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政变，多事之春（一）
中州，京城。
一到城内打鼓之时，守门军便把京城十三道柳钉大门合上，架上拦门木，只留下东西南北四个大门的偏门，以供出入。
北大门，当值的北门提督刘尔落正指挥士兵把大门合上，远处，有沙尘滚滚而来。
“大帝诏令，北门今夜大开，迎接三王子入城！”
是宫里的传事太监，还是刘尔落熟悉的，是皇后的心腹。
意识到现在坊间盛传的皇室秘闻，说帝后不和，皇后趁大帝病重加紧夺权，刘尔落瞬间警惕起来。
快马已到，传事太监下马，拿出金衮宣纸龙纹案图的手书圣旨，对着刘尔落说道：“三王子今夜回京，北大门处今夜大开，迎接三王子。”
“大人，”刘尔落躬身道，“京城警戒法律严令，没有左府公文，大帝诏令，十三门提督到场，入夜不得开门！”
“混账东西，大帝诏令在此，是这法律大，还是大帝大！”
太监喝令道，要求刘尔落迅速打开城门。
“大人，大帝依法治国，这违法之事，卑职断不敢做！”
“好一个断不敢做，老身这就回宫，把禁军带来，看你开不开！”
说着，太监就要离去。
突然，太监回身，从袖子里抓出一把尖刀，直扑刘尔落胸口。
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来人！大开城门，迎接我大军入城！”
北门被打开，门外，列阵已久的铁甲兵士鱼涌而入。
如此同时，城内，十三门提督官府，刀声火光不断，显然发生了暴乱。
“太子出征归来！所有无关人等，立刻回避！”
刘尔落换上和入城士兵制式一样的甲胄，拿上长枪，直扑左府所在地。
左府，全称中朝左尚书行政府，是管辖京城外围十万禁军及中州直辖行政范围的中央政事机构。
一旦左府皈依，则大事功半。
京城内各大巡逻哨，均发生了交战，但是很快就被外来军队接管了。
日落三时辰后，京城已被全面接管。
刘尔落带领着最为精锐的人马，向皇宫进发。
皇宫内，后殿。
一位身着暗黄色蟒袍的青年，正恭敬地站立在龙榻前。
紫色的幔纱垂下，遮盖了卧躺在内的人影。
“父皇，事已至此，您又何必徒劳呢？”
“怎么，你觉得自己胜券在握是吧？”
龙榻里传出来的声音，十分虚弱，却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威严。
“父皇说笑了，眼下我的人马已经入城。不久之后，皇贵妃和三王子就会被以谋逆之罪，斩杀于此，而我，会以储君的身份，登临帝位。”
如此大不尊的话，在青年的嘴中，却是如此随意，像是父子闲谈时的浑话。
“你，又是何必呢？”
“父皇，自你致意杀死我姑姑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是不死不休了。”
青年温和地笑着，只是身子在不住地颤抖，像是极力忍受着什么。
“父皇，为什么，明明她是您唯一的亲生妹妹了，为什么您要如此对她？”
面对青年的质问，龙榻里，不再出声。
“罢了，我已将死，说与你听也无妨了。”
紫纱被缓缓拉开，一个中年身影显露出来，尽管只是三十多岁的年纪，却是肉眼可见的虚弱。
“先帝只有一后一妃，而我，那是妃所生，你姑姑，则是皇后所生。先帝膝下只有我这一个儿子，在皇后怀上你姑姑前，我一直是由皇后所养，故而很多人以为我和长公主是亲生兄妹。”
“可，可是，就算不是亲生，您，又何必在先帝死后，便迫害她呢？！”
青年不解，这极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是啊，为什么呢？可能，是因为爱吧。”
许久之前，当今大帝朱祗炆，尚是由皇后抚养，尽管不是亲生，但皇后对他的好，和后妃的好别无二致，甚至在后妃管教时会出声帮他。
一度，朱祗炆对皇后的亲近比亲妈还亲。
只是皇后毕竟是女人，对于自己没能给皇帝生下一儿半女的，难以释怀。
