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玄幻奇幻 » 1无心 » 第两百一十章一 初一遇到了十五

第两百一十章一 初一遇到了十五

    花界,早起雨龙山脉那场雷雨停后不久,花间地后山溪流汩汩,随处飘散着清新的空气,而在这悠闲时分,树阴下坐着几个人好似在休息,忽风吹草木动,众人齐转望,原来推开薄雾者是那雷吼,再观他手中捏着一枚东西,看来昨夜跑脱那小子有消息了。

    “诸位,事情有些麻烦了,那小子不是来寻宝的。”

    此言无不是意味着事后再难臆测恶鬼动向,难以做到提前埋伏将人捉拿。

    眼看雷吼走来时还把那件东西也扔了过来,而忘嗔硬是不改抢着搭腔的毛病,全然没想到雷吼的意思是如今这守株待兔的法子不灵了,“哼,一个小鬼能翻出几尺浪花?况且昨夜真正交过手之后,他就不是个鬼修,只会四处钻。”

    听言,别人倒不以为然,能在他们合围之下溜走的,那耗儿得多滑。

    适才丢过来的那枚东西念痴看过了,观他露出的为难之色,其他人难免又望向雷吼。

    “百年前大雨山那件事还记得吗?”

    经此一问,其他人也相应的露出了为难之色,并齐声追问,“你是说乾域巨门内跑脱的那个人?”

    “嗯!”雷吼点了点头后,其神情似乎又在回想着一些事情,待将语言组织了一下又说,“那事发生之后,经由在当时经历过此事的宗门所收集来的资料,似乎可以断定那人手中的东西相当可疑,很可能会扰乱三界的平衡,致使生灵涂炭。”

    此时女修插上一句,“这事小妹倒有所耳闻,似乎后来闹到了花界,动静还挺大,但一切又都如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而且那时候花界也不安宁,所以上层并未委派人手前来深入调查,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正是如此你我的动作更得快。不过,需要注意尺度,得等他找到东西之后再出手,否则你我现身在花界里怕是对外解释不清,恐有干预人间秩序之嫌。”

    ……

    花界主城后宫四处鸟语花香,吴醒被一路领着,他瞧周边那些小院庭楼还算清雅,只是四外总飘来一些“不干不净”的声音,想来这宫里的人也难以免俗,如此那股清雅瞬间荡然无存,瞧这门里门外的怎又觉得妖里妖气的。沿途所见所闻,他实在想不通这人世间,富贵也好,清贫也罢,你们到底要争个什么呢?有够没够?思来想去只能归结于好像都没想通。

    眼前路过这庭院就与周围大不同,隔着院门随意往里头瞄了一眼还挺深,花花草草密集得都快攀到屋檐上去了,咋一看还以为进了野地,只是吴醒并不知晓,他要找的人就在花丛中饮茶,可眼前那位“不善面貌”却把人往远处领。

    其实吴醒要是话多一些与前面那人多多交流,兴许打这院门过的时候就能让里头那美男听见,也不用悬着颗心跟着去那不明不白的地方。可是他心里装着事啊,因为这一路上偌大的后宫楞没碰到一个人,好似周围的侍卫、宫女、佣人等等全被有意的支开了,像是在故意饶着他俩走。而且他还发现一个更加劲爆的事情,依沿途偷偷看过那些无人在的屋院,有好些个门窗都是半开半掩,这可不是下人们该尽的职责,显然这后宫里进了个“贼”!但他憋着坏不说。

    还别说,吴醒是块做贼的好料子,这宫里是有贼,还是个被正大光明请进来的外贼,而且人就猫在眼前这庭院里的另外一侧,也是跟过来的,但并不是尾随他而来。

    眼前这庭院是够大的,瞧外边这堵院墙多笔直竟连开五个院门,此处看上去就不像是给人住的,倒像是个花园。待走完这条直道,再折弯还算没饶过这座庭院,以至于吴醒心里有些烦躁就不住的骂前边领路那位:“还走?这溜溜的转了一身汗,奔哪儿去啊?就是去的地方再隐秘,如今也该把小爷我转晕乎喽,您老客气些行不?”

    院外不客气,院内却老客气了,一人高的花丛里随有细声在交谈,“别客气。人都给你支开了,找到东西没?”

    “这又不是算卦,暗号这东西全凭经验行事。”南风这脸上写满了铩羽而归,显然这翻箱倒柜的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但他这神情里好像还有别的事情要说,“还有大半个城没摸清楚呢,你就把我喊过来做什么?”

    “你先看看前面那人是谁。”

    翻墙进来的时候南风就看到院中坐着个美男,如今他看都不看说,“而今大长老下落不明,联络的暗号都没找着,我可没空招他。想殿上这小子挤眉弄眼的递来邀约,还不是因为老兄你如何神奇般的痊愈。招他就等于露馅,你来的时候不是交代过不要在此事上过于纠缠,以免他老娘逮你嘛。”

    “啧,谁让你看那清秀儿。”护法眺来眉宇如是看个笨蛋一般,他又把目光往美男那一桌后边眺去,“看那堆山茶花后边。”

    “哟,这人怎么撅着个屁股,顾头不顾腚哪。”南风往那看了想笑,那家伙钻在茶花里头猫着,似那掏窝偷蛋的耗子精,想是从没做过这种勾当,笨手笨脚的。

    “嘿嘿,是那笃买办!你翻箱倒柜那功夫,我放风时正好撞上这小子神神鬼鬼往深宫里摸。一路尾随过来,这小子扎在这里不走了。你看他像在干什么?”

