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下落
云横目光灼灼。
“为何？”
想起之前的战斗，云横忽然明白俊冷青年为何会刻意用那么多自己的招式……他在指点自己。
可是，自己背后，现在还带着青年留下的伤口！
俊冷青年闻言，眉头一蹙，脸上露出一抹不屑。
这……好像还是云横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别的表情。
“你在质问我？”
质问？
如果可以，我倒是想盘问盘问。
云横顿时有些无语。
自己办的什么事自己不清楚？
难道……
“你是内奸？！”
俊冷青年脸上怒意闪过，正欲发作，忽然神色一动，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怔怔出神，略带惊疑地低声自语。
“有意思……有意思……！”
见过青年行为如此怪异，云横满头问号……
片刻之后，青年回过神来，盯着云横沉思一瞬，抬手一挥，一抹流光飞了过去。
云横挑眉，重剑一荡，没察觉出什么危险，才用手接住。
定睛一看，却是一颗孩童拳头大小的果子，通体朱红，流光溢彩，散发着灼人心神的炙热，入手却温润如玉。
云横不解，抬头看向青年。
俊冷青年随手将长刀插在地上，双手飞快结印，带出道道残影，令人眼花缭乱。
“替我交给一个叫玄香的人，她若追问……就说李莽敬谢。”
说实话，俊冷青年是云横第一个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的家伙，听着他不知所谓的话，怒火渐起。
“呵，李莽？我不认识什么玄香……况且，也没有理由替你办事，别忘了，你还欠我一刀！”
青年完全没有在意云横的语气，脸上早已恢复那讨厌的冷峻，手中动作愈发迅疾。
“不必着急，会认识的。至于你要的理由……”
说到这儿，青年双手忽然停了下来，山林顿时为之一静。
一股热浪骤然席卷方圆数丈，云横瞬间仿佛置身火海，双眼微眯，凝神细瞧。
一扇赤焰凝聚的大门，浮现在青年背后，大门缓缓打开，其内火光遍地，灼浪滔天，不知何处。
隐约可见，一道瘦弱的身影，静静躺在翻腾的火海之中，生死不知。
另有两道人影，隐了面目，伫立一旁。
“这个……够不够？”
俊冷青年意味莫名的声音适时响起。
仿佛油落星火。
轰！
一股压抑许久的怒火，在胸间腾起。
须臾间，云横面如沉水，神情彻底冷了下来，双眸霎时漆黑如墨，不着半分杂色，隐有幽暗森然的黑气，溢出眼眶。
甚至……连周身都开始弥漫黑气。
神魂动荡，长空激昂，身似游龙，天地震颤。
待到声动，重剑已斩到俊冷青年额前，其势远胜之前。
不见青年有何动作，一层薄如蝉翼的流光浮在身前。
重剑含怒的雷霆一击，竟生生止住，进不得分毫。
云横冷冷盯着青年，目光冷漠，恍如看待死人，功法在体内疯狂运转，重剑愈沉。
青年神色未有半点波动，依旧冷峻，冷冷看着云横，不让半分。
“那一刀，只是添头……记住今时今日。
我，等你来复仇。”
云横丝毫不理青年的话，神魂更加动荡，手中重剑隐有撕裂流光之势。
俊冷青年眼帘微垂，轻轻吐了一口气。
“滚！”
刹那间，流光炸裂，爆发出无尽的力量。
云横如遭重击，再吐一口鲜血，身形瞬间倒砸出去。
俊冷青年瞥了一眼，转身走入火海，赤焰大门瞬间炸开，消失不见。
直到此时，云横才堪堪挣扎站起身来。
山林寂静，云横就默默站在那儿，仿若一尊雕像，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清风拂动，淌过山林，卷起树叶，哗哗作响。
踏踏地脚步声轻起，云横走向山林深处。
叮——
路过俊冷青年插在地面的长刀时，破裂之声脆起，长刀化作无数碎片，随风消散。
脚步微顿，继而前行。
原来，那柄长刀……竟只是灵力凝聚而成！
……
呼！
兜兜身形停在半空，看着脚下坑坑洼洼的山林，片刻忽然冲了下去，俯身拘起一捧染血的泥土，眼中一片冰冷。
