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朱元璋给朱元启上的第二课
朱元启黑暗的一天，就这样来临。
有道是，既然无力反抗，那就只有被破接受了。
朱元启拿起一文书，快速浏览起来，当看了一部分，他直接呆住了，再次看向朱元璋。
然而朱元璋却压根没有搭理他。
朱元启又看向文书，强忍着看完之后，实在受不了了。
潘老汉家中耕牛，在耕地之时，突然倒地死了，被吓坏的潘老汉，当即上报给乡里，负责这个村子的是负伤退下来的杨树，杨树急匆匆赶来，看着倒地的没气的耕牛，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叫人来验。
最后得出的结果，这耕牛是寿命到了，问题的原因找到了，潘老汉虽然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提心吊胆，原因是这头耕牛，是发下来。
因为他家老大，老二都在军中，立下功勋，家中才得了这头耕牛，不过这耕牛却不是完全赏赐给他家的，只能给他用三年。
这个是当初朱元璋担心耕牛不够用，这个法子可以让这批耕牛三年后，可以给其他人耕种。
而三年的时间，也能让得到耕牛的家庭，大大缓解劳力，而百姓虽然只有三年的使用权，但都很高兴。
这耕牛可是稀罕得紧，寻常家中，哪有耕牛？都是自己去翻地。
如今的问题是，耕牛虽然是寿终正寝了，但这潘老汉是否需要负责，是否需要再次查清，潘老汉有没有虐待过耕牛，哪怕周边的人都可以为他作证，最后就是这死去的耕牛，该如何处理。
杨树也是头一次遇到这个情况，报到上面之后，又经过杨树的协调，半天的时间，就确定了潘老汉没有责任。
最后的问题就变成了这寿终正寝的耕牛该如何处理。
最后这文书跑到朱元启手里来了。
朱元启看完，也是真的被惊呆了，耕牛既然是寿终正寝了，又表明潘老汉没有责任了，那还留着做啥，要埋吗？
这个时候是外面寻常百姓一口吃食都极难的时期，如今一头耕牛，还不直接杀了吃肉，反而要传来朱元璋这里来，怎么能不荒谬。
朱元启一气之下，直接将文书放到朱元璋眼前。
“哥，你看看，这算是什么事啊？李善长他们都不筛选一下再送过来吗？还是这点事情，他都处理不了？”
朱元璋见朱元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当即放下手中的文书，拿起朱元启的这份文书看了起来。
不一会，朱元璋缓缓放下。
“弟，这也不能怪百室他们，你看的这些，他们都没有初次阅览过，咱看的这些，才是他们已经阅览过的。”
朱元启一听，瞬间愣住，他真是被惊呆了，他的好哥哥，对他是真的好，合着他这里的，啥事都会有了？
他朱元启，堂堂淮王，竟然要来处理这些事？
“哥，不愧是我亲哥，对我是真的好。”
朱元璋嘴角一抽，却是毫无愧疚之感。
“说这些做什么，来说正事，这事看着虽小，但其实也不小啊，若是你来处理，怎么做？”
朱元启想都没想，直接说了出来。
“当然是直接杀了吃啊，不然还要拿去埋啊？这多浪费？”
朱元璋却是一笑。
“那即便是杀了吃，那该由谁杀？该给哪些人吃？”
朱元启一听，有些愣神，这个问题，他倒是还没有仔细去想，如今朱元璋说起，他也是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头牛，若是当场宰杀，分给百姓吃食，那以后会不会出现，有人暗中损坏耕牛，就是为了这一口吃食？
朱元启很想说不会，因为他们都需要耕牛翻地，但朱元启说不出口，这个是人性的考验，即便大部分人，都是淳朴的，但谁敢保证全部？
即便是给当地乡里或是县里，也会有一定的风险，那就是以后官府的人想吃牛肉了怎么办？
朱元璋虽下有禁止杀害耕牛的令，但这种死去的，不吃难道要拿来丢吗？
朱元启这里还没想清楚，朱元璋的话语又传来了。