    “他敢监视界主的儿子?昏了头了。话说这百年前的买办,百年后还是如此,可见毫无前途,活该他混到这份上。”

    其中有一事他俩又弄不清楚,那笃买办虽笨手笨脚,但这以山茶为根、弄花开眼、长耳顺风的监视手段堪称一绝,可是何故要亲自到场埋伏,隔墙隐去不好吗?兴许真如南风所言,百年的买办无前途,这一手好本事学了一半丢一半,离远了它不灵。也得亏那几双眼、几只耳是冲着美男那桌向着院门的方向,否则他俩猫在贴墙的角落里也无用,准露馅。

    “依我看这小子一定是在殿上听到了些什么,可能还被那鲁大人挤兑苦喽,所以冒险潜入这里探信立功来了。再者,当时那清秀儿对雨龙山那件事挺上心的,看来这两位知道得还挺多。你不是要找那大长老的线索吗?把这小子揪出来,一旦当场撞上那清秀儿,若解释不开,那前尘往事不都出来了嘛。”

    “可别!就这么大点地方,闹翻了他,你我可没地方藏。”

    “我才不怕那老娘们呢,来这儿就是为了把事闹大刺激刺激她的。要不然本庄主放着一堆事务不理,到这儿赔你们逛灯会呢?”护法当然读得懂南风的心思,一旦事发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自己这个替身死了就死了,可南风一条老命就得交代在这儿,但他不管,“我可告诉你,你带来的那些手下的身上都带有绝命牌,而今你那些留在虎牙口的同僚们都闹开锅啦,吵着要来花界揪你呢。”

    这边刚有些起色,若是各方舵主闹上花界,那形势会变得越来越不明朗,看来南风只能赌一赌。

    当得掌中那三颗玉骰子翻出“十二个红点”向上,也不管是死路一条,还是大杀四方,似生怕南风那难看的脸色要反悔一般,护法也不打个招呼,他自顾自的动上手了。

    这番捅人屁股定是要“一锤定音”,可这事奇了!想上官先何许人也?一界霸主。他舍了老脸亲自出手暗算于人,哪一个敢说自己能活下来?

    而今,那笃买办不仅暗中把这等“拂风化形掌”的暗术接下,还无有一分伤势活蹦乱跳。如此,难免会让这两人心里揪着一把汗,齐骇颜惊醒,“不好!此人感官敏锐,身手过人,在这花界里算是数得上名号的人物,得赶紧撤。”

    可事情更有怪异,那笃买办被暗中袭击竟不吭不响,反而化作一阵微不可查的轻风扶墙而上遁走了。

    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太快,以至于上官先和南风那两颗眼珠子转得还不够快,他俩这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的神色,显然料不到对方为什么会这么做呀?既然未暴露在先,他大可以以官家名义站出来贼喊捉贼呀。

    只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南风好似抓住了别人的小辫子,他忽然打出手势指到墙外,那意思明显是说:这小子心里有鬼不敢喊,那咱们还客气什么?追。

    也是在这一刻,吴醒被领着正好“兜了一圈”才转离了这处庭院,但他那耳朵却没歇着,也不知道前边领路那位“不善面貌”是否假装听不见,反正那微不可查的破风声从刚才那处庭院里接连响起三道,显然这后宫里有人在结队作案。

    可是随即一想也不对,虽看不出修为,但前面那位能被一界界主使唤,可以判定此人的身手定是不俗。再依那界主派此人前来监督可视为用意不善,难怪一路上那些佣人全被支开了,那这附近左右定布有暗兵尾随,而今又不闻不问那些破风声,果然是故意来此兜上一圈彰显实力来的,可若是不当场点破此事,又要教人欺他耳背,未免被人看轻了些,可气可气。

    接下来这一路离目的地应该不远了,因为出现在周围的建筑群越来越高,越走越阴,猜都猜得到,这楼台里的阶梯是往牢房去的。在这期间,那位“不善面貌”还时不时回头看看吴醒,显然是想看看这小子老不老实,但见那泰然自若的神色,依他的经验来判断:好小子不只二进宫了呀,这般神态驾轻就熟。

    一入牢房难见天日,却也不见那美男在思过。面对吴醒眺来的目光中略带有质疑的意味,显然是在责备你这监狱长太不称职了吧?随即换来“不善面貌”哑然一笑,他这般摇头,尽显人情世故,“不打紧不打紧,那小子定是出外活动筋骨去了,时辰一到自然回来,他可不敢违背界主之意,走不远的,放心放心。来来来,我来陪小兄弟你坐上一会儿。”

    “好家伙,刚才你不是玩人情世故吗?而今换了个身份矮一些的,您倒不客气了,哪有牢房里请茶的?盼着我点好行不?”吴醒屁股还没坐下呢,心里头跳出一堆牢骚。

    牢骚归牢骚,两人屁股还没坐热乎呢,这牢房里竟藏有一道暗门被推开了,一并带进来一股青草的香味,以至于吴醒坐在那儿微探身眨眼一看,人影没见着一个,倒是外边带进来的光亮里照出了不少花草,什么山茶花、紫罗兰、兔牙红等等,特别是暗门前那一堆已算不得花草了,简直是一堆杂草,比那些老学究想不通学问时抓挠的那堆头发还要乱,蓬头垢面的,似个妖魔顶着颗脑袋睁着眼往牢房里头窥,正等着哪个犯人熬不住好让它咬一口。

