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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三章 全视有门名正午

    酒鬼这座洞府离莽山极近,于山顶眺望还能看到那雾山一角,其实吴醒哪能看不出来,这酒鬼铁定在老家里惹了大事端,如今觉得有愧于父老乡亲,所以一步都不肯踏入故土,思乡时只得远远的看上一眼。

    要想猜到究竟出了什么大事并不难,按照时间线比一比就很清楚了。守墓人说两百年前破落镇还很兴旺,而酒鬼两百年前正好“出关归山”!这酒是真能惹事,而吴醒却不愿深究此事。

    试问谁家心里不装着些秘密和烦恼不可告人呢?好比那猫在拐弯抹角的折腾一些“莫须有的事情”。想想那“善恶本真图”里的东西造出来了也是无用,因为这“武器”能用在何处呢?建国立宗?可着无常自来这一家子人里均不是这块料。

    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才能行动,当下想想也没有旁的事情,干脆就顺着两戒山的方向再往中周核心区域走一趟,到那古战场里碰一下运气,兴许摸出来些物件好与“敬老院”那群老古董们论一论谈资。

    临行前为了方便联络,吴醒把“黑灭”留在洞府,结果那猫又“闹”,也不知是真的担心别人没有兵刃在手难以在周中行走,还是在担心别的事情,总之极为不乐意那很是不乖的小家伙满洞府游走。

    这一顺路,脚步却不听使唤,想着干脆先到破落镇寻那守墓老儿蹭杯茶水再走不迟,否则今儿个正午这太阳实在难为人。

    结果登山进庙,却已是人去楼空!瞧这桌椅板凳倒的倒、卧的卧,老儿守墓至少都有两百年以上了,不能这么没规矩,果然来时路上吴醒的直觉没错,该来的还是来了,这伙游牧悍匪实在可恶。

    附近找了一圈,在另一条山路下边看到了不少马蹄印,悍匪绑个老头来的人马还真不少,否则怎能把这一片杂草地都给踩平了。再瞧那马蹄印顺着山路往东拐,那可是两戒山的方向,如此让人笑出了声:老儿识实务,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抖落出来,那就没事了。

    想到此处,好像出不出面救人也没什么大碍,甚至吴醒仰天之笑意中颇有一种异样的玩味:独于我自在!两戒山外北稻国,人海茫茫何处觅我逍遥人,一帮蠢马贼。

    ……

    中周被困狂暴的沙漠中心,各国度致力于发展贸易吸引外资,以免真成了一座无人问及的孤峰,那样一来日子过得可就难了。

    想法和做法都是好的,可却资长出一股歪风邪气,那广告是铺天盖地,其势头好比紫禁城中戒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论的全是古战场里的英豪们如何如何之过人。其中不乏有褒有贬,事不关己的人时不常会因意见不合而打上一架,这躁火未免太旺,于修行修道来说不像是好事。

    话说回来,古战场是个什么地界?那是个要命的地方。据吴醒所知,想想“妖界”被毁之后,多少冤魂聚之不散,而地府又不知何故不收此类魂种难入轮回,情况与上古一代人族十分相似,估摸着与上古十界大战脱不开关系,如此但凡有外人闯入古战场,有几人能全身而退呢?可大伙为何不惧生死,并义无反顾地投身到古战场中闯荡呢?这一切的功劳要归功于“全视”所做出来的研究“全视之眼”。

    俗话说:虱子楼中常有谈资,有假文化人,有假风度者,也有那婆姨的嘴,天天作妖,每次变出来的花样都不同,多么让人赏心悦目。

    “这次真可惜了余沧海那一身本事,为了一个冒失之徒被那股邪风刮得双双尸骨无存。原本他已名满天下,不知为何要做这‘战地记者’一职。”

    “贪呗。”

    一个“贪”字诠释了什么叫“口无遮拦”,不怪有人拍案而起痛述那厮,“季某人你好大胆!正所谓死者为大。也不管管你那张臭嘴。是嫌本事大了是吧?可敢与刘某一同‘进去’比划比划?谁先逃,谁孙子。”

