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林文靖嫁女入宫
“仕林兄，这次广真人来传道，你说我们有没有机会被瞧上？”
“那不好说，广真人眼界是极高的，此生只收过两个徒弟。但是现在北宗强盛，我们南宗弱势，广真人或许会放宽眼光，多招一些门徒，好壮大南宗势力。”
“仕林兄，从小就你主意多，我们都听你的。你且说说看。”
“擒虎兄，你想啊，这昊天三十六观，全是终南山一脉，北宗五祖名满天下，广真人再淡泊，也得为南宗着想。这次肯来法华观这破地方，就说明广真人一路上没有瞧着什么合适的人选。否则他那么懒，走在半道就回了。法华观是南宗最北边的道观了，也是最后一站，广真人或许会矮子里面拔将军，从我们这批人里面挑一个。”
太平道的掌教王玄喆出身于终南山太乙观，所以现在终南山是太平道的祖庭，也号称洞天之冠，天下第一福地。
“仕林兄说说看。”
“兄弟我就不藏私了，如果我贼一点就不告诉你们了。广真人多半是瞧不上我们的，但是迫于形势可能会再收一两个，我们得投其所好。”
“仕林兄快说。”
“听说广真人身材微胖，因为好吃……”
“难怪你让我们砍竹筒来这里挑水，你是想给广真人做饭吃，用美食勾他。”
“雅贿呀！”
“哈哈，兄弟我就会这点手艺，见笑了！”
苏夜远远听着，心中有些好奇。
一直以来，大雁塔就像是被世间遗忘的角落，巫长老带着太平道的徒子徒孙占着上好的道观修行，与他们像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邻居。
这些个道士的谈话，让苏夜第一次知道，法华观也有市井气息。
至于他们说的广真人，难道是太平道南宗剑圣？
太平道的真人有七位，北五祖名满天下，南宗相对就差些，一个是药圣秦道子，另一个是剑圣广春秋。
北宗尊符箓，注重祈祷请神、礼拜斋醮，以符咒见长，可以从昊天道请神威上身。
南宗尊丹道，也就是炼金丹大道。
丹道又分为内丹术和外丹术。
内丹术主要讲究行气、导引、胎息，将肉身视炉鼎，以精、气、神为对象，使其体内凝聚成金丹，从而导引阴阳二气，阳气上扬为魂，阴气下沉为魄，最终以致长生。
外丹术则是炼丹药，通过炼长生不老药，从而以致长生。
几个小道士说的广真人，就是太平道南宗内丹派的代表人物，南宗剑圣广春秋。
太平道虽然是北宗势力更大，但是相对来讲，南宗二圣的名气更大，剑圣广春秋的名字更是妇孺皆知。
苏夜对广真人很是好奇，想亲眼见识一下剑圣风采。
听着几个小道士渐渐远去，苏夜也决定回大雁塔去。
现在修行到了洞见境界，这种喜悦却不能告诉苏小婉，因为女道人特别嘱咐过，太乙长生命符之事跟谁都不能讲。
苏夜打心底是信任苏小婉的，只是她不小心怕走漏了消息，让林文靖知道自己修出了名堂，只怕麻烦事就都来了。
而且苏夜也十分享受这种隐秘修行的感觉，这也是从小憋到大，养成的阴暗心态。
但是苏夜想告诉道姐。
是时候跟道姐写封信了。
这时，大雁山麓，露水河边，一骑飞奔而来，在山门处下马，直奔大雁塔而来。
是天州游骑兵。
这天下间最上等的马匹出自羌地，天州的军马都是这种羌马。
这种马高大威猛，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步伐轻盈，力量大速度快，耐力还强，可以驼三四百斤的具装重甲，还能反复冲杀而力不衰。
所以有着“天州重骑，满万无敌”的美誉。
普通人的马跟它们相比就是骡子。
这也是天州为什么一定要与羌人羌地保持紧密联系的原因，羌人部落松散，但是羌马却是天下最顶尖的战马，也是天下间唯一盛产上等战马的地方。