    如此一来,更让吴醒心里有话要说了:敢情!他老娘就是这么让人坐牢思过的?也是,那外头杂草丛生,光拾掇这些花儿也要用上好些年月,是够惨的。

    “嗨呀!是吴兄,久失远迎久失远迎。”

    “诶不敢不敢,进年贤弟才是让为兄我甚为思念甚为思念哪。”

    他俩这见面,一路拱手,一路向前迎,这笑颜之中不知彼此间藏了多少歹意,反正谁也不打算藏着,做作到让人恶心。

    场面如此热情,吴醒出手还比较快,他抓着美男的手臂,一应拉着人家快步往桌子这边来,楞把个不善面貌挤到一边,冷落在那儿。

    看到这条铁臂,美男才后知后觉,原来殿上谈及闯门之人是这位老相识。真是天意冥冥,双喜临门!前有南风妙手回春治好护法,解了他一时烦忧;后有吴醒看似能解了花界的百年忧愁、万年病症。于是他说,“适才在外与我娘亲议事,听得有人在殿外求见,吴兄怎不早些报出贤弟我的名号,要不然我看他们谁敢拦着。”

    “唉哟,可没有这样的事情,进年贤弟的威名响当当,真如是当年玉盘水乡勇闯禁地之门那般威武,一提到您的名号,那些人对我礼遇有佳,不曾有半分为难。哈哈……来之前为兄也不曾料到有这样的受宠若惊,果真如与我一同结伴前来花界的那位护法之言,呃……护法当初是有伤势在身,虽说至今仍有些痴痴呆呆,但一听到贤弟您的名号,他直挑大拇哥。不信的话,贤弟随我到山门前一问护法便知。哦对了,护法久别归乡触景生情,正于山门前赏花戏耍,不曾随我一同前来;再者为兄来此也有个不情之请,护法当初伤势过重,如今虽有缓解,但已不记事了,为兄想烦恼贤弟帮着打听打听他的家人。”

    一提此事多有蹊跷,不免让在场那两位露出惊讶之色,一时间均是神色斗转不定。

    监狱长面貌不善,他观眼前这铁臂不是个老实人哪,想必是沿途过来时有那护法在后宫各庭院里四处嬉闹哄赶佣人,叫那些下人们说长道短的,倒让这小子的顺风耳给接住喽。同时,考虑到殿堂里那南风提及治病救人时言辞不尽不实,也算是个来历不明不白之人,如今让这小子听了些准信、钻了空子跑来这里浑水摸鱼邀功劳,胆子够大呀。再依这小子与进年有些交情,即便事后查清言不属实,也不好点破,只能看赏。反正一个是赏,两个也是赏,花界不缺这点钱财,到时谁也没吃亏,那南风更不会当场点破这位占了便宜,谁让这小子与皇家有交情。说起来,俗世里不也常用这一套吗?鸠占鹊巢,常表政绩,踩着人飞黄腾达。难不成这小子想在花界某个差事?不解不解。

    可美男不是这么想啊:“阿虎练功走火入魔,乃是为‘九转轮回决’所害。当初界里界外寻遍名医却不见起色,怎会突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南风治好了?对了,这吴醒深知九转轮回决的总纲书谱……会否是两人一同出手医治,事后又分赃不均,所以……总之,不管如何,这两种可能性里必有一假,而吴醒既能提及阿虎的具体症状和表现,作假的可能性不高。”

    “叔,您走您走。侄儿与吴兄许久不见要好好聊聊。”

    瞧那不会笑的人笑了,不善面貌那笑容里赤裸裸的透出一个意思:小子!做你的春秋大梦吧。界主让我盯着你,若是不乖,我可打。

    那位不走,索性就当块石碑立在那儿算了,反正美男也管不了。他又想着如此一来总不能明着当着这位叔叔的面说真话呀,便就一转眼珠子说,“吴兄能从‘六丁城’里的一名小小护卫一跃来到我坤域花界,想必您已事业有成,就差做成‘宏图大业’了呀,哈哈……”

    听言,“嗯?怎么改暗话了?想送我宏图霸业换东西?那小爷还是先提醒提醒你吧,我手中这玩意可贵。”想罢,吴醒当下抬眼看人,从他这神情里已拿准了主意,知道该说什么了,“贤弟过奖。当年‘齐家门’中一别,甚是想念进年贤弟在‘功法’上的一番指教啊。来了坤域之后总想着拜访拜访于你,只可惜时至今日才得知花界的山门所在。”

    “哦!听说了听说了。”美男一听对方乐意谈这事,也听出吴醒不看重地位,那他自己也不知该拿出什么东西做交换,更不能先亮价码,得让对方显个本事,看看两人手中的功法孰强孰弱,别买亏了,顺便把话丢给对方让他出价,“大个子来到这里的头一件事,便是跟我絮叨吴兄您来着。把您夸得呀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特别是您在虫洞里所使的招数,嚯嚯嚯!神奇啊。”