“另外，耕牛老死，若是老农，都能提前看出，从这里便能看出，这事潘老汉虽然没有责任，但亦有私心，同时杨树也有责任，没有及时关注到这个情况。
当然，其中有杨树很是忙碌，忙不过来的原因在里面，但也确实是粗心大意了。
这个问题，又该如何？”
朱元启沉默，这一次，他算是被朱元璋深深的教育了，很多看似不起眼的事，其中衍生的道理，却是无比的多，而且一旦有一地出现，那么其他地方，很大可能会存在相同的问题。
而且解决问题，也不是单单解决表面，不仅要解决现在的问题，还要预防这个事情将来的再次发生。
朱元启突然明白，他自认为很多事他都懂，然而实际上，很多事他却还不懂。
朱元璋看着沉思的朱元启，没有再说话打扰他，朱元璋很早就有发现，他这个天才弟弟，会的东西确实不少，有很多甚至是直接就会了，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发现了朱元启最为致命的问题。
就是一切都想得比较简单，也可以有一些脱离实际，比较梦幻。
一些大问题，朱元启都能说得头头是道，这点朱元璋很是欣喜，但一旦落到细处，朱元启就没那么随心所欲了，甚至一些问题的解决，很是倾向于表面。
朱元璋就是要借着这个机会，来好好教导他一番，以免他将来吃亏。
朱元启想了半天，也没有一个头绪，实在是他越想越乱，越是没有什么办法。
朱元启看向朱元璋，朱元璋也知道这是回过神来了。
朱元璋拉着朱元启来到下方的桌前，倒上两杯水，随即才缓缓开口。
“就以这个事来说，首先对于耕牛的处理，必然是要杀的，不然，就像你说的一般，太浪费吃食，然而这头耕牛，却是由王府直接发下的，他们不敢动，担心遭受牵连，才会上报。
虽然胆魄差了些，但不能说他们如何，如何杀呢？首先由县里的人与乡里，百姓一同验证，然后便是由县里官府的人负责杀，杀的同时要有乡里与百姓一同观看。
待杀了之后，便是将这些牛肉切分出来，每家一块，官府的衙役，同样留一些，这是咱们赏赐，不收一人一个铜板。
这样多方的监督，可以很有效的避免有人中饱私囊，且要让百姓知道，这是咱们赏赐的，如今能吃上，要感恩于咱们。”
朱元璋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之后继续说着。
“耕牛的事处理，接下来就是以后如何应对这样的事，首先，在这件事情上，县令与杨树，都要被惩戒，惩戒就是适当的进行处罚，这件事，就是由于他们的疏漏，才会没有提前察觉。
至于潘老汉，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哪怕他有自己的私心在里面。
那么以后该如何去做？首先，这些耕牛都是分配下去，那么，在分配之前，就可以让人先行验证耕牛还有多久时间可用，这个不会准备，但有一个大概就可以。
耕牛的寿命，这方面的人是可以大致验证的，验证之后，再由人进行记录，去往哪一地的耕牛是一个什么情况，都要记录在册，并且封存。
当耕牛到了地方之上，同时要求县里与乡里，定期都要对耕牛巡视，以免出现有人虐待，或者像现在这个情况。
另外，百姓使用之时，若是发现不当，也应及时上报，这样也能及时进行处理。
这样一来，这个问题算是解决了一半，还有一半则是对恶意杀害耕牛，该如何处置，那便是凡是涉及的人，一律斩头，主犯诛族！”
朱元启瞪大眼睛看向朱元璋，满是惊诧，以及一些荒诞。
“哥，就为了一头耕牛，就这么兴师动众，浪费人力不至于吧？而且，杀害耕牛的主犯处斩可以，但诛族以及从犯尽皆处斩，会不会太狠了？”
朱元启平复下心来，看着眼前的朱元璋，有些沉重，现在的朱元璋，给他的气势有些强烈，与以往，相差太大了。
尤其这份杀伐果断，似乎有了一丝洪武大帝的影子在里面。
这时的朱元璋真的给朱元启一种感觉，就是一旦涉及犯事，轻则处斩，重则诛族，再重就是诛九族，一个都别想跑的那种。
流放都是属于开恩了。
朱元璋听了朱元启的话，摇了摇头。