天州没有骑兵，大正朝不会如此惧怕。
可是如果没有骑兵，天州也会坐卧不安。
正是因为羌地盛产战马，林家的先祖才会成为这里的牧马奴，也才有后面的发迹。
游骑兵简直不敢相信。
泥瓦舍，粗布衣，还有咩咩羊群。
天州林家的贵夫人，刺史的儿媳妇，居然真的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放羊！他来之前以为不过是做做样子，哪有贵夫人真正能放下繁华，去做这些贱业。
游骑兵取出来一封书锦，双手递给苏小婉，道：“夫人，这是大公子的来信。”
瓦舍外，苏夜看着游骑兵，心中无限感慨。
身在林家，长在林家，一直以来也想着要摆脱林家，现在阴差阳错到法华观来出家，也算是实现了当初的梦想，可是心中依旧还是有些难过。
这大概就是斩不断的乡情吧。
至于林文靖的信，苏夜不想听又想听，心情很复杂。
苏小婉取了信进屋。
过了很久很久，苏小婉才出来。
她哭得梨花带雨。
她手里拿着一封京师来的书信，林家转呈到大雁塔。
先前林家杀妻屠子，向天下人表明心志，阻止了羌人动迁的政令，林文靖进京斡旋，几个月的时间下来，进展异常不顺，中原的世家大族都瞧不上天州林家这种马奴出身的野蛮暴发户，而且林家与朝廷不睦，哪有人肯为林家说话，就是妹妹嫁的范阳阴家，也是躲躲闪闪没个态度。
本来想按官场规矩好好谈判，既然大家都不让他林文靖上桌子，那他只好尿锅里了。
林文靖心一横，在朝堂上舌战群儒。
太平道说官家的气运在羌胡，所以必须驱赶羌胡才能生儿子。林文靖却说不是要赶走羌人，而是要娶一个羌女，官家才能生得儿子。
这一下，中原的世家大族全炸了。
虽然中土大正思想开放，男女之风豪放，名士风流，能女三嫁，世家大族都以风流为雅趣，但是大正还没有开放到让官家娶一个胡女。
林文靖因此被下了狱。
但是官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血统问题以后再说，先要攻破自己“不行”的谣言，而且世家大族们反应这么激烈，他就偏要反着来。是该让朝堂上出现一些不同的声音了，不然这天下，好像是他们说了算。
随着林家族人上下打点，朝中的几派非常难得达成了一致，那就是官家要娶一个有羌人血统的大正世家之女。
如今小甄后是个二婚，而且已经四十开外，这么多年都没有生育，以后大概也不会再有孩子。那么整个后宫的女人，都是她的敌人，但是羌女就不同了，因为血统不正，最多就是个贵妃，永远不可能威胁到她皇后的位子。
出身大正贵族家庭，又有羌人血统的女子，天下间最适合的人选，只有两个：
林幼芳。
林幼薇。
林文靖从京中来信，让林家从他的两个女儿中择一个嫁入皇宫，这样既可与官家成为亲家，又相当于质子入朝，可以安朝廷的心，同时有人在官家耳旁吹枕头风，可以化解朝臣对天州的诛心攻诘。
最主要的是，苏夜出家后，林文靖便相当于没了儿子，在林家的地位也受到了来自林文安和林文邦的威胁，通过嫁女入宫，也能在家族中保持嫡长子的威信力。
林中棠将信转送到了大雁塔，让苏小婉这个生母决定。
可是，两个女儿才十四岁！
现在是盛世，又不像乱世需要休养生息，十四不嫁就罚款，若是平民家的孩子，因为生活艰难养不起，早早得送到别的人家去，还说得通。
世家大族的女子，哪有十四岁就出阁的！
苏小婉心中大恸。
现在要送幼女入宫，嫁的虽是皇帝，但是皇帝已经四十开外了，比她和林文靖还要老一些，而且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天隔一方，再无相见之日。