    看这家伙论那几拳挺有架势,吴醒看懂了一些东西,但他不摊牌,要臊着你,“嗨,哪有那么厉害,大统领那是让着我的脸面,说的客气话。再者说,我手上这点功夫都是胡乱学来的,当不得真哪。您是不知呀,当年生意败了,手上短着钱,逼得我都出来卖武换过钱,可……唉!难哪!险些没让人家名门大派人士给笑死。糗事糗事,不提也罢。”

    对方不接话茬,美男一看僵持着可不行,还是自己先认落个下风吧,于是他开口问来,“那些不过是山野村夫冒充名门大派出来招摇撞骗而已,能有什么眼力。哟对了,当年你我两面之缘,可谓缘分不浅,只可惜当时匆匆一别,竟忘了请教吴兄乃哪方人士,乡里又有什么‘神奇之物’啊?”

    这未曾道出的“可否赐教”四字落入在旁那位家叔耳中,他只把眉头一挑,瞧那笑:两个小屁孩在真人面前打哑谜。行,我就让你两明目张胆的聊苟且,倒要看看这铁臂的敢问你要个什么。

    “嗨,进年贤弟抬举了。我出生小地方人士,不过,乡间里也是如‘这里’一般鸟语花香……”话音一顿,吴醒未免对方理解不来,他特意把手臂展开做以比划,楞是敢拿一个乡野小地方比做这一方霸主界域,可视为同一个地方,意指他来花界有目的,“‘自古’乡里人管我们那儿叫‘太初’!不知进年贤弟可曾听说过我那个小地方?”

    此言一出,美男脸上写满了失望之色,显然他在花界里并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地方。那样一来,拿不出对方点名想要的东西,事情得黄?这不能够,他还有招,“唉哟受教受教,想昆仑界偌大山河,有好多地方都没去过,惭愧惭愧。还是吴兄见多识广啊。不知您可去过‘禁地’游玩?那里能‘捡的东西’多了。您要乐意,改天你我结伴从东边闯它一闯。”

    听到这里,在旁那家叔猛然暗暗摇头,只替自己这侄儿担心啊:“傻小子,哪有这么做买卖的。他要的你没有,那就等他另外出价呀,哪有你先开价的道理?再看看人家玩得多好,一脸神游姿态,那叫崩得住,怕是正盘算着照着你给出的这个价码往多少倍可劲的翻呢。看着吧,一时半会儿,他铁定不接你的话。嗯?不对呀,臭小子这话里有话…….记得库里是收藏着阎罗军从禁地里折腾出的不少好玩意,但有什么能比‘地位’还值钱的东西吗?难道要拿些‘圣器’换一本害人的破书?小心你娘把你屁股打开花呀。”

    说来就来,吴醒开始打起马虎眼了,不免让旁那位听着那叫一个得意,“哈,说到游方,早年间我还遇到一件趣事,说来与你听听?”

    果然,从禁地之门里捞出来的那颗不知何用处的“神石”另有大价值,总算找到对方的痒处了,于是美男得听听对方怎么说,“吴兄请讲。”

    “那年有个才高八斗的秀才进京赶考,途中错过了留宿的乡镇,便就趁着夜色将至之际就近投宿在一座庙里。庙里还有个算命的先生,他一抬眼见个秀才风尘仆仆进来,便起了顽心,卜上一卦,竟算得‘血光之灾’,当即脸色都变了。俗话说,阴阳事,忌因果。算命的赶紧起身往庙外躲去,却不慎落下了一封书信。过没一会儿,信被刚刚安顿下来那秀才发现,眼下又喊不住道士,他急啊。思来想去,要不然到镇子里再托人转寄回去?可信封上没有地址。正当惴惴不安之际,他只能打开信封,希望能找到地址之类的信息,事后托人转寄时再向主人家奉上私自观阅书信的歉意。“

    说到这,在一番绘声绘色的描绘中比手比眼之后,吴醒有意的往‘西边’指去,指的方向正好是五十里外那‘花间地’,希望对方能听得懂他准备用另外一样东西与你交换禁地神石,非是九转轮回决的功法,”当即,秀才拆开信封一看,信里写着,偏离此地正道‘往西五十里地’有一户人家,一家十口人,有‘五人害上怪病’,正托人寻找名医医治。巧了,信封里还夹带着一付药方。进年贤弟,您猜猜看那秀才为了赶考会如何做?”

    在旁那位不善面貌被吴醒东饶西饶搞迷糊了,因为那家伙比手比眼之间,楞把这位监狱长当做“例子”硬是比作了那位无情离去的算命先生。更可气的是这位好侄儿还在敲边鼓跟着赔笑。

    微一挠头,美男把言外之意听懂了,他不知“太初”在何处而把价码换做禁地神石,那对方手中许出的功法也得换。眼下吴醒把话问来,秀才能走左右两条路,做不做这笔买卖就看他自己怎么挑了,“五十里地罢了,耽误不了半天的功夫,自然是赶紧把药方给人家送过去了。”

    当即,两人相视齐发笑。却笑得在旁那位家叔打心底里看那侄儿傻:送什么送?有本事的已往那里赶去,还欠你一付药方?多此一举。

    当得笑声戛然而止,吴醒却立马摆出了一副严肃的面貌,“秀才确实是这么做的,可他转天却死在了那户人家里。可知为何?”

