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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国宴

    我没料到池沥愤恨至此,一下说不出话来。

    池沥眸色蓄满了恼意,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及司徒烈,若论相貌仪表,他们之间伯仲不分,若论权势出身,他也可为她争夺,若论种族,这……这只是个美丽的意外。

    “我是不是说出了你的心里话?”池沥向来不是个拐弯抹角的妖,许多妖魔,其实比人类单纯许多。

    我仍旧是扯了他的袖子,弱弱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快点原谅我好不好?”秉承着一贯无节操无底线的风格,我只差没有抱住他的大腿。当然,像我这么有身份和逼格的人绝不可能抱他大腿就是。

    池沥不怒反笑,他这一路千里迢迢挟带一身风尘而来,原想向她摊牌,可事实是不管怎样,他都无法真正跟她置气。只要她向他撒娇,示弱,他所有的心火早已熄灭。

    他承认,所有的作为,只为能够跟在她身旁。她是否记得过往不重要,她想不想回呜呜山不重要,即便她有了别的喜欢的人,只要还能看见她,于他而言也不那么重要了。

    这段插曲由池沥住了东厢才彻底打住,我回头见司徒烈一眨不眨地望着我,眸中似乎泛起了水雾。

    “他是你以前养的那只狐狸。”聪慧如他,他说这话时是肯定的,波澜不惊,看上去却不太高兴。

    “嗯。”我对他并不想欺瞒。

    “我应该早点把他做成围脖的……”他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听到这话傻愣了很久,静静等他的下文,然而司徒烈没有下文,只是靠在我身旁闭上了眼睛。

    “……你有什么话跟我说,我都听着呢。”我缩进他怀中,轻声道。

    他道:“咱们拜过堂了,你不能反悔,永远是我的夫人。”

    “嗯。”我在他怀中点点头,突然有些想笑。

    他好半天才回一句:“没什么了……睡吧。”

    然而我因着风寒头痛和心悸,一夜无眠。

    翌日,我顶着两大黑眼圈去找池沥,东厢房并无人影,我遍寻不见,只在桌上发现了一纸狂草,上面写道:“敬王府门槛太高,床板太硬,本大爷睡不好,有事苏府找。”嗯,不错,这很池沥。

    好吧,他若是更愿意住在苏府里头,我也不勉强。

    三日后,女羌使臣来朝。

    皇帝老头设宴盛情款待,朝中重臣无不以盛装出席。反正老头就是这么个意思,这是一场隆重得不能再隆重的晚宴,一个个都不许整得人模狗样,谁让女羌那帮老娘们不把咱们当回事,砍了谁的猪头。

    我与司徒烈自然也在受邀之列,听闻此次女羌使臣来朝,除了与大荣交好,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为他们的公主,未来的女皇招婿。

    看上就能打晕抗走洞房的,女羌的国风我略有耳闻。鉴于我家这个长得花枝招展,出类拔萃,一不小心可能就让人强抢了,我对他操碎了心。

    众人流水般繁复的朝服使他在人群中并不起眼,只是那张脸太过出彩。不过若是不看那张脸,人堆里轻易找不着他,人身安全也稍稍得到了保障。

    一路相当太平,宫门外我瞧瞧他再瞧瞧旁人,松了口气,一旁的脂粉味过于浓重,我记得这几位都是闲人,八成是来竞选驸马的,上前打了个招呼。

    女羌国不愧为女权专,制,来者无一男子,席上也几乎不正眼瞧任何一个男人,无怪乎皇帝老头让大伙打扮打扮以示庄重。

    “大荣皇帝,我主此番命我等前来,除了有心与荣国交好,更是为了了却心中一桩大事,听说荣国地灵人杰,我主希望能在荣国替我们的公主挑选一位心仪的驸马。”

    我抿了口小酒,果然不出所料,这小道消息,有时候还就是可靠。出嫁女羌这事听上去虽然屈辱,另一方面也说明女羌真心交好,谁要是办成了,这可是功不可没的一件大事。

    皇帝扫视大殿一干人等,问道:“众爱卿,心中可有人选?”这帮老臣带来的家眷不在少数,看来一个个都做好了觉悟,他甚是欣慰。

    推荐这种事情其实谁也不想,吃力不讨好,一不小心还开罪了旁人,各自斟酌过后,汪相作为领头羊,义正言辞道:“说到驸马人选,老臣觉得于太师家的公子就不错。”

    他是这么想的,这兔崽子前些日子还放话说看上他家二姑娘,可他爹那老小子真不是东西,朝堂上屡屡跟他呛声不说,还公然道他姑娘没人要,他老于家也不要。他汪朔的女儿,岂会没人要?

    于太师没想到突然被点名,只来得及起身回禀,兢兢业业道:“陛下,犬子自幼顽劣,前不久才送至神霄宗管教,实在不成气候。”

    说起来一国之后是挺威风的,可是倒插门的就另当别论了,还好他机智,早早把儿子送走。

    兴许是明白了汪朔的意图,他缓了缓道:“陛下,依臣之见,汪相家大公子乃是上上之选,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此事若成,岂不美哉?”

    汪朔未曾反驳,静默不言的女羌公主穆淮安嗤声道:“是龙是虫倒无所谓,只是本公主不喜欢娘们唧唧的男人。”在他国领土,这话听来极度狂妄,不过她的面容,只是一片寂静,并无藐视的意味。

    场面当即一片沉寂,无皇帝的旨意,他们不敢随意顶撞这位公主。

    我看见她的目光欣欣然落在我这一处,唇角似乎带着笑意。我身旁可就只有司徒烈一人,我头有些痛,难道他今日注定无法逃脱魔爪?

    打破静寂的是大殿外出现的那人,张扬的衣着硬生生将旁人秀色压制了几分,他从容道:“父皇恕罪,儿臣来迟了。”

    众人目光皆随着这一声而转移,紧接着飘进来一抹朱红,之所以说飘进来的,是因为大家眼睛都快亮瞎了,没人看清他是如何进来的。

    皇帝老头依然镇定:“是老四啊,你最近都上哪里去了,让朕找你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