    面对在座各位英雄之虎目,这位姓季的瘦猴万般不惧,他依着那双闪得紧的眼神在说,“姓刘的,你当季某人愿意坐在这儿饮茶?那古战场里门中有门,所有的趣处皆在那‘全视之门’之内。至于门外边的地界早已被犁地三尺深空荡荡的,连个施展拳脚的地方都没有,在里边转上一刻钟能把人无聊死。有本事你现在把门叫开,咱们比划比划。”

    其实来此饮茶者多是因“全视之门”打开的时间不规律,大部分敢冒死闯入古战场者都会聚集在各地大大小小的地方收集一些情报,唯有吸取别人的经验才能确保自己进去之后多一条活路,不至于像“余沧海”一样被一股邪风困死当中。

    “老余之不幸确实可惜。而这次全视之门已经五天了仍是未有开放的消息传来,也不知……我听说为‘全视之眼’置办材料的商队这次在外界又被劫了,好像是一个月前的事。”

    “一个月之前?那正好是中周与外界来回往返的时间。”

    此话直接说得刚才还群情激奋的各路英豪突然哑了言,谁也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如果把余沧海的死因怪罪到全视之眼不能及时发动之上,恐怕要惹来祸端。

    古战场里的妖灵共用同一个视网膜,来自“全视之妖”!这金耳、银耳最为可恶,且是个胆小鬼,善于藏在暗处发出指令害人,以往很多英豪在不明敌方人数之下常被团团围歼。

    这全视之妖极为狡猾,更善于诱敌,做得时紧时松。它们知道闯入者想要什么东西,而十界大战落在妖界里的宝物极多,随手来个抛砖引玉,人就跟小鸡啄米一样,一路被引回了妖灵的巢穴。

    如此,致使谁也分不清楚自己是在凭着运气在探宝,还是在被诱,唯悬着一颗心闯进闯出,哪怕途中寻到宝贝,也只有活着出来那一刻才敢发笑。

    还有巡山小妖四处叫阵,一旦聚集的人多了,外围山林早已被悄悄围住。甚至这胆小鬼时不常还会拿自己当诱饵,熟不知在古战场里“它”才是最金贵的,人趋之若鹜。

    说到全视能控制中周整个市场,他家所发明的“全视之眼”就是侵入“金耳、银耳”的“视觉网络”之中,窥得敌情,以便各路英豪及早做出应变。但这一项技术唯独缺少“全视之核”做为主要成分,开发难度极大,以往牺牲了很多人。

    这项“技术”是在进入全视之门的必备之物,以确保将危险降至最低。想想及时知道了敌方的状况,在那古战场里还不如逛花园一样。当然,世上从不乏亡命之徒,光溜溜着进去,偶尔在一些纪录片中,此人所闯过之处所施展出的拳脚往往会令外界人士看得热血沸腾,这才叫刺激,人生本是一场戏。

    这项“技术”不是无偿的,不仅昂贵,且要使用“它”得依靠随同一齐进入的“战地记者”才能发动,因为他们戴着的那副“独眼面具”正是侵入金耳银耳视网膜的重要设备。同时,这福面具也具备着“记录”功能,实时把战况传回外界,以便各界研究者对妖界有更深的理解,也是为了“帝境”之后的修士闯入碎孽七境收集重要的情报,主要以如何“往返昆仑界”为首要目的。

    “技术”一旦出现故障,原本轻轻松松逛花园的一场旅途,立马会变成暗无天日的十面埋伏,走到哪都觉得草木皆兵,处处如履薄冰,余沧海一条性命很可能就坏在这个故障上面。

    “浩强,昨日你闲来在‘门外’转悠捕来金耳银耳之后可曾听上层……”

    岂料,不等昨日游街显威之英雄开口,门外却好似有人从隔壁“晓风残月听曲楼”急急夺来,并举着一份“红头文件”大叫,“喜讯喜讯!‘正午门’午后即将开启,今日龙争虎斗。”

