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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三章 借尸还魂,因果轮回

    经由各家君王和谈的本意愈发强烈,战火硝烟在坤域之内也逐渐平息,百姓们的生活得到了安宁,但这种暂时的安定愈发地催促着妖仙一行人的脚步。

    所谓的禁地裂缝不是可见的,它在东部这一片山峦之中出现的频率很低,且没人摸得准这道“伤疤”会在何时何地出现,就连偶尔往返两地的“阎罗军”人等也无有头绪,只有一个法子“死等”,也就是守株待兔了。

    至于这道“伤疤”的来历,先辈中有人猜测是因上古魔妖那场大战之后留下来的隐患,至今都无法为神魔所修复。

    阎罗军这些人一次性出现在坤域东部的人数不会很多,以往在禁地里摸得一些东西他们就往外送。也别小看这些个“断刃”、“残碑”等等物件,后世道法学术及阵法有那么一部分便是根据这些残破的“记忆”改良而来,甚至有些门派从无到有只因得了禁地内倒腾出来的一个小物件,至此神功成,开宗立派,传承不下千百年。

    也不知当年那一场灾祸究竟是对是错,依那时候的道法学术人族已然走到了尽头,“帝境”便为最,但后来,三族驰骋于这片大地之上浴血奋战,战火过后,外来的一些东西也留在了这片焦土之上。

    正是有了对“神魔”两族的借鉴,当时人族的道法学术才有了包罗万象之变化,开枝散叶般逐步向着“圣体”发展,才有了后来的:武灵、御灵、魂师等不同学术。

    于林子里听得老家伙们说起前尘往事,妖仙他们还是颇懂礼数,美酒灵果一样不少,并不会因为自家身份而不愿与人就地而席。

    烈阳中正,树荫之下,眼前这伙人吃喝畅谈之间并不忘留意周围的动静,精气神颇为耳聪目慧,一看便是常年在林子里蹿的主。正是有着时刻准备于刀尖起舞的这股子精神,故而才有了阎罗旗下之名。

    说到禁地凶险,那就不得不提凶兽本性。来时路上妖仙他们也撞见过这些东西,真是冤家路窄,之前与宇武争锋相对的周国也退居在东部大后方,且得了些“凶兽”相助把守山门。幸好他们一行人不是打着“宇武”的旗号过来的,否则麻烦可就大了。

    只是有些东西不是人力可控,将这么些凶兽摆在大后方,一旦前线吃紧,魔人大军压向后方,这很可能会造成内忧外患,致使悬崖绝壁一冲即溃!可见周国这位天子刚愎自用不是大才,一战败了江山也是应该。

    所谓内忧外患,是因为这些“锁魂链”似乎控制不了凶兽,来时所见周国兵马没有一个敢靠近那儿的,唯有孤零零的王者身影不住打盹,也不知喂了人家多少安眠药。

    听说最初那会儿可乱了,谁家也没有经验养这么大一个家伙,饲养员被生吞的情况可不少,可见那条“锁魂链”起不到多少作用,战场之上一旦撒手,这些凶兽很可能会调头回来咬人。

    “禁地内的环境听闻对这些凶兽影响甚大,不知几位仁兄可否详加说明?”

    正聊得欢,忽闻此妇人插话,还一针见血点到了禁地的要害之处,致使妖仙亦不明这位“不速之客”来此究竟所为何事?全然不似她之前来此的说辞。

    借口是说给外人听的,只有这位利益中的盟友“红粉”才知道燕妇人突然造访所为何来。只是当下这妇人对禁地之事甚为上心,适才闲聊就表现得极为神往,此刻连他也开始怀疑这妇人究竟是不是冲着“月亮湾”而来?要上月亮湾,他可没有那本事,即便有,也不是当即就能办成的,得假于他人之手,这也给了此女一路尾随的机会。好一个借鸡下蛋,不管是禁地还是月亮湾,两者之间真真假假,使人无从判断此女之本意。

    “这位姑娘说到了要紧处,但也不用过于担心。禁地里播撒毒雾只对‘兽类’起作用,而我人族并不受影响,无有疯魔之症。”

    “说起这些凶兽也是可怜。诸位兴许不知,它们生来灵性十足,并不是天生的凶物,后天的凶残全拜那毒雾所赐。你们说奇怪不奇怪,这么凶恶的东西竟然生出了如此可人的小家伙,还粘人。”有人边说边做出张开手掌盈盈一握之状,似乎禁地内的仙禽魔兽生来就这么点个头,难怪阎罗军能将此物倒出禁地。