太医早就劝诫过，皇后身子血虚体弱，若是生育，风险极大。
但皇后还是借用秘法怀上了，随后，在五个多月时借口搬到皇宫外，以便生育，并在皇帝出巡的时候，生产。
只是秘法本就有风险，更别说皇后身子虚弱，又是不让宫内太医来接生。
难产，是预料之中之事。
皇后拼死诞下了孩子，自己失血过多而死，皇帝在外巡游，突闻此噩耗，便一病不起。
在皇后大丧不久后，自己也病情加重，散手人寰。
那日，朱祗炆看着从皇宫里出发的，浩浩荡荡的白色长龙，心中悲凉。
生在帝皇家，此时，却是家破人亡，何等讽刺。
看着皇后拼死生下的女孩，朱祗炆一时睁然，每每看见，都会想起那夜，自己被皇后唤到身旁，交代后事的场景。
又会想起，父皇在皇后的灵柩前大哭不起，以至昏厥。
不想再看见她了。
一个失去他的庇护的孩子，在宫中当然是被肆意欺凌，更何况，这背后，有他的默许和纵容。
就这样，在日复一日的黑暗里，她慢慢长大，没有老师教导，没有饱饭，甚至还会被赶出皇宫去干低下的活，以此谋生。
青年听完了故事，冷笑道：“父皇，何必呢？死到临头，还在欺骗我吗？”
说着，青年自袖子中拿出一张被卷起来的纸。
“这是刑部杰侍郎亲自审讯的，这个公公，是您的心腹吧？他亲口所说，是您指示他将长公主打晕，然后交给指定人员。”
“什么！”
朱祗炆突然抓紧了身上的衣袍，他明明，只是放纵下人欺凌而已，但好歹是皇后所生，将她置于死地，断断不会做出。
“父皇，时辰要到了，您放心，我会帮您找回妹妹，然后，她会成为我的皇后，母仪天下的皇后。”
青年换回来温和的笑容，靠近朱祗炆，手中闪过玄黄色的光芒。
走出后殿，一个侍应递上手帕，青年擦去手上的血迹，几个黑衣走进去，将倒在龙榻上的尸体处理掉。
“报，殿下，三皇子不知所踪，但皇后已经伏诛。”
“好吧，看来是我小瞧那位弟弟了，不过，他成不了什么大事的。”
“但，殿下还是要当心。”
“知道了，现在，我要找一个人。”
“明白，臣这就去寻。”
一到城内打鼓之时，守门军便把京城十三道柳钉大门合上，架上拦门木，只留下东西南北四个大门的偏门，以供出入。
北大门，当值的北门提督刘尔落正指挥士兵把大门合上，远处，有沙尘滚滚而来。
“大帝诏令，北门今夜大开，迎接三王子入城！”
是宫里的传事太监，还是刘尔落熟悉的，是皇后的心腹。
意识到现在坊间盛传的皇室秘闻，说帝后不和，皇后趁大帝病重加紧夺权，刘尔落瞬间警惕起来。
快马已到，传事太监下马，拿出金衮宣纸龙纹案图的手书圣旨，对着刘尔落说道：“三王子今夜回京，北大门处今夜大开，迎接三王子。”
“大人，”刘尔落躬身道，“京城警戒法律严令，没有左府公文，大帝诏令，十三门提督到场，入夜不得开门！”
“混账东西，大帝诏令在此，是这法律大，还是大帝大！”
太监喝令道，要求刘尔落迅速打开城门。
“大人，大帝依法治国，这违法之事，卑职断不敢做！”
“好一个断不敢做，老身这就回宫，把禁军带来，看你开不开！”
说着，太监就要离去。
突然，太监回身，从袖子里抓出一把尖刀，直扑刘尔落胸口。
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来人！大开城门，迎接我大军入城！”
北门被打开，门外，列阵已久的铁甲兵士鱼涌而入。
如此同时，城内，十三门提督官府，刀声火光不断，显然发生了暴乱。
“太子出征归来！所有无关人等，立刻回避！”
刘尔落换上和入城士兵制式一样的甲胄，拿上长枪，直扑左府所在地。
左府，全称中朝左尚书行政府，是管辖京城外围十万禁军及中州直辖行政范围的中央政事机构。
一旦左府皈依，则大事功半。
京城内各大巡逻哨，均发生了交战，但是很快就被外来军队接管了。
日落三时辰后，京城已被全面接管。
刘尔落带领着最为精锐的人马，向皇宫进发。
皇宫内，后殿。
一位身着暗黄色蟒袍的青年，正恭敬地站立在龙榻前。
紫色的幔纱垂下，遮盖了卧躺在内的人影。
“父皇，事已至此，您又何必徒劳呢？”
“怎么，你觉得自己胜券在握是吧？”
