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生日快乐
李文诺盯着女孩。“你是有什么依据吗？还是说，只是单纯的猜想？”
“没有啊！”
女孩回答地很干脆，声音里带着一贯的高昂感。
“那你为什么这么说？”
“那可是两千多年前的东西好吧！”
女孩一脸讶异地看向李文诺，以无可奈何的语气说:“那个时代的技术水平，怎么可能造出这么坚硬的东西！而且，当时对四号坑进行考古挖掘的时候您就在现场，您忘了其他部分腐坏成什么样子了吗？”
“这我都知道，可单凭这点，我还是还不能——”
见李文诺听自己解释了这么久，却迟迟不肯松口，女孩即使脾气再好，也不免有些生气。
“数据都在这摆着，不信您可以自己看嘛！”
李文诺接过女孩手中的文件夹，盯着上面列出的种种数据，面色愈发沉重。
对此，女孩没有表现出任何紧张的情绪。她看上去很得意，就在李文诺阅读文件的时候，她嘴巴始终未停，依旧叽叽喳喳地抛出各种观点。
“无论是高温、腐蚀、碰撞，都无法对它的结构造成哪怕一丝一毫的破坏！它的莫氏硬度远远超过钻石，却具备很强的弹性，可以进行一定程度弯曲，加上之前在实验过程中表现的‘灵异事件’，这还不够说明一切吗？”
“那只是一次以我们目前的认知水平无法理解的超自然现象。”李文诺纠正说。“......且，仅有一次。
“这我都知道！”女孩耸耸肩，满不在乎的说。“不过，数据总不会骗人吧！”
李文诺仔细阅读着报告上的每一个字，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可通篇读下来，他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结论。
经过短暂的沉思，他再次向女孩抛出了那个问题。
“你为什么觉得它来自太空呢？”
“这还用说，当然是电影啦！”
女孩双眼放光。
“2001太空漫游有没有看过？啊啊，看您的反应就知道没有啦！”
“额，那是什么？”
李文诺有些尴尬。不止是因为这个问题触及到了他知识盲区。主要是女孩的反应，让他想起了自己失败的恋爱经历。
除了自己的老婆，这世界上大概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爱上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书呆子了吧......
说回正题。一提到喜欢的电影，女孩的兴奋劲儿又上了好几个台阶。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声音抬得高高的，连形体都在不知觉间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女孩那幅得意洋洋的样子看的李文诺倍感头疼。
“你简单讲一下吧。”李文诺做了个深呼吸，随后又补充道。“记住，抓重点。”
“安啦安啦~！”
女孩惟妙惟肖地模仿起了热播大剧中女主的口癖。为了尽可能贴合本主，她甚至还比出了女主说这话时候的招牌手势。
可惜，李文诺没有get到她想要表达点，他根本没看过那部剧。
真是老顽固......
女孩在心里小小地吐槽了一声。之后，伴随讲述，李文诺脑中渐渐勾勒出一块1比4比9的黑色方碑，同时还多出了一段与这块方碑相关的故事情节。
“这世界上不存在绝对100%纯度的黄金，也不存在绝对的直线，这些都是理想化的状态，而黑色方碑就是达到了这理想化的状态。这是一种炫耀，是实力的彰显。起码，对电影里表现出的人类社会的科技水平来说，是绝对不可跨越的一道门槛儿，就像我们此时的处境一样。”
女孩说着说着，突然神秘地笑了。
“所以，您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笃定它来自太空了吧。”
“我大概，理解了吧......”
李文诺先后点了四次头，只是后两次比前两次要重上一些。
“嗯，大概......，好了，我知道了，今天就先到这儿，你先去忙吧。”
“哦......”
女孩偷偷瞟了李文诺一眼。确切的说，她是在看李文诺手中的文件。
“那个，您还没签字呢......”
“哦！对！”
李文诺急忙拿起笔，在哪份抬头留有“保密”二字的文件上留下了自己的大名。
“你看，这样行吗？”
女孩粗鲁地扫了一眼李文诺递来的文件，小声提醒说：“还有指纹......”
