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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喝酒

    “通嘎——”阿史那云推开房门。

    “公主,我已经打听到了,现在得到的消息是朝臣大多支持立三公子和二公子。明日就会在朝会上提起。”通嘎已在房内等候多时了。

    “那个病秧子?”

    宇文觉虽然是嫡子,但是身体不好,一向不与人交际,朝中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支持他。

    通嘎点点头。

    “就没其他声音?”

    “少数支持鲁国公和五公子。”

    “那大司空呢?”

    “支持三公子。公主您为何如此看重宇文护?”

    “他值得我们提防,想办法在他那里安插些人手。”

    “公主,大可汗来信让我们想办法助宇文邕上位。”

    “你回信告诉阿父此事急不得,需慢慢图谋。告诉他我有了孩子。”周王将她嫁给宇文邕就没想过让他即位,朝中重要的大臣一定是受到过周王的授意的。

    “是。”通嘎准备退下。

    “最近辛苦你了,天气热,出门记得打伞。”

    通嘎不解的离开。

    孟爽提了酒到楚剑的院子里,院子里黑灯瞎火的,孟爽就坐在院子的门口等。等了许久听见有声响,院子里点起了灯。

    孟爽提酒走进去。

    “你怎么来了?”

    “我找你喝酒。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怎么不走大路?”

    “你这是喝酒的还是问话的?”楚剑笑。

    “都是。你和那个突厥公主究竟是什么关系?”孟爽将酒坛重重的放在桌上。

    楚剑倒酒,“她有名字。”

    “我不管她叫什么名字,你们不是那种关系吧。”

    “哪种关系?”

    “那种关系,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孟爽喝了一口酒。

    “是。”楚剑一饮而尽。

    “不是就好……楚剑你疯了!”

    楚剑笑着举杯,“酒不错。”

    “那是突厥的公主,鲁国公殿下的妻子,你竟然还敢染指!”

    “我虽然不怕,你声音也还是小点,别到处嚷嚷。”楚剑轻轻踢了孟爽一脚。

    孟爽捂住嘴,“我也不想知道你这些事情啊,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不过说真的阿史那云真好看,要是我我也愿意。”

    孟爽又想起了今日看见的突厥公主,她身材匀称,身量比中原的小娘子高些。头发编成小辫子披在脑后,笑起来一甩一甩的,就像她的眼睛都飞起来了。而且她好有钱,衣服上的花都是宝石攒成的。要是和她在一起肯定想要买什么就买什么。

    楚剑在他的眼前挥了挥手,“弟弟,你才十三,少喝点。”

    孟爽挺了挺胸脯,“十三怎么了,喝!”

    周王勉力上朝,朝臣跪请立世子,以安社稷。周王推说下月再议。

    尉迟婉儿与孟正成亲之日到了,阿史那云应邀来喝喜酒。

    自己的婚礼不觉得有那里好玩,参加别人的婚礼倒是有趣极了。在场的夫人们暗地说阿史那云还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娘子,不知礼仪,不与她多做交往。阿史那云被孤立了也不甚在意。

    “二夫人,恭喜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祝你们长长久久,白头偕老。”阿史那云说。

    “多谢国公夫人的祝福。”尉迟婉儿温柔的笑着。

    阿史那云呆呆地看着她,“二夫人,你真美,笑起来就像是花儿一样。”

    尉迟婉儿和独孤洛掩嘴笑。

    楚剑没有在喜宴上出现,周围的人太多阿史那云也不好去找楚剑。参加完尉迟婉儿的婚礼以后,阿史那云不等宇文邕独自先回王府了。与通嘎慢慢的走在寂静的街上,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大户人家在大门口点了两个灯笼。

    “通嘎,今天尉迟姐姐好开心啊。我也很开心的,可我又有些难过。我知道现在这是最好的结果,可心中还是忍不住难过。”

    “公主。”通嘎轻唤阿史那云以示安慰。

    “通嘎,我为尉迟姐姐簪花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当时我没有答应来和亲而是嫁给突厥的贵族,会不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我的婚姻让我与宇文邕两人都痛苦万分。”

    “公主,你如果没有答应和亲你也就不会遇到楚剑了。冥冥之中天神自有安排。”