    美男一听,他脑子里嗡一声炸响,原来眼前这小子不是治好阿虎的那位圣手神医,亏他早前还如此信任此人不会作假,而言下之意是说,药方的药力不一定能把花间地里那五位小护法治好?于是他暂且按下心中波澜,说:“劳烦吴兄指教。”

    “那一付药方却是医好了怪病,可病源是自家人为夺权而投毒引起的。可想而知,一家团聚才刚见面,便打了个你死我活。最终,一家子的命案全安在了秀才身上,因为他拿来的那一付药方也是一味毒药,以毒攻毒。待有人报案,差人来查,上了堂口也是百口莫辩,当天就问了斩。”

    当得两人第二次齐发笑,在旁那位家叔忽然慌了:“糟!两个臭小子把买卖谈妥了,却把我给蒙住啦。”

    ……

    当即,美男起身拉着那位家叔硬往门外走,看这样子是要关门撵客,好有脾气。

    见得门外那两个家伙悄声细语的,不用猜,吴醒也知道他俩在嘀咕什么,也晓得很快那美男走来就得跟他说这事。

    “哈哈,吴兄真是在世华佗呀。不知,这个……”美男这样戳着手,眼巴巴看着人,显得有些迫不及待要看看那药方如何神奇。

    “什么这个,我要先验你那个!”

    “呃,实不想瞒,贤弟我自从在玉盘水乡见过它有过一次共鸣之后,再摆弄时,全无反应,我一恼,给它扔到‘真云斋’外喝风去了。您说这小东西怪,饱饮些日月精华之后,从小丁点,长成这么大。”美男用手指比划了一下,从盈盈一握的鸡蛋大小,到两手才能抱在胸前这颗西瓜那么大,虽说得神奇,但他脸上却挂着扫兴的意味,“可它光长个儿,却不中用,着实让人发愁。呵呵,路不远,我这就领吴兄您去看看,届时还望您告诉贤弟我这石头的奥妙所在。”

    此话听来不假,当初玉面老儿藏在胃袋里那颗破石头也不见得有多神奇,全仗着吴醒为了修炼功法而留在灵池内的混沌母气才得以发挥出作用,美男摆弄不了那颗神石属实正常。

    ……

    在此期间,不善面貌那位去见了界主,说,“禀界主,那铁臂的来我花界是想寻一个叫‘太初’的地方,可属下确实没听说咱们这里有这么一个地方;而进年那小子起先似乎是奔着对方的功法而去,可是后来……”

    话未听完,界主果然发了怒,“什么?这小子还敢玩这一手?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气死我啦,这个不孝儿。”

    “界主息怒。进年当初苦心钻研那部功法,也是一片孝心哪,这次他肯定不敢胡来。这不,这小子差我去花间地把小护法一家子请来后宫,想必已找到救治之法。属下大胆估计,是那铁臂的懂得些医术,便与进年做了场交易。对了,界主,您可赶紧把宝库看紧了,以防进年他把圣器都……”

    “那玩意量他也不敢拿。希望这次进年能长进些吧。至于孝心什么的,唉,算了吧。莫说是千年,就是往更远了说,多少界主穷一生之力都拿这颗‘心’毫无办法,凭这小子从禁地里拿回些物件就敢大言不惭?唉,你帮我盯着点那小子吧。”

    监狱长看得出来,界主也是希望进年能在那件事上有所发现的。他也清楚,这困惑了花界万万年之久的病症常令人无缘无故的心性大乱,着实害苦了所有人,眼下就看进年那小子的了。于是,他火速前往花间地先把头一件事解决,如若那铁臂的真有如此本事,那么后续一些事情还真有一些把握。其实当他说出“太初”的时候,连同他自己在内,那位界主也猜到了,吴醒要找的地方恐怕与他们所苦恼的病症同在一个地方“雨龙山脉”。

    也是同在这个期间,经过一刻钟的追逐,上官先和南风越看越不对劲,那笃买办的身法是着实的快,兜了后宫好几圈了楞是抓不着人。

    好在南风这赌徒的卦术不俗,卜得出何为生门,而今奔袭之际,他正指向前方冒出塔尖尖,稍微几个呼吸间,便已看清匾额上写着“真云斋”。当他再次确认过卦象之后冲上官先点了点头,看这手势直往塔楼上指去,如此动作自然让人心领神会,这意思是“找”,不是往那个方向继续“追”!显然那笃买办可能以为继续跑不脱便藏在里头赌一赌运气。

    可他俩翻了墙刚落地却听到了有人在里边交谈,还是两个极为熟悉的声音。如此坏事了,他俩急交换个眼神,立时也意识到双方都不知道该藏着还是出外碰个面,毕竟上官先袖里那条黑蟒又在探头来窥,显然那吴醒是知道他俩就藏在塔楼后头。

    正在探路二贼左右为难之际,塔楼前有人笑了,“哈哈,吴兄你看,我就说这小东西怪吧,挨着石狮遮阴乘凉,还要把人家拱得一歪。”

    听言,在那楼门前,顺着对方指去的方向,吴醒拿眼一扫,又抬头看看那塔楼正不正,他心里就说:“哪是什么石头怪,是你家风水不好吧?”也不多话,他正要取来石头一试,却遭美男出言阻止,似乎是怕他拿了东西之后出尔反尔。

    “吴兄且慢!”美男伸手来阻,但他的视线却一直盯着石狮脚下那块石头,还夹带着极为不舍的神情,“关于那件事,吴兄真的不能做的再多一些?”

