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九世之殇
青年将军略显无奈地看着重甲壮汉，暗自叹息一声，然后轻夹马腹上前，将长枪立于一旁，俯身接过包裹，缓缓打开。
呜……
一道若有似无的呜咽在天地间低吟，青年将军将包裹中的东西擎天托起。
不消片刻，军阵中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
连间隔不远的绝杀部众，也不自觉地熄了议论之声。
看着那把通体如墨的玄铁黑刀，望舒神情复杂，果然是它！
凡间已经打造不出这等宝物了，如今还能内蕴玄黄之气的物什，只能是传自历代人皇。
龙刀，天荒！
人皇帝喾(kù)的佩刀！
人皇帝喾，黄帝之后，姬姓，生于高辛，故号高辛氏。
传言，帝喾高辛年少时曾到六宗游历修行，机缘巧合下误入西昆仑，在天池中救得一条频死墨龙。
彼时，墨龙身躯已经残败，只留神魂挣扎不灭。
龙族何其高贵，寻常物什根本承受不住墨龙之魂。
高辛耗费半年时间，以玄铁相佐，将墨龙之躯打造成玄铁黑刀，黑刀融魂，才堪堪保住墨龙神魂。
墨龙历生死之劫，执念长生，故自命天荒。
后来高辛得人皇之位，常年以人皇气温养龙魂，墨龙之魂得以恢复巅峰，刀身也可随意变幻形态。
龙刀天荒伴帝喾高辛数次征战天下，威名响彻大荒人神魔三界，直至高辛失踪，天荒之名才逐渐淡出世人视线。
当年旧都之战，望舒神志不清时曾匆匆一瞥，没想到会在这里再度看到这柄玄铁黑刀。
世人皆传，高辛千年前怒闯魔界，只身赴死，之后便下落不明，音讯全无……
如今天荒重现，难道……人皇帝喾尚在人世？
“龙刀天荒！”
声嘶力竭的吼叫突兀响起，安静的军阵骤然躁动起来。
“皇！皇！皇！”
“皇！皇！皇！”
御林军的士卒们以刀击打胸甲，口中高呼那个久违的称号，连已经卸甲的士卒也不例外，握拳捶胸，齐声呐喊。
望舒看着眼前的一幕，眼中闪过一抹缅怀……当初，帝俊哥哥，也有这么一群生死与共的追随者。
不过瞥见绝杀部众居然也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望舒顿感哭笑不得。
其实，不止绝杀部众会如此，人族百姓若认得龙刀天荒，大概也会这般激动。
帝喾高辛一生数次亲率大军抵御魔族入侵，让千万百姓免受魔族蹂躏之哭，在民间声望甚高。
即便后来旧都沦为废墟，十数万民众罹难，人族百姓只恨不能生啖魔族，却不曾苛责高辛半分。
后来，听闻高辛只身入魔界赴死失踪，人族百姓皆暗暗垂泪……那是他们的皇啊！
至于御林军的将士如此亢奋激动，就更好理解了。
要知道，每一个御林军士卒休沐时，都要去人族祖庙祭拜，都曾几度亲眼见过人皇帝喾和龙刀天荒的画像。
帝喾高辛，是人族共尊的最后一位人皇！
自高辛之后，人族已经千年不见人皇气了。
自盘古开天辟地，女娲抟土造人伊始，人神便世代混居。后又经历神隐时代，诸神隐退；再到颛顼绝地天通，人神两不见。
所以，从始至终，人族对神明的敬畏并不深刻，反而是历代的人皇之名，深入人心。
逾千年之久，再见人皇帝喾的佩刀，士卒怎能不激动？
他们，可是人皇亲卫！
“人皇令：新皇将出，御林九卫共尊，天荒为证！”
青年将军擎臂托刀，声音并不如何高亢，但每个士卒都听的清清楚楚。
“诺！”
至此，御林三卫万人再无半点异议，迅速整理军阵。
“杀字营，兵进神裔道场！”
青年将军收起天荒，将包裹再度交给重甲壮汉，长枪一挥。