    “龙争虎斗”用得巧妙,来人属实口才过人,依着中周十大虫洞连日关闭,诸位好汉素了多时,这一次全视之门打开必是要一拥而上,以解技痒,实乃猛虎开闸。多人已在谈论如何筹钱均摊购买全视之眼,谁又和谁一同行动。

    内部消息来得真快,不免让现场一小部分亡命之徒觉得此处一张门票买得值,不愧是全视总部大门前,朝里有人好办事。

    短暂的旅行时常令人兴奋莫名,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目扫过不曾留有太多遗憾,而眷恋一点点积累,这又成就了一段人生阅历,人常欲罢不能,赛高人一等,搏过人之处。

    据以往的经验,虫洞关闭是因为人族即将踏入“深处的禁忌之地”,未免与妖灵彻底撕破脸,且先行退一步以便金耳银耳背后之“人”做好新一轮的“排兵布阵”!而这一次十大虫洞同时关闭,这就意味着有更多的“诱饵”即将投入“全视之门”内,而且大伙都乐意上这个当,怎么说随便捡一个也是万贯家财!没看周遭已有人亮出以往得获的残损“圣器”在那打磨锃亮,这把战利品在中周象征的不是金钱而是地位。

    一份红头文件,闹得整层楼里各路消息满天飞,而在场的“某人”想必听懂了其中要领:妖果然是妖!来自妖界的虫洞好生了得,寂灭了这么多年,依着怨念竟然使整个空间都活了过来,具备了主意识形态的大脑。哼哼,全视高层是在与这颗大脑运谋划策;而中周里的豪侠们只是一场游戏里的参与者,争名逐利不过人生尔。

    世道从来不公,一份红头文件也把那“报讯者”挤到了边缘地带,毕竟这里是英雄的殿堂,如今有了喜讯,谁还顾得上这号传令兵。

    现场看得出来,那“报讯者”是想在眼前这位心上人面前露一手的,谁成想周围抢着亲眼看一看那份文件的人特别多,你也挤我也推,把人家都逼到了窗沿边顶着了桌子。

    谁又能想到,这桌有客不贪热闹,被人把桌上的茶壶撞翻,这样咳嗽两声,怎能不让人回首看看眼前是哪位爷,结果一看到那条乌闪闪的铁臂,直接把人家小年轻吓跪了,“英雄!”

    这突如其来的大笑,把还在争抢红头文件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过来,他们微微那么一愣:那铁臂干嘛呢?待见得那下跪之徒,齐轰然大笑!这是什么地方?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这儿跪一次,那就得跪一辈子。

    “最近听闻‘一凡’在四处打听一个人。”最后这个‘人’字带着怪音拖得老长,吴大爷嚣张到笑完抬眼望天,那意思是说:天堂有路你不走,非要撞到他眼前。

    小年轻就这样跪在桌旁苦苦哀求,想现场有着不少“一凡”的好友,他当日与个娃娃斗舌之恶言一旦传开恐性命不保,“英雄莫怪,小人愿效犬马之劳。”

    同时,观在旁随同这位女子见人却第一时间弄出惊容想走,似乎识得某大爷之狠辣,当即不难让吴醒猜出当日欲绑肉票之事已然败露,难怪这小年轻吓得跪地不起,这叫老天有眼。

    “这位姑娘想必就是那位‘青梅竹马’了吧?且不忙走。不如两位受累陪同吴某坐下闲聊几句?”

    “不敢不敢。”

    “让你坐就坐,拨了爷的情面可知后果?”

    不让坐也不行,周遭各路英雄正盯着这边,总不能一路把人家欺负在今后没脸做人的地步吧?而小年轻如此大力摇头婉拒,不免又让以往一些熟客有了抱打不平之心。

    瞧这位人高马大龙脊背走来,不免让吴醒照着窗外远处那广告牌一比对,“十全十的真人”,榜上头名状元,继而闻听那很不痛快的语气问来。

    “小张,没事吧?”