    “不是的,我与楚剑是在草原上认识的。如果我留在草原,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就像独孤姐姐一样,我和他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然后我们两个慢慢的老去。而不是像现在,我生怕他因我遗臭万年。可我又无法抗拒自己的内心想与他在一起。通嘎。”

    通嘎一如往常那般将阿史那云抱入怀中,她虽是阿史那云的伴当,可更多的时候就像她的母亲。

    宫中传来消息,皇帝突然病重,三公子宇文觉一人应召快速赶至寝殿。

    其余公子皆因与孟家关系甚好,在喜宴上喝了不少的酒。现在酩酊大醉的瘫在孟家。

    周王此时已口不能言,目光越过三公子看向房门。

    “你们都退下吧。”安王冷冷的说,宫人退下。

    三公子上前坐在皇帝床边,看着干瘦的父亲缓慢的说:“别看了,我的父亲。他们是不会来的。现在他们还高卧未醒,根本就不关注你这里。我的父亲啊,您想传位给谁呢?”

    周王盯着他,一言不发。宇文觉的苍白的脸面目狰狞,他只觉得自己的一生真是失败。

    “应该不会是我吧,您从来都看不见我,从来都没有把我当作是您的孩子。现在你躺在这里,只有我,只有我宇文觉在这里。你认为活不了的孩子在这里。”宇文觉剧烈的咳嗽起来。

    宇文护上前轻拍他的背。

    “嗬嗬。”周王发出混沌的声音。

    宇文觉转身,不欲再看“阿虎,拜托你了。”

    宇文护看了周王一眼,在他的面前将玉玺盖在拟好的诏书上。

    “大王,您别这样看着臣。您的身后事,臣一定操持的风风光光的。”

    周王吐出一口血,一口气没上来,直接驾崩了。

    “大王,大王。”宇文护轻唤,又去探他的鼻息。

    “大王——”宇文护跪在地上,宇文觉猛然转身看向皇帝,咳嗽不止。

    “来人呐,来人——”宇文护连忙起身扶住摇摇欲坠的宇文觉。

    黄钟之声回荡。

    孟忠听见钟声,急忙派人将宇文兄弟泼醒。

    “谁敢泼老子!”宇文邕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臣向国公请罪。”孟忠直接跪下,“然事态紧急……”

    “这是什么声音?”宇文毓不可置信的盯着孟忠。

    孟忠磕头不发一言。

    孟府的红色被白色取代,兄弟几人出门见红白交替,心中惊惧不已,尚未梳洗急急忙忙的直接跑马进宫。

    阿史那云罕见的醒了,打开窗,星子三三两两的散布着。无论世事如何变化,它们永远都高挂在天空上。

    当——

    是钟声。

    锦姑姑穿戴好进屋准备叫醒阿史那云却发现她正坐在窗边。

    “国公夫人,您是夜里没有休息吗?”

    “无事,只是被这钟声吵醒了。怎么回事?”

    “钟声绵延不绝只有可能是陛下驾崩,国公夫人现在应梳洗着丧服进宫。”

    “王爷呢,他在那里,进宫去了吗?”

    “回国公夫人,婢子不知。”

    锦姑姑叫人为阿史那云梳洗。

    “算了不管他了。府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国公夫人放心。”锦姑姑郑重的回答。

    “通嘎,你不用出去。他们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你先和我进宫。”

    全城缟素。

    阿史那云进宫时天已泛白。在大殿向皇帝行礼,发现只有三公子与晋国公还有一些不认识的大臣在场,不由问道:“其他人呢?”

    大监回答道“已经差人去通报了,现在应该在路上。”

    再过一会儿就是早朝的时间了,不可能到现在都没来什么人。

    看见安国公的脸白白的如同躺着的皇帝的脸一般,阿史那云说:“三公子,您要是身体不适就先坐一会儿吧。”

    宇文护也关切的看向宇文觉。

    宇文觉抬起面无血色的脸,轻声说:“不必了,做儿子的要送父亲最后一程。”

    其他公子怎么还不来,底下大臣议论纷纷。

    “肃敬!”阿史那云喝到,“周王灵前岂容尔等放肆!”