“哦，对哈！”
李文诺尴尬地笑了笑，又急忙打开印泥，在姓名处留下了自己的指纹。
“这就差不多了。”
女孩收起文件，转身要走，又被李文诺叫住。
“对了，你说的那个电影，是什么时候拍的？今年吗？”
“您是想问它的上映时间吗？”女孩问。
李文诺红了脸，语气里满是心虚。“嗯，对，是这么回事，没错……”
女孩抬头，嘟起嘴巴，做思考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1968年上映的……。嗯，没错，是68年！”
李文诺接到这个消息后心生阵阵落寞，发现自己无意中好像错过了不少好东西。
“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了，你，去忙吧......”
女孩头也不回地走了，办公室里只留下李文诺一人。
他显得甚是颓废，整个人被及其消极的气场包围，连思考的力气都快丧失了。他也说不清因为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世界变大了许多。同时，自己也跟着渺小了许多。
那种刻在骨子里的，生而为人的骄傲，经过这几日的冲击，已经缩小到不足一个夸克。
宇宙里，真的存在其他文明吗？
以前，这或许只是一句空话，甚至可以说是一句玩笑话。但现在，他忽然觉得，应该把后面的那个“吗”，连同“？”一起去掉，换成句号，甚至感叹号才更为合适。
经过这件事，李文诺的世界观算是彻底崩塌了。而一切的起因，还要从两周前说起。
当时，他正如往常一样，在古都甘城的郊外做考古挖掘。
开始，一切都很顺利，直至他们在四号坑中发现了一件极其怪异的物品。确切的说，他们当时发现的，是一卷竹简中保存过于完好的的四根竹片。
常埋地下，年深日久，墓坑的主人又没有对其进行适当的封存，导致那卷竹简的其他部分已经腐烂的差不多了。唯有四片完好如新，看起来就像是刚从剧组里借来的道具似的，简直干净的不像话。
一开始，他们以为是有人在恶作剧，可后来又迅速否认了这一观点。
谁会吃饱了撑的，在如此严谨的考古现场，开出这般恶劣的玩笑？
李文诺看过监控，也对现场进行过数次考察。种种迹象表明，这四根竹片就是从土里挖出来的，绝对不存在外人介入的可能！
确定来源没有任何问题，那么接下来就是搞明白它为什么跨越千年，依旧保持着最初的形态了。专业领域不符，对竹片的研究他也就没有介入。不过，研究所他去过，就在昨天下午。
监控显示，安静了十几天的竹片于昨日14：37分07秒，突然以肉眼可见的形式产生了一系列的变化。
最开始，它们消失了一段时间，就在众人眼前，那些竹片凭空了两分钟。之后又突然回到玻璃箱中，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接着，那四根竹片像是被激活了一样，不断的发光，跳闪，消散，重组。整个过程持续了3小时又11分52秒。
期间，光滑无字的表面甚至浮现出了图案，文字，以及一些看不懂的符号。
这些变化只能用肉眼观察，用大脑记录，电子设备除了记录时间意外，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场。
事后，他们翻阅监控，发现没有捕捉到任何画面，留下的只有一片模糊不清的马赛克，像是被谁刻意处理过似的。
这种现象在18：39分彻底终结。之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四根竹片再次被重力捕捉，慢慢落回桌面。自此，一切归于平静，竹片看起来还是那些之前的样子，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那天晚上，李文诺再次失眠。他想了一夜都没有想明白，自己挖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即使他目前已经掌握了一定的信息，可他还是糊涂的厉害。
从接到报告的那一刻起，李文诺就意识就一直处于游离的状态之中。他都不知道这一天到底是怎么过下来的，总之就是浑浑噩噩的，再一晃神，天已经黑了。
对了，得给女儿买礼物来着。
想到女儿，在电梯里发呆的李文诺心头突然一紧。是的，他又想起来了，只要工作结束，他就会想起自己那可怜的女儿。
女儿刚出生，被查出是RH阴性AB型血，也就是大众所谓的熊猫血。过了没多久，他又接到噩耗，说女儿有先天性扩张性心肌炎。
医生曾预言，他的女儿活不过十岁。
如今，他女儿马上就要十三岁了，急需心脏进行替换。可是，无论国内还是国外，都找不到与她匹配的那颗心。