“弟，你应该也知道耕牛的重要才是，幼时你也经历过，没有耕牛时，翻地是如何艰难，有了耕牛，不仅能节省时间，效率也会大大增加。
且有耕牛翻地更深，更有益庄稼的生长。
如此重要，怎么就兴师动众，浪费人力了？而且这个事即便落实到地方，不过也就是平日里增加了一项罢了，你以为这就能增大他们的负担了吗？
其实真正增加负担的，反而是府库的人，因为他们要记录每一头耕牛，以及每一次收回之时，都要重新更新一次记录，但他们本身就是做这个活计的，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至于咱是不是太狠了，咱可不认为，正是因为这些耕牛重要，才要防范别有用心之人，若是轻了，一旦有人起了坏心思，那很大可能就会去做，这一头耕牛的价值，可是极高，尤其咱们现在还下了禁止宰杀耕牛的令，只会让耕牛更有价值。
而惩罚重一些，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也会犹豫，若是一旦被查出，则全家甚至是九族，都要受到牵连，家中的人知道了，反而还会劝诫于他。
至于其余人，哪怕是从犯，也会再三思量，得那少许利益，就要搭上自己的人头，究竟值不值得。
弟，你要明白，财帛动人心，唯有重罚，才能让他们有敬畏之心！”
朱元启沉默，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感觉自己，似乎要被朱元璋说服了，实在是朱元璋说的，他一时找不到地方反驳。
他仔细翻起以前朱十三的记忆，似乎有些明白，耕牛在古代，为什么会被每一朝重点关注了。
本就是农耕大国，缺了耕牛，庄稼都难种，也明白为什么每一朝，都会有禁止宰杀耕牛这样的明令了。
尤其是朱元璋最后的那句，财帛动人心，唯有重罚，才能让他们有敬畏之心，朱元启越发认同起这句话来。
这个重罚即便不能让所有人不犯事，但可以让很大一部分，及时止住犯事的心。
朱元启摇摇头，不想再去想这个事，想得也是一团乱麻，正当他清醒一些时，朱元璋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你啊，就是有时候把人想得太好，将一些事，想得太美好，要记住，现实，是残酷的，这是咱亲身经历这么多年，所体会的，尤其是外出游历三年，不仅让咱增加了见识，也让咱经历了很多。
做出决定之时，当要三思而后行，切莫逞一时之快，就像你今天教导那两个小家伙一样，怎么到了你自己身上，就糊涂了呢。
不过，也不用太过在意，反正有咱在呢，有啥事，咱给你兜着。”
其实在朱元璋心中，朱元启已经很是完美了，只不过想让他更完美一些，很多事情是以前没能发现，如今的朱元璋，已经是能发现许多问题了。
但即便朱元璋成长得如何，在他心中，他的弟弟，朱元启，仍然是最有才能的人，哪怕是李善长，能力这块在朱元璋看来，都不如朱元启。
所幸的是朱元启不知道朱元璋心中所想，不然，恐怕会直接嘚瑟起来。
然而此时的朱元启，很是惆怅，很是忧愁，朱元璋说的，他也在仔细的思考着，这事，确实让他又学到了一手。
朱元启也不得不承认，仅靠自己领先的那点见识，虽然可以惊艳一时，但在落实到位这块，不得不说是他一直以来欠缺的。
想了许久，朱元启突然一笑，他感觉自己就是钻牛角尖了，他又不是皇帝，而且下面的人这么多，他不会落实到地方怎么了？不是下面还有一群人吗？
他提方向，下面的人负责落实，不就行了？难不成下面的人还想拿着俸禄，不干事啊？
尤其是像李善长这样的人，不好好去用，岂不是太可惜了？
想到这些，朱元启发现其实自己也没那么废，优势还是挺多，自己短缺，还不能扬长避短吗？
朱元璋看着朱元启重新恢复往日的自信，心中极为高兴，也是笑了，这才是他心中的亲弟，朱元启啊！
要是让朱元璋知道朱元启心中想的，恐怕会直接拿起鞋子抽他吧。
两兄弟四目相对，蓦然而笑，随后又开始处理起事务来，只不过两人的心情，却都是格外轻松。
