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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钱庄生意

    整个年关下来,秦昊觉得比平时习武读书还要累人。

    除夕夜陪在父母身边守岁,一晚上就没怎么合眼,第二天天不亮就去祠堂上香祭祖,忙到晌午。

    之后,便是挨家挨户地到处走动,各种拜年了。

    像英国公、襄阳侯这样上了年龄的长辈,或者家族有老人尚在的勋贵之家,永昌伯身体不好无法亲去,只能有吴大娘子代劳才算不失礼数。而像宁远侯、忠勤伯这样与永昌伯年龄差不多的,则是由子侄辈的前去拜年。

    往年这都是梁昕、梁晔的事,轮不到年纪尚幼的梁晗。

    然而,今年梁伯爷似乎有意提升这个嫡次子在京城勋贵人家之间的分量,改由梁昕和秦昊一起去拜年。

    于是从大年初二这天开始,秦昊便忙碌起来。

    跟着梁昕,有的时候是送完了年礼点个卯就走,有的时候要客套寒暄半天才起身告辞,再转去别家。

    好不容易挺过了初七,京中官宦之家基本全都拜完年了。

    结果还没等他喘口气,又被吴大娘子叫了过去,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原来是之前吴家的那些掌柜们来了。

    大概是在三、四年前,吴家老太爷与儿子相继过世。

    由于没有子嗣可以承继,因此吴家偌大的产业,全都归入了老太爷独女,吴大娘子的名下。

    然而吴大娘子毕竟是个女儿身,没有办法抛头露面。

    更何况他们经营的都是皇家生意,赚来的钱至少有一半的利要上交内帑,利润若是下滑也是一件祸事。

    是以吴大娘子禀明了官家,将其中的绝大部分转手出去。

    只留下了一个遍布大宋各州府的钱庄,交给几个经年为吴家卖命的掌柜打理,起码是个营生。

    这个时候的钱庄并不像后世那样往外借贷放款。

    所经营的项目基本上只有兑换一种,也就是将客人手中只能其他州府流通的钱兑换成可以在本州府流通的钱。

    中间抽取一定比例作为利润,盈利空间非常有限。

    对此,很多人可能不理解,怎么同样是朝廷发行的铜钱,流通上还有地域的限制了?

    没错,还真的有地域限制,而且也是因为钱荒闹的。

    华夏自古以来就是“铜本位”,隋唐之前还无所谓,毕竟当时的商品经济不是十分发达,对于钱的需求量不是很大。

    可是到了宋朝,朝廷鼓励工商业发展,商品贸易频繁。

    于是,华夏缺铜,市面上钱荒的问题就显现了出来,逼着朝廷不得不各出奇招,想尽办法去解决。

    可是,如何解决呢,那当然要寻找问题的根源。

    于是,分析来分析去,无非三点原因:第一,缺铜;第二,权贵富户屯钱;第三,流往周边国家。

    缺铜,客观原因,解决不了;

    屯钱,权贵富户惹不起,也解决不了。

    那剩下的,就只能在防止铜钱外流上想办法了。

    可这个也很难,因为铸造工艺的问题,周边国家都喜欢使用铸造精美的宋钱,反而本国发行的货币被嫌弃。

    这就使得大宋边境州府铸造的铜钱大量流失、有去无回。

    于是,为了限制铜钱外流,朝廷下令四川、陕西、河东等地一律不允许使用铜钱,只能使用铁钱。

    也就是说,哪怕你手里有铜钱,也得兑换成铁钱才能使用。

    然而,铁钱的购买力低,相对沉重,流通起来很不方便,所以在这些地方,商家之间开始流通起了纸质的交子,说白了就是以商家信誉作为保证的纸币。

    可是商家信誉能够辐射多远?因此只能在当地流通。

    不仅如此,除了四川、陕西、河东以外,其他的州府为了解决钱荒也是想尽办法,铸造了很多“当十”“当百”的所谓大钱,也就一枚铜钱当十枚、百枚使用。

    同样也是只能在当地有效,出了本州本府便没人会收了。

    总之一句话,这个时候的钱庄虽然摊子铺的很大,但盈利其实并没想象中的高,搞不好还会赔钱。

    吴大娘子也是因为转手不出去才一直留在手里的。

    何况那些为吴家卖命多年的老人不能没了着落,索性就这么勉强经营着,赚不赚钱倒成了次要的。

    今天吴大娘子把秦昊叫来,主要还是认识一下这些老人。

    “诸位,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小儿子,梁晗。小六,还不赶快过来见礼?”吴大娘子笑着把秦昊介绍给众人。

    “梁家六郎,梁晗,给各位叔叔伯伯们拜年!”梁晗上前抱拳作揖,吴家的一众老人哪里敢受,纷纷念叨“不敢”“不敢”,站在前面的几个更是上前扶住,不让他鞠躬行礼。

    “好了,大家又不是外人,没必要弄那些虚礼。”

    吴大娘子笑着说道,众人这才分开落座,秦昊则是站在了母亲的身边,听着他们彼此叙话。

    “禀大娘子,前几日我们几处的掌柜已经把账汇总好了,去年咱们汇丰钱庄除去各种花销,一共盈利8200贯,请大娘子过目。”为首的汴京总号掌柜钱永仁捧着一摞账本说道。

    “8200贯?怎么比去年少了很多?”吴大娘子让旁边的李妈妈接过账本,随意地翻了几下。

    “回大娘子,是扬州分号那边收了几张交子,结果开具交子的吉兴昌商行倒闭了,足足损失了7000贯;徐州分号不小心收了一批私铸的泉州大钱,损失1200多贯;还有……”

    钱永仁这边一一列举去年赔掉的几笔大生意,做着解释。

    下面诸如扬州分号吴长笠、徐州票号袁可为等一干犯了错的掌柜则是纷纷跪倒在地,向吴大娘子请罪。

    “都快起来吧,这里既不是朝廷,也不是公堂,没那些说跪就跪的规矩。”吴大娘子赶紧让大家起来,“我也知道钱庄的生意很不好做,当年我父兄在时,吴家的生意做得满大宋都是,开个钱庄也就为了图个方便,不指望赚钱。如今我把赚钱的独家生意都转手了,害得大家只能守着个没多少赚头的钱庄过日子,已经很对不住大家了。我怎么还有脸苛责大家?”

    “大娘子这话说得我们真是无地自容了!”

    扬州分号吴长笠声音呜咽,“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是受了吴家大恩才有今日的?老太爷和老爷相继过世,大娘子一个人无法支持家业,不得已才转让生意的。我等没能帮忙排忧解难已经是过意不去了,就想着能够把钱庄经营好,能给大娘子多赚些进项。可是却……哎,是我等无用,愧对老太爷和老爷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