    “三魂七魄乃六道轮回之物,世间独有。你可曾听闻哪位神人可独创神魂?无用的。魂已故去,当以体魄归还。如此,来生当得以圆满。留下来只会加深罪孽损,耗死后的阴德。”

    此话何止落入两人耳,这青云斋里满是隔墙的眼睛在关注着这里,特别是上官先听到“三魂七魄”之后无不是后背一凉,当即他知道外面那两人要做什么了。同时南风也把目光投来,那是在无声的问他:老兄啊,你这法子在天地间是否独一无二啊?待会儿外边那家伙要真把人治好了,你让我这位“神医”如何与人说是怎样把你治痴的?赶紧想辙。

    藏在墙根后那两人还未及找到办法应对,而楼门外一席话如是把上官先推到了悬崖边。

    听了吴醒那些模棱两可的回答,美男却似带着讥讽的嗤笑一声,“如此说来只是空欢喜一场?哼,要能送他们一程,何需吴兄你动手啊。哈哈,吴兄不爽快,照你这个说法,那与你一同结伴而来的护法又怎么解释?贤弟我可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的情况绝不是痴呆不记事那么简单。您收了我的礼却嫌轻,太不讲江湖道义了吧?”

    “杀与‘杀’可谓不同。一个是成全,一个是谋害。”吴醒觉得自己说的句句在理,可他看那美男翘唇弄嘴扎牙花子,这不耐烦之中又怀疑他有所保留,“好吧,为兄原本不想打破那一场欢喜。我来问你,世人送葬时何以要做法事超度呢?它的存在既合理。贤弟你听了我描述护法的一些情况之后,以为伤势已无大碍对吧?其实不然。虽疯魔已去,但你敢确定他仍是本人吗?不过,你大可放心,来时我替你家试过了,寄居者乃是纯净的婴孩一名,且非邪物,全当是贤弟你为护法的家人留下一个交代吧。”

    且不管美男将信将疑的态度,在那墙根后头有人已是挺胸抬头腰杆直,上官先如此精神是要告诉南风:你小子不要再拿着质疑本庄主故意治死护法的眼神看着我。都说了此“疯魔”天下无药可医,外边那姓吴的只会说瞎话。

    上官先不顾已然暴露的情况,却第一时间极力想要洗脱故意做歹的行为,这更加让南风笃定:护法即便还有救也活不成了。同时也让他品出一个更加危险的信息,既然外面那家伙知道他们藏在这里,又故意点破一切……在未及担心之际,楼门外试石一幕那吴醒伸手刚搭上那块石头却爆出一道金光,忽又发觉耀眼的金光之中略微夹杂着一道“蝎子”印记,“大长老本命法器:双子阳顶”这几个字差些没让南风惊呼而出。

    而上官先的注意力全在吴醒身上,在他看来,那颗不停变幻的石蛋分明是孕育在法器中的“灵”!如此灵宝早已通灵,天地间只认本主,怎会任人随意使唤?那吴醒身上定有蹊跷。

    “这这石头它不是原……”此言之尖利完全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又在这股耀光之中,美男急将那不可置信的神色收住的一瞬间又闪过了一道妖异的神采,这性情大变的背后,似藏有诸多蹊跷以及变故。未免迟则生变,他要抓紧逼吴醒拿出那件东西,此时也管顾不了个人死活,便就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并快步拉向院门,伸来这张笑脸说:“恭喜吴兄得偿所愿,那也要让贤弟我也好事成双啊。来来来,叔叔快快把小关一家请进来。”

    听到响动,早就在不远处等得有些不耐烦的一家子自顾自地全挤进了院门,均是看待大救星那样翘首跂踵。而吴醒却是头一次碰到赶鸭子上架的,面对一家子人围来这样殷切的同时,他正把玩着那颗脱了壳之后不停变化形态的石蛋,并以意味深长的笑容回应美男,让人看上去是要如你所愿的意思。

    很快,周围传来了一串串锁链拽动的铃铃叫响,在无人能看到的那道裂缝之中,由吴醒灵池内飞出的“引魂锁链”齐钻入了地府深处,只在转眼之间拘来一道残缺的魂魄,而那位姓“关”的小护法那一双空洞的眼睛渐渐转为清明,还会认人。

    一家团聚这场面可谓是爹哭娘喊,无人不夸吴醒乃是大救星,那一家子齐刷刷跪了一地,千恩万谢的,直到让人觉得面红发烫不好意思为止。

    少顷,在一通家长里短之后,美男又看到吴醒投来了那种意味深长的神色,索性他咬咬牙,将小护法一家子带到一边,好似在说明具体的情况,又似在劝人交代后事,一时间哭腔再次炸响。

    同时,也把藏在墙根后头那两位惊得不明所以,想姓吴的竟然能施展这种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何以一家子还要哭得这么伤心?而眼下锁链再次铃铃摇响,小护法忽然魂飞魄散的一幕也给了他们准确的答案。

    与此同时,响有一声高呼,大有喝骂贼人之意,那美男忽在院外召来那位家叔以及众多兵将,一应的把吴醒围了个水泄不通。他指来骂去,尽显怒不可遏,“姓吴的,你既然有通天手段可唤回三魂七魄,又为何如此绝情要将小关苦苦逼死?收了我的礼,又杀了我的人,这是人干的事吗?”