    只可惜禁地本身似个活胎,时刻注视着内里的一举一动,但凡有兽类欲逃脱它的魔掌,离开那一刻“疯魔染体”实为不治。

    聊着聊着说到了“毒雾”的来源,这事谁也说不清楚,各种传言之中最可信的是“白荒”所为。

    “白荒”不知明之物,亦不知从何而来,三界之内无人得以解释。当初上古魔妖进犯昆仑界一战,白荒并不在场。只是在大战即将收尾,在神界出手欲清除上古魔妖散播在四大禁地内的“毒雾”时,眼看就要全面清零,却忽然杀出了这么一伙“异军”白荒!同时也带来了更大面积的感染,使得当时出征的仙禽魔兽全军覆没,全部患上了更加厉害的“疯魔之症”。所以在各种传言之中“白荒播撒毒雾”是为最可信的罪魁祸首。

    同时白荒在禁地内也是最可怕的东西,它们多如牛毛散布四方,比之那些凶兽可谓小巫见大巫,见者必死,同是杀戮成性疯野之物。

    最为奇怪的是,白荒并不对凶兽出手绝不相残,反而对“人”极感“兴趣”,善冤魂附体!倒是那些凶兽见谁都吼。

    也不知坤域这块界域受到了何等青睐,唯独它曾受白荒侵扰,其他界域却相安无事。

    听闻四大霸主的家史有载,有史以来坤域之内地广人稀,很多区域人族闯不进去。后来昆仑界界阵动荡山摇地动,部分疆域沉入大海,随之上古魔妖出现于界外,大战之后,之前在坤域人族闯不进去的地方却通了,外界有人猜测是整个界阵遭到破坏所致,更有大胆之人指认“白荒”可能源自于坤域。

    只可惜之前走不通的地方全是封绝之地,连坤域内的原始兽族也不得而知里头到底有什么。而四大霸主是后天崛起,四大秘境也是后天发现。秘境的地理位置经由学者查探,它们并不在昆仑界现有的八块界域之内,而是连通着现如今的神魔禁地。

    之所以四大霸主现今能入主四大秘境,很可能而今的“山门”极大概率是当时的一个“后门”,它通往坤域。

    这些传闻很多源自于民间,谁都知道传闻传闻越传越“神”,不可尽信。连神魔都道不清白荒的来历,可见民间的猜测并不准。

    听着听着,燕妇人陷入了沉思,她正琢磨着这一趟该不该犯险,“那人”所言是否可信。至于她厚着脸皮追来此地,也是因“那人”而起。

    一切缘由还要回到红粉他们出门之后,那一刻燕妇人于花国天平城“有福钱庄”之内正施行“三堂会审”,而那阶下之囚又是谁人?原本此人是“可有可无”的,奈何百里语蓉在天罡山脉行事过于张扬,而白天师料事如神已然不再信任“命坞门”这位“内鬼”,为寻“生路”她这才想起手中握有这么一个“人物”。

    “妖妇!本掌门该说的都说了,你玩够了的话,要么放人,要么赶紧来个痛快的。”

    “你修为不高对我无用,放你自是一句话的事情,好办好办!”说是这么说,燕妇人脸上的笑意之中哪曾有放人的意思,也不看看当初她抓了“弦门”多少玄姥拿去供人研究帝境之路,自是骗不过眼前这位美人儿,“只要你书信一封,引荐一下当初齐攻打‘雾海寒潭’的领头人:莫北枭!本座即刻放了你以及那些属下。”

    可怜弦门遭遇此劫。当初龙牙破,五心山脉五大宗门无力拒宇武强敌而纷纷撤回古宗旧址,弦门于途中遭遇“命坞门”袭击。若不是当初攻打雾海寒潭为师尊报仇,致使旗下各玄姥重伤而归,也不会令门中子弟遭此劫难,更不会让自己一整年来落得阶下之囚,那掌门悔矣,唯有求死这一条路。

    “你这妖妇到底要揪着‘老头’那副画到什么时候?疑心如此重。告诉你它只是原五心山脉中的旧画你不信,说同是雾海寒潭里害我师尊的妖人画像你也起疑,如今还想找到目击证人求证又有何用?这等疑心允许你相信他们说的话吗?哼。”

    “既是一幅平平无奇的旧画,它早就该跟随‘烬帝’所创道统一同消失,而你却说它是遗留下来的旧物。把这东西留在身边,不怕抢占了山头的五大宗门心中有刺吗?谁信你的鬼话。话不多说,你骗本座先,怀疑你话中真假也是应该。不防这么说吧,根据你的描述,还有本座的情报网:当初与你一同闯入雾海寒潭中的‘安姓’一员现今与本座是同街邻里,常常照面。更有趣的是他们一伙人之中正有一人名叫:莫北枭。而这伙人的领头羊更为妙也,乃是五心山脉黄粱门中的一名门生,姓吴名醒。哼,宇武害了姓莫的一生,而姓安的又替宇武害了你整个五心山脉,这真是个冤家对头的组合,也不知那姓吴的是如何将三者间的恩怨情仇捏到一块去的,哈哈……”

    “妖妇你说再多也无用。本掌门临死之前只想听一句实话,我门中玄姥们如今是死是活?还有,你要死要活的找当初姓‘莫’的那位领头人意欲何为?”

