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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群雄逐鹿,因果未定

    自称‘元白’寻元白,岁月一年又一年!这句话大柱听不懂,还当是恩人有心逗他的。同时他也识趣,估计人家不乐意将名讳随意告知他人,便也就退了下去。

    云老虽发笑,但并无相邀洽谈之意。正所谓:岁月无情,壮志未筹,已白了少年头,同是身在江湖中,谁人辩雌雄。他也就没理会那“元白”起身琢磨起此塔的阵法神妙。

    元白在这四楼茶厅之内走走停停,似乎对这宝塔有了浓厚的兴趣。他不看房梁,更不看镶入顶梁柱内的隐秘图文,唯独对厅内的各种小布景忠爱有佳。

    比如:摆在大厅中央的这口大瓷缸,内有水,青莲三两朵,几尾游鱼戏泡影。此物若放在百姓家院中,其名又叫吉祥缸。他对这口水缸最感兴趣,仿佛是被那漆黑的水底中不断冒出的七彩泡影所吸引,更是看了良久,那如痴如醉之状好似认为这浅浅一缸水有如深海寒潭藏有无数宝藏,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探进去捞一把。

    又比如:墙上挂有山海图。此图几丈长宽,图文气势磅礴,乃是八仙过海图。各仙人神貌威扬,但他这注意力却又游离在似静似动的波涛之中,看得久了,仿佛整张画似浸泡在清水之中波纹荡动,朦朦胧胧,又似一张飞毯随时可架着它升入高空翱翔。

    再比如:正抬头,横梁四四方方围做格,充作回廊闹新春,并悬有排排红灯列,好似一名红孩儿正倒悬天钟漫步回廊游。打从三楼上来的楼梯口那处是这排灯笼的源头,其纸做的那圆圆的肚皮上画有一名男童,此图也是倒悬着画出来的,仿佛此娃正奔跑在那四四方方的横梁围坐的回廊道之中。一眼望去,一盏两盏三四盏,男童遇了同伴牵手嬉闹;再往深处走,又显出各家长辈教顽童讲礼数;游了花园入琼楼,再而游到大门前;门前有座山,那山腰处的洞口黑漆漆的,仿佛有狂风大作,惊得两小娃手搭凉棚躲在门后窥。不知深洞中又可通往何方?可惜这是最后一盏灯笼了。

    常言道,阵法纹路似光明大道,可供威能游走,而多线交叉而过的节点才是阵法的机要之处,往往就布在不起眼之处,很有可能就在人的眼皮子底下。那么厅内的这些小布景很有可能是整座宝塔的阵眼,别有洞天。不知元白是否探得玄机。

    可也有怪事,那张碧海龙宫图从宝塔一楼一路延伸到五楼,就环绕在整个墙面上,而那元白却对其视而不见,仿佛一点都不在意,可见此人品味与常人不同。

    在云龙的留意之下,他观那元白的视线移到这张碧海龙宫图时却又反常的眉头深锁,他私下猜想可能此人看出了图中的凶险之处,那深海潜鲨易在楼中闹出人命。此时,他又察觉那元白往南边逛到客房那边去了,熟不知那货郎的尸体还挺在那儿呢,但他却是未曾出言阻挠,似要试一试此人深浅。

    门扇咿嗷响,客房内陈列着货郎这张死相,没有惊到元白,反而是让他的嘴角掀起了一条弧度,似在取笑店家,好好的一桩买卖,却是摆着一具尸首阴气森森,怪趣味十足。于是,他饶有兴趣的围着好似在地上长了根的尸首转起了圈,这不是在观死因,反而是在寻找这尸体是否把控着什么机关,兴许哪处能开出个暗门子来似的。

    一圈两圈过去了仍是未能看出其中蹊跷,不过是一具寻常的尸体罢了,正待元白摇摇头失望离去时,临门那一脚之刻,却是让他眼角上的余光发现了异样,忽是一阵风儿兜回来,移形换影鬼魅生!他这般回身扑向尸首,指不定能把那货郎吓活过来,再造一世孽。

    相传人的眼睛能印下临死前那一瞬间,适才就有这么一种错觉才致使元白扑来,而在此刻,那种错觉不过是昙花一现,在货郎那双再无波动的黑眼珠之中映出来的赫然是元白他自己。忽地他仰天哑然一笑,有如释重负之意,他想着很快就能遇上“它”了。