    在那块石头发生诡异一幕之后,吴醒已料准对方会有此倒打一耙之举,但却小瞧了对方这幅脸面,如此毫不讲理以多欺少,他只能先考虑自保,继而猛跺一脚,随有音:“斩人道!”

    “二叔小心,血海之中此徒不死不灭,要谨防他以命换命!”美男刚发话已然飞身挥出盲拳前来助战。

    同时也让最早杀出去那一批将领惊醒何以对方敢铁头接刀,如此一收力,难免破了攻势,挨了好几下铁拳重击下腹,终是饮恨退场。至于后来者居上那一众来势汹汹的兵将们等得了教训,但也没打过这种战,均又持有怀疑的态度哪有砍不死的人?全然不知该如何出手。

    此时还得看老将的,不善面貌一声令下,“布地笼,困敌,以道法耗死他。”在兵将们变化强攻阵型转为合围之际,他已领会那侄儿只身迎战之意,如若不死之身不假,在乱军之中,敌手越多越能击溃军心。

    花界绝学“盲拳”!以百年修为引星辰之力,驱天狼,架北斗,一拳一势其威力有如银河倾泻。而北冥玄玉疾龙舞的腿法更为眼花缭乱,在那一盏燃灯之中,一舞龙摆尾,二舞蛟翻江,三舞飞鹰踏……

    几个呼吸之间十数招已过,血海蔓延的范围也在逐渐增广,直让美男惊觉比之上次在玉盘水乡交手对方的手段变得更加刚猛了,难道真如此人所言多了一条手臂的缘故?

    在这期间,南风觉得事发不妙,想要趁乱逃去,哪知,竟拉不动那上官先。他哪能知道对方的心里如今藏着何等的震惊:好个真人不露相!依他以沸腾的血水溅出来抵挡四周轰击而来的道法,可视为脚下这片血海便是道力所化,但这血海越增越广,既表明他如本庄主一样习得荒的“齐天真言”!如此这般,真如他所说,血海中不灭,长一臂道法通天。

    眨眼间又过了几十招,直让那浪起高墙,个人踏浪争勇!期间众人还听得那两人边战边争论之音。

    “吴兄,召回三魂七魄结因果报应,你怕,我不怕。”

    “哈,你如此妖孽,原是因梦中老儿只交于你半部残篇,结果拿属下试手。”

    “要你管。你害死我花界门人,已是死罪,快快伏法。”

    “进年贤弟十分不乖。想当初你我各持有一石,互有共鸣,而今岂能因一块假石让你骗走绝学?你还很狡猾,明知那地方在哪,却想占为己有,十分可恶。”

    “说我可恶?你又何以不是在杀人试探?”

    经由掌力相撞,两人暂且退走缓一口气,但吴醒好似道力无穷根本不用休息,他忽并指往血海中指去,随有音,“唉,世道不好。我好心成全于人,反成恶人。也罢,既你这么想要,那就看清楚了,小心些哦,昨夜那头小狮子见了吓得屁滚尿流,啊哈哈……”

    那血魂如吴醒一般面貌从血海中翻了出来,如此分化之术亮于人前,难免让花界雄兵们不齿而大骂:”邪门歪道,分化自身实力,中看不中用。”

    “怎不中用?是尔等不识货!”藏在墙根后那上官先心里讥讽一声,他方看见那血魂掐动法印,就已判定那清秀儿惨了,如是那湖底捕蚌人一样的下场。

    当得血魂推出掌印,在那无声无息似未发招之际,那美男忽然终止了这场武斗:“慢!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吴兄,我不难为于你,但你也不能离开这座城池,待我想出两全其美之法再做定夺。”

    如此,吴醒只管负手而立点点头,并露出一个“如你所愿”的笑容。

    “二叔,烦劳把兵马收了,顺便差人收拾一间上房,好让吴兄住下,我们慢慢再聊。”

    当楼门外的兵马齐看向那“不善面貌”似在等待命令之际,墙根后头那南风却见上官先神情难看,便小声问来:“老兄啊,兵马散去,你我正好不用暴露身份,你紧张什么呢?”

    “嘿,亏得你在泡泡村也中过这招,怎如此迟钝?那清秀儿已被擒!”

    如此一说,南风忽惊醒,原来那狸猫换太子之术是这样使出来的?想想自家弟兄就是死在这样的阴术之下,可当他想伸头探个清楚之际,在外那吴醒忽然怒吼一声,不免惊得他俩贼人菊花一紧,均是想不通,事已了结,这时将他们揪出来,岂不是要节外生枝?

    “哪家贼人灭我之心不死,如此鬼鬼祟祟实在下作,还不滚出来?”

    顺着吴醒喝骂的目光,所有人均抬头往身前那座塔楼看去,霎时间天暗了下来,乌云滚滚,随有女音传来,不免让一众雄兵跪了一地,“你这手段有意思,能骗了众人的眼,却骗不了本界主一颗心。还不放了我儿?”

