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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吴某本是灾星生,黄泉不待

    五邪峰每条行星环都存在同一个问题,但凡有人闯入前后末端就会打破彼此间的重力平衡,比那没上秤砣就加磅的秤杆一般翘得那叫一个急,吴醒斗跳到现在才发觉到这种情况好像是有人故意设计的,似机关。

    这一次迎月高飞寻仙桥又失败了,往下坠去还得留神些找好落点,因下一层行星环中那座高峰如悍将,嘶嘶爆裂雷云闪,谁都不愿意掉到它面前,到时候岂不是“矮子坐高凳”上下为难了嘛。

    长空里云朵越来越小,眼看行星环彼此之间那座彩虹仙桥渐渐隐去,虽屡次心有不甘,但吴醒可不敢在这个时刻掉以轻心,因从天光斗到深夜,身后追凶五影众次次挑这个不上不下的时刻突然袭来。

    屡屡遇险,吴醒他们真的把自己置于了两难之地,好似那高空上真有“太公”一名,他垂入鱼饵只待有缘人愿者上钩。奈何咬钩的鱼儿身后还伏有鱼鹰坠枝条虎视眈眈欲夺食。

    可恨还不能架雾升空追上仙桥,是那老汉千叮万嘱不可在“王”顶之上掠过,如若做了,实为藐视王朝,是为重罪不可饶。惹怒了王兽,莫说“盗宝”,就是逃命都有风险,连带他这位王族子弟也要一并连坐。

    这老汉也滑得很,也不知是否真如他所言:“道听途说玄铁地藏,伴君双双行,宁做鬼雄搏真金”!一路上他也迷糊不识珍宝地,压根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这一撒手不管,吴醒可就忙坏了。

    “小心!”彻底离开这条行星环的范围之后,吴醒一直留意着周围草木,原来这五人倒悬在行星环的底部正蓄势待发。

    可惜一日鏖战,云大小姐本就身体抱恙怎抵挡得住这突然出现的五蝠展翅滑翔,她手中剑刚接触对方剑锋,便就发觉这力劲如大江东去后续绵绵,一时剑脱手,利芒掠颈过,浅浅一道血横流,人跌落云头坠速更急,可接茬而来的狼烟四起遁速更疾,誓要戏她孤雁,急急危危。

    霎时间攻防急转,却是那“攻首鹤”视吴醒白云出袖的动作,他急冲三位兄弟大嚷:“雁影分飞,纵!小心那家伙的‘五合精灵石’。”

    “跑得了吗?小爷可是百发百中小李广。诸位,一窝‘柳怪’敬请笑纳。”一言围魏救赵果是好使,吴醒瞄准了四人挟剑欲屠美人的凶器,一瞬间四颗石丸掷出。这正是五个凶徒一直不愿意近身欺他的原因,这家伙丧心病狂一路上不知扔出多少禁品,两军交界线上也敢布火蛇遍野,仅在那山林中斗战半日可让敌众吃尽了苦头。

    石丸遇金枯木逢春,化枝条柳怪入人七窍,兵器招架不得!但“攻首鹤”四人仅是疑兵佯攻,从他们从容不迫的避退舞步可窥得一斑,重点在那上空的袭杀一瞬,最先出手的“尖嘴”抢住吴醒投掷的动作凝泄之前鱼贯雁行,一道长虹贯日,剑斩天灵。

    多次交手已暴露了吴醒的软肋,这家伙没法动用道法御器展空步,是空战最易身亡者。许是一时得手抢攻空挡,让敌众忘了他是个滚刀肉。他脸上那一抹冷笑,手中捧住这堆斗米朝珠献圣,害得尖嘴劈下的剑锋去势为之一泄,暗惊不知这家伙又布五行何物?