    “这是两句话,本座今日心情好,只回答你其中一个。”说着,燕妇人将纸笔扔到堂下之囚跟前,她眼中那戏谑之意是说:写下书信,自要割爱。

    不成想,那弦门掌门选了“领头人”的问题。不自觉的让燕妇人激动得拍响巴掌赞一声:可敬可敬。那私下里的意思是说:不愧是一派掌门,“春秋礼仪”的死活知道了便是个“死”。

    看来那掌门的求生欲还是很强的,哪似个自甘赴死之人。想必信中之言也写满了“歹意”!无妨无妨。若无真情流露,怎叫领头人前来相救,事后又怎能答应本座的条件呢?妙哉妙哉。看来这情报在关键时刻着实有效,用吴醒之名用得也妙,生生让个寻死觅活的小美人那眼神都亮了起来,此灵丹妙药离不得这两人往日之恩情,要不然小美人哪肯写下书信求一条向五大盟友求援的生路。

    “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座便与你说句实话。当年龙牙破,宇武进犯,有雾海寒潭之外一战,独一玄女敢叫神鬼退避,何等英姿。如今天下大势危矣,已到最后一刻,放心吧,本座留你一命,兴许到时候还会用到你卖个人情,也好解我门中危难。”

    那一刻,燕妇人追目远空,她已谋定,若天下乱,自又谋逆败露,唯有月上一方净土。能得此结论,很可能还得拜“百里语蓉私弄心机谋图纸”之功,竟让她于龙宫内阴差阳错再次见得玄女神威更胜往日,同时知晓此女乃是月中人。

    这才联系起弦门掌门手中那一幅“画”,并隐隐有指向当初的雾海寒潭之乱,而她想登上月亮湾避祸,独缺一名引荐人,此人正是姓“莫”的最为合适。而往日情报中显示,姓莫的闯入雾海寒潭与弦门寻仇之意不是一条心,反而与潭内之主颇有渊源,要不然那位名不见经传的百里小姑娘何以能让玄女亲下龙宫保驾护航,必定是这伙人同聚山头之后,才使得小姑娘有了这等特殊待遇。

    当时万事俱备,不成想,属下信未能送到,却带回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禀师尊,无常自来内各当家的撇下寿宴尽数失踪!经徒儿拿话套那大柱,好像他们往东部去了。

    寻求庇护所之事十万火急,因围剿巫首之后,白天师数日以来已多次派出人手密切监视命坞门中的紧要人物,只需哪天惹得老头不高兴,一旦把话往上递,命坞门面对的将是灭顶之灾,有如当年的“茯苓门”一般下场,皆是犯了谋逆之罪。

    说起六十多年前那一段半月里剿匪之举,燕妇人可是亲历者,其中的惨状她还历历在目,直至今日她始终坚信:寒冰玄姥不该亲近那位‘烬帝’,听尽其言,受尽蛊惑!果然是世道好轮回,因情生祸,每每应验。

    同时也让她心中呸骂一句:这些玉灵在虚空中挖通轨道其心可诛,真是给天下惹了大祸。如此看来,当初天罡山脉显出“九星连珠”之恶兆,绝非偶然,而在灾祸面前,更是写尽了众生平等。

    如此在连夜赶往东部期间,命坞门出动了所有人手,才让燕妇人在途中得知红粉他们的行踪和动向,这才能在东部大后方使得她厚着脸皮强行插队进来。

    ……

    回到闲聊这一幕,妖仙、红粉他们听得很认真,没人注意到燕妇人这个发问者此刻有些走神,直到几个老家伙们亮出一张张羊皮纸所绘的地图,由那罗刹颇为不屑的冷哼之下,才使得所有人回了魂。

    “呀嘿!你这死了还赖活于世的虚物哼哼啥?是瞧不上图中所绘之金贵,还是嫌价要高了?”

    得!老家伙们是倒爷中的老手了,人家何必费一堆口水与人闲聊啊?图利呗。难得见到有人敢提头往禁地里闯的,这图不卖个高价可不成。如果是往日到了市里,他们可不敢拿这东西出来卖,因为谁见了都摇头,没人嫌命长的,要了无用,还是那些从禁地里淘换出来的法器诱人。

    当然了,图纸一直以来未在市面上售卖,这也导致无人知此物贵贱,而今来个狮子大开口,只能怪眼前这些肥羊有够肥。这也是阎罗军人等墨守成规的好处,难得吃一回饱的。

    “诸位,你们可别嫌贵。适才都说了,禁地广而深,又有毒雾游林迷空,会把山貌割开,每次进去所遮掩之处皆有不同,无有这些图纸做为观测实乃寸步难行。说起来,那毒雾若游到哪处,它割上一刀,所遮之处,小则几十里,广则几百里之深,人在其中辨不清南北,只能依图观就近山貌行事。我等是看在今后大家在禁地里免不得打个照面相互帮衬着,才好心把往届多少人用血换回来的地图让于你等。”

