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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整军

    朱文正与李文忠接令之后,便是立即下去组建奔雷军,本来他们两人还想直接从军中挑选人手,但却是被朱元启制止了。

    在朱元启看来,奔雷军的作战方式,注定会和现在的大军作战方式不一样,若是从军中挑选人手,经验确实有经验,但就是太有经验了,反而不行。

    朱元启是真怕他们打着打着,就又恢复到往常作战一般,奔雷军虽然是以火绳枪作战,但也不能抛弃近战,就以火绳枪这个性能和子弹填充次数,发射次数,近战估计也不会少。

    但在朱元启看来,这些东西都可以学,而新军接受能力强,正是一张白纸,也方便进行训练。

    朱文正与李文忠接手之后,便是带着原有大军,搬到朱元启为他们准备的新大营。

    朱元启可是知道这火绳枪的声音有多大,要是就在原先军营,等奔雷军开始练习打靶的时候,估计其他人别想好好操练了。

    当营地准备好,朱文正与李文忠两人用了十天时间,就将奔雷军的人员全部募集到位,便是开始进行操练。

    而两人的动向,也是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突然去了另外的营地,又招募新军,很多人很想知道这是做什么,毕竟扩充的十万军已经招募完成,正在操练,结果又要扩军?

    他们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收到,许多人纷纷四处打探着,然而像汤和,徐达等人直接稳如泰山,这事他们虽然也不知道,但他们知道,朱文正与李文忠,有那层关系在,如今的这些动作必然得到了那两位的授权,他们没那想法去了解。

    操心别人不如关心自己,有点脑袋的,仍然该干什么干什么,丝毫没有被影响。

    秋收即将到来,朱元璋与朱元启也是开始忙碌起来,准备应对秋收事宜。

    这天,李善长又找来了,看那个脸色,显得不是怎么好。

    “吴王,淮王。”

    李善长说完,径直坐了下来,这个样子,让朱元璋与朱元启都有些惊奇。

    这李善长是转性了还是咋的?以前可从没有做过这么不在乎礼节的事啊。

    两人都知道,这些儒家子弟,对于礼节这块,可以说是把控得死死的,不仅要求自己,有时候还要求他们哥俩。

    两兄弟对视一眼,都有些纳闷。

    “百室,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尽管跟咱说,咱来给你解决。”

    “对啊百室,什么事,说出来,我们现在就解决。”

    随后又叫人端来一杯茶水,平日里总是喜欢喝茶的李善长,这次却是没有喝。

    “吴王,淮王,管理钱粮物资这事,在下做不下去了,那个火器局,还有那个铁器局,三天两头拿着淮王的条子,找我要钱粮,要材料,跟淮王说了之后,他们后面再来,不仅有淮王的条子,吴王的批条,也有。

    这些钱财与材料,我上哪儿去给他们弄这么多去,一个月要来拿四回,到最后,他们还嫌麻烦,让我一次性给他们,吴王,淮王,你们这让在下怎么做啊?

    如今各地好不容易有一些起色,特意修建了一些府库,结果不仅没用着,原有的还在减少,现在各项支出,本就不少,这火器局与铁器局,就能不能缓缓?

    只要两年,再过两年,到时候尽可能的多拨给这两个部门如何?”

    李善长是真觉得这个位置越来越难坐了,到处都在用钱,府库的钱财,是出的多,进得少,实在难以为继。

    尤其是火器局与铁器局,这两个地方加起来用的,直接占了大头,导致其他地方能用的,只能减少。

    然而这两个地方的钱,还不能不给,毕竟这是朱元启与朱元璋的直接管理的,这点认知李善长还是有的。

    他这次来,就是为了抱怨来了,他知道,即便他来抱怨,其实也没什么用,该拨的钱,还得拨。

    他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让这两兄弟知道他的难处,不然,这两人还以为这些事他李善长都能处理得很好,哪怕他确实也能处理得很好。

    经过这么久的时间,他已经算是知道了,在这两人面前,可以聪明,可以有能力,但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要是太聪明,就会在朱元璋那里丢分,他刚来的时候就是这样,朱元璋刚说几句,他自以为懂了,也下去做了,又做对了,最后表面是得到了一些东西,但实际上,他与朱元璋的关系,却是有些疏远。

    直到后面,他才明白一个道理,做属下的太聪明,上面的才说一两句话他就什么都懂了,让上面的怎么御下?