    通往五楼这条楼梯静得离谱,以至于盘在墙面上的碧海波涛连呼吸都停止了,元白心里很清楚,这张碧海龙宫图是活的,潮起潮落本就是自然规则,而现如今却是有如一副死画一般,想必楼上必藏有惊天之物。若自己冒然上去兴许会引动整座宝塔的阵法发动,但他依然没有停下脚步,一步两步登楼去。

    五楼由白破镇守着须弥介的入口,元白这样冒失不知是否会引发惊天大战。

    元白很谨慎,他走得很慢,心却是隆隆作响,当得他按耐不住这股不安要一口冲上去时,忽是有一股强大的气息由楼道下方冲了上去,源头就在四楼茶厅之内,是那云老不知因何缘由释放出这等杀气。如此一来,他不得不暂且折返回来,好似楼下渐渐传来的登楼声预示着有大事发生。

    就在那四楼的楼梯口,一名影卫拖着一个昏迷不醒之人冲了上来,不待云老脸色巨变,那影卫未开口先呕三两血已是气若游丝,“有人走漏风声,设伏兵于分舵奇袭,十位分舵主事为掩护大人撤离,离离……”

    “法山!”云老听言情急之下展现出了不可言喻的身法,他冲来扶住那位已无力挺身而立的影卫,试图施以急救,可惜此人已然重伤气绝,溃逃途中能把南风送回来已然是今生最后一件任务!这不免破了云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心性,他爆吼不绝:“何方宵小如此大胆!”

    元白就在旁侧不远处站着,他观那位被倚放在墙根下昏迷不醒之人,依照这等伤势恐怕……思未断,等他再抬头时已经不见云老踪迹,好似适才此人因怒气冲天破窗而去。

    这一“座”杀气腾腾的高山从塔顶轰隆落下,惊得那六耳脸色急变。适才有人急急策马奔来,马背上还驮着一名重伤之人,他就料定要出大事了。再依早前从安一龙那里得知了不少消息:南风来此暂住本因对门的一个“女人”而来!而这云老与此刻重伤未知生死的南风又是莫逆之交。此刻观这云老藏不住的杀意盯着对门“汇缘楼”不放,恐怕事因南风重伤而起,待会儿势必闹出人命,不知日后红粉回来会不会与这云老拼命啊。

    万幸的是那大柱适才也一同发现南风重伤归来之事,再听由六耳将顾虑抛出,他是紧赶慢赶那在大厅里头寻到正与李家小少爷斗蛐蛐的小娃给哄回家去了。要不然,云老这般杀意遇了此小娃必然一掌拍死,求个痛快。

    “云老果然神通广大,这才多大功夫,竟已压住南先生的伤害,相比于在下还想妄图以丹药悬壶济世,惭愧惭愧啊。”六耳此话用得巧妙,是以南风的生死提醒那云老,眼下需分秒必争,如若与对门大动干戈势必也断送了好友的性命,岂不抱憾终身。

    听言,云老回过身来,他脸上始终还挂着焦灼不安的情绪,这一趟要取“武侯”性命,皆是因法山所言“风声走漏”而起。在此地与他们有敌意者非对门无疑。

    早前南风回分舵祭祖的消息断然不会有人得知,必是有人悄悄跟踪,事后将此消息放出,很可能袭击“关山迢递”分舵的兵马就是武侯的手下!且那暗中跟踪之人也是她安排的。

    而且云老还知道,这武媚娘用计夺取了花国的“货运”命脉。别的地方不说,就在这天平城之中,那娘们的手下曾多次借以“便捷”从“虎牙口”、“黄泉道”、“断石林”等地押运而过,这些地方均是“狐圣”的兵马聚集地。如此一来,这武媚娘很有可能已与“狐圣”等人搭上线,前者为图“花国”的疆土,而后者为“幻妙山”而来。此两者的目的看似不同,实则乃一致。武媚娘若想占据“花国”自立为王,必然要先拔除“幻妙山”这座高山,毕竟他们是别域势力,绝不可能让他们轻易在坤域站稳脚跟,这一切与坤域“四大霸主”镇守千年之秘有关。