鬼江刚一追上来，看到兜兜的神情，顿时止住上前的脚步。
惹不起，惹不起，惹不起……
“消息呢？”
听到兜兜出声询问，鬼江才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没什么可担心的……之前才收到传讯，小师弟甚至已经在谋划剪除这些人，兄弟们正在帮他吸引火力呢！”
兜兜神色微动。
“神境动手，声势太大，瞒不住人。明度师兄那边在明面上，无须顾忌。
但你，不能出手……岐山正身后还有一个修为境界未明的魔将！”
鬼江闻言点点头。
“那我们……”
兜兜一阵头疼，素来不形于色的脸上，也露出一抹纠结与犹豫。
望舒的事，是她的责任，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云横。
更何况，辛氏裂隙之行，似乎出了什么变故，云横师兄明显对六宗心存芥蒂，恐怕没有望舒之事，也愿意见她。
这次带鬼江师兄过来，只是想确保云横安全无虞地脱险，同时防备那个不知底细地魔族将军。
见不见面，倒是不那么重要。
“找出来，远远跟着吧……希望虞幕师兄那边能有消息传来！”
思索片刻，兜兜也只能无奈逃避。
……
神裔道场外，一处高丘。
祁山正一脸阴沉地看着不远处的魔族大营，眼中的怒火燃烧不止。
来到这里快一个时辰了，眼前的局势让他始料不及。
绝杀不知为何退出了神裔道场，现在连驻扎之地都没有探明。
而且从零星传回来的消息看，人数居然远远不止千人！
而此处的传送阵，居然落在了辛氏手里！
别说魔族，就是他，也没有理由强攻神裔道场了。
看到辛少离的瞬间，他差点儿惊掉下巴。
那个在神裔中凶名赫赫的辛家大少，竟是个女人！
如果说这两方势力，让岐山正如鲠在喉的话，那摆出一副随时要偷袭的五千战字营，以及畏畏缩缩却有意无意落在四野的两万多垂头丧气的修行者，就是两只恶心的苍蝇，防也不是，不防也不是。
这加起来怎么也有四万上下的战力，魔族大军怎么可能无所顾忌地为自己冒险出战？
之前魔族派出的斥候，回来的可才一半不到啊！
哦，对了！
战字营，就是前来支援的林皋和流凌统帅的人马。
区区五千之众，也敢成军？
正当岐山正郁闷时，夜幕部众疾步走了过来。
“公子，绝杀位置确定了，北面一百多里的山坳，地势很好，进退自如，大概有……五千余人！”
岐山正一惊。
“这么多！怎么可能？”
绝杀可不是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乌合之众，之前他是亲自领教过的。
五千人，最少也得填进去两三万魔族大军，否则绝对无法彻底灭绝。
魔族会花这么大代价替自己出头？
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更何况，绝杀退出神裔道场，明显没打算死磕，即使魔族愿意，恐怕也没多少机会。
夜幕部众继续汇报。
“公子，除了奉命去围杀那个少年的人，其他各路都快回来了，大概有两千人！”
这倒是令岐山正精神一阵，这么算下来，夜幕其实也没折损多少人手，隐隐还赚了。
毕竟，那些战死的部族，其实也是招募而来的修行者，而且整体战力还不如这次招揽的，倒没什么可心疼的。
当然，这话不便对外诉诸。
思虑至此，岐山正忽然一怔，也许还有机会。
“魔族的主要目的其实是削弱人族的实力，覆灭绝杀只是顺手牵羊之举。
刚才各军裨将商议过，要分三万大军出去，袭杀落单分散的人族修行者，之后便会撤军。
你这样……”
夜幕部众听闻岐山正的计划，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立刻动身出发。
岐山正讥讽地看了一眼魔族大营，转身望向北面某处。
绝杀……魔族……
想脱身，没那么容易！
……
“这是第几个了？”
鬼江看着山林中七零八落的尸首，脸上微微发僵。
抬手一卷，大地隆隆翻腾。
不一会儿，声息停止，山林间没了之前可怖的场景，一切恢复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兜兜沉默片刻，轻舒一口气。