顿时，杀字营新军有序开拔，向着东方快速行进。
绝杀部众则衔尾其后，望舒远离人群，不紧不慢地缀行。
青年将军带着壮汉暗暗放缓身形，很快就与望舒同行。
“长留山流觞，见过隐月神！”
见二人靠近，望舒本想避开，听闻此言，不由一怔。
神裔自有家族记载，几乎都听过她的名头，但也仅限于听说。
如今，累世辗转，物是人非，能认出她的恐怕没几个了。
长留？
望舒有些迟疑。
“长留山……白帝少昊之后？”
青年点点：“此番补天石之战过后，烦请姑娘走一趟长留山。”
说着示意壮汉递给望舒一枚拇指大小的碎片。
“我的！”
“我的！”
碎片刚触手，月刃中沉睡许久的龙渊素曦就蹦了出来，急切地嚷嚷起来。
流觞倒是不知望舒身怀剑灵，而是另有所指。
望舒眉头一皱，没有理会两个聒噪的小剑灵，细细查看那枚碎片上的痕迹。
这碎片确实出自龙渊素曦的剑身，但内里却夹杂着两道深埋望舒内心深处的气息。
十二月……
还有沐月之地那个老家伙的气息……
心神一动，龙渊素曦瞬间乖乖闪回月刃之中，望舒目光微冷，静静地看着流觞。
察觉望舒眼里的寒意，流觞一时竟有些心虚，强压不适，隐隐带着一丝焦急地开口解释。
“隐月神别误会！十二辉月之魂沉眠在长留雪池潭底，一直安然无恙……只是近些年来，辉月似有衰竭之势，所以在下才斗胆邀隐月神前去一探。”
说着不由苦笑。
“长留雪池可补损耗，可安神魂。呵呵……自雪池之名传世以来，多少有灵之器破损后不请自来，来了便赖在雪池不出。
龙渊素曦不知何时，也落在十二辉月之畔……长留雪池早就苦不堪言了！”
听到辉月之魂在长留雪池，望舒瞳孔一缩，脑中一片空白，呆立当场，流觞后面说了什么根本就没听进去。
片息之后，望舒气息陡然乱了起来，一步踏出，瞬间来到流觞面前。
“当真？”
“辉月尚在世间！”
流觞口中还在埋怨着什么，见状吓了一跳，身体本能后退半步，惊疑道。
“自然是真的……族中记载，当初突逢神隐之变，十二辉月之魂重伤昏迷，是隐月神亲自将她们送入长留雪池。怎么……？”
望舒闻言，如遭雷击。
流觞看着因自己无心之言，而失魂落魄、孤身离开大部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忍。
难道……隐月神不知道这些事？
“二公子，隐月神……？”
流觞挥挥手，阻止了壮汉的询问，神情默然。
“不要胡乱揣度……大哥和三弟那边顺利吗？”
壮汉挠挠头，不知想到了什么，憨直一笑。
“嘿嘿，都挺顺利的，小公子已经脱困了。我去取龙刀的时候，大公子特意交代……交代……”
流觞看着大汉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气笑。
“蛮获，你也敢取笑我了……大哥是不是说，我要是为难隐月神和那个剑阁第九子，就让你绑了我去剑阁请罪？”
蛮获嘿嘿直乐，点着脑袋瓮声瓮气地应答。
“嗯，二公子猜对了！”
“我擅自邀隐月神去长留吧……若大哥知道了，恐怕一样会收拾我！”
流觞再看了一眼望舒的背影，而后收敛心神。
“别笑了！赶路赶路……祁山正投靠的那个魔族将军不好对付，到时候伤了金贵的剑阁第九子，那我真得去剑阁负荆请罪了！”
蛮获听闻也是神情一凛，迅速跟上流觞。
……
望舒漫无目的在旷野行走，无数画面在脑海中凌乱闪过，却又好像什么都看不清。
辉月之魂尚在世间……还是自己亲手送入长留山雪池的！
那自己九世辗转，一次一次拼命的意义何在？
每一世，自己都在最天真烂漫的年纪突然觉醒往世记忆，无助，痛苦，迷茫……