    室内安静下来,晋国公抬起头看了阿史那云一眼说:“再有喧哗者,廷杖五十。”

    阿史那云不看其他人专心的跪着,虽然她对这位周王没有什么好感,但作为他的儿媳妇她还是想尽力将他的身后事做好。

    这时三兄弟才急急忙忙的赶来。

    宇文护见到他们,腾的站起身,“你们怎么才来啊,大王最后就想见你们一面——”

    掩面哭泣。

    “孩儿来迟了——”宇文邕跪着走上前,只见皇帝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再也不能打他骂他了,颤抖的手抚摸皇帝的手,感受到冰冷,猛然向后倒在地上,“孩儿不孝。”

    三兄弟恸哭不止,安王平静的跪在灵前。

    “二哥,父王是怎么去的?”宇文毓问道。

    “三公子一直守在陛下榻前,陛下半夜突发急症,三公子遣人通知你们,可你们在哪里!”宇文护说。

    “我们,我们……”

    “二公子,不必说了。”宇文护起身,从内监手上拿过诏书。

    朕即位二十有六年矣,海内河清,天下太平。民有所安,万邦咸服。吏治清明,君臣善睦。德可比先圣,功更盼后人。安国公宇文觉,人品贵重,甚肖朕躬,坚刚不可夺其志,巨惑不能动其心。朕欲传大位于三公子宇文觉。诸公子当戮力同心,共戴新王。重臣工当悉心辅弼,同扶社稷。

    众臣跪拜。

    宇文恒站起身说到:“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不可能,难道五公子是怀疑诏书的真伪吗!”宇文护冷冷的说。

    “宇文恒!”宇文毓制止宇文恒说出过激的话。

    “谁都知道三公子是一个病秧子,父王怎么可能将皇位传给他!”

    “住口,你的良心可安!父王宾天之时伸长了脑袋都没见到你们兄弟一眼,现在还来质疑诏书的真假。你可知死去的是你们的父亲!”阿史那云心中难受,想到自己的父汗,也不知今生可还有见面之期。

    原本跪在一边的三公子和晋国公向阿史那云一拜。众臣也随之而拜。

    宇文恒诺诺跪在灵前。

    阿史那云没有守过灵,纵使身体底子好,出殡结束后已经去了半条命。通嘎被她用报信的理由打发回去了。

    宇文邕出殿见阿史那云脚步踉跄的背影不由自主的上前扶住她。

    “多谢……”阿史那云见是宇文邕愣住了。

    “别站在这里,走吧,我扶你出宫。你怎么没有用膝垫?”

    “我们草原人从来都不搞那些虚的,对于亲人的逝去,我们就要真的为他的离开伤心,真的为他的灵魂回到天神的怀抱中而开心。”阿史那云看向宇文邕,“你难道用了?”

    宇文邕摇摇头,“我为我的父亲跪不需要那些。只是我没想到你会真情实意的做这些事情。”

    “我既然做了,就不会搞那些假把式。你要是用了我看不起你。”

    “你……”宇文邕欲言又止。

    阿史那云转头看向他。

    “到了,你先回去吧。”宇文邕将她扶上马车。

    “多谢。”阿史那云掀开车帘坐了进去,“走吧。”

    宇文邕望着马车离开视线。

    宇文护将自己先前加盖的诏书丢进火盆里,火舌瞬间就舔舐了诏书。皇帝死后,他整理遗物时才发现,宇文泰已经写好诏书封宇文觉为世子,他作为辅国大臣。

    “大王,对不起。”宇文护喃喃。

    但他并没有将此事情告知宇文觉,悄悄地瞒了下来。宇文觉的心中压力过大,他不想再以此让宇文觉受到内心的谴责。就让他替阿觉赎罪吧,先王要怪就全部责怪他吧。

    三公子宇文觉是太祖的嫡次子,宗亲有宇文护看着,基本没有反对的声音。而非宇文护交好的世家贵族因为有诏书,也只能捏鼻子认了。宇文觉在宇文护的保护下顺利即位。

    宇文觉登基为周王封二公子宇文毓为宜国公,五公子宇文恒为泰国公,拜宇文护为大冢宰统领朝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