    “对头。价高是高了些,可也是弟兄们往年用命换回来的,贱卖了它,对不住情义。况且遭了难的弟兄们家中也有老小,可怜可怜。”

    红粉他们两袖清风一届穷光蛋,买卖的事不管,该掏银子的时候只顾抬头望天,反正谁愿意买他们就敢用,半分不伤着自己。

    可人家妖仙也不是棒槌,他是个老江湖,怎又听不出来其中的蹊跷?进去之后藤蔓遮蔽辨不清东南西北,登高望景又是自寻死路,那要图又有何用,唯有常年驻扎于此的人才能就近快速辨认出图中的山貌一二,生人做不来。但是他想听的是途中的凶险之处,例如毒雾在风吹草动之间会有什么变动?不同的凶兽之间又依什么样的习性出没?只可惜这些事情被那几个老家伙捏得死死的,也只能见了钱才会开口。

    当然了,这些事情罗刹这位“禁地向导”应该知道不少,只是谁也不放心他的为人,还是防着点好。花点钱就花点钱。

    钱是给了,话说一半时,天地却变了,害得几个老家伙这样蹿向高处瞭望,“几位,西北方鹿潭口这动静不对呀,它摇得太厉害了,不如一同前去探一探。”

    禁地裂缝的出现,在往返两地的阎罗军之中有那么一句话:摇一摇安生处,晃一晃招财地,抖一抖君国梦,地动山摇夺魂路。

    每每往返,谁都不清楚自己会从裂缝处钻到哪里去,进去之后一切只凭经验说话。其凶险之处,对新手来说,百不存一,得由老人带着。期间,即便活过今日,明天的路还不知闯不闯得过去。这就是四大神魔禁地,风险与财富并齐的埋骨之所。

    眼前鹿潭口裂开黑洞洞,风不止,仿佛是一只远古凶兽在里头怒吼咆哮,吹出来的不是黑风,而是一股幽香!它越是香,越是惊得几个老家伙连连退步,“不不不会吧?百年也不曾有这动静。再者说,古往今来,每月十五毒雾暴动,乃是禁地封禁最严密之日,裂缝绝无张开之可能,没有先例呀。”

    此情此景之下,妖仙他们看出来了,眼前这条是“夺魂路”,说明将要去的是靠近禁地腹地,非常之地。可眼下“和谈在即”,哪有时间让他们在此耽搁。而且谁也说不清楚下一次这条裂缝会在何年何月张开,听说这几个老家伙上一次出来赚了一大笔钱之后,在这片林子中已等了小半年有余。如此,谁也耗不起。

    特别是之前妖仙重拾无尽之力却又流失殆尽之下,他取来宝剑铁了心打头阵首个撞了进去……

    望着这些人胆色之巨,在旁几个老家伙拿钱拿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可这“退”字硬是张不开嘴,直到人走茶凉,才猛跺一脚叹声连连。这一叹,敬的是好汉,羞的是自己。

    ……

    “报!西北连天烽火盛,彩云浮生灵气现!界门已破,‘骨皇子’领鬼人来犯!十家主宰于虚空界谈崩啦!”

    闻此要事,于堂内似有族老脸色急变,慌忙指问堂下人,“谁怕谁呀,只是入门闹一闹罢了,不至于让你神色如此惊恐,定还有事,快快说来。”

    “四位皇子任性,天地不认私造人界,事态谈崩,那神人放出话来:今日要一个打九个,打到服为止。”

    在场的都是半人半鬼的模样,依大伙同聚一堂这架势应该是在商议某事,而就席位而言,他“章大人”坐在了主位抬眼见门,显然是一大家子的领头羊。可他的魂魄被封在这幅躯体之内,且看各人模样皆似鬼人,何以底下那传令兵会说“鬼人来犯”?同时观周遭各家将们也无有半点反应,难不成所言之事是个“窝里斗”?

    种种疑虑他也不敢张口去问旁人,因为之前于江面上破开沙尘暴之后,他眼前一黑,耳边却传来一言,后来猜想似乎是十一爷的声音:瓮中自有奇妙处,随性为之,演好了,赏!漏了身份,杀!再不入轮回!

    同时,他也不知道这席间各家将们之中是否有着往日的弟兄们所扮,亦或者别家势力里的人。更是不知那一句“漏了身份,杀”有着多少宽容,总之他们这些“受十一爷之邀的参与者”是否能互通有无犹未知。也不看看那十一爷是个什么秉性,这个念头恐怕试都不敢试。

    此时此刻,西北天彩云浮生离此城不远,当得家将们递来是战是避的神色,章大人暂且隐下心中疑虑,弄来谋术,同时也想知道知道当前是个什么状况,“依你等之意又该如何呢?”