    官人有话不得不答,这是做下人们该尽的本分。可眼前那厮正拿着“平静无波”的眼神盯来,对方越是这样,小年轻越是不敢吱声,全然坐立不安,仿佛屁股下那椅子带着刺,坐在那儿手不手脚不是脚的。

    吴醒这趟不是来难为人的,遇上此人全是缘分,同时也知道那小子不敢应声,全听他一人的主意。当下还是不要太招恨为好,状元郎嘛,拨了此人的情面,反而会把自己陷入两难之地,“原来兄台也与小张相识,不如一同坐下闲聊闲聊。”

    “那不如到我们那边去吧,这窗边实在不像谈事的地方。”

    此言透露出此人容人之量不大,话中带着褒贬。大爷买了门票进来的,谁敢笑话?于是,吴醒也不客气,“别别别,吴某人住狗窝都能笑出声来,随性就好随性就好。”

    今日到场的有不少亡命之徒全是买了门票进来的,吴大爷一番话把刚才那家伙对死者不敬的罪过全给览了过来,不管在场的是大爷还是即将成为大爷的家伙全被得罪光了,这是叫板中周英豪榜上的人物!这是笑话所有人办了一场假英雄大会。

    当场头一个拍桌冷哼者是那位“浩强”,可要是论到咬人,那也不该是他们这一号强手抢着干的事情,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要如此怒火相向?原因无它,昨日游街示威显头眼,吴大嘴巴街边看戏戏人家‘银样镴枪头’,这等小插曲他本人自然不敢当众说来,怕丢了脸面。

    同时,配合着正扭着小腰走过来的这位小骚货,此人乃是此界榜上探花,使得一手梅花剑法好生惊鸿一瞥。而楼下就有不少人慕名前来求一方墨宝。照吴醒此刻的眼神以及想法:那哪是来求个签名的,闻一闻体香都能让人雄鸡打鸣!哟哟哟,瞧这小腰扭得真有劲道,小骚货这名号要是放到夜间更加惊鸿一瞥。可惜红粉那家伙没眼福喽,魂叫对门一小妖精勾得死死的,要不然凭他那种“品玉如招妓”的境界,哈哈。

    话说女人护起相好来是一点道理不讲,她一发话把乖乖坐在那儿的小年轻的屁股给喊离了座,这就要带着人走,瞧这泼辣劲想是没人敢拦。

    “且慢!”吴醒是面向即将擅自离席这位小年轻,两指并齐却是指向身旁这两位狗男女,他这看也不看人就发话,那意思是把人瞧得太轻了,且要告诉你两:您带妹上场耍,威风全由您。但要跑到大爷面前抖威风,那得先看清楚,在场的想在中周混饭吃自然不会得罪人,而爷我可不吃中周这碗饭。

    “年轻人,做事善使善终,要走也该把‘马报’先留下吧。”

    “什么马报?”小年轻被眼前这家伙问蒙了,他心里正害怕得紧,眼前这家伙自己不敢得罪,那绑票全视三少爷的外室小情人绝非是个玩笑。

    “在座的参赛者哪个不下注?快别藏着掖着,你那‘地下工作者’的身份早暴露了。”

    此话一听,在场曾做过一些“打假赛的不法者”立即“明镜亦非台”,了然了然!原来是这小张给了别人一些假情报,今日赌客上门讨说法,难怪顶着火气,甚至头昏脑热连状元郎的面子也给拨了。

    实在不巧,小年轻在全视里的工作是专门给英雄造噱头的,什么样的情报都需要了解了解,而俗话说:赌庄黑白通吃。消息来得比全视的内部人员还要快,今日天未亮已定了盘口,那张马报正好就塞在他的袖管里。也不知眼前这铁臂是想打完人家一巴掌揉三揉,还是准备大事化小,反正眼前是个台阶,既使得自己不失了脸面,又让对方不至于惹了大祸,所以要识抬举。

    瞧这毕恭毕敬递来马报这位小年轻如今才挤出一丝笑容,想必心里早乐开花了“不用遭罪”,可接过马报那吴醒又不识好歹,把刚才鼻腔哼哼转身就走这四位即将迈出去的脚步又给喊了回来,“啧,我说,做事怎还是没头没尾的,‘庄家’是谁?”