    惊未定,事端已起。冷不丁从吴醒袖中又飞出众多铁标,再配合追上去的“五合精灵石”,石丸遇金藤满长春,两兵交界中间长出这么一头“怪物”,布千叶玉手正要抓住他们两人,它藤蔓如蛇细,入人七窍夺命魂。

    底下四众实料不到这狠货这般狠心,连自己都不放过!平常布火蛇还有避火珠可做短暂退却,如今招来这等巨怪,不知投掷出多少石丸。未待他们前去救援,那吴醒面露狠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家一同赴火海。一时间,可叫纵上劈砍藤条者四人惊惧万分,见他袖里铁针漫天游,元神小娃投石易,布豆如雨。

    平原除害“蔓”为首,势力滋长最难图!何况是个如化学反应般剧烈滋长的“绿藤蘑菇云”。高空中这场巨变,老汉和受伤的云大小姐看得触目惊心,在绿藤上跳闹的这些三尺黑娃又是个啥?他们思绪仅一闪而过,便就被藤怪包裹其中。

    莫说从万米高空坠下会遭受何等冲击,便是眼前阻藤蔓入窍已叫众人垂死挣扎。这么多的石丸所化之藤怪,早已不是平常禁品乱世的威力,“合”才是它们最凶残的一面,细如钢枪,粗比绿蟒,劲力无穷,舞一曲死亡翻滚。

    绿藤如团坠空,天旋地转。下层这条行星环还怪,上边那层风和日丽,这里却是暴雨连绵。

    万米坠下扬风卷沙,有藤蔓自无损伤,只是五脏打结,各人纠纷未断。“鱼儿遇水而欢。诸位,山人我还有一计!”吴醒阴笑着刚说完,没来得及吓到对方,却是把老汉和云小姐吓得冷汗直流,今天是上了贼船了,这混蛋非要急着去找阎王报到。

    “闭嘴。”尖嘴五众有些慌了,眼前困境之下这混蛋不会又招来火海滔滔吧。他们意识到不能在这束手束脚的地方与这疯子耗下去,因那家伙不知如何携带如此多的禁品在身,石丸一旦遇水而生根,萌芽化七寸火蛇,盘根吐赤焰焚石,人畜不分,再战艰难。

    此地山脉月牙弯,怀中抱有矮盆地,忽大地微震,众人发觉他们好像沉入了地底一寸,再转望周围,这里哪是安生处,实为绞碎废料流沙池!地脉吸力之巨,苍天古木都被连根拔起,继而相续沉入流沙亡,化作肥料犹待来年春。

    难怪狗日的山脉里一头野兽也无。许是雨声太急,听不见这崩塌之势。吴醒是个滑头,他怎会与人同归于尽,如今丢出解数,也迫使五影众忙乱不惜血本动宝器。

    不愧是绑人的凶徒,各种器具一应俱全。这五人各自均有“法宝”在身,他们动用武魂天赋避开五行禁忌,一时狼嚎虎啸披荆斩棘,怎料吴醒不愿让他们就此轻易脱身,那些将他手脚解放出来的分魂体个个骁勇,在这蛇蟒吐信之地再起纠纷。

    待得吴醒他们抢先脱离藤怪集合地,举目远眺西北有影遁入林,他不禁兴叹一声。

    “喂,你这些豆兵实力太差,若是能拖住一时半刻,老汉我使些力气将他们困死在局中。”

    这话叫吴醒听了怎么那么刺耳,这老汉尽放马后炮,倒是他看这云大小姐情况不妙,她颈部这一道浅浅的剑痕被藤蔓勒得血肉翻飞,如今怕是失血过多,呼吸短促,娇眉唇白,让人看了楚楚可怜。

    小女子倒倔强硬挺着,她用手煽开吴醒那坏叔叔来检查身体的邪恶意图,自己掏出药石料理伤口去了。

    他们不能停下脚步,因为对方五人实力出众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他们正边做雨中行,边用药石应付各人伤口之余,忽吴醒打了个禁声的手势,他附耳听风似有人言,但风雨太大,听不清楚,不过方向倒是可以依稀辨清,他便又打个招呼率先摸进林深处。