“第三批了，应该有三十三具尸体……”
鬼江神色有些不忍，微微摇头。
“杀便杀了……为何一一枭首，又刺穿心胸？”
“这应该是他的习惯吧。
魔族身体之强，远非我们人族可比，又多有怪异，双首，心肺倒转之流数不胜数，所以云横师兄才会如此……谨慎一些罢了。”
说到这儿，兜兜忽然愣住。
千年前的大战之后，人族和魔族很少会爆发大战。
可能因为当初人皇帝喾只身赴死的孤勇，导致魔族不敢逼迫太甚。
故而，千年以来，修行者身赴沙场的机会越来越少，血性也渐失。
所以这次的布置，唤醒人族修士的血性便是其中一个目的。其他四方的选拔，都有类似的安排。
然而，听到鬼江师兄的话，兜兜忽然意识到，也许六宗……更需要整顿。
鬼江可是鬼门实际的负责人，鬼门又是在那样的境况下创立。
如果连他们都已经忘了如何与魔族作战，甚至出现怯弱……那其他同门呢？
如果御敌时这种普世心态蔓延，那对六宗将是一场灾难！
大战，可为期不远了！
……
云横并不知道兜兜两人就在身后替他挖坑埋人，他也没有两人想象中的出离愤怒，弑杀泄愤。
他只是像在幽州一样，正常解决一场伏杀而已。
对于弑杀之人，他显得有些软弱可欺，比如对待屠万钧，对待祝聪，甚至辛氏裂隙中的魔族部落。
对于身怀普世之心的人，他就显得有些嗜血弑杀，比如屠戮长白宫，比如锁妖塔中的夜屠之举，甚至算计辛少离手下的狠厉，再比如现在……
如果望舒在这里，大概会懂。
云横的行事原则一向如此。
你可以对我龇牙，但不可以动刀，不论你自己的刀，还是我的刀。
动刀者，死。
只是这次，云横恐怕没法坚守他的原则了。
神魂有些脱离掌控，背后传来的寒意和长时间的战斗，让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微颤，手中的重剑也满是豁口……
而随着杀戮不断，已经有围杀者觉察出不对，开始汇聚，比如眼前这数十人……
“为何？”
想起之前的战斗，云横忽然明白俊冷青年为何会刻意用那么多自己的招式……他在指点自己。
可是，自己背后，现在还带着青年留下的伤口！
俊冷青年闻言，眉头一蹙，脸上露出一抹不屑。
这……好像还是云横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别的表情。
“你在质问我？”
质问？
如果可以，我倒是想盘问盘问。
云横顿时有些无语。
自己办的什么事自己不清楚？
难道……
“你是内奸？！”
俊冷青年脸上怒意闪过，正欲发作，忽然神色一动，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怔怔出神，略带惊疑地低声自语。
“有意思……有意思……！”
见过青年行为如此怪异，云横满头问号……
片刻之后，青年回过神来，盯着云横沉思一瞬，抬手一挥，一抹流光飞了过去。
云横挑眉，重剑一荡，没察觉出什么危险，才用手接住。
定睛一看，却是一颗孩童拳头大小的果子，通体朱红，流光溢彩，散发着灼人心神的炙热，入手却温润如玉。
云横不解，抬头看向青年。
俊冷青年随手将长刀插在地上，双手飞快结印，带出道道残影，令人眼花缭乱。
“替我交给一个叫玄香的人，她若追问……就说李莽敬谢。”
说实话，俊冷青年是云横第一个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的家伙，听着他不知所谓的话，怒火渐起。
“呵，李莽？我不认识什么玄香……况且，也没有理由替你办事，别忘了，你还欠我一刀！”
青年完全没有在意云横的语气，脸上早已恢复那讨厌的冷峻，手中动作愈发迅疾。
“不必着急，会认识的。至于你要的理由……”
说到这儿，青年双手忽然停了下来，山林顿时为之一静。
一股热浪骤然席卷方圆数丈，云横瞬间仿佛置身火海，双眼微眯，凝神细瞧。
一扇赤焰凝聚的大门，浮现在青年背后，大门缓缓打开，其内火光遍地，灼浪滔天，不知何处。
隐约可见，一道瘦弱的身影，静静躺在翻腾的火海之中，生死不知。
