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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都有心思算计

    在家等着听完管南的“汇报”后,韩歆气不打一处来的骂自己的丈夫:“你怎么那么窝囊?就这么轻易让老大得逞了?出门的时候我是怎么教你的?”这样说着,她又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哎呀!我的命好苦啊!嫁了个男人不顶事啊!在家里时时处处受人欺负啊!呜呜呜呜…”

    管南被她又哭又吵又骂,弄得无比心烦,可又不敢跟她发脾气,只好抱着头把身子埋进沙发里闷声不语。

    哭闹了一阵子,见自己的男人一如既往的不在火上浇油,韩歆只好停了下来。她不死心的说:“你再去找你妈商量,让她千万别同意把钱都打到老大的账户上!”

    看到管南一动不动加一言不发,韩歆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走,咱们现在一块儿去敬老院。”韩歆突然说。

    “干吗?你唱哪一出?”管南疑惑不解的问。

    “不干什么,尽该尽的义务,去把妈接回来住。”

    “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你走不走吧?”

    “走,这就走!”管南腾的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拿起车钥匙就往出走。

    等到了敬老院,他们才发现管倩已经捷足先登,把朱二婶子接走了。韩歆暗自后悔不该在家里胡闹那一阵子,给了更鬼精的大姐机会。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出来了就不能无功而返。于是她又麻缠着管南开车到了管倩家。路上,她还饶有心机的买了几大包好吃的。

    一进管倩家,韩歆就扑到朱二婶子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妈,以前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跟小南吵架,害你在我们那儿住不下去,妈,我错了,你能跟我们回去吗?”

    管南颇觉意外的看着韩歆,一时不知该怎么是好。从里屋听到说话声走出来的管倩,疑疑惑惑的看着韩歆,半劝半问地说:“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我就是接妈过来吃顿饭。”

    韩歆这时转过头来,对管倩说:“大姐,以前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今天来是想接妈去我们那儿,以后老人由我们来养。”

    管倩心里大概猜出了韩歆的意图,可是这样的说法她又不能拒绝,只好说:“那这是好事么,都在我这儿吃饭,吃了饭让妈跟你们回去。”

    一直没有说话的朱二婶子冷不丁来了一句:“我谁家都不去,还是敬老院住得舒服,等会儿我还是回我的敬老院去。”

    这下,轮着管南着急了,他急忙说:“妈,你看歆歆也是一片诚心,你还是去我那儿吧,让我们伺候你。”

    朱二婶子听到儿子这么说,又看看韩歆,看看管倩,觉得拗着不答应孩子们也不对,只好说道:“先吃饭吧,吃了饭再说。”

    这顿饭,韩歆使尽浑身解数哄朱二婶子开心,终于如愿以偿的把她接回了自己的家中。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韩歆的这招釜底抽薪让管货始料不及,不免有些手足失措。特别是村主任易明打电话跟他说,根据规定补偿款只能打到户主名下时,他更是心头凉凉的意识到自己可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怎么办?

    坐以待毙?不,这绝对不是他的秉性。尤其是面对可能到手的一大笔钱,他怎么会轻易放弃呢?当务之急,是尽快想出应对之策。

    那么,也把老母亲接到自己家哄两天?不,这条行不通。首先是他自己也不愿意回那个家,其次呢?他根本就不愿意多看自己的母亲哪怕一眼,在他心里,父母一旦成了拖累和包袱,就越早丢掉越好!惺惺作态的去哄她,即便是为了钱,他也是不肯的!

    还有什么妙计吗?以他的智商而言,似乎又想不出更好的来。总不能去管南家把朱二婶子的银行卡抢过来吧?这更是下下策。

    时不我待,可是脑细胞又严重不够用。易明在电话里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补偿款很快就能到账,说不定就是一两天的事。这就好比出去吃饭,自己点下的鲍鱼鱼翅全部快到了别人嘴里,再不动筷子抢,可就一口也吃不上了啊!

    一不做、二不休!要狠就狠到底吧!

    他决定去一趟管南家。当然,他这次去不会再花钱给老人买什么东西了。

    让管货感到意外之喜的是,本来准备好的要与弟媳韩歆来一番唇枪舌战,没想到进门后发现家里只有朱二婶子一个人。

    不过形势的变化,还是逼得他不情愿的喊了一声“妈”。

    “就你一个人?”他不冷不淡的问了句。

    “嗯,习惯了,在你们谁家住着也一样。你们都各忙各的,谁也没时间陪我这个糟老太婆。”

    “那要不我还是把你送回敬老院去?那儿人多热闹!”

    朱二婶子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没有接他的话。

    管货不愿意多待下去,索性就直奔主题:“我今天来是问你要卡和密码的,你要还当我是你儿子,就把卡给我,这钱不能让你分。”

    朱二婶子还是看着他不说话。管货咄咄逼人继续说:“你要那么多钱有用?你老了,又没有花钱的地方。至于说分钱,我是这个家的长子,分钱的事应该由我来,你不会分,也分不了。”

    朱二婶子这才说了句:“让你分,你又怎么分了?”

    管货听见母亲开了口,感觉有戏了。语气柔和起来说:“我那天说跟小南八二分,其实是想给你留着,你也知道,小南在家里不做主,你给的他多了,还不是任由你二媳妇把控?我不一样,我拿了钱我说了算,将来你送终不得由我来主持?”

    朱二婶子听他这么一说,眼睛里闪过一丝明亮的东西。再想想这段时间在管南家住着,亲身体会到韩歆在家里的霸道,包括她还偷偷打电话给村主任易明说补偿款的事正好被朱二婶子无意中听到。自己将来入土那一天,的确是需要大小子来操办,真的因为钱把母子关系弄僵了,确实也不好。

    这样想着,朱二婶子已经缓步走回她的卧室,抠抠搜搜的找出了自己的卡。

    管货眼看着母亲抖着双手拿出了银行卡,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快步迎过去一把就从母亲手里拽过卡来。

    朱二婶子看着原形毕露的管货,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密码是你们兄弟两个的生日。”

    正急着转身头也不回要走的管货,听到后突然愣了一下,背着身子问了句:“小南的生日是哪天?”

    朱二婶子回了他一句:“你去问他吧!”说完,她迈着沉重的双腿,艰难的挪回到了卧室,再也不看管货一眼……

    管南语无伦次的跟韩歆“汇报”了老大来的经过后,出乎他意料的是韩歆并没有发火。而是冷冷的说了句:“过几天,还是把你妈送回敬老院去吧,我伺候不行了,累!”

    管南不敢多说什么,因为他还没敢告诉韩歆自己把生日也告诉管货了。

    这也就意味着,分钱的事,都在管货的掌控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