    “嗨哟!怪我怪我。是小的把爷气糊涂了。”转身回来那小年轻临场应变的能力不小,他清楚这铁臂准备再拨人家一次情面,如今他得替那位出头的状元郎把所有的不是都给接着,所以说话低声下气的,连在下都不用,直接改用‘小的’,一并又指着马报左上角的字眼说,“兴隆号。”

    说时巧实不巧,今日特别巧。

    “哈哈,有缘有缘。小张啊,回头你替爷跑一趟,今日头榜状元记‘爷’的名号,金耳银耳各十数奉上。就小小耍个一千万吧。告诉你啊,今日忙,可别把这事忙忘了,否者把你拆碎了卖也不值个零头。”

    正在那边点头哈腰之际,各位英雄觉得今日新鲜,赌客亲自下场赌命,口气十分的大!还不拿押金凭个莫须有的名号就想下注,人才之中的人才。

    此时,浩强终于逮到机会了,他笑来这样目中无人,“敢问兴隆号如此卖你情面,你是什么名号啊?”

    “名号都是吹出来的。”

    此话十分可恶,叫你等敢看爷的笑话。

    “好张臭嘴。那铁臂的,敢不敢来个对赌?未免欺负你,我出‘五个数’,你只需出‘一个’,但要另行加个条件:谁输了扒光游街示众七天,就在全视总部门口跪着。”

    这桌子拍得稀碎分明要较上劲了,吴大爷今日要神龙摆尾,他这样环指一周,细数各路宵小,“他么的!别说是你个胡子,你等一同上来,没他么一个能打的。”

    如此,场面一下子乱了,好多人喊打喊杀的。其中不乏有人悄悄退出门外,想必是别有用意。其中也有非是狗熊的,这些人头脑清醒,与其们的实力相辅相成,真本事,“空手套白狼不过过个嘴瘾。如此大的注码凭你无名无分之人如何承担?”

    “问得好!”吴醒冷颜厉色一把拿住准备发难的那位状元郎的肩膀,其巨力压得人矮了半截身子。随后他显出藏在乌光闪闪之下的筋肉百脉,一并拍着铁臂叫嚣,“凭它足矣!中周无有一人有此伎俩,有‘它’敢叫财源滚滚。至于钱不钱的,兴隆号三位主事赵钱孙知晓我无常寨的名号。”

    “哦!昨夜吃酒听鹰门提过一嘴,说是中周最近有个新进的势力准备闹腾闹腾,原来你就是那位大闹兴隆号的家伙。”

    如此再不用说其它,在座的绝大部分都是各路势力里的门客,以应付全视之眼的巨大开销。而今既然有人上门叫阵,他们自然要出手教训教训的。甚至去兴隆号做个佐证验明此人正身都不用了,既然鹰门说过此事,必然不假。

    这场赌注绝大部分都签了名压了手印,其中一小部分有真本事的人头脑清醒,却不像这些银样蜡枪头一般蜂拥着上阵。有人细言细语的表示:此人心狠手辣。用计十分歹毒。他如此招人记恨全然不讲常理,待进了全视之门后必然会被一群人围杀,如此必然引来金耳银耳这些阴险的胆小鬼,势必会引来一场血雨腥风,同时造就一场富贵荣华。

    也有人表示:届时不要招惹。一路尾随过去,检点洋落,咱们这回不缺露脸的机会。

    有几人非常同意这种说法:平日里大家搭伙都是以几人一小队各行其是,散兵出击。这一次如此浩大的队伍与“全视之能”叫阵,必然会载入史册。此才是真正的扬名立万。

    待正午钟楼撞响第一声,各有怒火的英豪们推门而出,均要赶赴“正午门”。

    岂料,门外却挤满了一堆拿笔杆子的,一应围着那“铁臂”问长问短,想想以往这种风光只有在他们身上才得见,如今却遭人冷落,唯有个别非常有名气的才稍微被人问及两句而已,就又匆匆挤去采访那厮混账去了。此恨比天高啊,待进了战场非给那厮打出屎来不可。