    而若是太有能力,朱元启是什么事都能丢过来,要是中间不喊累,手中的事只会越来越多。

    当然,这也是朱元启看重,不然即便有能力,也不会看重,但谁要是真的就为此高兴,不吭一声,指不定哪天人都得干没了。

    朱元璋与朱元启听了李善长的话,也觉得有些难为李善长了,那两个地方有多花钱,他们心里还是有一个数的,至于府库的钱财,朱元启或许具体不知,朱元璋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朱元璋也是知道李善长来他们这纯粹就是抱怨,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他发现现在的李善长,是越来越让他喜欢了,为人聪明,有能力,又懂心意,知道该怎么做,也知道哪些东西不能碰,虽然有些小毛病,但也无伤大雅。

    两兄弟随即将火器局与铁器局的事与李善长说来,李善长听后,心中却很是惊讶。

    他本来就是来抱怨一下,只要这两人宽慰几句,他就准备下去忙自己的事了,没想到还能知道这么一个大事。

    随即眼神又有些幽怨,这么大的事,却没有告诉他,他可是总管钱粮与物资的,虽然上面还有朱元璋与朱元启两个人。

    听到火绳枪的作用以及重要性,李善长也变得严肃起来,他虽做文事,但眼光还是有的。

    “在下知道了,以后火器局与铁器局的供应,在下必将满足!”

    李善长很清楚,有的事可以抱怨可以说,有的事,必须得去执行,即便有困难,想办法也要去做好。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秋收之时,朱元璋又叫上朱元启,开始收割稻米了,这次,是在王宫里面。

    当初建造的时候,就留下了一大块稻田,当时朱元璋也怕自己后面事务多起来,没时间去城外收割稻米了,就在王宫里弄了大块地。

    说是他与朱元启都是农民出身,不管现在与将来如何,都不能忘本,不能忘记百姓的艰辛。

    割了半天的朱元启,正满头大汗的休息着,旁边的人递给他一壶凉水,直接倒在碗中开始喝了起来。

    足足喝了五碗,肚子都快喝饱了,才停下。

    又看着还在一边擦汗,一边收割稻米的朱元璋,又只好前去干活,他这时无比怀念曾经处理政务的时光。

    朱元启想得虽然多,上手的速度却是不慢,过了一会,到了响午之时,马秀英与郭宁莲一人提着一个竹篮过来了。

    “别做了,先来吃饭了。”

    两人回头,看着凉亭里正在向他们两人招手的马秀英与郭宁莲,当即幸福一笑。

    “弟,走,咱们先去吃饭,吃了饭才有力气继续做。”

    朱元启也确实挺饿的,做这个,实在饿得有些快。

    “哥,我跟你说,我这会饿得,感觉能吃下一头牛。”

    朱元璋瞬间笑得更开了,摸了一下朱元启的头,心中却是已经在想着,什么时候得找个由头杀一只牛给朱元启吃。

    实在是朱元启刚刚那一脸渴望的神色,让朱元璋很是动容。

    朱元启快速飞奔来到凉亭,看着桌上的两个竹篮。

    “莲儿,嫂嫂,你们做了什么好吃的?快拿出来,饿死我了。”

    郭宁莲拿着帕子,细心的给朱元启擦着汗,马秀英一边拿着菜,一边看着这一幕,满是笑意。

    “都是你们兄弟爱吃的,我跟莲儿可是做了许久,待会你们可得多吃一些才行。”

    这时朱元璋也走了过来。

    “妹子,你跟弟妹放心就是,这点东西,还不够咱们兄弟俩塞牙缝的呢。”

    朱元璋说完,看着一旁给朱元启擦着汗的郭宁莲,当即叫马秀英。

    “妹子,你看看弟妹,多懂事,来给咱也擦一擦。”

    一旁的郭宁莲与朱元启,顿时笑了,连忙看向马秀英,马秀英这次也是没有拒绝,开始为朱元璋擦起了汗。

    朱元璋与朱元启这哥俩一脸满足又幸福的样子,估计都不用吃饭,还能再去干几个时辰的活。

    马秀英与郭宁莲准备的菜,摆满了一桌子,其实也没几个菜,两个肉菜,两个素菜,一个汤,俗称的四菜一汤。

    这一顿,哥俩吃得格外的香,吃到最后,桌子上有一粒米,都给捡起来吃了,装菜的盘子,朱元启两人都拿起来舔了又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几天没有吃饭了。

