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山外青竹，山中藏剑
三道询问声响起，随之又是一阵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云横才沮丧地说道：“我算是看出来了，哪里是不能说，不敢说。你根本是无从说起……这女人，真够神秘的。”
望舒听完眉头一拧，恨恨地瞪着云横。
云横也知趣地缩缩脑袋，身子往边上挪了挪。
望舒瞥了一眼，然后站起身来冷冷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下面的话我只跟你说一次。”
“师傅没有因为我而抛弃你，当年捡到你之前，她已经带着我了。”
”至于为什么把你寄养在落影村……呵呵，你心里不清楚吗？因为在那儿，你才能活！”
“让你跟在她身边，只怕你死的更快！哪次去见你时，她不是满身伤痕？你应该能想象的到，这些年她走过什么样的地方。”
听闻，云横刚直起的身子，又颓然下去。
“她救过你的命，不止一次，把你这些年来，莫名其妙的委屈，都收起来。”
“下次再敢暗戳戳地试探我，先掂量掂量自己的骨头，够不够我凑一双骨刀？病猫！”
“还有，再敢打断我想听的话，你试试！？”
望舒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向屋外。
走到门口忽然顿住，喃喃道：“除非……我生于三千年前！”
然后又恍恍惚惚地走了出去。
屋内，云横生无可恋地捂着半拉脸，瞅着昔白，碎碎念。
“活见鬼了，这一会儿功夫说的话，都快赶上她前半辈子了……师兄，她上一世到底啥样的？”
昔白无语摇头。
“小爷以后见了她师傅，可怎么办？打秋风都不能理直气壮了，还怨人家……那么大一座靠山……没了！”
“还有这蠢丫头，三千年？四千年都不止吧……也不想想，天启之前，多久没人破神境了，蠢死她得了！”
昔白看着俩人，忽然有些莞尔，同时又有点儿忧心。
一个辗转几世，一个一梦白驹……没一个省心的。
云横忽然抬头，正色道：“师兄，望舒的再世手段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跟脚你清楚吗？”
昔白没好气地答道：“她的身份你会猜不到？净跟师兄我捣乱……怎么做到再世为人，我大概也能猜到几分。至于她这么做的目的，恐怕不到最后，谁也不清楚。”
“绝地天通之前，记载都断代好几次，更别说在那之后，很多事都是雾里看花……我连望舒何时降生，再世几遭都不清楚，如何去知晓前因后果。”
云横闻言也是心头一烦，不由怒骂一声：“死丫头自己多少知道一点儿，等哪天打的过她了，一定狠狠收拾她一顿，看她嘴有多硬！”
骂着骂着声音低了下去，还偷偷瞄了一眼屋外。
昔白笑了笑，沉思良久。
“师弟，给你些提示，或许能帮你找到答案。”
云横精神一振，炯炯有神地看向昔白。
“第一，注意暗中窥伺望舒的人。”
“第二，查查与望舒同生代的人物，器件，旧址，或许会有收获。”
“第三，你们的师傅……你别瞪眼！她肯定知道一些。”
“第四，看看望舒几世辗转，都做了些什么。”
昔白意味莫名地看着云横。
“最后，问问你自己。”
听到最后一句，云横不由有些头疼。
昔白也不管云横咧嘴想说什么，起身向外走去，边走边说。
“一会儿我给你们送些吃食和衣物，往山上走百丈，有一眼暖泉，可以沐浴解乏。好好休息一番，后天我们回剑阁。”
话音刚落，人已经不见。
一天时间眨眼即过。趁着这个间隙，云横二人也好好疏解了一下疲惫的身心。
大梦一醒，方才惊觉，疲于奔命的日子，恍如隔世。
清晨，云横和望舒矗立雁荡山顶，北望幽州，久久不语。
总有一天，小爷要雄赳赳，气昂昂地回来！
总有一天，我能带师傅走出幽州！
昔白徐步上山，看着长身白衣，一袭粉裙的二人，满意赞叹。
“白衣唤先雪，粉裙名未雨，配你们再合适不过！”
继而又道：“时辰差不多了，都收拾好了吗？”
云横扬了扬手里的四象袋，点点头：“师兄想的周到，省却不少麻烦。”
望舒也紧了紧腰间的储物袋，点头称谢。
昔白闻言，随手捏起一个法诀。
霎时周身白光一闪而逝，头顶忽然出现一团雪白云朵。一只通体胜雪，不染一丝杂质的三丈云狐，仰着硕大狐首，优雅地走下云端。
云横二人瞬间瞪大眼睛。
云狐身后轻摇的纯白之尾……细看之下，八尾！
神境……天君？
更让云横和望舒震惊的是，云狐肋下，竟生有一对丈宽翅膀！
昔白在云狐柔顺的颈间轻轻拂过，云狐便轻翘八尾，熹展双翼，轻身俯卧。