    可在吴大爷这边无有半点享受,却是发恼了,他这样怒气凶凶挤开人群也不知在找着谁。记者们看不懂,而他心里可是怒极:好家伙!哪个小报敢拿大爷的名号当头版头条供人娱乐?稿费也不给,招爷逮住,誓要拍碎你家办公桌,打出屎来。

    ……

    古战场火炼真心,人为名邪火熊熊,幕里幕外皆英雄。

    “正午门”虫洞就在中周平阳国,乃是十大虫洞之一。

    今日好多人挤来此处,不说闯入古战场捞金扬名的,外边看热闹的百姓们更是人山人海,看来中周各国度散布消息打广告的能力首屈一指。

    看看把外围人海招得热血沸腾,纷纷喊着、纷纷找着自己心目中的英雄,此份情义比见了自家爹娘还要孝顺,白养了个别家的儿。也有别有目的的,就是那些在赌庄下了注的,这些人更是打了鸡血一般,横幅一拉斗起书法来了,文人骚客果然了得。

    总之场面乱得紧,好几个阵营互相甩脸子、嚼舌头,争得热火朝天,以至于苦了充做人墙来拔河的差爷们,这大热天的得出几斤汗才能架得住这伙被热情冲昏头脑的狂热分子。

    迷弟迷妹们斗归斗,但见到好些个来晚了些的英豪们被拦截在虫洞外无法进入,这把火立时同仇敌忾烧向朝廷,斗起官府来了,好生大胆。

    临进虫洞之前,吴醒见得此情此景,心里无不是暗暗摇头:若能用这份热情把外围为非作歹的游牧悍匪统统灭掉不好吗?但凡人心刚正,也不至于弄成这等群魔乱舞之世道。难道这些国君就喜欢愚弄人性?亦或者谋略更深,扎根刺在身边,使得人人居安思危,统统向武?不解不解。

    直至进来还不知道赌庄究竟是以什么项目而赌,反正吴大爷今日是庄家,盘口由他开。瞧瞧早前那伙英豪们联络了好些人统统把即将开启的“全视之门”围住,结果把他给挤在了最外围,一旦进不去,自然就输了赌约,后果便是扒光游街示众七天七夜。

    想法是好的,但看错了人,吴大爷光棍一条又不在中周混,打几个守门员犯不着王法,他巴不得把事闹大,从而招来全视的上层露面好谈些交易。

    不让看就不让看吧,光冲着这一点说明这伙人更是狗熊居多,索性往周围逛逛,看一看这古战场已被扒了多次皮的外围地带。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立时叫人口吐芬芳:“他么的,如此贫瘠之地,莫说金块,就是颗铜板都被人扫光了,上哪找全视之妖去?一群土匪。话说,那浩强是拜在福星门下?还是作假?这么巧,在这种地方溜达一圈就能碰到一对金耳银耳?”

    其实外围也没有那么不堪,只是吴大爷是奔着最高奖励去的,在这苦寻自然无果。这里头高山远景,多少会有不少妖灵游荡到此,供不少新进的武夫练练胆气。当然好处也不少,妖灵身上偶尔会带着一些残破的古兵器杀将出来,这些东西都是财富聚沙成塔嘛,况且斗赢了,自家的名气也会慢慢的涨上去,自然会有人上门招募邀约。

    兴许是来的时辰不对,看看这无所事事到处闲逛的乌杂杂一群人,连磨刀的功夫都懒得动换,练了一身本事,却无处施展气力,尽在此处扑碟,闲来能把人逼疯。好些人凭着刚才的一股热情进来看看风景,很快都在陆续退场,均相约去“三宝殿”看看,兴许今日的战况直播会很精彩。

    当然也有不甘心看人吃肉的,现在就疯一个,也从远处引来了一个喜贪热闹的家伙。

    “今次,我一定会带回兄长的遗体!”