有道是，既然无力反抗，那就只有被破接受了。
朱元启拿起一文书，快速浏览起来，当看了一部分，他直接呆住了，再次看向朱元璋。
然而朱元璋却压根没有搭理他。
朱元启又看向文书，强忍着看完之后，实在受不了了。
潘老汉家中耕牛，在耕地之时，突然倒地死了，被吓坏的潘老汉，当即上报给乡里，负责这个村子的是负伤退下来的杨树，杨树急匆匆赶来，看着倒地的没气的耕牛，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叫人来验。
最后得出的结果，这耕牛是寿命到了，问题的原因找到了，潘老汉虽然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提心吊胆，原因是这头耕牛，是发下来。
因为他家老大，老二都在军中，立下功勋，家中才得了这头耕牛，不过这耕牛却不是完全赏赐给他家的，只能给他用三年。
这个是当初朱元璋担心耕牛不够用，这个法子可以让这批耕牛三年后，可以给其他人耕种。
而三年的时间，也能让得到耕牛的家庭，大大缓解劳力，而百姓虽然只有三年的使用权，但都很高兴。
这耕牛可是稀罕得紧，寻常家中，哪有耕牛？都是自己去翻地。
如今的问题是，耕牛虽然是寿终正寝了，但这潘老汉是否需要负责，是否需要再次查清，潘老汉有没有虐待过耕牛，哪怕周边的人都可以为他作证，最后就是这死去的耕牛，该如何处理。
杨树也是头一次遇到这个情况，报到上面之后，又经过杨树的协调，半天的时间，就确定了潘老汉没有责任。
最后的问题就变成了这寿终正寝的耕牛该如何处理。
最后这文书跑到朱元启手里来了。
朱元启看完，也是真的被惊呆了，耕牛既然是寿终正寝了，又表明潘老汉没有责任了，那还留着做啥，要埋吗？
这个时候是外面寻常百姓一口吃食都极难的时期，如今一头耕牛，还不直接杀了吃肉，反而要传来朱元璋这里来，怎么能不荒谬。
朱元启一气之下，直接将文书放到朱元璋眼前。
“哥，你看看，这算是什么事啊？李善长他们都不筛选一下再送过来吗？还是这点事情，他都处理不了？”
朱元璋见朱元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当即放下手中的文书，拿起朱元启的这份文书看了起来。
不一会，朱元璋缓缓放下。
“弟，这也不能怪百室他们，你看的这些，他们都没有初次阅览过，咱看的这些，才是他们已经阅览过的。”
朱元启一听，瞬间愣住，他真是被惊呆了，他的好哥哥，对他是真的好，合着他这里的，啥事都会有了？
他朱元启，堂堂淮王，竟然要来处理这些事？
“哥，不愧是我亲哥，对我是真的好。”
朱元璋嘴角一抽，却是毫无愧疚之感。
“说这些做什么，来说正事，这事看着虽小，但其实也不小啊，若是你来处理，怎么做？”
朱元启想都没想，直接说了出来。
“当然是直接杀了吃啊，不然还要拿去埋啊？这多浪费？”
朱元璋却是一笑。
“那即便是杀了吃，那该由谁杀？该给哪些人吃？”
朱元启一听，有些愣神，这个问题，他倒是还没有仔细去想，如今朱元璋说起，他也是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头牛，若是当场宰杀，分给百姓吃食，那以后会不会出现，有人暗中损坏耕牛，就是为了这一口吃食？
朱元启很想说不会，因为他们都需要耕牛翻地，但朱元启说不出口，这个是人性的考验，即便大部分人，都是淳朴的，但谁敢保证全部？
即便是给当地乡里或是县里，也会有一定的风险，那就是以后官府的人想吃牛肉了怎么办？
朱元璋虽下有禁止杀害耕牛的令，但这种死去的，不吃难道要拿来丢吗？
朱元启这里还没想清楚，朱元璋的话语又传来了。
“另外，耕牛老死，若是老农，都能提前看出，从这里便能看出，这事潘老汉虽然没有责任，但亦有私心，同时杨树也有责任，没有及时关注到这个情况。
当然，其中有杨树很是忙碌，忙不过来的原因在里面，但也确实是粗心大意了。
这个问题，又该如何？”
