蛇盘着石磨,虎视着正被研磨摊血之活尸,一副饥肠辘辘之状,十分骇人。

    还有冥河岸边,凶犬磨牙低鸣,扑咬溺水灰影。

    更有黑雾动,风打引魂幡,藏青面獠牙裤衩客,真个锁尸官,种种,种种……最后这幅火炼炉,野火汹汹,共有一十八窟;门上以骨为框,泼血成门,鬼头为环,吹出阴风万年不熄;叫门前人影影绰绰跪拜哀求,条条道道,灰影成灾,展无边炼狱。

    画如此鬼怪,叫两人面色发白,急扭头往下面走,不敢想图中隐喻是那洞主来历还是个人嗜好。

    转而来到左壁,又有石雕。一名大脸虎将,满面英气,身披战甲,随意的把披风搭在肩头,正做远望之状。当得两人观摩下一幅时,与石雕擦肩而过那一刻,大脸虎石眼珠一转,正盯向两人背影!

    此处这尊雕塑还算正常,不似那边,血海裹尸,刀山剥皮,倒叫她两人心安一些。再一瞧,夏一灵笑得大欢,招呼自家师姐赶紧摘灵宝!只见,六臂鬼人持降魔杵,张目怒喝,六把“神兵”耀华彩,定是法器无疑。

    可是任她两人如何手足并用使劲拔,施千方百计,却摘不走那六柄“神兵”。一时传出骂音不少,想着才入门不远已见宝,深处必有“不得了”,均各自安慰往下把路寻。

    当然,这两货运气不坏,宝物大一点的有,又有百“仙”赴宴。

    做此画者视觉角度刁钻,只是门框框上那帘布挑开一条缝,远远窥去依稀只见外头桌下靴,仅窥得席上一角,似乎隐喻着画中暗窥者地位不高,别人在外吃席,唯留下他一人在门后独自咽口水,且是小小身板。

    此壁画落地式很铺张,且是一路行来所见最为巨幅之作,实透着怪异。旁的画,都雕刻得有模有样,而它,画中景象几乎被帘布遮盖了九成以上内容,只留出角落上一条缝缝,让人无不有一种伸手欲把那条帘子彻底揭开之冲动,以便窥得内里仙家真容,而不是桌底下这些靴子。

    没看一会儿,百里语蓉轻声打过招呼,她刚离开几步,想细细瞧瞧这画有何玄机或暗道。

    而那夏一灵,却是歪个身子,歪个脑袋,模仿着绘画上偷窥之人窥帘缝,自扒在那儿,把眼偷往那缝里瞧,楞看人脚丫子!

    不一时,旁处传来了百里语蓉敲敲打打的动静。至于那夏一灵保持这个歪头歪脑的姿势,看得久了,心里真是奇痒难耐,很好奇那一双双大脚,桌上之客,是何面貌,何等来历。这里面,到底是喜宴,是祝寿,还是拜师大典?也担心画中那小丫鬟打翻了果盘,掉了这一地灵果,事后会如何受那管事拷罚!

    就这么的,小丫头扒在帘布一角上的那双手,下意识的,要拉开帘布,瞧个痛快;一下子,果是揭开了一面,光带了进去。

    那动静,也惊动了百里语蓉急转回身头,立时听到了激烈的尖叫声,是那小丫头跳着脚,双手捂胸,摇头怕怕直嚷,“姐姐救我!有东西抓住我的脚了。”

    “噌”声亮剑,战意燃,百里语蓉刚瞥见夏一灵脚下缠着一条毛绒绒的尾巴,却又听这丫头吓得抬起头来,睁眼那一刻,嗓音是吼破苍天哪!