    一番挣扎之后,因事从轻重,云老暂且留了武侯一命,且对六耳说,“老夫要借你的丹药一用。”

    “没问题。我这就上五楼取去。”六耳心里这块大石总算落下了,事因红粉答应他从吴醒手中讨回“神石”之事还未有结果,他怕这红粉与这云老动起手来,怕是三招之内会被人震死的,真可谓女人是祸水。

    很快,大家都聚集在了四楼。六耳在云老的吩咐下依法给南风喂下了不少丹药,可惜都未见好转。倒是那“元白”盯着六耳的丹瓶瞧个不住,同时他想开口说话却又不知人家名讳,便依貌相称,“这位‘财主’,你这丹药可不是寻常货色,依其凝而不散的灵气之中孕有活胎,已有‘仙’的雏形。不知……”

    “你少打我这丹药的主意。”六耳见这人盯着他的丹药看在眼里都快拔不出来了,他赶忙将摆在地上的瓶瓶罐罐揽得那叫一个紧。

    “瞧你这小气样。我又不是……算啦算啦!再多解释你也不乐意听。我只想说你这丹药虽奇妙,但未必能救活此人。”

    云老正为南风的伤势而苦恼,自听元白一言急抬了抬眼皮相问,“不知这位兄台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只是看明白了一些东西。此人伤不重,而是毒太深。”元白话说一半,却是见那六耳顶着脑袋要赛一赛那些解毒的仙丹,“你这厮多少安分些,待我把话说完嘛。别掏了别掏了。你这几味丹确实可解奇毒,也能吊住别人半条一命,可惜此毒非毒。”

    “还请高人赐教。”云老早已得知那南风是因心脉有异、六神无主,而那伤势有如沾了水的泥鳅四处游动,拿不住它,找不见它,似毒非毒,所以才让他难以想出救治之法。

    “早年间,我游历四海,闯过八方天地,有幸见过此毒。它是毒也不是毒,而是海族一类的天赋异能。此兽属‘章’类。它所施展的这种异能会将劲力连带毒液一同打入人体。此毒为活物,游走在‘华藏’之内,如若急早发觉可用丹药拔出,可惜重伤之人耽搁的时间太久,‘毒’已钻入‘断裂的神桥’之中。这位老先生想必应该清楚‘神桥’为何地。”

    “神桥”乃玄者破天命登“帝”之路,乃是昆仑界之中众多玄阶修士不可逾越的一道鸿沟。换而言之,南风的伤许请动“帝君”方可治愈。可多少年过去了,谁人有此修为?兴许在不久之后,借助那“补天阵”之力,云老可与上天博弈,成功问道。只是眼下这位“元白”似乎对此伤胸有成竹,导致云老不停的在思索此人究竟为何方神圣。

    “敢问兄台有何所求?”云老问来。

    “痛快!想必你也知道我想要什么。”

    “好!只要能把南风治好,我愿动用幻妙山在坤域的所有人脉替你找到‘元白’。”

    六耳听言也是如大柱之前一样傻眼了。他刚刚从在边上忙前忙后的大柱嘴里知晓这白头翁的名讳,如今这云老说得也太离奇了。

    转眼间,那元白取来木棍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直接插入了南风的心脉,害得那大柱都叫唤了起来。

    原来这根木棍可在“虚“与”实”之间转换,立时就引起了六耳的注意,他想到了五心山脉之中的弦门,当时吴醒那小子手中就有一把“黑刀”也是如这般变化,是他藏在云端观那小子与弦门里的“小辣椒”缠绵不休时发现的。一下子他就对那吴醒另有褒贬了,没看这自称“元白”的白头翁都令那云老肃然起敬,此人所使的兵器断然不是寻常货色。

    木棍取出的同时,南风也悠悠醒转,只是他还极为虚弱,“云兄!贤弟我身边出‘内鬼’了。他们确实是冲着我部‘乌护法’带来的消息……此仇,此仇……”说完便又昏迷过去。

    “虚脱而已,不打紧的。”元白示意云老不要随意挪动伤者,“我这木棍乃是在云游之时在一处仙洞内得来。洞主有‘帝’的修为,可惜早已化做尘土。能得此法器也算是我的机缘吧。当然了,若不是那位洞主留下些许秘技,我也探不出人体内的‘神桥’到底藏在何处。可惜了,我悟性不佳,难以禅悟大道真理,倒是辱没了那洞主的一番美意。”

