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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编 举家南迁 第一章 许家偈语

    公元180年,东汉汉灵帝当政期间,朝廷腐败、宦官外戚争斗不止。而且,朝廷对西羌战争持续数十年,花费巨大,徭役兵役繁重。

    因此,国势日趋疲弱,外戚专政,宦官专权,加之土地兼并现象严重,民不聊生,怨气冲天,怨气直冲九霄。

    苍天有感,降下一场旷日持久的大雨,大雨连下五个月,田地荒芜,满目沧桑,天下甚至再无炊烟。

    好不容易大雨停了之后,苍天再降大灾,连着大旱,几年没有一滴雨,别说禾苗,就是草木都干枯了。

    如此天灾真真苦了天下苍生,整乡整县饿死人,别说百里,就是千里无人的地方,在整个东汉都不少见。可是,各个府县,却依然要征收各项徭役税收,没有一丝减免。

    公元184年,走投无路的天下百姓,在巨鹿人张角的带领下,揭竿而起,史称黄巾起义。这些起义军都是头扎黄巾,高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向当时的官府发动了猛烈攻击,并对东汉朝廷的统治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中平五年(公元188年)三月,灵帝接受太常刘焉的建议,将部分刺史改为州牧,由宗室或重臣担任,让其拥有地方军、政之权,以便加强地方政权的实力,更易控制地方,以便有效进剿黄巾残部。

    公元189年,汉灵帝薨,汉献帝继位。黄巾起义如火如荼,各地还不断发生小型叛乱,产生许多分散的势力,天下土豪劣绅纷纷借机组建自己的势力。

    汉灵帝采用了刘焉的建议,将部分刺史改为州牧,军政大权下放到州牧,助长地方州牧拥兵自重,引发各地群雄互相攻击,逐鹿中原,甚至皇帝在各地方州牧势力面前不过聊胜于无。

    时许都人许玉,字汝玉,乃太医院医官。许玉身高五尺三寸,白面,灰髯,因为常年修道,身材比较偏廋,挺拔。水性体质。许玉为人乐善好施,医道精湛。许玉家传至道,是颖阳许由的后代,实在是看不惯官场黑暗,遂辞官告老还乡。

    他医道精湛,宅心仁厚。上天连降双灾,他怜悯父老乡亲,在家苦苦专研许家家学,终于成功炼制一种丹药,普通之人服下可以四五十日不用进食而不觉得饿,也不影响人的日常生活,名曰“救饥丹”。

    许玉散尽家财,购买制作丹药所需药材,炼制此丹药百斛,无偿分发给附近的乡民,使得许家附近大部分乡民都得以度过双灾。

    不过,许玉注定无法炼制一些更为高级的丹药,无论怎么努力,却是无法炼制一颗三级以上的丹药。对此,许玉只能尝试着平和心态,接受自己算是一个炼丹半个废物的事实。

    公元236年,许玉的儿子许肃,字仲夏,此时已经辞官在家。他的父亲许玉虽然修道一辈子,但是在四十岁之后一直就没有精进。由于从小修道的关系,许家人大多清心寡欲,高风亮节,为人谦和,不屑和黑暗官场同流合污。

    许家远祖许由曾被封为玉虚仆射,许玉曾被封为太微兵卫大夫,后都辞官归乡。许肃曾被任命为中岳仙官,现在已经辞官。许家世代习道,家风严谨,心怀天下苍生,乐于助人,凡事讲究因果,顺势而为,在汝南县的口碑很好。

    乡人经常向官府荐举孝廉,推荐许家人为官。公元236年,农历丙辰年,这一年是魏明帝曹睿青龙四年,蜀汉后主刘禅建兴十四年,吴大帝孙权嘉禾五年。天下依然战火纷飞,百姓日子艰难,举步维艰,饥寒交迫。

    魏明帝曹睿青龙四年,辽东太守公孙渊反叛,自称燕王。魏明帝大为棘手,左右维艰,无奈下诏召司马懿赴京平叛。

    实际上,按照《晋书宣帝记》中记载,“魏武察帝有雄豪志,闻有狼顾相。欲验之。乃召使前行,令反顾,面正向后而身不动。又尝梦三马同食一槽,甚恶焉。因谓太子丕曰:‘司马懿非人臣也,必预汝家事。’”

    可惜,曹丕根本没有听进去曹操的忠告,自视过高,自信可以驾驭司马懿老儿,偏偏引狼入室,废了曹氏的大好河山。

    司马懿老谋深算,他平叛成功之后,坚决拒绝回到京师,驻扎关中。同时,他将曹氏重臣都迁入京师,从而渐渐的控住了京师外围的主控权,把曹氏框在京师。

    这一年汝南又恰逢大雪,粮食收成不好。天下受到战火波及,民不撩生,王岗镇下辖37个县的村民纷纷逃离。

    汝南县受灾是最重的,差不多一大半以上的人口都受了灾。可惜,本地药材不够,无法再炼制救饥丹。无奈之下,许肃只好再次散尽家财资助乡亲,使得附近的村民又存活大半。

    三个月后,许玉外出归来,得知此事,只是淡然一笑,丝毫不心疼家财散尽。

    这一日,许玉找来儿子,商议举家南迁之事。许玉身高五尺三寸,白面,灰髯,因为常年修道,身材比较偏廋,挺拔。平时比较沉默寡言,家里人都比较怕他,因为他显得太严肃了。

    许家人口比较简单,许玉正妻已经病逝,现今只有两妾,育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就是正妻所生的许肃,还一个儿子在五岁的时候夭折了。三个女儿都已经嫁了出去。