    “队长,此行有些不妙啊!那两家穿上一条裤子了,这等联姻做得好不迅速。那我等这般掳去‘王孙’,岂不是要被玩死。”雨中小队把夜行。

    “是啊。本队长方才眼皮一直在跳。那家贼人不安好心。”

    “队长与副官何必担忧。天下之大,我宇武疆土辽阔,哪处不能落脚?自要你们与我合力把事情做成,不愁再图一方好山水。这点燕某自可做保。”

    那队长看都懒得看此人如今这幅傲色,他倒是比较担心大王做的决定,千不该万不该让此人参与“红胎记那次”的行动来试探其心可“归”。还好宇武人士倒不会和兽王林的兽族勾结,只怕此人胆小在牢中已说出一切,不然的话,大王也不会连夜差派他们来此救援。但事做全套,他们也得绕道“五邪峰”给真王送贺礼,以确保此行目的单纯,不能在这节骨眼上让兽族看出破绽。

    童人杀的大王自是野心不小欲要搏出一片更大的天地,可他千算万算,却漏了九星连珠,天布杀机这一关!正所谓不是空穴不来风!如今远在东方的东渡口正连夜酝酿着一场风暴,只是来此五邪峰的一队人等见不着了,他们该庆幸才是。

    “噼啪”一声雷,天公似在给他们敲响警钟!由于地势偏高的缘故,他们又正走在低矮的山林处,天光闪来映出倒影斜斜,队伍里原本九个人,地上怎有十道投影?

    藏在树冠上的吴醒一见那人低头看向地上人影心中大叫“不好”!适才由于暴雨下得太猛,已渐雾白升腾,他原本远远的看见了这队人影,但碍于不识对方身材面貌,想是本地被兽族抓来开陵的奴隶,便就纵跃靠近些想探探对方虚实,顺便问问路,好尽早到达五邪主峰。哪知离近了才发现这伙人是“童人杀”一众,这道天雷又似玩笑一般,将他赤裸裸的拔了个精光,坏了小小旋风探子手之手艺。

    远处老汉何云小姐趴在树丛里,且还不知道那吴醒已暴露了,冷不丁闪起的那一道冲天刀光,他们还以为吴醒这杀人魔开始动手了,可纵目追去又有不同,那颗吴醒用来藏身的大树此刻却是被砍成两段,歪歪斜斜的倒了下来,直到这里他们才发现,这是底下的人率先动手了。

    “哈哈,真是山水有相逢,那厮断臂汉莫跑,纵使你登树上天,今日也难逃大爷魔掌。”

    “燕小三,你不在家中守闺娘,跑这来添乱,上次毒兽腹中罚得不够?我且告诉你,你要的东西我已差人送往毒门山,不日便是自家人,你要敢坏了你家狐狸精的心愿,那小爷我即刻撤销这笔交易。”吴醒发现这两条燕尾辫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这家伙上次被血妖收拾得挺惨还被抓入了天牢,怎的晚上就给放了?他一猜,准是这伙童人杀与此人有所勾结。

    眼下身后追兵凶神恶煞更是笃定了一个事实,好个心狠手辣的“隔壁老王”这是早就做好买凶杀人的准备了,可怜那一座金山的买卖岂不化为泡影?

    “少唬人。东西就在你身上穿着,你当大爷没长鼻子不成?”燕尾男猎刀向天指去,分别招呼众人兵分两路合围。

    这突如其来的追杀,可逗笑了藏在林中深处的老汉,也彻底惊掉了云大小姐的下巴,想吴醒此人定是灾星下凡,祸害了别人也害苦了自己,偌大的山河,一日内竟连碰“三”路仇敌,亏他自比半仙能窥命数不争。

    “哎呀!”远处这一声惨叫又将云小姐两人戏谑的心情拉入了紧张的境地,远远见得那吴醒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惊出这么大动静。