昔白眼中浮现一抹柔和，轻声道：“涂云，得劳烦你载我们回山。不过，你的第九尾将生，也该出来透透气了。”
云狐听闻，眼中闪过一抹喜色，轻轻颔首。
昔白身形一闪落在云狐背上，而后抬手一挥，云横二人便稳稳停在身旁。
云狐一声清鸣，雪白双翼张开，轻轻一跃便到天空，竟有百丈之高。
适应微微上下起伏之后，云横定睛一看，原来云狐是迈开四足踏空而行。张开的双翅偶尔扇动，只是为了稳定庞大的身躯。
云横见望舒在一旁已然盘坐入定，心头闪过一丝茫然和无奈，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无所顾忌地修炼，这副破身体……
而后感受了一下方向，轻咦一声。
“西南？”
昔白摆摆手，拉着云横一起坐下，护在望舒两畔。
“确实是西南。此去大约六万里，百族以西，西海以东，便是昆仑。”
“昆仑东西二分。西昆仑传自西王母，可出而不可进，奇异之处颇多，若得机缘，你可自去一探。而东昆仑，便是六宗居所，剑阁是其一。”
云横听的入神，忽然感觉云狐微微转了方向，正欲起身却被昔白按下。
“涂云因为一些缘故，很久没有出来了。既然见猎心喜，就由她去吧。日落之前，必到剑阁，你无须忧心。”
云横听闻也放下心来，转而看向地面，不多时竟然入迷。
却见云狐奔野四方，踏浪行波，走燕北，过木渎，游云梦，路中原，一时清鸣，一时啸傲……肆意游乐，宛如烂漫孩童，连云横都能感觉到她的快乐欣喜。
不知不觉间，天色慢慢暗下来。
云横忽而感觉云狐身形渐低，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便是连绵不绝的群山，或矮如小丘，或直入云端，或青葱满目，或积雪漫山。
放眼丈量，竟看不到边际，似乎天地无尽，山也无穷。
云狐双翅振动，向着东麓而去。行过之处隐有残影，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云横不禁惊叹，看来之前她真是在游玩……天真烂漫之下，看似人畜无害的羽翼，却是个大杀器！
云横还未反应过来，云狐已然落在一片竹林之外。
林间一通幽小径，深处不知几许，隐然有片小楼在望。入林路口斜立一方木牌，歪歪扭扭地刻着三个字：青竹林。
山外青竹林，山中藏剑阁。
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云横才沮丧地说道：“我算是看出来了，哪里是不能说，不敢说。你根本是无从说起……这女人，真够神秘的。”
望舒听完眉头一拧，恨恨地瞪着云横。
云横也知趣地缩缩脑袋，身子往边上挪了挪。
望舒瞥了一眼，然后站起身来冷冷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下面的话我只跟你说一次。”
“师傅没有因为我而抛弃你，当年捡到你之前，她已经带着我了。”
”至于为什么把你寄养在落影村……呵呵，你心里不清楚吗？因为在那儿，你才能活！”
“让你跟在她身边，只怕你死的更快！哪次去见你时，她不是满身伤痕？你应该能想象的到，这些年她走过什么样的地方。”
听闻，云横刚直起的身子，又颓然下去。
“她救过你的命，不止一次，把你这些年来，莫名其妙的委屈，都收起来。”
“下次再敢暗戳戳地试探我，先掂量掂量自己的骨头，够不够我凑一双骨刀？病猫！”
“还有，再敢打断我想听的话，你试试！？”
望舒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向屋外。
走到门口忽然顿住，喃喃道：“除非……我生于三千年前！”
然后又恍恍惚惚地走了出去。
屋内，云横生无可恋地捂着半拉脸，瞅着昔白，碎碎念。
“活见鬼了，这一会儿功夫说的话，都快赶上她前半辈子了……师兄，她上一世到底啥样的？”
昔白无语摇头。
“小爷以后见了她师傅，可怎么办？打秋风都不能理直气壮了，还怨人家……那么大一座靠山……没了！”
“还有这蠢丫头，三千年？四千年都不止吧……也不想想，天启之前，多久没人破神境了，蠢死她得了！”
昔白看着俩人，忽然有些莞尔，同时又有点儿忧心。
一个辗转几世，一个一梦白驹……没一个省心的。
云横忽然抬头，正色道：“师兄，望舒的再世手段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跟脚你清楚吗？”
昔白没好气地答道：“她的身份你会猜不到？净跟师兄我捣乱……怎么做到再世为人，我大概也能猜到几分。至于她这么做的目的，恐怕不到最后，谁也不清楚。”