另有两道人影，隐了面目，伫立一旁。
“这个……够不够？”
俊冷青年意味莫名的声音适时响起。
仿佛油落星火。
轰！
一股压抑许久的怒火，在胸间腾起。
须臾间，云横面如沉水，神情彻底冷了下来，双眸霎时漆黑如墨，不着半分杂色，隐有幽暗森然的黑气，溢出眼眶。
甚至……连周身都开始弥漫黑气。
神魂动荡，长空激昂，身似游龙，天地震颤。
待到声动，重剑已斩到俊冷青年额前，其势远胜之前。
不见青年有何动作，一层薄如蝉翼的流光浮在身前。
重剑含怒的雷霆一击，竟生生止住，进不得分毫。
云横冷冷盯着青年，目光冷漠，恍如看待死人，功法在体内疯狂运转，重剑愈沉。
青年神色未有半点波动，依旧冷峻，冷冷看着云横，不让半分。
“那一刀，只是添头……记住今时今日。
我，等你来复仇。”
云横丝毫不理青年的话，神魂更加动荡，手中重剑隐有撕裂流光之势。
俊冷青年眼帘微垂，轻轻吐了一口气。
“滚！”
刹那间，流光炸裂，爆发出无尽的力量。
云横如遭重击，再吐一口鲜血，身形瞬间倒砸出去。
俊冷青年瞥了一眼，转身走入火海，赤焰大门瞬间炸开，消失不见。
直到此时，云横才堪堪挣扎站起身来。
山林寂静，云横就默默站在那儿，仿若一尊雕像，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清风拂动，淌过山林，卷起树叶，哗哗作响。
踏踏地脚步声轻起，云横走向山林深处。
叮——
路过俊冷青年插在地面的长刀时，破裂之声脆起，长刀化作无数碎片，随风消散。
脚步微顿，继而前行。
原来，那柄长刀……竟只是灵力凝聚而成！
……
呼！
兜兜身形停在半空，看着脚下坑坑洼洼的山林，片刻忽然冲了下去，俯身拘起一捧染血的泥土，眼中一片冰冷。
鬼江刚一追上来，看到兜兜的神情，顿时止住上前的脚步。
惹不起，惹不起，惹不起……
“消息呢？”
听到兜兜出声询问，鬼江才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没什么可担心的……之前才收到传讯，小师弟甚至已经在谋划剪除这些人，兄弟们正在帮他吸引火力呢！”
兜兜神色微动。
“神境动手，声势太大，瞒不住人。明度师兄那边在明面上，无须顾忌。
但你，不能出手……岐山正身后还有一个修为境界未明的魔将！”
鬼江闻言点点头。
“那我们……”
兜兜一阵头疼，素来不形于色的脸上，也露出一抹纠结与犹豫。
望舒的事，是她的责任，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云横。
更何况，辛氏裂隙之行，似乎出了什么变故，云横师兄明显对六宗心存芥蒂，恐怕没有望舒之事，也愿意见她。
这次带鬼江师兄过来，只是想确保云横安全无虞地脱险，同时防备那个不知底细地魔族将军。
见不见面，倒是不那么重要。
“找出来，远远跟着吧……希望虞幕师兄那边能有消息传来！”
思索片刻，兜兜也只能无奈逃避。
……
神裔道场外，一处高丘。
祁山正一脸阴沉地看着不远处的魔族大营，眼中的怒火燃烧不止。
来到这里快一个时辰了，眼前的局势让他始料不及。
绝杀不知为何退出了神裔道场，现在连驻扎之地都没有探明。
而且从零星传回来的消息看，人数居然远远不止千人！
而此处的传送阵，居然落在了辛氏手里！
别说魔族，就是他，也没有理由强攻神裔道场了。
看到辛少离的瞬间，他差点儿惊掉下巴。
那个在神裔中凶名赫赫的辛家大少，竟是个女人！
如果说这两方势力，让岐山正如鲠在喉的话，那摆出一副随时要偷袭的五千战字营，以及畏畏缩缩却有意无意落在四野的两万多垂头丧气的修行者，就是两只恶心的苍蝇，防也不是，不防也不是。
这加起来怎么也有四万上下的战力，魔族大军怎么可能无所顾忌地为自己冒险出战？
之前魔族派出的斥候，回来的可才一半不到啊！
哦，对了！
战字营，就是前来支援的林皋和流凌统帅的人马。
区区五千之众，也敢成军？
正当岐山正郁闷时，夜幕部众疾步走了过来。