    “哼,年轻人嘴上无毛,话别说得太满。你家兄长的家眷得了‘全视’那么高的抚恤金已然不错啦,犯不着自己犯险。”

    “就是。话说回来,诸位要是从尸首上摸出些东西来,可要叫弟兄们瞻仰瞻仰啊。”

    怪了,俗话说:人死为大。听那几个人的意思是要将尸首翻出来扒个精光啊。

    话又说,头一位替兄长收尸这人听着这两句话怎不急眼呀?而今这反应与此人来此抱着血浓于水的情义截然相反。而且从此人的穿着来看不是什么绫罗绸缎、名门望族,如此一来,他家兄长身上能揣着几个破烂?有那么金贵吗?兴许彼此说的不是同一个人。

    再一经打听,原来这古战场里的沙子有“怪”,人在其中走着走着,忽沙土聚兵,鬼拉人脚,而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身首异处,待后居者多年之后来到这一片地带,仍能见到那“无首者”抱着一丝希望屹立在这片大地之上,多么凄凉。

    吴醒听他们说,小伙子那位兄长很可能是遇了此劫。

    而论到“摸尸”,摸的是“古人”的尸首!乃是十界大战期间的一代人族。这些尸首身上很可能带有古代的“功法秘籍”,得获它可比对一下现今修行的道法孰强孰弱。同时,中周内的古世家更是以“安葬先人”之名重金购买尸首,之后会实行大型的祭祀典礼。

    话也没容大伙多说几句,此时,清一色的“独眼面具”战地团员已经全部齐集,均列做方阵立在全视之门旁边,正等着哪些不怕死的上门购买那昂贵的费用。

    照以往的规矩,想闯入古战场的前线者均要分批次进入,因为那全视之妖凭借微弱的“热源”就能在很远的地方锁定人的位置。据统计,六个人体的热量就足以被感应到。如此暴露在敌方的视野之内,无疑是自寻死路,所以分批进去,待先行者散去一段距离,后居者再行闯入。

    很快,大家都是熟客手脚麻利得很,一名名独眼面具率先开路,一眨眼,原本上千号不只的队伍去了半数。待个别人进门前还要皮一下,回首看向队伍最后方一顿叫嚣,“那铁臂,我等先行一步,候着您无常寨的能耐,可别不敢来哦!哈哈……”

    不用说,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往吴醒身上打,完全忽略掉了眼前那几位筹不足银两差不动任何一名“战地团员”,场面略显尴尬。

    待前边磨牙的功夫下不来,吴醒从队伍最后方往全视之门走去,别人都搞不懂他究竟几个意思:难道要仗义施财?可着满世界都误会他喽,人家是打算使出“地球人”才有的“独门绝技之一”:插队!这他么才叫爷的风范。

    后边老老实实不急不躁在排队的刚看清楚,均觉得:这后生没德行,上来就推人一跟头,不知多大牌面,这是要招恨的呀。

    结果临门一脚被人拦住了吧?解气。但起因并非是因为插队,而是守门员替他人的性命着想,这样竖个大拇哥指着在旁的“独眼”方阵,那意思是:大爷,您该掏钱了,买个平安吧。

    “有意思吗?爷的钱只花在吃喝嫖赌抽,从不买‘挂’!去去去,躲我这儿。”

    那爷走得好嚣张,敢情是个亡命之徒,在场的无不摇头,均认为:今日村里该开席了。

    一眨眼,此名“长舌鬼黑无常”踏入古战场,不仅把随行的五人组唬得一愣,更是被这厮往里走着一步一响锣叮当,外加嘴里唱着词,叫动九天流云,吓得人魂飞魄散。

    “今日客不请自来,有鬼上门。金耳妖,银耳妖,快快现行来。”

    远在“三宝殿”观看现场实况的一窝蜂们全炸了锅,均盯着屏幕里那疯子叫骂,“快快把这厮赶出去,会把我们哥哥害死的。”

    这不是难为人嘛,腿长在别人身上,全视的官方人员也无有办法,可底下这些人全都乱了,也不知高层会否直接掐断战况实录。

    眼下也无需高层做出什么高明的决策,因为屏幕里已飘起一团团“怪雾”,说金耳叫银耳,它这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