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去韩杨家

    周六上午，沈璎和韩杨在学校门口集合。

    头一天晚上，沈璎跟秦浩野说起要去韩杨家时，他先是一愣，等到听说是去给韩杨妈妈看病时，他说：“我陪你去吧。”

    “韩杨性格高傲，只怕不愿意让人看到他家里的样子，还是我自己去吧。”

    “可是，你一个人去男孩子家，我总有点不放心。”

    沈璎笑了：“除了你和段杰，我还没遇到能打得过我的男生，只要你俩不欺负我就行了。”

    “我怎么会欺负你？”秦浩野想想，“段杰要是敢欺负你，我帮你揍他。”

    沈璎吐吐舌头：“段杰真惨，这么多人惦记着帮我揍他。”

    秦浩野警惕地问：“还有谁？”

    “段爷爷。”

    调皮！秦浩野拿手刮了下她的鼻尖。

    “那我送你到学校，然后在公司等你，你往回走的时候，我再去接你。”

    “好。”

    秦浩野送沈璎到学校门口，他和韩杨隔着车窗对视一眼，驾车离去。

    韩杨说：“走吧，我家不远，就在附近。”

    因为要照顾母亲的缘故，韩杨就租住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那里是个回迁楼，小区内人车混杂，唯一的绿化——几棵大树之间，都绑着晾衣绳，上面搭着床单被罩、小孩衣服等等，看上去乱糟糟的，还不如沈璎刚进京城时租住的地方。

    因为母亲身体虚弱，上下楼不便，所以租的是一楼的房间。打开门，是一间小两居室的房子。

    室内面积不大，陈设简单，但却干净整洁。因为采光不足，稍显阴暗湿冷。

    “韩杨，是你回来了吗？”南面屋里传出一个微弱的声音。

    “妈，是我。”韩杨示意沈璎随他一起进屋。

    沈璎跟在他后面走进南面卧室，屋里只有一张单人床，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正斜倚在床上。她脸色苍白，干瘦羸弱，却依然能看出是个端庄秀美的女人。

    “阿姨好，我叫沈璎，是韩杨的同学。”

    “你好，昨晚就听韩杨说你要来，家里简陋，让你见笑了。”

    沈璎笑着说：“阿姨，您别客气。我刚来京城的时候，跟别人合租一间房子，每天大人喊、孩子叫的，半夜一两点钟，还要旁听小孩喝夜奶。您这儿的条件，比我那时要好多了。”

    她这么一说，屋里的气氛活跃了很多，韩杨向她投来感激的目光。

    “阿姨，听韩杨说您身体不太好，可以给我讲讲您的病情吗？”

    韩杨的父母是同学，原本都是中学老师。六年前，韩杨父亲不幸车祸去世，母亲从此一病不起，先是感冒发烧，加上浮肿，医院诊断为肾炎。最近几年，又相继出现恶心、呕吐、贫血、眩晕、尿少嗜睡等症状。最近一次检查，医生告诉韩杨，他母亲已经演变为尿毒症，只有采用透析的方法来延续生命。

    可是，透析需要一大笔钱。韩家这几年为了给妈妈治病，原有的积蓄已经消耗殆尽，连原来的房子也卖了，只能租房住。韩杨还有一个弟弟，正在读高一，两兄弟读书也是一笔费用。

    韩妈妈查过资料，尿毒症治到最后，很有可能人财两空，所以她坚决拒绝透析治疗。

    看到母亲身体越来越差，韩杨焦急万分。所以在知道沈璎懂医术后，明知不可能，却又忍不住燃起一丝希望。

    沈璎问完了病情，开始给韩妈妈号脉。她足足号了有一分钟，才蹙着眉把手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