    一见这丫头指着天花板,一时要吓昏过去,百里语蓉当机立断,纵身跃起,挺剑自取悬天危机。还未接触,她也吓得有些吃不准了,去势一慢,是要调头拉走夏一灵。

    而那天顶之上,有只巨眼橙黄竖瞳,正闪着无边血光,忽“喵”一声,音波震壁落石,骇人后背发凉。想如此巨瞳,身躯何等雄壮,自家两颗小豆丁,不足盘中一叶菜……

    ……

    右岭。狐仙庙门前,战靴染血,行凶徒浴血归去,那吴醒满面凶相,似乎屠了这些狐妖不是罪过一般。随着他摆头一示意,带着安一龙转战下一站,杀意绵绵不绝。

    路上,任他百思亦不得解其局,白发都多了好几根。这一路上染血屠戮,自未告知安一龙详情,实是留了个心眼:“一草一木皆在变,唯不变者,是我!不知姓安这小子又如何?也好,待我兵分两路,试他一试。”

    越过平川,上了渡河,追至水乡,渐见水势浩大,正有两拨人等在河中兴风作浪。

    三角帆船打了个大肚朝天,而吴醒正藏在水下一番观战,见了这等阵仗,是魂冒天外。实因那水上斗场,另一名“吴醒”摆刀闯阵,攻入海妖剑阵,勇斗血妖蛮力。

    “幸得支开了安一龙,否则让他见到这一幕,事后想探明真身可就麻烦了。如此迷阵,赛比九宫迷途,该如何破解?施术者,定要在其阵中留有重器,做为牵引之用,待小爷屠光此地,不愁找不出来。”

    一念杀意燃,狠人凶相毕露,猛潜入水底,拖刀破水而去。待得到了斗场正下方,抬头,观清了水面折射下来之影动,料准了方位及时机。

    忽人破水而出,长刀指天扬,正好跳到另外一名“吴醒”背后,一瞬间,刀走,血洒长空,人头落地。叫周围人惊惧一时,何以又有“胞弟”一名?何以要手足相残?

    施此计,实是吴醒想看看,如果斩下自己人头,对方人,是否会露出“别样”神色,以便于他辨认重器方位。

    只是场中那“安一龙”斗战之余演得实在逼真,待汇合过来,一通责骂,怪吴醒既有分身来助,为何要自断一臂!

    此情此景,如不是吴醒早就支开安一龙去了紫竹林,还真信了这位“假身”之演。

    曾几何时,他每每没闪回到原路,无数次在心里念叨,又无数次按住刀身,猜迷阵中之“内鬼、重器”,会不会就是身旁那安一龙?只是这点让他极为顾虑。

    每次被传回原点时,那安一龙就不似前路这些变化之“物”,说杀就能杀了。一旦判断错误,误杀了那小子,往后这段路该如何处理?他自己可没来过宇武国,搞不赢沿途中黑白两道间那层关系,还要倚仗安一龙去周旋,否则,路途上盘山之要塞,可不吃你外乡人花钱买路这一套。

    也许两人都中招了,也许安一龙也早就发觉了,同时也打着与他相同的主意,不敢轻易暴露自己识破迷局的真相,恐背后搞鬼之人知晓了这点,继而施展更多变化。如若这般,这辈子,他们恐怕再也分不清何为虚何为实,活在虚幻的世界里,无尽徘徊。

    至于眼前这场斗战,突然出现了自己杀自己的画面,实不让人担心。因那暗中操控之人藏得极深,只施展了场景变化,而未敢再漏出半分气息,否则,就算是它藏在天外,吴醒也敢保证能窥得一斑。

    总之,只谨记一条:“任它如何变化,也窥不见我之真心。只管演好各中角色,随性而为,便无法识破我之意图。”

    待得屠完海妖,连带假身安一龙和那十岁小娃都不能幸免,一时天又黑了,不禁让他心中暗骂不休……

    每次到了这节骨眼,都要回去!在记忆停顿这一刻之前,他还想到了自己是否搞错了方向,不该追着海妖的行踪而去,而是要先行屠光整片地区的人群,再行追凶之举?