女儿现在就在医院里疗养，往好听点说，是在接受保守性治疗。不过，大家都很清楚，这不过是找个地方等死罢了。
还有什么比看着自己的孩子慢慢死掉更折磨人的吗？
他不忍见到最宝贵的心头肉在自己面前枯萎、凋谢，可他作为父亲，又不得不去面对这一事实。
恐惧，迷茫，矛盾，以及大到难以想象的压力。为了避免崩溃，李文诺只能选择用工作麻痹自己，让自己尽可能的忘掉这件事，忘掉他即将心碎的事实。
李文诺晃荡着走出电梯，扶着称重缓了好一会，见心中的苦闷始终不曾消解，他匆忙打开公文包，从里面翻出揉烂的烟盒，急不可耐地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
他没有抽烟的习惯，更没有烟瘾。不过，人在压力大的时候，总要有个发泄的端口。所以，在痛苦的不断逼迫下，年近40的他终于掉入了尼古丁的怀抱。
一根烟过去，心中苦闷见少。李文诺又缓了一会儿，之后把差一点就要燃尽的烟头踩灭，丢进垃圾桶，魂不守舍地向着自己的座驾走去。
几十步的距离，李文诺走了足有两、三分钟的时间。当他掏出钥匙，摁下按钮，准备打开车门，进入驾驶室的时候，一个白色的东西，突然闯进他的视野。
那是一封信，就在门窗里插着，与黑色的汽车形成完美的撞色，看上去极其扎眼。
给我的？为什么会放在这里？
李文诺怀着不解，取下信封，撕开，抽出里面的信件，翻开一看，顿时就觉得脑子“嗡”的一下。接着，一股强烈的寒气从脚跟迅速蔓延，直接捻过他的背脊，向着上方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
“至，亲爱的李文诺先生。”
“首先，我想说一声抱歉，请您原谅，我们以这种方式与您取得联系。我们知道您的情况，也知道您目前正面临怎样的困境。之所以在这个时候联系您，是因为我们想和您做一笔非常划算的交易。”
“我们知道您女儿的情况。对此，我们深感同情。不过，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们已经花费重金寻来了与您女儿相匹配的器官，无论年龄，性别，还是人种，都完美符合您女儿的情况，而且完全免费，不再收取任何费用。”
“如果您想进行交易，那么请按照信件背面提供的网址和我们取得联系，我们在此静候佳音。”
“最后，感谢您的耐心，希望您能做个好梦。同时，也希望您能接受我们的祝福，为您的小公主送上十三声，生日快乐。”
“没有啊！”
女孩回答地很干脆，声音里带着一贯的高昂感。
“那你为什么这么说？”
“那可是两千多年前的东西好吧！”
女孩一脸讶异地看向李文诺，以无可奈何的语气说:“那个时代的技术水平，怎么可能造出这么坚硬的东西！而且，当时对四号坑进行考古挖掘的时候您就在现场，您忘了其他部分腐坏成什么样子了吗？”
“这我都知道，可单凭这点，我还是还不能——”
见李文诺听自己解释了这么久，却迟迟不肯松口，女孩即使脾气再好，也不免有些生气。
“数据都在这摆着，不信您可以自己看嘛！”
李文诺接过女孩手中的文件夹，盯着上面列出的种种数据，面色愈发沉重。
对此，女孩没有表现出任何紧张的情绪。她看上去很得意，就在李文诺阅读文件的时候，她嘴巴始终未停，依旧叽叽喳喳地抛出各种观点。
“无论是高温、腐蚀、碰撞，都无法对它的结构造成哪怕一丝一毫的破坏！它的莫氏硬度远远超过钻石，却具备很强的弹性，可以进行一定程度弯曲，加上之前在实验过程中表现的‘灵异事件’，这还不够说明一切吗？”
“那只是一次以我们目前的认知水平无法理解的超自然现象。”李文诺纠正说。“......且，仅有一次。
“这我都知道！”女孩耸耸肩，满不在乎的说。“不过，数据总不会骗人吧！”
李文诺仔细阅读着报告上的每一个字，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可通篇读下来，他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结论。
经过短暂的沉思，他再次向女孩抛出了那个问题。
“你为什么觉得它来自太空呢？”
“这还用说，当然是电影啦！”
女孩双眼放光。
“2001太空漫游有没有看过？啊啊，看您的反应就知道没有啦！”
“额，那是什么？”
李文诺有些尴尬。不止是因为这个问题触及到了他知识盲区。主要是女孩的反应，让他想起了自己失败的恋爱经历。
除了自己的老婆，这世界上大概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爱上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书呆子了吧......