    吃完之后,又是喝了两杯水,实在有些撑,两人暂时都不想动弹。

    两兄弟跟马秀英与郭宁莲聊了一会,她们就回去了,她们还得去照顾朱标与朱义。

    在她们两人眼中,朱标与朱义才是最重要的,过了才是朱元璋与朱元启。

    等马秀英与郭宁莲走后,两兄弟看向秋黄金灿的稻穗,笑得很是开心。

    “当初连下大雨,咱还以为会影响今年的收成,那时候啊,咱可担心得紧,如今各地报上来的情况看,虽然有一些影响,但都不大,收成还是极好的,今年,是一个丰收年啊。”

    两兄弟都很是开心,这两年来,虽然日子一直都是过得紧巴巴的,但治下各地,百姓的生活是实打实的开始好了起来。

    尤其是朱元启,对这些更是感慨,如果按照原有的历史,这些百姓现在还在水深火热之中,而且战争带来的破坏,会进一步压垮他们。

    尤其是扬州近百万人,他都给保全了下来,并未出现洪武年间,扬州十八户的场景。

    “是啊,往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的。”

    两兄弟沉浸在这份喜悦当中,不一会,朱元启的话语,打破了这份美满。

    “哥,明天我去文正与保儿的营地,看看他们操练如何了,现在火器局已经造出了近三千支火绳枪,可以先行着手练习了。”

    朱元璋看向朱元启,眼睛一瞪,朱元启的花花肠子,朱元璋会不知道?明显这就是不想收割稻米了,想着躲到营地里去。

    “无妨,晚一天也没事,不会有影响的,明天咱们把这块稻田清理完成,你再去,咱可告诉你,明天要是见不到人,别怪咱当着文正与保儿的面抽你,看你这长辈怎么当。”

    朱元启嘴角一抽,朱元璋是真的狠,连当着朱文正与李文忠的面抽他这事,也做得出来,简直丧心病狂。

    朱元启也无奈,还能怎么做,只有答应朱元璋了。

    “哥,算你狠,我记着了,哼。”

    朱元璋顿时一笑,完全没有将朱元启的狠话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记着就记着呗,反正朱元启说这话的次数也不少了。

    两人又有说有笑的聊了一会,肚子没有那么之后,又继续开始收割稻米,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到了晚上,朱元启在想着奔雷军与其他大军该如何配合作战的事,朱元璋还在处理白天累积下来的一些重要事务。

    第二天,朱元启早早的就来到了稻田,见朱元璋还没来,就开始动了起来。

    当朱元璋来了之后,看见弯着腰,割着稻米的朱元启,满是不可置信,揉了揉眼睛,确定了,没看错,也不是他做梦。

    不由得嘀咕:这真是邪门了,这臭小子什么时候痛改前非了?

    朱元璋迅速下田,来到朱元启身边。

    “弟,今儿个这么反常,是不是有什么事啊?直接跟咱说就是了,咱还能不同意吗?是不是看上哪家小姑娘了?”

    朱元启手上的动作一顿,一脸黑线的看着朱元璋,满心无语。

    “哥,你是不是很闲啊?还看上哪家小姑娘,我现在有了莲儿,不想那些,这么早来,就是因为早上不热,快点弄完,我得去营地一趟。”

    朱元璋笑意虽然收了起来,但调侃却是没有停下。

    “有了弟妹,可以再纳妾啊,我们朱家能不能人丁兴旺,就看咱们和文正了。”

    朱元璋还准备说,就被朱元启打断了。

    “哥,你信不信我去告诉嫂嫂。”

    看着眼神幽怨的朱元启,朱元璋丝毫不惧。

    “这有啥怕的,咱告诉你,前些日子,你嫂嫂还在跟咱说,让我们再收纳一点人,现在咱妹子还有弟妹,正在为这事忙活呢。”

    朱元启一阵无语,好家伙,马秀英与郭宁莲可真是大度,尤其是他的莲儿。

    马秀英还好,朱元璋将来必定称帝,后宫哪里能只有她一个人,不然得被口水淹没,那些文人,口诛笔伐起来,战斗力可是一点不弱。

    至于他,他就完全没有这个想法,然而朱元璋不说,他还不知道,郭宁莲暗地在给他挑选媳妇,这真就离谱。

    “哥,我朱家人丁兴旺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只要有莲儿一人足矣。”

    朱元璋听完,随即眼睛一瞪。

    “说什么胡话呢,多几个女人怎么了?只要不辜负弟妹就成,这事你说了不算,得听咱的。”

    朱元启没有说话,朱元璋这里他是说不通了,在他想来,到时候只要拒绝就行了,或者全推给朱元璋。

    这点事完全没有影响到两人,接下来的时间,一边做着活,一边有说有笑。

    到了响午,马秀英与郭宁莲又带着吃的来了,两人美美的饱餐一顿,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又开始干活。