    ……

    断崖窟银龙出洞,岸口边,摆放着棋盘,上面站着一只白骨骷髅,它身板小小且浑身挂满了细绳齐伸向长空。而今它正抱起石磨那么大的一颗棋子,踩着棋盘走来走去,不知该如何破解这四面楚歌之棋局。

    每次想要落子,总是会看到下一步棋局多有阻碍,仿佛真有千军万马扬尘杀来。其实,难的不是破解迷局,而是多次落子之后,棋局总会发生变化,时而狼师围城,时而牧场猎奇……叫人分不清下一步变化如何。

    每每要追平局势时,只眼前一黑,忽然棋局又变了,仿佛自己曾经下过这一局一般,时间久了,也分不清楚,自己有没有下过这盘棋……

    “梦中人,梦中梦,梦断人未醒,何时是今朝!”高空响音,笑声远扬。

    ……

    “喵!人肉骚苦,本姑娘又不吃人,你们干嘛跑呀?奇怪奇怪。话说,你俩是怎跑进这‘小小水晶球’里的呀?教教本喵好吗?本喵也想进去耍。”

    一时天地倒转,天上地下盖来一双巨大的猫爪,仿佛是只猫在滚石球玩耍一般,叫里头两个丫头胃翻了天,嗷嗷呕吐;时而脑磕岩壁一头包;时而吊挂石桥丫丫叫,险坠入万丈黑死地;时而摇个天崩,时而晃个地裂,惊得两人丫丫啼叫,尖声荡荡。

    “猫爷爷!”夏一灵早吓得语无伦次了,竟听音也分不出对方雌雄。

    “嘭嘭嘭”!一时天地像是拔地而去,又重重落地,隆隆轰响,震得人五脏拧到一块,猜是那外头巨猫像是正拍着“篮球”,要来个临空转体灌篮!

    “好猫姐姐,不!猫娘娘饶命啊!”

    夏一灵求爷爷告奶奶都没用,这回人是天上飞,地上坠。实是那天地四合,以她俩为中心点撞击而来,任你多少灵宝护体,准撞得七荤八素,仿佛是那巨猫又耍了起来,拿个石球练自由体操,转起来,抛上抛下!

    “猫仙姐姐息怒,妹妹们误闯仙洞,惊了仙人姐姐,还望赎罪。小妹这有宝物进献。”还是百里语蓉有些主意,想是此猫有些起床气,先拿些东西逗逗它,看看能否通融一二。再者,被困此地,她还指望这只猫,给她们指点迷津呢。

    有好处,天地一下子就静了下来,教夏一灵摔在地上,自抱着师姐胳膊,还不望伸出大拇哥夸夸人,也不想想,此刻这灰头土脸是怎么来的。

    随二人这一抬头,视天上盯来一双猫眼,笑眯成月牙,如是正示意她俩把好宝贝拿出来瞧瞧。

    “不要不要!袋里那些破草根,是本喵用仙尿浇灌长起来的,臭臭的不要。”

    百里语蓉见得有商量,急又从乾坤袋里掏出一物,小巧又闪闪。

    “不好不好!本喵有爪不用指,玉扳指戴不上。不漂亮,不要。”

    百里语蓉还要掏,却被夏一灵把手按住,自揭开乾坤袋,亮出一物。她不是瞧不上师姐那些东西,实是知晓,这乾坤袋里装的是遗物,是师姐已故先师留给下的珍宝,自不愿让人白赠了这只贪心的猫。

    “宝图?本喵要睡觉的,不寻宝。好累,不要。”

    这一下可把夏一灵弄恼了,这藏宝图是她在龙牙城黑市交易所里,费了大笔钱财挣来,里头还记载了恒国两千年前成名的大人物羽化后的洞府所在,虽不一定真,但绝对有一探的价值。这功夫,她气鼓鼓又掏出了一样东西,一下子,宝光闪耀万丈。

    而那猫,眼球咕噜噜乱转,瞧下面这小丫头袋子里正货不少,正打个鬼主意,要逗这丫头掏完所有珍品,再做定夺。

    只一小会儿的功夫,地上摆满了一大堆东西,全是女人用的物件,还都是高级货色,叫那猫捂着大嘴嘻嘻笑。

    直到这会儿,下面两囚徒才闹懂一些,这猫诚心耍她们,也叫夏一灵双手打个叉,嚷来,“只剩这件了,再看不上,交易取消了。”