说回正题。一提到喜欢的电影，女孩的兴奋劲儿又上了好几个台阶。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声音抬得高高的，连形体都在不知觉间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女孩那幅得意洋洋的样子看的李文诺倍感头疼。
“你简单讲一下吧。”李文诺做了个深呼吸，随后又补充道。“记住，抓重点。”
“安啦安啦~！”
女孩惟妙惟肖地模仿起了热播大剧中女主的口癖。为了尽可能贴合本主，她甚至还比出了女主说这话时候的招牌手势。
可惜，李文诺没有get到她想要表达点，他根本没看过那部剧。
真是老顽固......
女孩在心里小小地吐槽了一声。之后，伴随讲述，李文诺脑中渐渐勾勒出一块1比4比9的黑色方碑，同时还多出了一段与这块方碑相关的故事情节。
“这世界上不存在绝对100%纯度的黄金，也不存在绝对的直线，这些都是理想化的状态，而黑色方碑就是达到了这理想化的状态。这是一种炫耀，是实力的彰显。起码，对电影里表现出的人类社会的科技水平来说，是绝对不可跨越的一道门槛儿，就像我们此时的处境一样。”
女孩说着说着，突然神秘地笑了。
“所以，您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笃定它来自太空了吧。”
“我大概，理解了吧......”
李文诺先后点了四次头，只是后两次比前两次要重上一些。
“嗯，大概......，好了，我知道了，今天就先到这儿，你先去忙吧。”
“哦......”
女孩偷偷瞟了李文诺一眼。确切的说，她是在看李文诺手中的文件。
“那个，您还没签字呢......”
“哦！对！”
李文诺急忙拿起笔，在哪份抬头留有“保密”二字的文件上留下了自己的大名。
“你看，这样行吗？”
女孩粗鲁地扫了一眼李文诺递来的文件，小声提醒说：“还有指纹......”
“哦，对哈！”
李文诺尴尬地笑了笑，又急忙打开印泥，在姓名处留下了自己的指纹。
“这就差不多了。”
女孩收起文件，转身要走，又被李文诺叫住。
“对了，你说的那个电影，是什么时候拍的？今年吗？”
“您是想问它的上映时间吗？”女孩问。
李文诺红了脸，语气里满是心虚。“嗯，对，是这么回事，没错……”
女孩抬头，嘟起嘴巴，做思考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1968年上映的……。嗯，没错，是68年！”
李文诺接到这个消息后心生阵阵落寞，发现自己无意中好像错过了不少好东西。
“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了，你，去忙吧......”
女孩头也不回地走了，办公室里只留下李文诺一人。
他显得甚是颓废，整个人被及其消极的气场包围，连思考的力气都快丧失了。他也说不清因为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世界变大了许多。同时，自己也跟着渺小了许多。
那种刻在骨子里的，生而为人的骄傲，经过这几日的冲击，已经缩小到不足一个夸克。
宇宙里，真的存在其他文明吗？
以前，这或许只是一句空话，甚至可以说是一句玩笑话。但现在，他忽然觉得，应该把后面的那个“吗”，连同“？”一起去掉，换成句号，甚至感叹号才更为合适。
经过这件事，李文诺的世界观算是彻底崩塌了。而一切的起因，还要从两周前说起。
当时，他正如往常一样，在古都甘城的郊外做考古挖掘。
开始，一切都很顺利，直至他们在四号坑中发现了一件极其怪异的物品。确切的说，他们当时发现的，是一卷竹简中保存过于完好的的四根竹片。
常埋地下，年深日久，墓坑的主人又没有对其进行适当的封存，导致那卷竹简的其他部分已经腐烂的差不多了。唯有四片完好如新，看起来就像是刚从剧组里借来的道具似的，简直干净的不像话。
一开始，他们以为是有人在恶作剧，可后来又迅速否认了这一观点。
谁会吃饱了撑的，在如此严谨的考古现场，开出这般恶劣的玩笑？
李文诺看过监控，也对现场进行过数次考察。种种迹象表明，这四根竹片就是从土里挖出来的，绝对不存在外人介入的可能！
确定来源没有任何问题，那么接下来就是搞明白它为什么跨越千年，依旧保持着最初的形态了。专业领域不符，对竹片的研究他也就没有介入。不过，研究所他去过，就在昨天下午。
监控显示，安静了十几天的竹片于昨日14：37分07秒，突然以肉眼可见的形式产生了一系列的变化。