龙榻里传出来的声音，十分虚弱，却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威严。
“父皇说笑了，眼下我的人马已经入城。不久之后，皇贵妃和三王子就会被以谋逆之罪，斩杀于此，而我，会以储君的身份，登临帝位。”
如此大不尊的话，在青年的嘴中，却是如此随意，像是父子闲谈时的浑话。
“你，又是何必呢？”
“父皇，自你致意杀死我姑姑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是不死不休了。”
青年温和地笑着，只是身子在不住地颤抖，像是极力忍受着什么。
“父皇，为什么，明明她是您唯一的亲生妹妹了，为什么您要如此对她？”
面对青年的质问，龙榻里，不再出声。
“罢了，我已将死，说与你听也无妨了。”
紫纱被缓缓拉开，一个中年身影显露出来，尽管只是三十多岁的年纪，却是肉眼可见的虚弱。
“先帝只有一后一妃，而我，那是妃所生，你姑姑，则是皇后所生。先帝膝下只有我这一个儿子，在皇后怀上你姑姑前，我一直是由皇后所养，故而很多人以为我和长公主是亲生兄妹。”
“可，可是，就算不是亲生，您，又何必在先帝死后，便迫害她呢？！”
青年不解，这极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是啊，为什么呢？可能，是因为爱吧。”
许久之前，当今大帝朱祗炆，尚是由皇后抚养，尽管不是亲生，但皇后对他的好，和后妃的好别无二致，甚至在后妃管教时会出声帮他。
一度，朱祗炆对皇后的亲近比亲妈还亲。
只是皇后毕竟是女人，对于自己没能给皇帝生下一儿半女的，难以释怀。
太医早就劝诫过，皇后身子血虚体弱，若是生育，风险极大。
但皇后还是借用秘法怀上了，随后，在五个多月时借口搬到皇宫外，以便生育，并在皇帝出巡的时候，生产。
只是秘法本就有风险，更别说皇后身子虚弱，又是不让宫内太医来接生。
难产，是预料之中之事。
皇后拼死诞下了孩子，自己失血过多而死，皇帝在外巡游，突闻此噩耗，便一病不起。
在皇后大丧不久后，自己也病情加重，散手人寰。
那日，朱祗炆看着从皇宫里出发的，浩浩荡荡的白色长龙，心中悲凉。
生在帝皇家，此时，却是家破人亡，何等讽刺。
看着皇后拼死生下的女孩，朱祗炆一时睁然，每每看见，都会想起那夜，自己被皇后唤到身旁，交代后事的场景。
又会想起，父皇在皇后的灵柩前大哭不起，以至昏厥。
不想再看见她了。
一个失去他的庇护的孩子，在宫中当然是被肆意欺凌，更何况，这背后，有他的默许和纵容。
就这样，在日复一日的黑暗里，她慢慢长大，没有老师教导，没有饱饭，甚至还会被赶出皇宫去干低下的活，以此谋生。
青年听完了故事，冷笑道：“父皇，何必呢？死到临头，还在欺骗我吗？”
说着，青年自袖子中拿出一张被卷起来的纸。
“这是刑部杰侍郎亲自审讯的，这个公公，是您的心腹吧？他亲口所说，是您指示他将长公主打晕，然后交给指定人员。”
“什么！”
朱祗炆突然抓紧了身上的衣袍，他明明，只是放纵下人欺凌而已，但好歹是皇后所生，将她置于死地，断断不会做出。
“父皇，时辰要到了，您放心，我会帮您找回妹妹，然后，她会成为我的皇后，母仪天下的皇后。”
青年换回来温和的笑容，靠近朱祗炆，手中闪过玄黄色的光芒。
走出后殿，一个侍应递上手帕，青年擦去手上的血迹，几个黑衣走进去，将倒在龙榻上的尸体处理掉。
“报，殿下，三皇子不知所踪，但皇后已经伏诛。”
“好吧，看来是我小瞧那位弟弟了，不过，他成不了什么大事的。”
“但，殿下还是要当心。”
“知道了，现在，我要找一个人。”
“明白，臣这就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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