    “这是什么鬼地方?小爷听过天公打雷,没见过地坪升雷的。”

    “燕壮士,前面那厮便是你的目标对吧?那正好,一并把事办了,也好布出退路。小的们架起蛟龙幡,号令‘山公’出兵!”八众童人杀穿花问柳刀光纵,逮着一个筋斗遁入芦苇丛者紧追不舍。

    老汉本是想带着云小姐饶山路吊在这伙人后头,哪知对方这声嚷叫,可让他头皮发麻了,他对云小姐说,“姑娘,这东渡口的童人杀可是‘毛’大王忠实的狗腿子,今夜调动山林,你们可就危险了。”

    老汉一番讲述,道不尽这片山脉的种种奇闻。

    一切还要从“东渡口”讲起,这事与“化龙池”牵扯极大。外界世人可能少有听闻,化龙池分两种,一种是清可见底的;另一种是黑如深渊。后者正是变异龙池的征兆,这种变异过的化龙池对兽族伤害极大,它们无法布机缘替幼小开智,反而会夺人命元,古往今来无人敢靠近那里。

    说到这,就要提一提鸿吼一族早多年前的一位“王子”了,这家伙一向桀骜不驯,幼年时偏不信邪竟一猛子扎入了“变异龙池”之中,可吓坏了众多王亲。

    许是天可怜见,这王子没死,但从龙池出来后,原本是虎子龙孙的他却化作了一只“毛虫”。

    一时间消息传遍兽王林,人人皆笑,至此王子变得性情暴躁、喜怒无常,但他的实力却是叫所有王族低头,想是这“变异龙池”造就了他那“可怕的天赋”。没错,五邪峰正是此兽真王的大本营阎王殿。

    自从王子得道后,无人愿意亲近他那暴虐怪异的脾气,可就有这么一伙人敲锣打鼓,身披怪异的布匹,似人扮兽的来到了五邪峰,他们竟大放厥词要尊“毛王”为真王,一时间逗得这位向来遇人便屠的兽王哈哈大笑。

    要知道东渡口是兽族遗弃的一处疆域,因那里的化龙池早已荒废,但它属于王族领域,且留待族中分配。如今冷不丁叫他人一记马屁信奉为此疆域之王给抬上了天,能不高兴吗?于是,毛王便就赏了下去。

    想想也是,自从化了这毛虫之身,毛王早已失去了所有故友,如今有人对他这般吹捧,正中下怀。

    而那伙偷奸耍滑之人便是如今“东渡口”的童人杀,他们有了兽王号令的旗帜,无人敢撼其锋芒。为了博取兽王更大的欢心,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衣袍上的标志是个“狼头豹身续貂尾”的四不像,意蕴不伦不类才算别样出众。没看他们一个个都长得歪瓜裂枣的,胜似怪物,这心狠着呢!但凡入伙的,一律毁去面貌,可谓心狠手辣到极点。

    云大小姐一边在后边踩着老汉的脚步悄悄穿林过,一边听得冷汗直下,“真王领地”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这是兽族中禁区中的禁区,连他家族中一等一的高也手未见得敢打此山门前过。于是,她想要设法通知一下吴醒,可眼前这动静实在太大,连吴醒逃到哪里去了也难以分辨。

    现在最可怕的是这条行星环中镇守的那座雷云滚滚的高峰。白雾盘山,它似巨兽双目赛红灯,巨大的身躯好似已拔地而起,在云雾的遮掩下这个巨人好似在蹒跚慢行,却又听不到半点踩踏的响动,胜似此峰踏雾而来。

    一眼望到云霄顶,遥在远方的雾中黑影四肢齐全,吴醒都被吓得腿发软,仅一时,又让他看到这巨兽好似抖了抖肩膀,接着沉闷的“隆隆”声相继响起,好似是山石坠落的动静。可当山脚下白雾中相继升起斑斑点点,似有兽扑,似有腾鸟,他才意识到这回天塌地陷了,眼前这巨家伙所使的才是真正的“抖一抖肩膀,撒豆成兵神威在”。

