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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请求明确指示

    组织的秘密基地,建立在东京市区热门商圈的一栋国际连锁酒店的地下。在这间酒店地下的员工宿舍之下,深坠过十米的厚水泥,是光透之不进、照之不出的深渊。它倒影着人间的土地,培育着欲望和兽性淤积成的瘤,以它的追随者为肥料,上下伸展扭曲丑陋的长肢蚕食着以人性筑基,由理智所搭建的社会人间。

    人性的丧失只用一念,它是指引恶兽望见这片“异界”的沃土的冥火。

    然而真正想踏上这片土地,不易。

    此话颇为泛用。

    对如今置身火海,想返往地面的俩人,更是适用。

    组织基地的出入口并不在一处,皆是单向通行。单单出口就有三处,一处在中心商场外圈的一处酒吧的员工室的地下暗室内,通向基地最高层的会议厅,仅向组织高层人员开放、一处藏在酒店最深处的每一间员工宿舍的背面,通向基地副三层的普通生活区,供中底层成员通行,如同一张向下拉长、向心收束的蛛网迷宫。还有一处……

    火舌忽卷,贞与的手臂上灼烧的痛感打断了他的思路。他连连拿湿毛巾拍打,拍灭攀上袖子肆意跳动的火苗。

    “贞与,你知道电力的总开关在哪吗?”

    “没有那这东西。”贞与听声音认出是苏格兰。只是热气熏得人都傻了,要是有电力总开关那么方便的东西,组织早就被内鬼闷绝气了。

    “出口的门失灵了。下层的出口被封了。”

    隔火墙失效、找电力开关……人为的,电线短路失火?贞与想着,刚开口想说些什么。苏格兰突然又开始行动起来,猫着腰的步伐格外快且稳。看方向是回琴酒的房间。

    贞与看着苏格兰刷ID卡开了房门。洁白的房间,除了天花板上堆积着浓浓的黑烟,一切如旧。他联想到他那监狱般的百人宿舍,实在是嫉妒和羡慕。

    苏格兰扯了被子、毯子、枕头,统统淋湿了用来塞密了房间厕所的门缝。

    由机器搬运的氧气明显不敷大火的消耗,鼻息被浓烟与降尘的颗粒堵了大半,苏格兰能明显感觉到呼吸逐渐变得困难,心里难免感到无力。但心中仍然坚定,他不后悔下来救这个孩子。

    “好歹能撑一阵子……”他喃喃道。

    “没事,足够了。”听得身后贞与的声音平淡,苏格兰心中愧疚、自嘲,死路在前,自己还没一个孩子来得豁达。他笑着转身,思量着在最后的时候,给孩子对这个不公的世界,留下点好的回忆……

    “贞与……你在干什么?”

    被叫到的孩子钻到了马桶后的缝隙,挪动着身子要把自己挤进去。

    “开门呐,还能干什么。诶!我,我扯到了,快来拉我一把!”

    闻言,苏格兰万分惊喜,两个大跨步跑到孩子脚后,扯着贞与的小腿缓缓加力。两人合力,没费多大的劲,贞与就连带他手里的链子,从狭窄的缝隙里扯了出来。

    一旁的洗手台连带着墙体向后塌倒,一条漆黑的密道晃然眼前。

    两人相视一笑,走进去。在苏格兰的指挥下,两人摸着右手的墙壁一直沿着墙边走,拐过两道弯,走过三条长道,爬上不见头的钢筋梯,最后顶开略感重手的水泥盖。

    他们来到了地上的世界,白炽灯的光线刺激着习惯了黑暗的眼睛。一个四面空空、简约风地砖、白墙、无窗、安着窄铁门的装修的房间里,两人齐齐跌坐在地。这一遭,实在是折磨人。

    苏格兰深吸带着些许新装修挥发的有害物质的空气。不出贞与意外,本打算感受希望的气息的男人此刻有些哭笑不得。苏格兰转头向贞与笑着邀请道:“跟我一起回波本那儿报个平安吧。”

    气喘了许久都喘不匀的贞与嘴里干得像含了沙。他支出一只手朝苏格兰竖了个大拇指,拍拍胸,拍拍腿,向前伸直了两只手臂——他同意,但他走不动了,要是对方能抱他,他就去。

    苏格兰看着昨天的小大人,现在和外界平凡孩子无异的撒娇,忍俊不禁。

    两声开锁声忽起,伏特加推门侧身让位,动作一气呵成。

    琴酒的步子无论何时都是那么坚定,脚步与瓷砖相碰的声扎实又不带杂质。琴酒完全倒行于贞与评定值得他敬重的人的标准线后,但他依然对琴酒抱着真心的佩服。例如这次……只是如果事情如他所猜想的一般,那为什么琴酒房间的ID卡会长腿跑到了苏格兰的手里呢?

    贞与带着疑惑,看向苏格兰,对方死死盯着琴酒愈近的步伐,脸上满是紧张、戒备与潜藏眼底的惊恐。

    “你还剩半天的时间。”琴酒微微抬头,露出帽檐底下夜狼似的绿眸,常年浴血给这双眼睛染上了野性的杀气,凌冽的目光压得两人冷汗直冒,插在口袋里的手向前一伸,“ID卡。”

    苏格兰有些意外他冲着自己的手没握着枪,不敢相信自己此前那般冒犯的行为对方能轻易放过,以至手掏向口袋的动作有些迟疑。

    琴酒的眉压得眼神更显凶残,“你再磨蹭,我不介意送你发子弹,再从尸体上拿回我的东西。”

    苏格兰撑着站起身来,板起脸来,将口袋里的ID卡递了过去。

    琴酒拿回了他的东西,朝着强撑气势的苏格兰嗤笑一声,踏着来时相差无几的步子声走了。

    贞与觉得现在找寻真相的难度大大降低了,看苏格兰怕成这样,十有八九这ID卡是直接从琴酒那抢的了。也许事实会有出入,但性质差别不会太大。话说琴酒什么时候有耍人玩的爱好了?组织果然不是什么善地,这里的大人真是越来越变态了。自己以后绝对要注意别被潜移默化地影响了。

    等彻底听不见先前两个黑衣的脚步声了,两人才起身往外走。房间外是一处带淋浴的更衣室。借用设施洗去了满身灰尘,用搜罗出的医药箱简单处理了伤口,一番挑拣,换上薄长袖遮掩。

    苏格兰提出停在商场地库的车,载着贞与堵在路上差不多一个小时,路上车内电台在沙沙的底噪下播报着酒店员工宿舍失火的新闻。前窗外的景色慢转,停稳。他们来到了一处藏于居民区之间的咖啡店。

    推门入内,轻响的门铃、空调的凉风让两人感觉仿佛踏入异境。阳光透过玻璃窗炙烤沿窗的位置温烫,连累近窗一带的座椅都无人问津。波本就缩在暗处的角落,眼睛失神地看着手里的冰咖啡发呆,手时不时地握上杯壁,感受美饮冰镇过后又被暑热逼得流散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