然后慢慢逃离人世间，藏迹深山，孤身苦修……
再在最该开启绚烂人生的年岁，一次又一次踏上那条没有尽头的血路……
最后，将生命定格在荒草枯冢间……
荒草，枯冢……自己，有过吗？
望舒苍白的脸上浮起刺眼的凄然，却浑然不自知。
一世又一世，一遍又一遍地自我安慰……值得，值得，是值得的！
如今……
原来，自己一直活在别人随手绘出的画卷里，毫无色彩，一纸黑白。
那个允许自己亲手送辉月入长留雪池，又能不留破绽封印自己记忆的人……应该是哪位相熟的大能吧？
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望舒的身影在风中愈显单薄，时不时被吹的一趔趄，嘴里发出微微沙哑的涩涩苦笑。
“呵……呵呵……云横，旧都废墟中是怎么劝你的，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微微低头，看了一眼手心那枚紧握的玉佩，望舒又吃力地缓缓抬头，强打精神。
可不能让他看到我这副鬼样子，否则……
念头刚起，望舒眼前一黑，脑海一阵眩晕，身体便直直地向后摔去……
两颗晶莹在半空滑过，随即湮灭在呜咽的寒风中。
……
云横斜斜靠着一方还算平整的巨石，闭目养神。
用不了多久魔族大军就该到了，不知届时是战是避……
忽然，一阵转瞬即逝的刺痛打断了他的思绪，云横猛然睁开双眼，一抹玉色自胸口微微亮起，瞬间便落在掌间。
云横看着手中的玉佩，眉头一拧，抬手一翻，一枚传讯玉简浮现，闪烁几下，随即黯淡。
不久前，他收到望舒安好的传讯，才过去这么点时间，不会出什么事的。
云横盯着玉简，如是想着。
然而，片刻之后，玉简依旧黯淡无光，云横的心也沉了下去……
呜……
一道若有似无的呜咽在天地间低吟，青年将军将包裹中的东西擎天托起。
不消片刻，军阵中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
连间隔不远的绝杀部众，也不自觉地熄了议论之声。
看着那把通体如墨的玄铁黑刀，望舒神情复杂，果然是它！
凡间已经打造不出这等宝物了，如今还能内蕴玄黄之气的物什，只能是传自历代人皇。
龙刀，天荒！
人皇帝喾(kù)的佩刀！
人皇帝喾，黄帝之后，姬姓，生于高辛，故号高辛氏。
传言，帝喾高辛年少时曾到六宗游历修行，机缘巧合下误入西昆仑，在天池中救得一条频死墨龙。
彼时，墨龙身躯已经残败，只留神魂挣扎不灭。
龙族何其高贵，寻常物什根本承受不住墨龙之魂。
高辛耗费半年时间，以玄铁相佐，将墨龙之躯打造成玄铁黑刀，黑刀融魂，才堪堪保住墨龙神魂。
墨龙历生死之劫，执念长生，故自命天荒。
后来高辛得人皇之位，常年以人皇气温养龙魂，墨龙之魂得以恢复巅峰，刀身也可随意变幻形态。
龙刀天荒伴帝喾高辛数次征战天下，威名响彻大荒人神魔三界，直至高辛失踪，天荒之名才逐渐淡出世人视线。
当年旧都之战，望舒神志不清时曾匆匆一瞥，没想到会在这里再度看到这柄玄铁黑刀。
世人皆传，高辛千年前怒闯魔界，只身赴死，之后便下落不明，音讯全无……
如今天荒重现，难道……人皇帝喾尚在人世？
“龙刀天荒！”
声嘶力竭的吼叫突兀响起，安静的军阵骤然躁动起来。
“皇！皇！皇！”
“皇！皇！皇！”
御林军的士卒们以刀击打胸甲，口中高呼那个久违的称号，连已经卸甲的士卒也不例外，握拳捶胸，齐声呐喊。
望舒看着眼前的一幕，眼中闪过一抹缅怀……当初，帝俊哥哥，也有这么一群生死与共的追随者。