    又有鹰栖密冠龙幡招展,八位童人杀正试图叫醒周围的“山公”,月牙山脉浮浮沉沉,隆隆大作。

    这么下去可不行,吴醒招呼不了远处那巨怪之躯,眼下再要困入童人杀等所布天罗地网,那今日便成明年祭,得趁远山中的千军万马没奔来之前赶紧提桶跑路,这趟富贵要不得了。

    不仅是吴醒自己,正躲在暗处盯着他的五人众也是始料不及,今夜五邪峰“道兵”出洞,怕是难以善终。如今大家都在争分夺秒,他们各自心中定夺一番,又均已把目标锁定在吴醒逃往矮山包杏花林处的中段,不管事后成不成只取一击。

    月牙一十二峰中不知被谁埋下了大量的“五合精灵石”,平常不见发作,如今被童人杀一杆龙幡摇醒了十二座山脉,五行阴阳开始逐渐复苏,以至于让吴醒发觉那八杆龙幡好似佛祖压住五指山的“法帖”,当它们摇动之际,山内的灵气才开始冉冉升腾,宝气之相不弱于任何一座灵山宝地。

    由于有这些五行精灵怪拦路,吴醒一路摊着雷被炸得遍体鳞伤,才将将寻到云大小姐他们。可这丫头如今已是摇摇欲坠,恐怕也被这些精灵怪波及得不轻。眼下童人杀布阵怕是要酝酿一时,只要他们逃到行星环外围跳崖式奋勇一跃,自然坠出五邪峰范围便可安全了。

    老汉也没多话,自愿承担起负责云大小姐的安危,且让吴醒只管前面开路。意外往往就在人的注意力被引向别处时发生。

    一瞬间,劲草中剑光抖跳,幸亏那老汉是头野兽,预感危机的本领比常人灵敏不少,他背着云大小姐急急微侧避一时,才叫这丫头腿上中的一剑不至于被穿肠而过。

    对于这一路没帮上忙,云大小姐那面色已渐无血色,她感到自己恐怕活不过今夜了,而能寄于活命的希望之人便是才将五道罡风扫叶的剑气逼退的吴醒。于是,她赶紧趁着吴醒退身护持这空挡拿出一个丹瓶,说,“这是我爷爷留给我保命用的‘雨龙回天丹’,是以王朝宝树灵核造就,属‘七品玄丹’!本是留给我续命之用。眼下虎狼难拒,我即便服下它,也难以逃脱。吴大哥辛劳,尽管服下此丹,短时间内绝对不惧你体内暗毒反噬,到时刀锋所向,再替本小姐出出这口恶气。”

    听言,那五众誓不罢休之状带着一股冷笑呼啸而来,那是蔑视,凭你一人之力也敢斗战我五风归心剑,但见那攻伐之势流星赶月,如那落日照大旗,风鸣马萧萧,不曾有一丝怠慢。

    仅仅在短短一秒钟内,老汉眸中已闪出过八次精光,让吴醒见了生怕这老头起了贪念,他急忙夺过云丫头手中丹瓶,不暇思索吞丹入腹。

    直到交手这一刻,五影众才知道什么叫“将军吼,山河崩”!尸鬼阴兵万千道,原本威力无穷的五合剑气,却是被冲得七零八碎,人还被吹得四处跌滚,途中他们仅窥得月下有人脚蹬红雾似海,此人于空中擒一把黑刀指来叫嚣,“尖嘴的货,小爷叫你一声,可敢答应?”

    “有何不敢?五风真人方之言在此。”

    言毕已人头落地,殷红飘洒!

    连身旁面容巨变的四位弟兄皆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同时藏身在近处矮峰下的燕尾男窥眼却惊出一身冷汗,方才那是出刀了,一丝黑芒,却捕不见内里乾坤!