“绝地天通之前，记载都断代好几次，更别说在那之后，很多事都是雾里看花……我连望舒何时降生，再世几遭都不清楚，如何去知晓前因后果。”
云横闻言也是心头一烦，不由怒骂一声：“死丫头自己多少知道一点儿，等哪天打的过她了，一定狠狠收拾她一顿，看她嘴有多硬！”
骂着骂着声音低了下去，还偷偷瞄了一眼屋外。
昔白笑了笑，沉思良久。
“师弟，给你些提示，或许能帮你找到答案。”
云横精神一振，炯炯有神地看向昔白。
“第一，注意暗中窥伺望舒的人。”
“第二，查查与望舒同生代的人物，器件，旧址，或许会有收获。”
“第三，你们的师傅……你别瞪眼！她肯定知道一些。”
“第四，看看望舒几世辗转，都做了些什么。”
昔白意味莫名地看着云横。
“最后，问问你自己。”
听到最后一句，云横不由有些头疼。
昔白也不管云横咧嘴想说什么，起身向外走去，边走边说。
“一会儿我给你们送些吃食和衣物，往山上走百丈，有一眼暖泉，可以沐浴解乏。好好休息一番，后天我们回剑阁。”
话音刚落，人已经不见。
一天时间眨眼即过。趁着这个间隙，云横二人也好好疏解了一下疲惫的身心。
大梦一醒，方才惊觉，疲于奔命的日子，恍如隔世。
清晨，云横和望舒矗立雁荡山顶，北望幽州，久久不语。
总有一天，小爷要雄赳赳，气昂昂地回来！
总有一天，我能带师傅走出幽州！
昔白徐步上山，看着长身白衣，一袭粉裙的二人，满意赞叹。
“白衣唤先雪，粉裙名未雨，配你们再合适不过！”
继而又道：“时辰差不多了，都收拾好了吗？”
云横扬了扬手里的四象袋，点点头：“师兄想的周到，省却不少麻烦。”
望舒也紧了紧腰间的储物袋，点头称谢。
昔白闻言，随手捏起一个法诀。
霎时周身白光一闪而逝，头顶忽然出现一团雪白云朵。一只通体胜雪，不染一丝杂质的三丈云狐，仰着硕大狐首，优雅地走下云端。
云横二人瞬间瞪大眼睛。
云狐身后轻摇的纯白之尾……细看之下，八尾！
神境……天君？
更让云横和望舒震惊的是，云狐肋下，竟生有一对丈宽翅膀！
昔白在云狐柔顺的颈间轻轻拂过，云狐便轻翘八尾，熹展双翼，轻身俯卧。
昔白眼中浮现一抹柔和，轻声道：“涂云，得劳烦你载我们回山。不过，你的第九尾将生，也该出来透透气了。”
云狐听闻，眼中闪过一抹喜色，轻轻颔首。
昔白身形一闪落在云狐背上，而后抬手一挥，云横二人便稳稳停在身旁。
云狐一声清鸣，雪白双翼张开，轻轻一跃便到天空，竟有百丈之高。
适应微微上下起伏之后，云横定睛一看，原来云狐是迈开四足踏空而行。张开的双翅偶尔扇动，只是为了稳定庞大的身躯。
云横见望舒在一旁已然盘坐入定，心头闪过一丝茫然和无奈，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无所顾忌地修炼，这副破身体……
而后感受了一下方向，轻咦一声。
“西南？”
昔白摆摆手，拉着云横一起坐下，护在望舒两畔。
“确实是西南。此去大约六万里，百族以西，西海以东，便是昆仑。”
“昆仑东西二分。西昆仑传自西王母，可出而不可进，奇异之处颇多，若得机缘，你可自去一探。而东昆仑，便是六宗居所，剑阁是其一。”
云横听的入神，忽然感觉云狐微微转了方向，正欲起身却被昔白按下。
“涂云因为一些缘故，很久没有出来了。既然见猎心喜，就由她去吧。日落之前，必到剑阁，你无须忧心。”
云横听闻也放下心来，转而看向地面，不多时竟然入迷。
却见云狐奔野四方，踏浪行波，走燕北，过木渎，游云梦，路中原，一时清鸣，一时啸傲……肆意游乐，宛如烂漫孩童，连云横都能感觉到她的快乐欣喜。
不知不觉间，天色慢慢暗下来。
云横忽而感觉云狐身形渐低，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便是连绵不绝的群山，或矮如小丘，或直入云端，或青葱满目，或积雪漫山。
放眼丈量，竟看不到边际，似乎天地无尽，山也无穷。
云狐双翅振动，向着东麓而去。行过之处隐有残影，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云横不禁惊叹，看来之前她真是在游玩……天真烂漫之下，看似人畜无害的羽翼，却是个大杀器！
云横还未反应过来，云狐已然落在一片竹林之外。
林间一通幽小径，深处不知几许，隐然有片小楼在望。入林路口斜立一方木牌，歪歪扭扭地刻着三个字：青竹林。
山外青竹林，山中藏剑阁。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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