不过瞥见绝杀部众居然也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望舒顿感哭笑不得。
其实，不止绝杀部众会如此，人族百姓若认得龙刀天荒，大概也会这般激动。
帝喾高辛一生数次亲率大军抵御魔族入侵，让千万百姓免受魔族蹂躏之哭，在民间声望甚高。
即便后来旧都沦为废墟，十数万民众罹难，人族百姓只恨不能生啖魔族，却不曾苛责高辛半分。
后来，听闻高辛只身入魔界赴死失踪，人族百姓皆暗暗垂泪……那是他们的皇啊！
至于御林军的将士如此亢奋激动，就更好理解了。
要知道，每一个御林军士卒休沐时，都要去人族祖庙祭拜，都曾几度亲眼见过人皇帝喾和龙刀天荒的画像。
帝喾高辛，是人族共尊的最后一位人皇！
自高辛之后，人族已经千年不见人皇气了。
自盘古开天辟地，女娲抟土造人伊始，人神便世代混居。后又经历神隐时代，诸神隐退；再到颛顼绝地天通，人神两不见。
所以，从始至终，人族对神明的敬畏并不深刻，反而是历代的人皇之名，深入人心。
逾千年之久，再见人皇帝喾的佩刀，士卒怎能不激动？
他们，可是人皇亲卫！
“人皇令：新皇将出，御林九卫共尊，天荒为证！”
青年将军擎臂托刀，声音并不如何高亢，但每个士卒都听的清清楚楚。
“诺！”
至此，御林三卫万人再无半点异议，迅速整理军阵。
“杀字营，兵进神裔道场！”
青年将军收起天荒，将包裹再度交给重甲壮汉，长枪一挥。
顿时，杀字营新军有序开拔，向着东方快速行进。
绝杀部众则衔尾其后，望舒远离人群，不紧不慢地缀行。
青年将军带着壮汉暗暗放缓身形，很快就与望舒同行。
“长留山流觞，见过隐月神！”
见二人靠近，望舒本想避开，听闻此言，不由一怔。
神裔自有家族记载，几乎都听过她的名头，但也仅限于听说。
如今，累世辗转，物是人非，能认出她的恐怕没几个了。
长留？
望舒有些迟疑。
“长留山……白帝少昊之后？”
青年点点：“此番补天石之战过后，烦请姑娘走一趟长留山。”
说着示意壮汉递给望舒一枚拇指大小的碎片。
“我的！”
“我的！”
碎片刚触手，月刃中沉睡许久的龙渊素曦就蹦了出来，急切地嚷嚷起来。
流觞倒是不知望舒身怀剑灵，而是另有所指。
望舒眉头一皱，没有理会两个聒噪的小剑灵，细细查看那枚碎片上的痕迹。
这碎片确实出自龙渊素曦的剑身，但内里却夹杂着两道深埋望舒内心深处的气息。
十二月……
还有沐月之地那个老家伙的气息……
心神一动，龙渊素曦瞬间乖乖闪回月刃之中，望舒目光微冷，静静地看着流觞。
察觉望舒眼里的寒意，流觞一时竟有些心虚，强压不适，隐隐带着一丝焦急地开口解释。
“隐月神别误会！十二辉月之魂沉眠在长留雪池潭底，一直安然无恙……只是近些年来，辉月似有衰竭之势，所以在下才斗胆邀隐月神前去一探。”
说着不由苦笑。
“长留雪池可补损耗，可安神魂。呵呵……自雪池之名传世以来，多少有灵之器破损后不请自来，来了便赖在雪池不出。
龙渊素曦不知何时，也落在十二辉月之畔……长留雪池早就苦不堪言了！”
听到辉月之魂在长留雪池，望舒瞳孔一缩，脑中一片空白，呆立当场，流觞后面说了什么根本就没听进去。
片息之后，望舒气息陡然乱了起来，一步踏出，瞬间来到流觞面前。
“当真？”
“辉月尚在世间！”
流觞口中还在埋怨着什么，见状吓了一跳，身体本能后退半步，惊疑道。
“自然是真的……族中记载，当初突逢神隐之变，十二辉月之魂重伤昏迷，是隐月神亲自将她们送入长留雪池。怎么……？”