“公子，绝杀位置确定了，北面一百多里的山坳，地势很好，进退自如，大概有……五千余人！”
岐山正一惊。
“这么多！怎么可能？”
绝杀可不是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乌合之众，之前他是亲自领教过的。
五千人，最少也得填进去两三万魔族大军，否则绝对无法彻底灭绝。
魔族会花这么大代价替自己出头？
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更何况，绝杀退出神裔道场，明显没打算死磕，即使魔族愿意，恐怕也没多少机会。
夜幕部众继续汇报。
“公子，除了奉命去围杀那个少年的人，其他各路都快回来了，大概有两千人！”
这倒是令岐山正精神一阵，这么算下来，夜幕其实也没折损多少人手，隐隐还赚了。
毕竟，那些战死的部族，其实也是招募而来的修行者，而且整体战力还不如这次招揽的，倒没什么可心疼的。
当然，这话不便对外诉诸。
思虑至此，岐山正忽然一怔，也许还有机会。
“魔族的主要目的其实是削弱人族的实力，覆灭绝杀只是顺手牵羊之举。
刚才各军裨将商议过，要分三万大军出去，袭杀落单分散的人族修行者，之后便会撤军。
你这样……”
夜幕部众听闻岐山正的计划，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立刻动身出发。
岐山正讥讽地看了一眼魔族大营，转身望向北面某处。
绝杀……魔族……
想脱身，没那么容易！
……
“这是第几个了？”
鬼江看着山林中七零八落的尸首，脸上微微发僵。
抬手一卷，大地隆隆翻腾。
不一会儿，声息停止，山林间没了之前可怖的场景，一切恢复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兜兜沉默片刻，轻舒一口气。
“第三批了，应该有三十三具尸体……”
鬼江神色有些不忍，微微摇头。
“杀便杀了……为何一一枭首，又刺穿心胸？”
“这应该是他的习惯吧。
魔族身体之强，远非我们人族可比，又多有怪异，双首，心肺倒转之流数不胜数，所以云横师兄才会如此……谨慎一些罢了。”
说到这儿，兜兜忽然愣住。
千年前的大战之后，人族和魔族很少会爆发大战。
可能因为当初人皇帝喾只身赴死的孤勇，导致魔族不敢逼迫太甚。
故而，千年以来，修行者身赴沙场的机会越来越少，血性也渐失。
所以这次的布置，唤醒人族修士的血性便是其中一个目的。其他四方的选拔，都有类似的安排。
然而，听到鬼江师兄的话，兜兜忽然意识到，也许六宗……更需要整顿。
鬼江可是鬼门实际的负责人，鬼门又是在那样的境况下创立。
如果连他们都已经忘了如何与魔族作战，甚至出现怯弱……那其他同门呢？
如果御敌时这种普世心态蔓延，那对六宗将是一场灾难！
大战，可为期不远了！
……
云横并不知道兜兜两人就在身后替他挖坑埋人，他也没有两人想象中的出离愤怒，弑杀泄愤。
他只是像在幽州一样，正常解决一场伏杀而已。
对于弑杀之人，他显得有些软弱可欺，比如对待屠万钧，对待祝聪，甚至辛氏裂隙中的魔族部落。
对于身怀普世之心的人，他就显得有些嗜血弑杀，比如屠戮长白宫，比如锁妖塔中的夜屠之举，甚至算计辛少离手下的狠厉，再比如现在……
如果望舒在这里，大概会懂。
云横的行事原则一向如此。
你可以对我龇牙，但不可以动刀，不论你自己的刀，还是我的刀。
动刀者，死。
只是这次，云横恐怕没法坚守他的原则了。
神魂有些脱离掌控，背后传来的寒意和长时间的战斗，让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微颤，手中的重剑也满是豁口……
而随着杀戮不断，已经有围杀者觉察出不对，开始汇聚，比如眼前这数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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