    眼下一场风波暂且平息了,只是那忠心耿耿的“法山”却……

    今日晌午时分杀生忌注定不太平。

    花国天平城以北,黄泉道上滚滚黄河波涛起伏,仿佛就是远处那座巨山“虎牙口”吐出来的一条长舌。芸芸众生幻妙山倒在黄河下,只是往日赫赫威名的一方霸主,今日已物是人非,叫那一众悍匪将山门夺了去。

    幻妙山中无有奇景遍布,乃是赤壁千里之地,唯群山起起落落镇守在此千年未动。群山落地有章法,可布雄师镇山河,山路蜿蜒通幽道,尽头乃是星辰路,内里别有洞天呜咽哮,白烟卷沙尘,荒古埋尸地。

    此时,有这么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从星辰路内传来,好似有人在朝洞外奔逃,脚步乱起来震得洞口沙尘扬。而洞外有碑,“禁”字搏力,警惕世人,显然里头乱做一阵那脚步声不大听劝。

    忽地,有人蹿出洞来,象一般的身躯持着两把大刀刃口崩出三两裂痕,他夺出洞来时朝外边久候的人马疾呼,“‘东西’不在里头。‘土离’你快去问问‘章’家人,他们在此域折腾有些年月了,探子们给的消息到底准不准?别劳动我等弟兄千里迢迢跨界而来却是扑个一场空,白欢喜了那一场造化。再者,速教弟兄们增援,洞里头那群东西好生凶猛,连本帅这把宝刀都经不住折腾。”

    “禁”字碑旁立一黑袍人,其身后有大股兵马盘踞,他们正是此役与幻妙山开战的得胜者。当得众人见那“象”抛来这么多具尸首,一个个脸色都变了,均惊奇这是什么样一种死法?这些尸首盔甲已崩碎,惊奇之处乃是他们的皮肤变得晶莹剔透,寻不见一丝伤痕,却是能看到其五脏六腑已化作鬼面,有些拱着肚皮似要寻人扑来,有些却是窃笑不已,万千情绪一掠而过牵动他人心神,唯“惊”字不能言表,众人均不知幻妙山的兵马是如何在此镇守千年之久。

    “土首领,属下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说着,有名将士上前一步寻黑袍人言语,在得到对方首肯之后,他言声道出一些顾虑,“幻妙山不做抵抗却‘让’出了此地,洞里又是如此名堂,不会是要借……”

    “‘让’?哼笑话。”黑袍人不用听也知道那名属下的意思,他干脆抢一步出言给截了,“云锦山终究是老了,怎敢硬拼我等雄兵。话说回来,谁不怕死啊?只要跨过了那到玄关,神桥之后便是通天大道,另一片天地了。不比担心,‘东西’找不到不要紧,有‘人’会告诉我们的,不知……”

    队伍后方此时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报!章大人回营。”

    “哈哈……说曹操曹操到。”听得小厮报来,黑袍人回身迎了上去,他观远处那片人马步幅隆隆,想必该是凯旋而归啊,“怎么样,‘关山迢递’那块‘关照’得如何呀?”

    “我等弟兄出手断然是‘款待有佳’啊。可******一队人马中,其为首一人先一步来到洞门前应声,“土首领,那人自震域虫洞过来,我怕他会由此再次遁回。那样一来,我们若继续追击,借道虫洞就得求上中部那家“人家”,怕到时……”

    “这一趟辛苦章大人和诸位好汉了。关山迢递的分舵不是块好啃的骨头,而你们却是能在短时间内攻陷此地确实大涨我等威名啊。至于没找到‘那人’,想必以他重伤之躯断不能长途跋涉。会有机会的,不久,此人定会落在我等手中,到时候那‘东西’,哈哈……我观你身后的弟兄们斗志高昂,想必意犹未尽,不知章大人是否有兴趣陪我等入‘禁’一游啊?”

    “有何不可!千年一战,不过遗下一些败兵之将有何惧之?况且此地也不是它们的道场。羽翼已断,再无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