望舒闻言，如遭雷击。
流觞看着因自己无心之言，而失魂落魄、孤身离开大部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忍。
难道……隐月神不知道这些事？
“二公子，隐月神……？”
流觞挥挥手，阻止了壮汉的询问，神情默然。
“不要胡乱揣度……大哥和三弟那边顺利吗？”
壮汉挠挠头，不知想到了什么，憨直一笑。
“嘿嘿，都挺顺利的，小公子已经脱困了。我去取龙刀的时候，大公子特意交代……交代……”
流觞看着大汉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气笑。
“蛮获，你也敢取笑我了……大哥是不是说，我要是为难隐月神和那个剑阁第九子，就让你绑了我去剑阁请罪？”
蛮获嘿嘿直乐，点着脑袋瓮声瓮气地应答。
“嗯，二公子猜对了！”
“我擅自邀隐月神去长留吧……若大哥知道了，恐怕一样会收拾我！”
流觞再看了一眼望舒的背影，而后收敛心神。
“别笑了！赶路赶路……祁山正投靠的那个魔族将军不好对付，到时候伤了金贵的剑阁第九子，那我真得去剑阁负荆请罪了！”
蛮获听闻也是神情一凛，迅速跟上流觞。
……
望舒漫无目的在旷野行走，无数画面在脑海中凌乱闪过，却又好像什么都看不清。
辉月之魂尚在世间……还是自己亲手送入长留山雪池的！
那自己九世辗转，一次一次拼命的意义何在？
每一世，自己都在最天真烂漫的年纪突然觉醒往世记忆，无助，痛苦，迷茫……
然后慢慢逃离人世间，藏迹深山，孤身苦修……
再在最该开启绚烂人生的年岁，一次又一次踏上那条没有尽头的血路……
最后，将生命定格在荒草枯冢间……
荒草，枯冢……自己，有过吗？
望舒苍白的脸上浮起刺眼的凄然，却浑然不自知。
一世又一世，一遍又一遍地自我安慰……值得，值得，是值得的！
如今……
原来，自己一直活在别人随手绘出的画卷里，毫无色彩，一纸黑白。
那个允许自己亲手送辉月入长留雪池，又能不留破绽封印自己记忆的人……应该是哪位相熟的大能吧？
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望舒的身影在风中愈显单薄，时不时被吹的一趔趄，嘴里发出微微沙哑的涩涩苦笑。
“呵……呵呵……云横，旧都废墟中是怎么劝你的，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微微低头，看了一眼手心那枚紧握的玉佩，望舒又吃力地缓缓抬头，强打精神。
可不能让他看到我这副鬼样子，否则……
念头刚起，望舒眼前一黑，脑海一阵眩晕，身体便直直地向后摔去……
两颗晶莹在半空滑过，随即湮灭在呜咽的寒风中。
……
云横斜斜靠着一方还算平整的巨石，闭目养神。
用不了多久魔族大军就该到了，不知届时是战是避……
忽然，一阵转瞬即逝的刺痛打断了他的思绪，云横猛然睁开双眼，一抹玉色自胸口微微亮起，瞬间便落在掌间。
云横看着手中的玉佩，眉头一拧，抬手一翻，一枚传讯玉简浮现，闪烁几下，随即黯淡。
不久前，他收到望舒安好的传讯，才过去这么点时间，不会出什么事的。
云横盯着玉简，如是想着。
然而，片刻之后，玉简依旧黯淡无光，云横的心也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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