最开始，它们消失了一段时间，就在众人眼前，那些竹片凭空了两分钟。之后又突然回到玻璃箱中，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接着，那四根竹片像是被激活了一样，不断的发光，跳闪，消散，重组。整个过程持续了3小时又11分52秒。
期间，光滑无字的表面甚至浮现出了图案，文字，以及一些看不懂的符号。
这些变化只能用肉眼观察，用大脑记录，电子设备除了记录时间意外，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场。
事后，他们翻阅监控，发现没有捕捉到任何画面，留下的只有一片模糊不清的马赛克，像是被谁刻意处理过似的。
这种现象在18：39分彻底终结。之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四根竹片再次被重力捕捉，慢慢落回桌面。自此，一切归于平静，竹片看起来还是那些之前的样子，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那天晚上，李文诺再次失眠。他想了一夜都没有想明白，自己挖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即使他目前已经掌握了一定的信息，可他还是糊涂的厉害。
从接到报告的那一刻起，李文诺就意识就一直处于游离的状态之中。他都不知道这一天到底是怎么过下来的，总之就是浑浑噩噩的，再一晃神，天已经黑了。
对了，得给女儿买礼物来着。
想到女儿，在电梯里发呆的李文诺心头突然一紧。是的，他又想起来了，只要工作结束，他就会想起自己那可怜的女儿。
女儿刚出生，被查出是RH阴性AB型血，也就是大众所谓的熊猫血。过了没多久，他又接到噩耗，说女儿有先天性扩张性心肌炎。
医生曾预言，他的女儿活不过十岁。
如今，他女儿马上就要十三岁了，急需心脏进行替换。可是，无论国内还是国外，都找不到与她匹配的那颗心。
女儿现在就在医院里疗养，往好听点说，是在接受保守性治疗。不过，大家都很清楚，这不过是找个地方等死罢了。
还有什么比看着自己的孩子慢慢死掉更折磨人的吗？
他不忍见到最宝贵的心头肉在自己面前枯萎、凋谢，可他作为父亲，又不得不去面对这一事实。
恐惧，迷茫，矛盾，以及大到难以想象的压力。为了避免崩溃，李文诺只能选择用工作麻痹自己，让自己尽可能的忘掉这件事，忘掉他即将心碎的事实。
李文诺晃荡着走出电梯，扶着称重缓了好一会，见心中的苦闷始终不曾消解，他匆忙打开公文包，从里面翻出揉烂的烟盒，急不可耐地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
他没有抽烟的习惯，更没有烟瘾。不过，人在压力大的时候，总要有个发泄的端口。所以，在痛苦的不断逼迫下，年近40的他终于掉入了尼古丁的怀抱。
一根烟过去，心中苦闷见少。李文诺又缓了一会儿，之后把差一点就要燃尽的烟头踩灭，丢进垃圾桶，魂不守舍地向着自己的座驾走去。
几十步的距离，李文诺走了足有两、三分钟的时间。当他掏出钥匙，摁下按钮，准备打开车门，进入驾驶室的时候，一个白色的东西，突然闯进他的视野。
那是一封信，就在门窗里插着，与黑色的汽车形成完美的撞色，看上去极其扎眼。
给我的？为什么会放在这里？
李文诺怀着不解，取下信封，撕开，抽出里面的信件，翻开一看，顿时就觉得脑子“嗡”的一下。接着，一股强烈的寒气从脚跟迅速蔓延，直接捻过他的背脊，向着上方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
“至，亲爱的李文诺先生。”
“首先，我想说一声抱歉，请您原谅，我们以这种方式与您取得联系。我们知道您的情况，也知道您目前正面临怎样的困境。之所以在这个时候联系您，是因为我们想和您做一笔非常划算的交易。”
“我们知道您女儿的情况。对此，我们深感同情。不过，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们已经花费重金寻来了与您女儿相匹配的器官，无论年龄，性别，还是人种，都完美符合您女儿的情况，而且完全免费，不再收取任何费用。”
“如果您想进行交易，那么请按照信件背面提供的网址和我们取得联系，我们在此静候佳音。”
“最后，感谢您的耐心，希望您能做个好梦。同时，也希望您能接受我们的祝福，为您的小公主送上十三声，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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