    两兄弟看着剩下这些,他们两人还收割不完,便叫上郭兴与冯国胜,带上人一起来收了。

    朱元璋想着堆积下来的事越来越多,不能再拖下去了。

    朱元启想着要去朱文正和李文忠营地去看看,给他们指导一下该怎么让奔雷军训练火绳枪。

    有了郭兴等人的加入,一个时辰不到,就全部弄好了,两兄弟随后就忙起了自己的事。

    又是一天过去了,清晨,朱元启便来到了奔雷军营地。

    “叔/舅。”

    朱元启看向两人,脸色一沉。

    “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在外,叫官职!”

    两人心头一凝,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前些日子一直这样称呼,搞得他们又有些忘记了。

    “是,淮王。”

    朱元启直接来到上方主位坐下,两人分坐两侧。

    “如今奔雷军操练如何?基本的可都已会?”

    如今奔雷军也已经操练了两个多月,朱元启想来,第一个阶段,应该是差不多完成了。

    “禀吴王,可随时进入下一步操练。”

    朱元启点点头。

    “火器局如今产出了三千支火绳枪,每把火绳枪配备了三十发弹药,我已经让郭兴带人运过来了,稍后你们将所有人聚集起来,给他们演示如何使用,并且教会他们。

    同时,郭兴这次过来,还带了十个教头,你们先教会一部分人,再往下教,如今人手不够,需要你们用时间来弥补了,剩下的两千支火绳枪,差不多个多月,就能送来。

    记住,你们在用的时候,一定要保护好,现在火绳枪数量不多,经不起糟蹋,而且每一把枪,都需要银钱与铁来铸造,你们都注意一些。”

    朱文正与李文忠心头都有些凝重,十个教头,再加上他们两人,十二个人要教会五千人,想想都有些头皮发麻。

    然而事到如今,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这样一步步去做了。

    朱元启也无奈,他本来想给自己的亲军也装备火绳枪的,但现在产量跟不上,朱元璋也想等实际上了战场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再多装备一些人。

    半个时辰后,郭兴带着三千条火绳枪到来,朱文正与李文忠,已是将所有人集结。

    朱元启站在台上,看着下方的人。

    “弟兄们,我是淮王朱元启,现在在这里,恭喜你们完成第一阶段的操练!”

    下方的人看着台上的朱元启,都有些激动,这是淮王啊,朱元璋与朱元启的传说,他们可是听了不少,如今是见到真人了。

    “但你们也不要高兴太早,接下来,还有继续进行操练,在这里,我告诉你们的是,你们是吴王所有大军当中,唯一一支有名号的大军,这是一种荣耀,希望你们,能守住这份荣耀,并且传扬开来!

    让其他人,无话可说,用行动来证明,你们配得上,现有的名号!

    你们接下来的操练,与武器,同其他人都不一样,稍后,你们的两位将军,会给你们展示,你们与众不同的新武器!”

    朱元启说了两炷香时间,下方的人没有一丝不耐,反而神情专注,认认真真的听着朱元启说的每一个字。

    即便有很多他们听不懂,但丝毫不妨碍他们脸色的狂热之色。

    当朱元启说完之后,朱文正与李文忠便将大军分为十二个阵列,每个阵列有一名教头,他们两人一人负责一个。

    随即,便开始为所有人展示火绳枪,众人初见之时,都有些好奇,又不解,这个棍子,是他们的武器?

    虽然嘴上没说,心里面都有些嫌弃。

    看着他们最前方的那人,鼓捣着这根棍子,然后举起,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顿时引起了一些骚乱,又很快恢复过来。

    朱文正与李文忠随即将被射中的假人拿给下面的人看,所有人在见到这个威力之后,都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刚刚他们可是知道的,才刚听到一声巨响,这假人就被射中,这得多快?谁能躲得过?而且威力又这么大。

    这些人逐渐开始兴奋起来,朱文正与李文忠随后便开始讲解起火绳枪来。

    足足两个时辰过去,这些人才清楚火绳枪是怎么用的,随后两人以及十个教头,便开始教导起来火绳枪的实际使用。

    朱元启在一个时辰前就已经离开,剩下的事情,有朱文正与李文忠在,就已经足够了。

    朱元启又去了一趟火器局,让陶成道他们抓紧产出弹药,接下来的时间,将会是奔雷军开始练习射击的时刻,弹药的消耗,将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