    许肃身高六尺,浓眉大眼,三寸须髯,显得有些灰灰的,毛发很细很软。许家的人脾气都是很好,很有耐心,很包容,可能和许家人长期修道有关吧。他们经常一打坐都是几年,能够耐住漫长的寂寞都是首要条件。许玉三个女儿都耐不住寂寞,早早的嫁出去脱离苦海。

    许玉和许肃都是读书人,性格寡淡,为人宽厚,心怀仁慈。听闻父亲召唤,许肃赶紧跑去父亲书房,他不知道父亲叫他何事?

    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父亲的书房已经掌灯,许肃看到父亲坐在书桌后的身影印到窗上,显得很消瘦。

    他突然想起来父亲最近比较焦虑,似乎有什么事情困扰他不得解脱。自己问过几次,都给父亲岔过去话头。他以为父亲应该是修道上的事情困住,这在许家很正常。一般来说都是要自己能够醒悟贯通才行,因此许肃没有追问。

    现在想来似乎不是这样,父亲应该是给别的事情困住了。也许,父亲今晚找他就是为了谈这个事情。

    他轻轻地敲门,听见父亲有些疲惫的声音,“进来。”

    许肃推开门,父亲的书房只在书案上点了一根蜡烛,有些昏暗。但是许家人都修道,视力极好,很多时候晚上不点灯都能够看得到很远。不过,他们不想被邻人非议,所以到了晚上都会象征性地点上几掌灯。

    许肃给父亲行了礼。许玉示意他坐下,问道,“我儿,最近你功力可否有进展?”

    许肃叹了一口气,回道,“父亲,自从上次在邻村发现活死人,并将救下来而有了小顿悟之后,就一直没有精进。儿子最近一直都在思索,为何陷入困顿?但不一直没有答案。”

    许玉听了,看了许肃一眼,沉吟了一会,说道,“我儿,修道之人遇到困顿都是平常事。你看我家世代自三岁就开始修道,从小到大每个人会遇到多少困顿啊。你啊,不必急躁,凡事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许肃听了,立马起身给父亲行了一个礼,说道,“父亲,儿子受教了。”

    许玉抬抬手,示意儿子坐下。他喝了一口水,许肃知道父亲有重要的事情和他说了。

    他屏住呼吸,父亲缓缓开口道,“我儿,上个月中,我夜梦一造物粒落入我家宅,但是许家家宅马上大火蔓延,一片火海。”

    许肃一听,大吃一惊,差点叫了出来。幸好他涵养极好,生生地将这一声诧异吞了回去。

    父亲看了他一眼,极为满意,眼中充满赞许。他继续说道,“我儿,咱许家有个家训,”

    许肃忍不住插口道:“造物粒,转閤宇,陷光阴;

    跃红鲤,浴青鸾,龘金蛟;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前,不见来者;

    后,来者不见。”

    这是许家世代家传偈语。世代相传,却世代没有人能够解开这个偈语。

    两人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深深的惊讶和渴望,还有那一丝怎么都按捺不住的激动和颤栗。求证大道得以飞升,这是许家人世代的梦想啊,和许家世代家传的偈语息息相关。

    据说,偈语一旦成真,许家会举家飞升。但是,许家人世代都不能参透这个偈语,但是许家世代都在研究它,除了修道,许家人都在参悟这条偈语。

    偈语自许家家祖传出,到现在已经一千五百多年了。可是从这条偈语出现之后就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异象。

    现在,很多许家人几乎都不再相信这条偈语,但是父亲居然造物粒入梦啦!难怪难怪!许肃终于明白父亲的焦虑,要是自己估计都做不到父亲的不动声色,早就向父亲吐露一番了。

    许玉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许家虽然有个家训,但是,至今还没有许家之人能够参透这条偈语的意思。”许玉说道这里,看了许肃一眼。

    许肃凝神静气听着,“我做了这个梦后,非常激动,举家飞仙,这得多激动人心。”

    许玉又停顿了一下,“我实在按捺不住,卜了一卦。水地比,比卦,下坤上坎。顺风行船撒起帆,上天又助一蓬风,不用费力逍遥去,任意而行大亨通。卦象显示吉在东南,一千五百里外。”

    许肃一听,顿了一下,“一千五百里,哪?”

    许玉接道,“是啊,按照卦象显示,东南迁。”

    许肃问道,“卦象可否显示何地?父亲,你是否仔细推衍吉在何地?”