    “上次,有坏人盗了本喵的武器,这把灵犀铸就玲珑刺正适合本喵。好!就要这把灵宝了。那人,你丢上来吧,本喵钓走它。”

    被这只猫折腾得上气不接下气,终是妥协,随着那夏一灵作势要抛上去,却被百里语蓉阻止,随后她抬头拱手说,“猫仙姐姐还未告知如何离开此处。”

    “想离开是不行地。”

    一听这话,夏一灵虎着脸,立即收了宝贝还大骂人家赖皮,直至拉着自家师姐要走时,却还是被那猫喊住了。

    “你们敢欺骗本喵?本喵生气啦。”

    地震隆隆,晃这两人脚下一个踉跄,百里语蓉赶紧给夏一灵细声耳语,道那时为阻这猫捣乱,只答应进宝献礼,确实未提出任何条件。说着这话,她脸不自觉的就红了,心里大骂自己不中用,没有某滑头够贼。

    “嗯!”石球里传来了爽朗之声,痛快至极,“这样扣头,才能拜出真心。好吧!本喵这次大发慈悲。那小妹妹,只要再加上你身上那张‘黑卡’,本喵就告诉你们如何离开这个‘小球球’。不许还价,否则本喵反悔了。”这猫许是偷腥惯了,刚只窥见夏一灵锁眉,就自嚷打断,不容人反驳。

    夏一灵心里可有些不舍得,这次出门,她真盗了黄粱门宝库里的一些东西。这张黑卡里存了不少“钱”的,如果这次出门给花完了,回山之后,她可就有得受了,那屁股铁定被打成八瓣。这会儿,她还是要小心的试一番,“猫仙姐姐,与你打个商量。钱财乃身外之物,怎及我仙山秒地雅处,遍地美食。我黄……”

    “粱门”二字未出,却还是百里语蓉有一些急才,一把紧紧捂着夏一灵那张惹事的小嘴巴。自眨眼又挤眉的,好似在告诫那傻妹妹,这里是宇武国,黄粱门是堵住边关前的头一道防御线,多年来与宇武将领多动有刀兵,此刻自报家门,无疑自寻死路。

    这下惊到了夏一灵,也不敢打商量了,这就作势要抛,又再次被师姐阻止;且窥得对方递来之神色,她意会之下与人暗暗耍个心眼,只上缴那把灵宝玲珑刺,至于黑卡,待出去之后,一并奉上。

    “虽有些看不起本喵,但本喵大人有大量。算啦!那人,你去把那壁画上那张帘布再揭开一些,就可以出来啦。”

    听得这般指令,夏一灵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确认那猫点的是她自己之后,自没头没脑又毫无头绪地走到那副壁画前,使足了吃奶的劲,外带邀来师姐亦一同憋红了脸,却怎么也拉不动那张石帘。

    不知是不是被骗了,待二女再次抬头往上瞧,那小眼神之幽怨似乎是在质疑,这猫又在耍她们玩。

    “赖皮呀!你骗人,大骗子。”

    “怎么会!本喵诚实小妖精,从不骗人地。你们刚才能揭开壁画,现在一定可以。”

    可两人忙得大汗淋漓,却是半分弄不动那张帘布,都跌在地上直喘气,配上这一身灰头土脸,十足像个桥底下要饭的。

    “你们好大的福分,竟能在里边玩耍,亏得本喵在外无聊,可惜进不去呀。”说着话,好像还传来了在地上打滚的声音。

    这话倒是点醒了百里语蓉,她细细回想刚才夏一灵做了些什么,只是想来想去,这傻丫头就是扒在那不动而已,之后,忽然就有了变化,一定是在变化这期间动了什么东西才对。

    随即,百里语蓉又转头询问小师妹,得到的结果只与她所想差不多罢了。自转念再一想,如果不是夏一灵那一处有异动,而是她自己这边呢?

