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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贺礼

    回到王府天色已晚,司徒烈看上去心情很好,一个晚上都在同我讨论这双眼究竟有何异常,连晚膳也破例在我院里吃了。

    我被他逼问得相当不耐烦,干脆冷着脸诓骗他这是一双妖瞳,如果总被我盯着就会皮肉溃烂而死。

    我以为这样就能将他吓跑,谁知他反而一脸艳羡的望着我,迟迟不肯离开。我觉得眼皮沉重万分,不想听他絮叨,蒙着被子一声不吭任由他聒噪。

    要是真有这样的能力,不必多想,我绝对第一眼把他瞪死。

    外间沉寂许久,我以为无人,这才露出脑袋透气,他突然如鬼魅般低声对我说:“那个……本王听老头说,你是叫苏淼淼对吧?”

    我能感觉那声音在不远处,便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外头再无任何声响,原来不搭理他他就会觉得没趣走开,要是我早点发现就好了。

    于是我过了无比宁静的一夜。

    真正叫我惊恐的是司徒烈与我的生辰在同一日,那天我本想窝在院里拒不见人的,奈何司徒烈差人几次传唤,我唯恐旁人发现了我的秘密,只得披衣前去。

    已经入了十一月,雪没再下过几回,天气倒是冷的厉害。

    厅前聚满了皇亲贵胄,交谈声甚欢,才子佳人皆是谈的诗词歌赋,叽里呱啦我没听懂一句。引路的婢子进去回传,我下意识是想远离此处的,这里热烈的氛围使我心生不安,我更想待在自己的院子。

    说破天去我只是他的师父,我实在不明白他为何非要我凑这个热闹不可,我为了避开人潮只好选择偏门进入,我还没找着他的人影,反先听见他的声音。

    “师父,这里来。”司徒烈朝我挥手,这厮今日相当给我面子,自皇宫回来,我再也没听过他叫我狗东西。

    我并不理会他,本想安安静静躲在一处就好,谁知他给面子不说还眼神见长,知道唤我也就罢了,竟先一步把我找到。人声顿时静默,我没有动,司徒烈却向我走过来,大有不让我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罢休的念头。

    我忽然觉着脑瓜子生疼。

    “你穿这件红色的衫子挺好看的。”他悄悄在我耳边说。

    我真想探头望一望外边太阳打哪边出来的,他今天居然说了我的好话,向来男女不分惯了的人我不觉得是老天给他的眼睛开了挂,一定是回禀的婢女告诉他我今天穿的什么色,这才让他轻易认出。

    我拉他远离了人群,靠在一处无人的树下道:“你少贫嘴,大中午不让我小憩,叫我出来干嘛?”

    “你那天不是问本王父皇去不去狩猎吗,他最疼我,今日一定会来的。”他偷偷附耳。

    我不禁为之一振,说来这个皇帝老儿我还未曾谋面,为了避免搞错了复仇对象,见上一见是很有必要的。

    “话说回来,你今天对我这么殷勤,目的何在?”再怎么着一个人转性也没这样快的,我转念一想,笑道,“哦,我知道你是怕没我在狩猎场里头帮你大家会笑话你,所以想讨好我是吧。”

    “哼……随你怎么想。”他大约被说破了心事,脸上一抹微红。

    “呦呦呦,六弟,这是谁家的美人啊?”高出司徒烈两个脑袋的男人朝我们走了过来,不过长相并无他那般精致。

    管事老头虽然送了许多宗室秘闻与我查看,可惜这人的日子太过平淡安生,我没能记住他的名字,只记得排了个老二,眼尖的人很快发现了我们的“密谈”,也跟着围拢过来。

    “烈儿小小年纪,也学会勾搭姑娘了么?”女子着装华贵,掩唇轻笑别有一番韵味,她是双津公主司徒熙,在公主中排了个老四,一丝不落的承袭了皇后的娇纵,实则权势滔天。

    司徒烈大为愤恨:“本王年纪才不小,本王明年十三了!”奈何个头就是摆在那里,他是皇帝最小的儿子,个头又比同龄人小上许多,所以他看上去与年龄不符,我当时也以为他比我要小几岁。

    “也是,时间过得真快,过完这个年,烈儿倒是王妃都可以娶了。”一旁的男人也跟着起哄,这位排行老五,叫司徒然,去年刚娶了汪相的长女,据说是个漂亮的母夜叉,侧妃没了指望不说,纳妾也不得提起,巴不得司徒烈早些步他的后尘。

    “本王哪有要娶王妃,她是本王的师父。”司徒烈的嚷嚷惹得众人发笑,大约觉得他还是个孩子,笑话两句也没什么。

    “六弟你莫非太过顽劣无人敢教,就这么个小女娃娃也好拿得出手,改日三哥替你挑拣几个算了。”老三司徒杰是个武痴,听说脑子不太好使。

    “就是就是,就这点小身板她能教你什么,莫非她功夫比较厉害?”司徒然一脸揶揄的看着我。

    对我不满的大有人在,我也没心思听旁人说了些什么,只是瞧他即将抵抗不住悠悠众口,无奈承认道:“失礼了,诸位殿下,不才正是他的师父。”这声失礼已承载了我所有善意,本姑娘的意思是,要不服尽管来找我单挑,别不把个小当回事。

    “做他师父多没趣,不如跟了我,做我第十八房侍妾如何?”捧着茶盏的玉面公子司徒熏笑得风情款款,他是诸位王爷中最为忙碌的,妻妾成群,却又三天两头忙着纳妾。

    那笑容在我眼中却是极其刺目,我见惯了端庄稳重的谦谦君子,对于轻佻放纵的纨绔公子生不起半点好感。

    “不行不行,她已经是我的师父,不能给四哥当小妾。”司徒烈将我挡在后头,他骄傲惯了,怎能容忍他人藐视他的威风,这样矮人一头的事他自然不肯干的,而我头一回蒙他护佑,不得不说有些小小的感动。

    “你都没有问过小姑娘意见,四哥替你问问有何不可。”他微笑着望向我,这一眼并没有多少喜爱的成分,反而带着些微锋芒,我感觉得到他并不是真的想要我做他的侍妾。

    他看上去并不如表面那样无害,是我对这人唯一的想法。

    “你们一个个都围在那里做什么?”突如其来的爽朗男声传遍堂前每一个角落,众人见是太子,纷纷上前问安,又将方才的事当趣闻一般娓娓道来。

    我在听见这声音的时候,只是静静的望着他,这张脸太过深刻。就在前不久,我得知了他的名姓,太子司徒煦,但凡写上这三字的纸都被我撕碎或揉成一团,多么残忍的一个人,他根本配不得这个名字。

    太子煦微不可查的笑了笑,将精致锦盒交到司徒烈手上,面色难辨:“如此说来,几日不见,总归是本宫小瞧你了。”那话却是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