    此言一出,不仅是吴醒闪过一丝讶异的神色,连藏在墙根后头那上官先也是脸色急变,他想告诫南风那老娘们动用了传国之心,但此刻那心率跳动得太厉害,连张嘴说话的力气都无。

    吴醒那边情况就比较不明朗了,观塔顶上有一颗妖目睁开,似照妖镜一般,竟逼得白鬼咒脸叼着一块血红的令牌浮现而出怒笑连连,并让他浑身怨念昏昏直冲云霄,立时引得众雄兵惊呼:白荒现形?难怪他有不死之身。

    “监狱长快看,白鬼口中所叼木牌乃是‘杀生令’,是为倒在黄河之下的幻妙山的出入令。难道远在北界的白荒灾荒要一反常态侵入这片净土?”

    此担忧之言一经发出,有些职权的,有些地位的,这些人的目光始终紧盯着吴醒散发出的冲天气息,“荒的噩梦”仿佛在唤醒他们的记忆,均又无不是在低声呢喃:千年轮回,因果循环,何其相似,何其相似。

    在外众人惊惧,而上官先饱经血脉逆流的痛苦之际,却是心里笑开了花:千年前那神志清醒的“荒者”曾在花界走动,正是与人密谋之行,致使一番事故害死了一代名将“战无休”!老娘们快让本庄主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一场事故。

    面对这颗妖目闪动的光华,周围的雄兵们忽如是被操纵了一般,均换了一张凶神恶煞的面目,浑身气息是一增再增,如是瞬间拔高了几个阶段的修为,几乎都赶上各大玄能们爆发出来的气息。

    “哈!这一颗心,十分凶险!难怪花界为坤域恒古霸主。”说着,吴醒先以意念审视一下身体有无异样,但他的视线始终未离开那座宝塔,似乎在看着那颗妖目,又似乎在看着别处。同时,他也清楚这一战打不了,得尽早脱身,于是便就近拿住了血魂的肩膀,说,“进年贤弟听好了。吴某人虽不上道,但也算是半个言而有信之人。只要你我合作,找到的东西可以分于你一半。没有‘它’,那片经文你修万年也是个疯子!哈哈……记住,找到护法。”

    当得虚空裂缝即将愈合时,却无法闯进去追击,因为界主并未发令,但又似听见了吴醒在美男耳边的呢喃之音,继而塔顶上的妖目移动了视线,一应照到了墙根后边,立时吓得南风冷汗直流。

    而在离此较远的殿堂内,界主坐在高位上眉头紧缩,她忽而抿嘴咬唇又摇头,似乎在决定青云斋内那两个外贼的生死;忽而又凝视殿门外白云朵朵,似乎在回想多有惆怅。

    传国心给了花界八千余玄阶威能,又有取之不尽的能人将士,全是因这颗心“不甘”的咒念,从而不断激发着出生在这片天地内的所有生灵,使得人人在修炼时天赋过人,实为强国之宝。

    同时,它也夺去了太多欢声笑语,每每将那不甘的意愿强加于人,忽然间就能性情大变,造就一切不和。更是让每界界主失去了一颗真心,取而代之,常使人不能笑对儿孙,争胜在扭曲意志、不甘在疯狂呐喊,人世间的七情六欲在她这更为强烈,是为诅咒,恒古不变的诅咒。在人前又只能按下一切装得若无其事、平易近人,她在扭曲,久而久之成了病态,成了无端的任性……但凡出了状况,有一星半点忤逆,势必雷火轰鸣……

    有如此怪病加身,难怪上官先称她为河东狮吼,连其他两位霸主也不敢与她见面。

    很快,青云斋那边众将领听到了准信。

    “调动兵马火速封锁山门,再命树灵传令全界捉拿铁臂贼人。高隐,而今界内会有所混乱,你要替我好好招待这位贵宾南先生,不要让他出外乱闯,以免伤着了身子骨。”

    “这是要被软禁下来?”南风不知那颗传国之心有何神奇之处,只在心里一万个叫屈,他这投向上官先的目光中多有求救之意,又似在埋怨那界主有眼无珠,有主犯不抓,却把随从给绑了,全然乱了主次。

    听到如此决定,上官先也弄不清楚那老娘们心里在想什么,按照多年前的印象,有人胆敢在花界里如此肆意妄为,早该被千刀万剐,难不成这些年月以来,这娘们驯服了那样“强国之宝”,修得贤妻良母平常心?他偷望塔顶妖目,欲出言试着保得“救命恩人”南风周全,忽是一阵剧烈的炸响由城内远处来,瞧这地动山摇的架势想必有人动用了城内的大杀器,估计是冲着那逃入虚空的贼人。如此炸响,这才让他惊醒过来,当下最能发现千年前那场事故的秘密应该藏在南端,而不是继续在这座城里耗着。如此,他心里又骂上那些不争气的门人,找了这么些时日连个音讯都没有,还不如个初来乍到的江湖莽夫管用。

    说起来这城内爆炸的声势有够大,瞧那浓烟滚滚冲天起,估摸着是因什么大型的器械损毁而造成的,如是炮弹炸了膛,把那些屋顶都炸开了花,砖瓦四溅飞散。

    出了事故,后宫人员的反应速度还是非常快的。当得多人奔走抢险时,在那浓烟里急跑出一名腰悬“玲珑匣”的女子,看她神情雀跃所奔去的方向好像是冲着主殿而去……

    与此同时,远在花界南端“晓风村”,阴土之下高风墓,有棺诈尸运目东方寻雨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