    于是,百里语蓉起身,来到壁画露缝一角,再次模仿起她之前的一切行动,细细的,一寸寸的,在此壁画上摸索,又找到之前摸过的地方敲敲打打,只好长时间,反反复复均无效果。

    只在这一刻,那猫又嚷嚷了起来,“哎呀好无聊啊。你们到底出不出来。要不,本喵走啦,好困。”

    夏一灵可恼坏了,这猫贼坏得很,收了她的宝贝,未见出半分力气,只让她们自己寻找逃生之路,还在一边打秋风,委实可恶的很。

    正当小丫头想骂人时,却闻得师姐一惊一乍的拍响巴掌,大跑大叫着她知道怎么回事啦。一想到要出去,夏一灵连骂人的话都咽了下去,也跳着追去。

    但见那,百里语蓉站在帘布中段,还从脖环上拿出了一块白闪闪的鳞片,朝夏一灵笑嘻嘻的说,“方才我在此摸索,左右找不出玄机,走到这里时,我忽然试想着看看能否感应到那‘坏家伙’的方位,就掏出了‘它’!”

    这鳞片之前夏一灵见过,滚烫滚烫的,现在却是皎洁得像一块玄玉,透着丝丝凉意。她上手一模,没觉着有何了不起之处,随回身跑到角落去试着扒开窗帘,可还是苦着脸回望师姐,摇头扒不动。

    瞧夏一灵那委屈之状,准是在想,这位姐姐也在逗她玩耍。叫百里语蓉摇着手指头笑笑,“那时候,我见感应不到那‘坏家伙’,就想过来看看你有何发现。可是我忘了把白鳞放回衣内,准是转身那一刻,这白鳞被甩飞,碰到了这块壁画。妹妹保持这样别动,试着稍稍用力扒开帘布。”

    于是,百里语蓉把鳞片往壁画上一按,立时传来了隆隆响动,帘布又被夏一灵轻易地拉开了,随着光被进去,又叫二人尖声嚷嚷多兴奋,跳脚的欢。

    壁上画再次露出原画的一小段绘图,顿时金光抖跳,映得她俩似那小金人一般,随着眼前一花,再次听得“喵”声叫响。

    终于是出来了,那夏一灵又笑又跳拍着巴掌;而百里语蓉却寻到旁处,找到这只蓝猫,又胖又憨,忍不住,让人想上手捏一捏它那猫脸。

    “多谢猫仙姐姐提点。”

    “不谢不谢。”蓝猫说着又扬起尾巴,朝着蹑手蹑脚饶过来那夏一灵虎视道,“你想捏本喵脸蛋?做梦。好啦,本喵已把你们救出,该兑现承诺啦。”

    望着这抖手要账之架势,叫两人心里又变做一通诽谤:“哪里是你救的人。”

    不过,那夏一灵果是个吃喝不愁的大小姐,金山都往外送哇,不带眨眼的。

    这会儿,二女才开始打量起周围来,可一看,又不禁有些纳闷,周遭怎么跟“里面”那场景一模一样呢?再回头找那猫,见它蹲在壁画前观摩着绘画的图案,一问之下,才让她们找到躺在地上的一颗水晶小球。

    原来是这玩意困住己身,说起来那叫个咬牙的恨,夏一灵抢去捡起此物就要砸个稀碎,而百里语蓉忙拦着,自与人咬耳朵:妹妹傻不成?小球能困人于无声无息,当是宝贝!而今那猫不要,岂不便宜你我?收了它,适才舍出去之物不就捞回本金了嘛。

    这算珠不像是姐姐能打出来的!瞧瞧,夏一灵望人之神色里尽是此意,但对方话说得在理,自还偷偷回身暗窥那猫观壁画出神,这就把宝贝给收入囊中。

    动物界里属猫科最敏感,哪怕没有回身去瞧,这猫也能把身后二妞那一举一动听得真真的,瞧她此刻似贼般唬个王八脸憋笑不能,不知自弄个什么高明、乐旁人哪个傻样。

    正在两人说话这功夫,百里语蓉想着过去壁画处询问蓝猫此处是何来历时;然而那猫却不答,还聚精会神地盯着壁画上露出的那一角图案,使得二女也好奇般将脑袋往近了凑。

    图上画,顺着画中人那偷窥的角度,是从内厅大堂的侧门里掀开门帘子往外头瞧的,似乎这人是趴在地上挑帘往外窥。她等三个自然也只能看到场中人物半个身子,席面里这些人或坐或站,互都相敬如宾,还有婢女来去端上佳肴,像是一场寿宴。