    更是惊得老汉干张大着嘴,连同那云丫头也是这般,想这是哪家“言出法随”的道法?应声便死。

    “攻首鹤,你可敢应?”

    “我,我……”

    顶门这一刀切切实实攻破了余下三人的心里防线,此刻已做鸟兽四散,同时也彻底惊到了老汉两人,这不是应声便死,而是刀锋指向谁,胜似阎王点名,敲开黄泉之门!

    月中人舞一曲八荒六合纵影无踪,刀锋所指,敢怒向九天宣战。应景的还有九人倒地毙命,其余两人“灵池”破碎,武功尽废。

    瞬间发生的这一切,吓得那燕尾男赶紧跑出林子跪地扣头喊爷爷!因适才吴醒携鬼风掠过,冷眼扫过他的时候,已吓退了他逃跑的心思。更加让他不敢动弹的是吴醒方才那眼神“无情”!赤红疯癫,他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这名持刀者乃万千杀气所化欲屠戮世间苍生,事实证明此人飞掠途中斜去的那一眼,甚至要将半倚在杏树根下的云丫头屠而后快,这立即让他又意识到此刀法的弊端所在,“刃出鞘,饮血方归,屠戮万物,六亲不认”!这叫他如何敢逃?

    童人杀一番苦心终究成憾,八杆龙幡孤零零的同吴醒一样落地有声,咳血不止。他手中的黑刀不见了,这代表了他的刀法仅能使用一瞬,蓄力难存!也不理会其他人暗含祸心又胜似明悟的眼神,他自是知道要阻止已越过十座山峰的千军万马非眼前这八杆龙幡莫属。

    于是,吴醒也不顾伤势,一个飞身翻滚捡起地上一杆龙幡迎风招展。

    同时老汉也是别脸望景期盼,一看之下他心中宽慰好在那家伙偏门招数繁杂,竟能窥得口语,依着童人杀适才默念的咒语,竟胡乱的差退了千军万马的“道兵”奔袭,但同时也引来了更怪异的变化,也不知是凶是吉。

    月牙湾一十二峰顶端忽然跳出铜人十二枚,它们架铜马互为追逐于山巅,忽礼乐起,周围山岭不时沉浮合乎拍节,这好似是在为凯旋的雄狮奏响凯哥高璇。

    突如其来的情况也弄懵了吴醒,看这月牙湾一十二峰围圆舞,铜人策马戏风沙,胜似游乐场中“旋转木马戏”,不明有何奥妙在其中。

    燕尾男见吴醒支撑龙幡半跪在地咳血不止,继而生出了谋逆之心!却叫吴醒察觉猛纵目送出凶光,且叫此人安分安分,继而他心中沉吟:“时空错乱果然极难掌握,此刀法日后恐会留下祸根。”

    “吴大哥你没事吧?我不是成心害你的,只怕当时泄了阵前士气,小妹不敢说这丹药服用后的症状。”云丫头又伤又累早已瘫软在地,如今这般虚弱的说着。

    “什么?后遗症?你个死丫头。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你你你……”吴醒气得能背过气去,他伸手示意老汉过来帮帮忙,扶他要过去教训教训这丫头。

    “呵呵小兄弟,如今强敌已除,是否还要窥宝险行呢?”老汉倒是利索几步走来,却又是一副贪财的嘴脸。

    “当然……”吴醒故意将话咬到半截,假意又做咳血,趁老汉替他捶背这一瞬间,忽运腿法神龙摆尾扫出,这般势大力沉一击非将人脑袋踢飞。

    几招连环碰撞下来,老汉还是吃了一点后手的亏,他退身立在远处怒目相视,“人果然是蛇蝎心肠,贪心不足啊。如今入得宝山已有‘登门帖’,再无须老夫这名引路人哪。好好好!好不绝情一人。”