    好一个以问代答,果不其然,骗出了不少事情。当前说的是“十界主宰”就人界一事!此私下里不免把章大人惊得血脉逆流心跳加速,这事情在人族的史记中是不曾有过的,就连他所熟识的上界神人那里也打听不到半个字眼。同时,他很清楚,以往的交涉中,这些上界神人不是不说,而是不知。

    别忘了,神魔两族也是有寿尽之时,唯有那些修为高深到不可想象的老怪物们才得长生,这是天地的秩序,不可逆转,不可人人得之。而现如今驻守禁外四大城池的神魔两族,派来的都是年轻一辈为主,哪曾听闻过无数年前的太古事宜,想套话都无从套起。

    话说回来,“天地不认私造人界”!这是“天地”的事,关各位“主宰”何干?必定是各家主宰从中做了某些事情加以妨碍,才导致那位“狠爷”放出话来要挨个打个遍,好生张狂。

    对于这事,章大人心中有谱了:当前神魔两族之所以强于人族,是因为他们拥有真正的天地。但经由后人观察,他们生来起步高些,可后天的成就却只看个人,与人族并无区别。只是人家家底雄厚,先辈们的神功所达之境非是后世人族能够仰望得了的,这就是差距,差在“传承”之上。难怪神魔封界,彼此之间并不接纳。

    外边即将迎来兵马围城,而十一爷交代过让他们这些闯入者随性而为,换而言之,怎么做都可行,哪怕闲在家中打瞌睡都没问题。索性,章大人差退家将命各自回家耍玩,还吩咐:节照过,饭照吃,酒照喝,鬼人兵马来此一概放行,不与冲突。他这么决定,一是有私心,二是不想死。谁敢确保一会儿演个“猛士”于阵前冲杀是够威风,可要是被砍碎喽,届时这“魂魄”还能不能活过来,十一爷可没有明示,别好好一个“猛士”演成了“烈士”,还是当个“闲士”划算。

    就这么的,章大人连蒙带骗混过了一个从无到有的状况,又找来了下人查探账房,也摸清了这里的家底。原来此处是座城,名叫:尸王。果然够“妖”!而他“章姓”正好是城中的一大家族,手中兵力不少。

    可是在摸底的过程中,他又一时纳闷,翻遍了族谱名册,访便了各门各户,他章家里竟连个“半大孩子”都不见!没有生养,怪哉怪哉。

    说来又奇怪,妖界里没有国度统制,各处只有独立的版块自居,谁家在里头的个头够高,那就是大家族。倒是与人族的“宗室”有点相似,族长号令一方,主持大小事务,族人守着一亩三分地,吃着碗里的,并不眼馋别处,倒是个好性子。

    这会儿,章大人出门了,一上街就知道尸王城这回要热闹,一路过来观花欣景,已见得好些个不怕死的“种”,只是他活得精明不敢上前相认罢了,恐“漏了身份”。听听街上传来的这曲调,“乾域的”!听听那说书的,讲的是“震域的某家名士如何如何发家”!看来被圈在此地的中周势力开始发力,均各显所能想要凭这些伎俩表露出自己的身份,私下里只想尽快与自家弟兄们相认。

    今日好时节,各家张灯结彩,城里人正欢得紧,又赶在午时用餐下馆子也成了惯例,街上的人潮自然多了不少,还有许多不知情的以为西北天那片彩云是个什么好兆头。

    这节日里,瞧瞧街里巷外各人相见这么热情,转眼间人群中挤来了一个更热情的!也不知从哪钻出来的“花子”裹着苍蝇这样扑人,致使左右家将急忙上前挡驾,这才免了我章大人一身华服遭此劫难。可他本人这幅样貌与扑到地上这位花子着实像个远房亲戚,均是桃花眼来大咧嘴,一口尖牙向外翻,实在上不得台面,难为他顶着个大家族的名号,生来命好。

    “老天显灵啦!终于逮着个活的,还一来一大帮子,哈哈,有救啦有救啦。”

    听听,花子热泪盈眶似喜逢故人,其言语间颤也喜也,真如今日过节杀鸡宰羊一般。当即,却有家将言语,“大人!这是街上一傻柱,逢人便扑,逢人便胡言乱语,咱甭理他。前边就是聚贤楼,大人请。”

    一般来说,疯子眼神涣散,可眼前之人不似呆傻呀,特别是话中那“一来一大帮子”,如此触动了章大人的神经。于是,他留住脚步回身假做戏弄,且让家将们暂做等候,“那傻柱,你什么意思?今日可是个好时节,来,说上几句好听的,赏你一笼包子,三鲜馅的。”