朱元启沉默，这一次，他算是被朱元璋深深的教育了，很多看似不起眼的事，其中衍生的道理，却是无比的多，而且一旦有一地出现，那么其他地方，很大可能会存在相同的问题。
而且解决问题，也不是单单解决表面，不仅要解决现在的问题，还要预防这个事情将来的再次发生。
朱元启突然明白，他自认为很多事他都懂，然而实际上，很多事他却还不懂。
朱元璋看着沉思的朱元启，没有再说话打扰他，朱元璋很早就有发现，他这个天才弟弟，会的东西确实不少，有很多甚至是直接就会了，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发现了朱元启最为致命的问题。
就是一切都想得比较简单，也可以有一些脱离实际，比较梦幻。
一些大问题，朱元启都能说得头头是道，这点朱元璋很是欣喜，但一旦落到细处，朱元启就没那么随心所欲了，甚至一些问题的解决，很是倾向于表面。
朱元璋就是要借着这个机会，来好好教导他一番，以免他将来吃亏。
朱元启想了半天，也没有一个头绪，实在是他越想越乱，越是没有什么办法。
朱元启看向朱元璋，朱元璋也知道这是回过神来了。
朱元璋拉着朱元启来到下方的桌前，倒上两杯水，随即才缓缓开口。
“就以这个事来说，首先对于耕牛的处理，必然是要杀的，不然，就像你说的一般，太浪费吃食，然而这头耕牛，却是由王府直接发下的，他们不敢动，担心遭受牵连，才会上报。
虽然胆魄差了些，但不能说他们如何，如何杀呢？首先由县里的人与乡里，百姓一同验证，然后便是由县里官府的人负责杀，杀的同时要有乡里与百姓一同观看。
待杀了之后，便是将这些牛肉切分出来，每家一块，官府的衙役，同样留一些，这是咱们赏赐，不收一人一个铜板。
这样多方的监督，可以很有效的避免有人中饱私囊，且要让百姓知道，这是咱们赏赐的，如今能吃上，要感恩于咱们。”
朱元璋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之后继续说着。
“耕牛的事处理，接下来就是以后如何应对这样的事，首先，在这件事情上，县令与杨树，都要被惩戒，惩戒就是适当的进行处罚，这件事，就是由于他们的疏漏，才会没有提前察觉。
至于潘老汉，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哪怕他有自己的私心在里面。
那么以后该如何去做？首先，这些耕牛都是分配下去，那么，在分配之前，就可以让人先行验证耕牛还有多久时间可用，这个不会准备，但有一个大概就可以。
耕牛的寿命，这方面的人是可以大致验证的，验证之后，再由人进行记录，去往哪一地的耕牛是一个什么情况，都要记录在册，并且封存。
当耕牛到了地方之上，同时要求县里与乡里，定期都要对耕牛巡视，以免出现有人虐待，或者像现在这个情况。
另外，百姓使用之时，若是发现不当，也应及时上报，这样也能及时进行处理。
这样一来，这个问题算是解决了一半，还有一半则是对恶意杀害耕牛，该如何处置，那便是凡是涉及的人，一律斩头，主犯诛族！”
朱元启瞪大眼睛看向朱元璋，满是惊诧，以及一些荒诞。
“哥，就为了一头耕牛，就这么兴师动众，浪费人力不至于吧？而且，杀害耕牛的主犯处斩可以，但诛族以及从犯尽皆处斩，会不会太狠了？”
朱元启平复下心来，看着眼前的朱元璋，有些沉重，现在的朱元璋，给他的气势有些强烈，与以往，相差太大了。
尤其这份杀伐果断，似乎有了一丝洪武大帝的影子在里面。
这时的朱元璋真的给朱元启一种感觉，就是一旦涉及犯事，轻则处斩，重则诛族，再重就是诛九族，一个都别想跑的那种。
流放都是属于开恩了。
朱元璋听了朱元启的话，摇了摇头。
“弟，你应该也知道耕牛的重要才是，幼时你也经历过，没有耕牛时，翻地是如何艰难，有了耕牛，不仅能节省时间，效率也会大大增加。
且有耕牛翻地更深，更有益庄稼的生长。
如此重要，怎么就兴师动众，浪费人力了？而且这个事即便落实到地方，不过也就是平日里增加了一项罢了，你以为这就能增大他们的负担了吗？