林幼芳从小多病，每天以汤药裹腹，风吹不得，日晒不得，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
林幼薇从小顽皮，到现在都未省人事，还是抓猫撵狗的心性。
这样的两个十四岁孩子，无论谁嫁入皇宫，她都不放心也不舍得。但是身在世家大族，个人的命运远不及家族兴衰来得重要。
苏小婉最张在纸上圈了一个名字，含泪让游骑兵送返天州。
苏夜没有问苏小婉选的是谁，因为如此有得选，她谁也不会选。伤心难过一阵，便又重回大雁塔去打坐修行。
现在到了洞见境界，距离成为夜游神只差一哆嗦的功夫，所以必须打铁趁热。
坐下来后，苏夜很快就将伤心事放诸脑后，全身心得投入到修行之中。
这大概也就是他天性中的凉薄吧。
与苏小婉热爱生活，重视民生，关心部族不同，苏夜从小几乎就过着格格不入的生活，对其它人没有那么大的发心，妹妹是亲人，她过得不好，苏夜会难过，但是不会难过到情不自已。
就像他当初恨林骁一样，这种恨意过了也就过了，现在甚至已经开始记不起来他了，因为自己的生活与他无关。
炼气完毕，依旧没有迹象要成为夜游神，苏夜内心有些躁动，陈江河只是一个善于玄谈的落魄道士，于真正的修行并不在行，而且苏夜也不想告诉别人他的境界。
不由得，苏夜又想到了那几个小道士的话。
太平道南宗剑圣广真人，即将来到法华观传道。
“如果能得到广真人的指点，或许有机会很快就成为夜游神吧！”苏夜暗想，但是又觉得不太可能，且不说自己是陈江河的师弟，就算是太平道的弟子，想见到广真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苏夜在大雁塔里读书日久，明白随缘惜缘不攀缘的道理，顺其自然，不怨恨，不躁进，不过度，不强求。
“还是写信给道姐吧。”
苏夜定下心来。
“那不好说，广真人眼界是极高的，此生只收过两个徒弟。但是现在北宗强盛，我们南宗弱势，广真人或许会放宽眼光，多招一些门徒，好壮大南宗势力。”
“仕林兄，从小就你主意多，我们都听你的。你且说说看。”
“擒虎兄，你想啊，这昊天三十六观，全是终南山一脉，北宗五祖名满天下，广真人再淡泊，也得为南宗着想。这次肯来法华观这破地方，就说明广真人一路上没有瞧着什么合适的人选。否则他那么懒，走在半道就回了。法华观是南宗最北边的道观了，也是最后一站，广真人或许会矮子里面拔将军，从我们这批人里面挑一个。”
太平道的掌教王玄喆出身于终南山太乙观，所以现在终南山是太平道的祖庭，也号称洞天之冠，天下第一福地。
“仕林兄说说看。”
“兄弟我就不藏私了，如果我贼一点就不告诉你们了。广真人多半是瞧不上我们的，但是迫于形势可能会再收一两个，我们得投其所好。”
“仕林兄快说。”
“听说广真人身材微胖，因为好吃……”
“难怪你让我们砍竹筒来这里挑水，你是想给广真人做饭吃，用美食勾他。”
“雅贿呀！”
“哈哈，兄弟我就会这点手艺，见笑了！”
苏夜远远听着，心中有些好奇。
一直以来，大雁塔就像是被世间遗忘的角落，巫长老带着太平道的徒子徒孙占着上好的道观修行，与他们像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邻居。
这些个道士的谈话，让苏夜第一次知道，法华观也有市井气息。
至于他们说的广真人，难道是太平道南宗剑圣？
太平道的真人有七位，北五祖名满天下，南宗相对就差些，一个是药圣秦道子，另一个是剑圣广春秋。
北宗尊符箓，注重祈祷请神、礼拜斋醮，以符咒见长，可以从昊天道请神威上身。
南宗尊丹道，也就是炼金丹大道。
丹道又分为内丹术和外丹术。