    “什么傻柱?你才傻呢,老夫有名。”奈何花子嚷得这样认真,却遭他人在旁捧腹大笑。平日里若不是弄不过这些个,他何至于落得讨饭的下场。可怜往昔他仙家之盛名,却被困在这一副废体之内,哎,说出来都是泪,悔时还赏自己一巴掌,紧着又把自家手背抽得通红,似乎落得个花子的田地其祸根出在手上,“嘿喲老夫这命呀!碎孽七境,你说你,好端端的弄什么仙游,老夫悔呀!这位族长,同是被那‘神机’所困,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相戏。小子!你可千万不要信那‘混不吝’说的鬼话,王八蛋关了老夫已有千年,哪曾兑现诺言。千年啦,可怜老夫那肉身已成朽木朽木也。反他,一定要反他,否则你们也会同老夫一样在此‘作古’,永不见天日。”

    方才话中那“小子”二字,弄得左右家将笑着笑着齐怒颜,皆上前撸袖抖膀子连打带踹将个花子轰走。同时,也不见章大人阻挠,而他那眼神也不知往街上哪处飘去,兴许想事情呢,还不是被那一句“王八蛋已关了老夫千年”给吓着了,可他当下哪敢言声去找十一爷对质,且走一步是一步吧。

    也恰恰是花子被戏弄到了这幅连牲口都不如的田地,他才敢在人前表露出身份,索性死了也好过这样活着。可惜十一爷在高处盯着整个天地,绝然不饶此等行为,看他如今还活蹦乱跳的,恐怕这趟“美梦”还得再做千年,惨哪惨哪。

    说到过节,章大人不愧是章大人,把那强颜欢笑拿捏得分毫不差,进了聚贤楼还与人见礼应酬,他哪识得眼前这些个拥来者姓甚名谁,只需玩弄些字眼,一切都已了然。

    万没想到,尸王城四大家族聚贤楼中齐聚首,今日好时节!

    又万万想不到,适才街上听那“乾域曲调”明明是那“金家人”为祭天所奏,而今楼中做得雅兴来谱曲,听人叨叨竟是城中一显贵。此刻那金爷于二楼正往楼下打量这位人人追捧之“大咧嘴”又是哪方故人?长得如此寒碜,生前必是下作之人,哪似爷而今这般俊秀,也不知是哪个倒霉蛋投胎到那副皮囊里,哈哈。

    更是巧来,想是十一爷神机故意为之,听旁那店家叨叨楼上又一显贵:“鲁家爷雅兴使来,也在楼中评书一番!与金爷那曲调针锋相对呀。几位爷捧着我聚贤楼,小的受宠若惊啊,这里谢过谢过!”

    适才就听此楼传来的说书人之音颇为耳熟,此刻听“醒木”拍案叫响,说书的话风一转提到远洋贸易之怒海争锋,似在提醒楼下这位“大咧嘴”:可能识得我“远洋十三行”之威名!

    听出来了,都急着亮出身份要作死,他章大人惜命且行且上楼并不响应,反正平日里大家伙不对付,隐着身份于己有利,索性让他们猜去,急死个人。

    也不知是因为金鲁两家琴书会友针锋相对的缘故,赶在此刻,楼中忽有歌谣随鼻哼而动,悠悠扬扬,颇为动人。这下子领着人上了楼那店家乐得都快跪下行礼了,忙撇下章家人急迎去那桌,“嗨哟,刘家四位爷义薄云天,大爷此曲音律动人,捧得小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样子吧,今日过节,为表小的一点心意,这些酒菜算是小的孝敬四大家族的。”

    “诶,我等吃席哪能让你店家破费呀,不用不用。”

    生意人只要把着情面可做得进退有余,他店家笑来应酬:“那是二爷心疼的小的”。花不花钱的,他可不与那四位刘爷争显贵,随后唤来堂官,明面上是在高声吩咐着安排哪些上好的酒菜伺候诸位爷,私下里是在交代会账时不许往外伸手,这楼上也不再把客往上迎,否则罚。

    与此同时,歌谣仍在,似乎那位刘大爷雅兴不减,致使不少食客们陶醉其中,而金家的琴弦,鲁家的好嘴,却在此刻戛然而止。适才他们多次试探,均以为行上楼来这位姓章的大家与在旁吃酒这刘家四兄弟应该是“本地户”,可那姓刘的挺大一爷们,他早不来晚不来唱的什么酸曲?鼻哼之下还弄得人心肝痒痒,这妖界果然够妖。

    外人不知道,而章大人听到此歌谣立即识得其名曰:广陵!往年,他在昆仑界禁外四大城池办差那会儿,与上界神人多有应酬,知道这“广陵”乃是上界的仙曲。于是,他也不顾在旁打来异样等目光,一意要凑过去与刘家四兄弟表露身份;更是顾不得在这尸王城里,这刘家与章家往日里是否交好啊?这要不是,难免会让金鲁两家把内里实情窥了去。