    许玉看了许肃一眼,举起左手摸了摸胡须,沉思了一会儿。

    他喝了一口水,轻轻地接近呢喃的口气说,“我卜了三挂,全部都是比卦,吉在东南。推衍之下,吉相应在吴,豫章郡。按照卦象,抚托罗家。至于其他,我推衍不出来,但是肯定在豫章境内。”

    许肃听了,又是大吃一惊。父亲一个月内最多只能卜三挂,居然一天之内卜了三挂。想来,父亲定是硬撑着连卜三挂,受了内伤,难怪最近父亲脸色一直不好。

    他向前一步,拿起父亲的左手寸口,道了一声,“儿子冒犯。”就自顾自得给父亲号起脉来。

    许肃发现父亲脉来迟慢,一息不足四至,迟而有力,阳失健行,邪热结聚,血脉阻滞,明显是内伤所致,尚未调理恢复。

    许玉没有作声,他不阻止儿子。自己的伤自己清楚,问题不大,只是尚需时日调理。

    许肃号脉完了,才稍微安心,对父亲说道,“父亲,你需要精心调养,还是静心为好。要是稍不注意,一不尽心,损失灵力,伤身子根基就是大事了。”

    许玉听了儿子的话,点点头,表示赞同儿子的意见。他对儿子的医术还是相当信任。

    父子两人在书房之中静坐了一会,许玉下决心对儿子说道,“我尚需时日养伤。待伤康复,选良辰吉日,举家南迁。”

    许肃早就料到如此,他自己很赞同父亲的意思。父亲的占卜向来很准,不过每次都颇费灵力。近年来,不是大事,父亲已经不再占卜。竟然,父亲连卜三挂都是一样,可见,这真是许家老祖显灵,许家举家南迁势在必行。

    父子俩人,虽然都尽心修道,但是,两个人优势不尽相同。许玉在医药、占卜、看相和风水、阵法方面无人能及。他虽然入职太医院,实际上,他的占卜之术甚至许家先祖之中都无人能出其右,是许家在此领域数一数二的天才,乡人尊称许神算。

    早年间,许玉凭此一术暗地帮了很多人。但是,现在许玉基本不再占卜。他自己已经隐隐感觉,自己年轻时候争强好胜,为人强出头,破了很多因果。现在自己被业力缠绕,很多年过去,功力无法精进丝毫。

    许肃在药理和医学天赋无人能及。他在汝南看了很多疑难杂症,救了很多危重病人。这使得许家在汝南的口碑非常亲民。周边很多村民都会前来求医。

    许肃医术甚至超多他的父亲许玉,虽然他没有入太医院,但是,他的医术出神入化,基本都是药到病除,被乡人尊称许神医。许肃比父亲显得亲和许多,性格温暖,乡人们更愿意亲近许肃。

    许肃只娶有一妻,正妻王氏青莲,从小体弱多病,常年卧床不起。

    因青莲父亲为汝南首富,王福昌,青莲是他爱妾所生。出生之时,被夫人下了药,爱妾当场血崩。

    他匆匆将许肃寻去,可惜为时已晚,回天无力。青莲命大,给许肃救了回来。可是到底伤了根基,身体一直很差。

    王福昌眼泪汪汪的看着襁褓中的女儿,知道如果没有神医,女儿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长大。

    他不愧是常年在外做生意之人,王福昌眼睛一转,就有了主意。他马上抱着青莲给许神医跪下,眼泪汪汪,不说话。

    许肃急了,赶紧要拉起王福昌,可是王福昌死活不肯起来。

    许肃问道,“王公,何事至此啊。你我相识多年,你尽管说。”

    王福昌说道,“许兄,我有一事相求,你务必答应,否则我不起来。”

    许肃问道:“何事?王兄?”

    王福昌继续道,“你先答应我,我才说。”

    许肃那个时候很年轻,不经世事。况且,他真和王福昌相交甚好,两人可谓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没有想到兄弟会给自己下套。

    他点点头,说道,“好,好,我答应你就是了。”

    王福昌问道,“不会反悔?”

    许肃说道,“嗯嗯,不反悔。”

    王福昌看着许肃,认真地说道,“许兄,我知道有些为难你。但是大丈夫都要娶妻生子,你我相交多年,我现在就把这个小女青莲托付与你为妻,望你好生待她。”

    许肃大为震惊,连连摇手,说道,“这,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王福昌沉下脸来,问道,“许兄,你说过你不会反悔。”

    许肃急得团团转,不知道如何回绝他的好友。王福昌趁机说道,“我已经派人去许家求亲,你的父亲已经答应啦。”

    许肃听了,急道,“为何?父亲不至于如此糊涂?”

    王福昌说道,“你父亲卜了一卦,说是青莲前来索取一药之恩。”

    许肃听了,知道父亲绝不会乱说,遂不再反对。他看着襁褓中的青莲,神情有些恍惚,自己要娶这么小的一个媳妇,要等到何年马月啊?

    修道之人本来子嗣就很艰难,许家人口已经很单薄了。不过,既然是修道之人,都知道凡事只要涉及因果,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的。父亲都这么说了,那么自己是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