    依画中情景,三女从内厅一路看到远处大门外,竟见着奇怪一幕。

    画中远远那拱门外,好似有一名白袍小厮抱着红地毯,做铺叠之状;恰又有拱门外,墙边只伸出一把纸扇,做往下敲人脑壳之动作。

    奇就奇在这儿,她们三人心一致觉得,半蹲在那儿铺地毯这小厮,那背影,怎么这么猥琐,怎么这么可恶,又怎么这么眼熟呢?可惜,任她们如何回想,均没找到记忆中能对上号的主……

    ……

    右岭。水面上风平浪静,却在一阵强光之下,闪出吴醒两人来。这会儿,他抱着脑袋直喊疼,心下更是惊惧:“记忆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再这样下去,爷姓什么都忘了。”转而细瞧周围,这是到了哪里?一看之下,心肝一揪:“不好!是水乡地界。坏了坏了,每次闪回,均离妖山越来越远,记忆还模糊不清许多,这不是好兆头。”

    转目,也瞧得身旁安一龙眉目疲惫之态,这真让吴醒举刀难下了,不禁怀疑:这人,到底是在演,还是真的与我一般处境?

    无有话,两人遁向河岸,脸色发白至极,均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这会儿,两人依照这次闪回带出来的记忆,各自编个瞎话,均同意暂且休息片刻。

    可是刚要躺下休息,那一刹那吴醒脸转黑,心里骂娘不止,记忆断开了……

    ……

    水乡,小艇破浪而去,碧水绕山十八弯,吴醒正躺在甲板上,两眼空空,不愿识这周围高山空灵,雄鹰盘山之美,唯苦思自己命不久矣。

    依照记忆,安一龙不在这,而是被他教唆去平天城外那小镇里采购药物去了。

    只这一会儿,身侧不知划过多少大船,荡得小艇打漂,只让人把眼往后方眺去,窥得远处大船露出尖帆,忽是灵机一动一般,巧是在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时间,方能想到,他想起了一件事和一句话。

    记得那毒门山下有喜宴,庄内廊道里,他被安一龙拉着跑了。记得那会儿对方说过一句话:“那盆中独植是毒门山独有之物,立在廊道各处,做个眼线,且是个话唠,一旦接话,日夜不休。夸它美,它骂你口不对心,说它丑,口沫横飞,总之是个鸭子嘴,百事硬要拔个头筹,争出个理来,莫理它。”

    又想起,离开雾岭入平原前与一群红唇对话。

    “莫还北,望山一去跑死马…….”

    如此一结合,他像是在心里打开了一扇窗,立时想通了好多事情。

    “臭,小爷搞错方向啦!”他脑中响起这句话,如九天响雷一般,人一轱辘坐起来,把心思再细细数一遍:“雾岭是安全地带,红唇话中有诈。它们虽十句里有九句为真,但偏偏告诫人不能回头。再结合安一龙之言,这红唇花是个眼线,正对应现今状况,不正是被人暗中盯上了吗?难怪此处变化,只见我想见之物,遇我想见之人,料它法术再通天,也不能凭空变出我心中所想。想定是那些红唇从我话中得知一部分信息,否则,为何一直没有出现身后跟着的那两个小妞?如此想来,那安一龙适才在雾岭里,就未有半句插嘴,想他一定明白其中玄机。”

    “如此这般,待爷杀回雾岭,拔绝它灵根,再叫爷爷瞧瞧,是哪个王八,缩着脑袋在害人!得抓紧时间,每次闪回得越远,便越加危险。恐怕要不了三两回,爷爷就得埋骨在此,魂飞魄散了。”吴醒拔地升空,拖着狼烟,哮空万里,杀气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