    如此可见,即便换了一幅皮囊,章大人仍是一片忠心可昭日月。这要是吴醒在场定能看明白一切,必会骂来:是条好狗。

    酒菜有歌谣相伴,聚贤楼里的热闹有如街道上红红的灯笼那般喜庆,更是有半大小子们跑得满街都是四处惹祸,大人们也只能一笑置之,好时节当有好心性。

    直到这会儿,四大家还不知道今日究竟过个什么节,其实也不重要,他们那心思都放在了西北天那片彩云之中,想来十一爷将他们抽魂离体“上鬼身”绝不是什么请客之旅,必然与接下来鬼人大军和妖界的冲突有关。

    究竟该怎么“玩”才能合了十一爷的心意呢?各家心里自有小九九。原本中周各家势力举旗联盟只为搏得十一爷的青睐,日后好做得剑心区古战场这门营生,迎来财源滚滚!但而今有人好似志不在此,心性飘了。

    金鲁两家看刘家四兄弟那一桌言语可蜜,也猜不透这两家子究竟是中周里的哪一路人。在金家和远洋十三行眼中,这两家私密过重,看起来早已弃了联盟之情义,要不然绝不能隐着身份不出,是要打算吃独食。于是,他们两家暗地里交换了一下神色,看样子也打算搞个地下组织,那就比一比谁的招更能取悦十一爷。谁要是败了,届时可别恶人先告状,爷们身上也是有脾气的。

    酒桌上哪能缺了杯盏互推,聊着聊着,原本店家在楼中挨个伺候四大家敬酒,期间他听得西北彩云天这事已然心中有了疙瘩,这会儿忽有小厮急急奔上楼来,那沉重的咚咚登楼声似战鼓擂响,着实败了大伙起筷的雅兴,均板了脸寻望而去:是哪个如此不识趣,怎不晓得四大家在此聚会,哪有下边人赶来凑热闹的份,好大的胆子。

    “不好了老爷,孙少爷出事啦!”

    “怎么回事?”

    “回老爷。早先孙少爷领着竹青他们到城外河间地耍玩,这会儿已到晌午,家中老夫人催得紧,便差小的出门寻去。谁知,小的到了河岸边却发现孙少爷他们齐齐倒在林子里,均是人事不省。老爷,您还是赶紧回去拿个主意吧,老夫人她们都急坏了。”

    今日好时节,怎会摊上这么一档子事?想是这店家的祖先牌位没摆正。于楼中,四大家的家将们正聊起这事,岂料,还未等他们吃上几口菜的功夫,适才风风火火往家赶去那店家老齐又折了回来,身后还带着一大帮娘们,听这阵子哭腔如此凄凉,怕是那孙少爷不成了。

    瞧瞧店家老齐奔来求援这架势,那是作揖带着声泪俱下,“几位爷,您们可要替老齐我做主啊。我老齐家那儿不成器,还指望这小孙儿快快成人好继承这份家业。万望几位爷施于援手,齐家定当不忘此恩。”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聚贤楼又不是什么小产业,刘章金鲁四大家自然要起身看看的。可当他们上前一探,担架上这十二三岁的小少年中的是“紫斑尸毒”,现已蔓延全身,要不了三两天的功夫便要完全爬往心脉,这症状怕是无力回天。

    当下,四大家虽不言语,但那种为难之色是藏不住的。这使得店家老齐急了眼,毒乃施于他人手,要解毒也得追出元凶,而他齐家往日遵循祖训“和气生财”,几代人下来从不与人结怨,城里城外搏得一个好名声,如今老天不开眼,要断齐家根。

    “我齐家往日里如何待人,几位爷再清楚不过。下毒之人如此心狠手辣,定不是我尸王城一带的,必是那外人为之。看在同宗同德的份上,几位爷一定要替我孙儿讨回公道。”

    这话一出,突然间老婆丫鬟们跪了一地,再听听老齐那话中之意好似指向“西北彩云天”,要讨回公道可是要拿人命去换的,此事得三思。当然了,西北天这事还不宜在近日张扬开来,以免闹得人心惶惶,又看在老齐这人还识大体,四大家还真不能不管这事。

    “刘家”在尸王城里手握重兵,属他族中威望最高,当下四兄弟之中便由长兄出面言语,“老齐呀,你现在急火攻心,先不要枉加推断。西北天乃是界门被打开了而已,鬼人大军要进入妖界还尚需时日。不如想想,你孙儿在外是否……”

    那边话未完,章大人却突然叫停,因为他正翻着那小年轻的病体查探,“快看!此子后脑勺处有暗伤,险些被长发遮掩瞒了过去。”

    这一发现围来了不少人,特别是店家老齐奔来之快,胜似柳暗花明又一村,他家孙儿有救了。

    其中刘家大爷看出蹊跷所在,那暗伤之印乃是“魂毒”之兆,识得此手段者非是人间之物,真正的阴曹之祸。可是这话一旦说出去又与之前劝人不要枉加推断之言所矛盾,不是他刘家怕折了脸面,而是那姓“吴”的生性薄凉,即便与人不对付之下,杀便杀了,绝无下毒折磨之可能。如此看来,这河间地必然另有隐情。