其实真正增加负担的，反而是府库的人，因为他们要记录每一头耕牛，以及每一次收回之时，都要重新更新一次记录，但他们本身就是做这个活计的，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至于咱是不是太狠了，咱可不认为，正是因为这些耕牛重要，才要防范别有用心之人，若是轻了，一旦有人起了坏心思，那很大可能就会去做，这一头耕牛的价值，可是极高，尤其咱们现在还下了禁止宰杀耕牛的令，只会让耕牛更有价值。
而惩罚重一些，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也会犹豫，若是一旦被查出，则全家甚至是九族，都要受到牵连，家中的人知道了，反而还会劝诫于他。
至于其余人，哪怕是从犯，也会再三思量，得那少许利益，就要搭上自己的人头，究竟值不值得。
弟，你要明白，财帛动人心，唯有重罚，才能让他们有敬畏之心！”
朱元启沉默，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感觉自己，似乎要被朱元璋说服了，实在是朱元璋说的，他一时找不到地方反驳。
他仔细翻起以前朱十三的记忆，似乎有些明白，耕牛在古代，为什么会被每一朝重点关注了。
本就是农耕大国，缺了耕牛，庄稼都难种，也明白为什么每一朝，都会有禁止宰杀耕牛这样的明令了。
尤其是朱元璋最后的那句，财帛动人心，唯有重罚，才能让他们有敬畏之心，朱元启越发认同起这句话来。
这个重罚即便不能让所有人不犯事，但可以让很大一部分，及时止住犯事的心。
朱元启摇摇头，不想再去想这个事，想得也是一团乱麻，正当他清醒一些时，朱元璋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你啊，就是有时候把人想得太好，将一些事，想得太美好，要记住，现实，是残酷的，这是咱亲身经历这么多年，所体会的，尤其是外出游历三年，不仅让咱增加了见识，也让咱经历了很多。
做出决定之时，当要三思而后行，切莫逞一时之快，就像你今天教导那两个小家伙一样，怎么到了你自己身上，就糊涂了呢。
不过，也不用太过在意，反正有咱在呢，有啥事，咱给你兜着。”
其实在朱元璋心中，朱元启已经很是完美了，只不过想让他更完美一些，很多事情是以前没能发现，如今的朱元璋，已经是能发现许多问题了。
但即便朱元璋成长得如何，在他心中，他的弟弟，朱元启，仍然是最有才能的人，哪怕是李善长，能力这块在朱元璋看来，都不如朱元启。
所幸的是朱元启不知道朱元璋心中所想，不然，恐怕会直接嘚瑟起来。
然而此时的朱元启，很是惆怅，很是忧愁，朱元璋说的，他也在仔细的思考着，这事，确实让他又学到了一手。
朱元启也不得不承认，仅靠自己领先的那点见识，虽然可以惊艳一时，但在落实到位这块，不得不说是他一直以来欠缺的。
想了许久，朱元启突然一笑，他感觉自己就是钻牛角尖了，他又不是皇帝，而且下面的人这么多，他不会落实到地方怎么了？不是下面还有一群人吗？
他提方向，下面的人负责落实，不就行了？难不成下面的人还想拿着俸禄，不干事啊？
尤其是像李善长这样的人，不好好去用，岂不是太可惜了？
想到这些，朱元启发现其实自己也没那么废，优势还是挺多，自己短缺，还不能扬长避短吗？
朱元璋看着朱元启重新恢复往日的自信，心中极为高兴，也是笑了，这才是他心中的亲弟，朱元启啊！
要是让朱元璋知道朱元启心中想的，恐怕会直接拿起鞋子抽他吧。
两兄弟四目相对，蓦然而笑，随后又开始处理起事务来，只不过两人的心情，却都是格外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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