内丹术主要讲究行气、导引、胎息，将肉身视炉鼎，以精、气、神为对象，使其体内凝聚成金丹，从而导引阴阳二气，阳气上扬为魂，阴气下沉为魄，最终以致长生。
外丹术则是炼丹药，通过炼长生不老药，从而以致长生。
几个小道士说的广真人，就是太平道南宗内丹派的代表人物，南宗剑圣广春秋。
太平道虽然是北宗势力更大，但是相对来讲，南宗二圣的名气更大，剑圣广春秋的名字更是妇孺皆知。
苏夜对广真人很是好奇，想亲眼见识一下剑圣风采。
听着几个小道士渐渐远去，苏夜也决定回大雁塔去。
现在修行到了洞见境界，这种喜悦却不能告诉苏小婉，因为女道人特别嘱咐过，太乙长生命符之事跟谁都不能讲。
苏夜打心底是信任苏小婉的，只是她不小心怕走漏了消息，让林文靖知道自己修出了名堂，只怕麻烦事就都来了。
而且苏夜也十分享受这种隐秘修行的感觉，这也是从小憋到大，养成的阴暗心态。
但是苏夜想告诉道姐。
是时候跟道姐写封信了。
这时，大雁山麓，露水河边，一骑飞奔而来，在山门处下马，直奔大雁塔而来。
是天州游骑兵。
这天下间最上等的马匹出自羌地，天州的军马都是这种羌马。
这种马高大威猛，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步伐轻盈，力量大速度快，耐力还强，可以驼三四百斤的具装重甲，还能反复冲杀而力不衰。
所以有着“天州重骑，满万无敌”的美誉。
普通人的马跟它们相比就是骡子。
这也是天州为什么一定要与羌人羌地保持紧密联系的原因，羌人部落松散，但是羌马却是天下最顶尖的战马，也是天下间唯一盛产上等战马的地方。
天州没有骑兵，大正朝不会如此惧怕。
可是如果没有骑兵，天州也会坐卧不安。
正是因为羌地盛产战马，林家的先祖才会成为这里的牧马奴，也才有后面的发迹。
游骑兵简直不敢相信。
泥瓦舍，粗布衣，还有咩咩羊群。
天州林家的贵夫人，刺史的儿媳妇，居然真的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放羊！他来之前以为不过是做做样子，哪有贵夫人真正能放下繁华，去做这些贱业。
游骑兵取出来一封书锦，双手递给苏小婉，道：“夫人，这是大公子的来信。”
瓦舍外，苏夜看着游骑兵，心中无限感慨。
身在林家，长在林家，一直以来也想着要摆脱林家，现在阴差阳错到法华观来出家，也算是实现了当初的梦想，可是心中依旧还是有些难过。
这大概就是斩不断的乡情吧。
至于林文靖的信，苏夜不想听又想听，心情很复杂。
苏小婉取了信进屋。
过了很久很久，苏小婉才出来。
她哭得梨花带雨。
她手里拿着一封京师来的书信，林家转呈到大雁塔。
先前林家杀妻屠子，向天下人表明心志，阻止了羌人动迁的政令，林文靖进京斡旋，几个月的时间下来，进展异常不顺，中原的世家大族都瞧不上天州林家这种马奴出身的野蛮暴发户，而且林家与朝廷不睦，哪有人肯为林家说话，就是妹妹嫁的范阳阴家，也是躲躲闪闪没个态度。
本来想按官场规矩好好谈判，既然大家都不让他林文靖上桌子，那他只好尿锅里了。
林文靖心一横，在朝堂上舌战群儒。
太平道说官家的气运在羌胡，所以必须驱赶羌胡才能生儿子。林文靖却说不是要赶走羌人，而是要娶一个羌女，官家才能生得儿子。
这一下，中原的世家大族全炸了。
虽然中土大正思想开放，男女之风豪放，名士风流，能女三嫁，世家大族都以风流为雅趣，但是大正还没有开放到让官家娶一个胡女。
林文靖因此被下了狱。
但是官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血统问题以后再说，先要攻破自己“不行”的谣言，而且世家大族们反应这么激烈，他就偏要反着来。是该让朝堂上出现一些不同的声音了，不然这天下，好像是他们说了算。