    章大人大咧嘴有功之臣,当下他是没招应付店家老齐这一副求拜在世活佛之恳切,唯有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刘家四位爷,希望几位上仙看出蹊跷之下,能拉人家一把就拉一把吧。

    而刘家四位爷“金风玉露一相逢”此刻想到的是另外一辙:十一爷雅兴使然,各人等抽魂离体上鬼身,正愁姓吴的隐而不出,那九重天雨副殿主交代下来的这一趟差事可就难办了。再者说,十一爷那边也得给上界一个态度,别到时候使个雅兴却把口风给露了出去,那样一来,这趟差事也算是办砸了。

    仙家至此不曾与人言语,身份是露不得的,况且这魂毒解铃还须系铃人,真要强行拔毒,不说“仙元力”在人前藏不住,就是把人救活了也违背他们“擒吴”的本意,应当留个“饵”,事后诱那吴贼一诱。如此一来,店家老齐便要被吊起来烤喽,谁让他家孙儿钩着那姓吴的。正所谓将计就计引蛇出洞,不愧是仙家大成智慧。

    一粒金丹来续命,换得店家老齐感恩戴德。可是金鲁两家却有些懵,瞧那金丹所散发的灵气蓬勃,乃是上上之品,随手就给送人了?中周里哪一大家会把延寿之物这样送人?在他们的印象中,同行者之内无有一人。看来这一趟买卖还真棘手,除他们之外还有人盯着这块肥肉,竟混进来个外人。

    由此,金鲁两家开始怀疑起眼前这位姓章的就是狐圣九十九峰座下那只“八爪怪”,也只有此人敢在联盟的名义之下存有异心勾结外人。不说其它,光这一副“桃花眼、大咧嘴”的倒霉像便就与这吃里扒外的八爪怪极为相配。

    金丹不是用水送,要服用它颇为费事。就这样,四大家被齐家一大帮娘们说尽了好话,谁也不好意思起身离席,只得等那位孙少爷有些起色再说,而时间也一分一秒的在流逝。

    “老爷,日近黄昏,咱们该回府了,免得家中老夫人她们牵挂。”

    适才店家老齐那孙儿出事那会儿,自家家将还颇懂礼数,并不参与非议。这会儿金丹的药效还未见起色,怎么就要急着离去,还一点礼数也不顾了?章大人思来想去细细一琢磨这话中之意:“牵挂”?本大人出门吃席怎会有麻烦?

    忽然间,店家老齐一拍脑门急忙上前来似要告罪,“哎呀怪我怪我,把几位爷留到这个时辰,我这就送送几位爷。还有,大恩大德齐家世代不敢忘。”

    这都哪跟哪啊?刚才老婆孩子哭着喊着要将人留下,这会儿怎跟火上房似的要端茶送客?想一出是一出,太没规矩了。如此一来,四大家统共“七个棒槌”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人送走了。

    直到上了街,归家途中,这怪事才渐渐浮出。今日过节张灯结彩,怎到了黄昏时分却是红灯换白蜡,还是整条街的在发丧,各家门板全上齐了,半个人影不见,连只耗儿都不敢出洞打转,沿街行去弄得人后脊梁骨直发凉,冷风飕飕,天顶老鸹哇哇。

    夜里到了饭口,桌上这群娘们也不见八卦,没人提那“红灯换白蜡”之事,仿佛这事在尸王城里早已稀松平常,弄得饭菜送到嘴边章大人吃着都不觉得香,谁让他来此不足半天的功夫,是个棒槌,万事不晓,还不能明着问,恐坏了身份。

    借着这个机会,章大人身为一家之主不能跟个傻子似的什么都不知道啊,索性他开始从别处旁敲侧击,果是击中了妇人那条舌头。

    “近日城外‘河间地’不太平,吩咐族小们不要出外惹是生非。”

    “这恐怕不行吧。”

    “夫人何出此言啊?是非是非它惹不得呀。”

    “老爷日理万机都忙昏头了吧?‘王墓’就在河间地,隔三差五的咱还得去上香呢,不去哪成。”

    “哟!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章大人假做拍了拍额头,暗地里却是一惊:这墓与尸向来不分家,难不成齐家那孙儿是在王墓里染的魂毒?

    都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有了夫人那一句话便有了方向,章大人于书房中挑灯夜读,翻找了一大堆史料,这才知道“王墓”可了得,它保一方太平,同时也与这黄昏时分“红灯换白蜡”息息相关。当得他查阅资料,正看到“夜行百鬼来化缘”,忽是东院里传来“咿嗷”一声有人大叫,惊得就近各房齐齐亮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