    这番拼杀、这番话也说得云小姐惊异非常,想吴醒这是怎么了?钱财不过身外物,眼前这老汉于危难中曾多次护持过她,如今被这般忘恩负义,她不答应,喊道,“吴大哥,钱财我有,自要送我归山,山中重器任你挑选,且我山中能人异士居多,可助你治愈伤势的。不要伤了老伯,她曾救我三次不止。”

    妇人之见,岂知人心险恶?吴醒已做提腿如刀之势,心下先狠狠的大叫一声:“且让我领教领教,谁的腿法更疾。”后才应声,说,“老匹夫,你一路憋了好久了吧?我该称你一声师兄啊。今日你我在此必要一分雌雄,解我如芒在背之苦。”

    “人是人,兽是兽,界限分明,莫要以面貌相似断他人身份,简直胡作非为。”

    “哈哈……不错不错,你这般慈眉善目倒颇为正气,唬一唬那小丫头倒还合适,但你忘了咱们学过的东西,第一样辨的是什么?‘情’!这也是你的破绽。当日王城风沙起,莫说你一界凡人农夫,就是精壮的武士,那种攻杀之下,你虽做个卑微之状,却无半点情绪波动,还来骗我?哼,若不是当夜追来之人‘料敌定位’如此精准,我也不必劳神费心来捕鱼,钓出你这头老猫来呀。”

    云小姐听了更是迷雾缠心,吴醒的意思是昨夜遇刺是这老汉通风报信,他还自称是此人的师弟,那他们皆是出自“孙策坊”的杀手了!她继而回想适才种种险情,好似其中蹊跷颇多,每入一处境地,每每在她将要支撑不住时,老汉会用一些莫名其妙的滑稽动作将她托出险地。还有一点十分可疑,老汉没有事先说出“五邪峰”的真相,哪怕是见到追杀而来的五影众假扮童人杀的身份之后也未曾提醒过吴醒,却让他孤身潜入真王领地,其心不轨。看来他们两人皆早有在此布局将对方置之死地的打算。

    吴醒字字如刀,切入重点,对话期间中未提“孑然”二字。

    老汉见辩无可辩,继而神色开始慢慢转为冷酷,无情正是他们的性格,也是发挥“毒龙山”精传武艺的核心奥义,而吴醒铁了心要与他过招,这也激起了他的好奇,“你好大胆。在有道力之时,不用精妙刀法夺我性命,却要事后才与我一决雌雄。如果老夫没猜错,你的‘北冥疾龙舞’只修到初篇,如今又因已被教宗除名,是想在我这窥出余下斗战宝典?哈哈,狂妄得很哪!岂不知毒龙山精武绝学不止此腿法一门,你怕要死在此地了,再没有第二颗神丹助你功勋。”

    “过奖过奖。你怎知当时我不想取你性命呢?实话告诉你,我做不来罢了。”

    “是也罢,不是也罢。老夫佩服你的勇气。既是同门切磋,那老夫也与你‘同疾同患’,生死看破,天地为鉴,不敢辱没师门。”老汉如今也是踢腿如刀火龙耀耀更似战神,气势上已盖过吴醒一头。

    此一言莫不让云小姐大为感触万分,心想她爷爷没有骗她,江湖中从不乏磊落又热血的男儿,不似山门中群雁献媚,令人厌烦。

    小女子那般激动的神色却被跪地不起的燕尾男窥见,继而他心中埋汰不已:“蠢丫头,别人都把你我的性命给押了进去,你还拍手叫好?那断臂汉着实不是个好东西。再者他话中不真不假,叫人辨不清伤势,而那老头是怕他再次使出那诡异的刀法夺命,才慷慨激昂般演个不用道法之举,搏个‘生死状’的壮烈情怀。你这都能信?丫头一个!”

    有风有月,礼乐颂歌,山河鸣鼓,壮怀激烈,今夕战死,夫复何求?正应相熟,才不敢轻易操戈对舞,更背不离惺惺相惜,今皎月为号,一舞龙腾跃,再舞楚歌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