随着林家族人上下打点，朝中的几派非常难得达成了一致，那就是官家要娶一个有羌人血统的大正世家之女。
如今小甄后是个二婚，而且已经四十开外，这么多年都没有生育，以后大概也不会再有孩子。那么整个后宫的女人，都是她的敌人，但是羌女就不同了，因为血统不正，最多就是个贵妃，永远不可能威胁到她皇后的位子。
出身大正贵族家庭，又有羌人血统的女子，天下间最适合的人选，只有两个：
林幼芳。
林幼薇。
林文靖从京中来信，让林家从他的两个女儿中择一个嫁入皇宫，这样既可与官家成为亲家，又相当于质子入朝，可以安朝廷的心，同时有人在官家耳旁吹枕头风，可以化解朝臣对天州的诛心攻诘。
最主要的是，苏夜出家后，林文靖便相当于没了儿子，在林家的地位也受到了来自林文安和林文邦的威胁，通过嫁女入宫，也能在家族中保持嫡长子的威信力。
林中棠将信转送到了大雁塔，让苏小婉这个生母决定。
可是，两个女儿才十四岁！
现在是盛世，又不像乱世需要休养生息，十四不嫁就罚款，若是平民家的孩子，因为生活艰难养不起，早早得送到别的人家去，还说得通。
世家大族的女子，哪有十四岁就出阁的！
苏小婉心中大恸。
现在要送幼女入宫，嫁的虽是皇帝，但是皇帝已经四十开外了，比她和林文靖还要老一些，而且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天隔一方，再无相见之日。
林幼芳从小多病，每天以汤药裹腹，风吹不得，日晒不得，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
林幼薇从小顽皮，到现在都未省人事，还是抓猫撵狗的心性。
这样的两个十四岁孩子，无论谁嫁入皇宫，她都不放心也不舍得。但是身在世家大族，个人的命运远不及家族兴衰来得重要。
苏小婉最张在纸上圈了一个名字，含泪让游骑兵送返天州。
苏夜没有问苏小婉选的是谁，因为如此有得选，她谁也不会选。伤心难过一阵，便又重回大雁塔去打坐修行。
现在到了洞见境界，距离成为夜游神只差一哆嗦的功夫，所以必须打铁趁热。
坐下来后，苏夜很快就将伤心事放诸脑后，全身心得投入到修行之中。
这大概也就是他天性中的凉薄吧。
与苏小婉热爱生活，重视民生，关心部族不同，苏夜从小几乎就过着格格不入的生活，对其它人没有那么大的发心，妹妹是亲人，她过得不好，苏夜会难过，但是不会难过到情不自已。
就像他当初恨林骁一样，这种恨意过了也就过了，现在甚至已经开始记不起来他了，因为自己的生活与他无关。
炼气完毕，依旧没有迹象要成为夜游神，苏夜内心有些躁动，陈江河只是一个善于玄谈的落魄道士，于真正的修行并不在行，而且苏夜也不想告诉别人他的境界。
不由得，苏夜又想到了那几个小道士的话。
太平道南宗剑圣广真人，即将来到法华观传道。
“如果能得到广真人的指点，或许有机会很快就成为夜游神吧！”苏夜暗想，但是又觉得不太可能，且不说自己是陈江河的师弟，就算是太平道的弟子，想见到广真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苏夜在大雁塔里读书日久，明白随缘惜缘不攀缘的道理，顺其自然，不怨恨，不躁进，不过度，不强求。
“还是写信给道姐吧。”
苏夜定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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