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偿债
如意殿内，我百无聊赖地拨弄草木，脑中却不由自主一遍遍回响慕白含糊其辞的话。
他不愿我嫁人，究竟是因为见不得我好，还是因为，他其实有那么一丝丝喜欢我？
我支着脑袋左思右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可纵然他是为我好又如何,他一声不吭撇下我，害我在天界丢尽了脸面，更何况他讲明了从未爱过，从头到尾都是我一厢情愿。
他既已有了新欢，又怎会把我放在眼里，我还是不要自欺欺人的好。
再次得到了答案，心里头闷闷的。我捧了陈酿流霞饮自斟自饮,意识逐渐混沌，想我堂堂火神,天界一霸，却为情之一字困顿，越活越不明白，着实可笑。
还是二姐那样不近人情的好，永远不知情为何物，永远不会锥心难过。
“殿下，战神求见。”
我迷离恍惚间见是我殿中仙子来报，当即命她通传。
无尘子大步流星踏入，见左右无人，狭长的冷眸微眯，怒火微起，面色如霜，笔挺身姿逐渐分化为二。
“无尘子大神，你的分身术好生厉害，我都分不清哪个是你了。”我本想戳戳他，却扑了个空就地打了个滚。
他冷哼：“少跟我耍嘴皮子。”
“不耍不耍，不知是什么风把您老吹来了。”说起此神，我还是敬重的。
“来寻小九,可她不在碧若海，不在医司殿，更不在你府上，你当初是如何答应我的？”言语淡淡，字字寒锋如刀，无尘子的声音同他本人一样冷冽。
“护……护她周全……不让她受丝毫伤害……一根头发丝也不成……”我打了酒嗝，自顾自说道。
他破口大骂：“我就不该信了你个酒鬼！”
“大神，此事说来话长，你容我……解释解释……”我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
“我既将她托付于你，便是信得过你，你竟敢辜负我的信任？”我不知他那是个什么表情，说是要杀人也不为过。
酒劲上涌我有些晕眩，本想将事情娓娓道来，这神仙却是个急性子的，容不得我开口，虚空凝了剑气就要劈来。
势如疾风，我只来得及抬手格挡，剑锋迟迟没有落下来，我透过指缝偷偷去瞧。
岂料我睁眼见的不是他的剑锋梗在身前，是一抹白挟带着一份过于熟稔的气息。
我看见慕白站在我身前，以手背轻拭我唇边的酒渍，体贴不似真人。
“兄长……你怎么也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原先还有些迷糊，见了他，酒顿时醒了大半。
他的手搭在我肩头，面容有几分惨白。
倘若是从前的我自然再高兴不过，可我见他的笑容逐渐破碎，微微低头，青锋早已贯穿他的胸膛，他素爱着白裳，顷刻间胸前晕开了一朵刺目的红莲。
“无尘子，你个老东西疯了不成！”至此，我的酒彻底醒了。
那一剑堪堪抵在我心口，未曾前进一分。
司徒烈染血的面颊在脑海中乍现而过，我原以为能斩断与他的过往，可到底还是轻易回想起来。
无尘子意识到不妥，讪讪收手，剑气化作虚无，一时血珠四溅。
“还好，没有伤到你……”他说。
“你……这是做什么？”我险些失声，心中一瞬间却狠狠揪痛起来，痛得皱了眉。
“对不起……”他紧紧地抱住了我，半个身子几乎压在我身上，我颤颤巍巍地扶住了他。
“你……不是慕白吧，对吧？你一定是别人假扮的！慕白才不会平白替我挨这一下，慕白才不会这样轻声细语地同我说话，慕白最讨厌的就是我了，遑论出现在他深恶痛绝的如意殿里。所以啊，你一定一定是别人假扮的吧。”我咬住唇瓣。
他捧住我的脸，指腹抹去我眼角将滴未滴的泪珠，柔声道：“傻瓜，当然是我……”
我不可置信地拂开他的手，哭道：“谁叫你挡在我前面的……你以为我真的打不过这个老东西吗？他都老掉牙了……万一我失手把他打死了也胜之不武……尊老爱幼不知道吗……”
慕白淡笑道：“好好好，是我不好……未曾考虑过你的感受，在这里，向你……赔罪……”
我捂住他血流不止的胸口，只剩下几分啜泣：“你很讨厌知不知道……”
他缓缓牵住我的手，有血从他口中溢了出来，他道：“那天伤你，非我所愿，但终究是伤了，这一剑也算是还了你……”
“谁叫你还了！”那伤口的血源源不绝，我抽出手轻轻覆住道：“别动，别说话，我带你去找小九，她一定有办法。”
他点头：“对不起，我那天不小心，将你赠我的护心镜弄丢了，我回去找，怎么都找不到了……”
我不知原来他也会在意吗？
我凝视着他，有珠泪跌入手心，我那日无意的一卦，终是成了真，我深吸了口气道：“无妨，丢了也不要紧，我知道你讨厌我，收下那东西也不甘不愿的，丢了最好了。”
没什么，只是捡回他丢掉的东西心里有些难过而已，没什么的。
我们之间从来就不可能，他不喜欢我到了如此地步，连我挨的那掌都要还清，我还不能认清现实吗？
云头上，慕白轻声的问我：“霄玉……我真是有回去找的，可是就是找不到。”
我没有回答。
他委屈地问道：“咳咳，如意……你每次看见我……就想走，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我愣了片刻，怀疑自己听岔了，不由得自嘲笑道：“我救你不过出于歉疚，不必挂怀。现如今你已是天帝之子，我也要与鸿光君成婚了，此后兄友弟恭是极好的，今日你大可不必如此。”
“如意……我并非有意……”
他还要解释什么，我打断了他的话。
“你说那些话，我心里明白你是真的很厌恶我的。我这个人，自讨没趣这么些年，是时候放你一条生路了。”我微微一笑，心却在泣血，我到底是不能自拔，爱惨了他。
“你只需回……答我……是不是……不……想要我了？”他气若游丝，却固执的想求一个答案。
“我……我未曾说……只是，只是如今，我们再没可能了。”幸与不幸，得之失之，其实从不是我能够做主的。
是他说厌烦我的，是他不许我再靠近他的世界，他曾用最伤人的言语击退我。虽然那些都有些遥远，但每每回想起来，心中还是刺痛。
他不愿我嫁人，究竟是因为见不得我好，还是因为，他其实有那么一丝丝喜欢我？
我支着脑袋左思右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可纵然他是为我好又如何,他一声不吭撇下我，害我在天界丢尽了脸面，更何况他讲明了从未爱过，从头到尾都是我一厢情愿。
他既已有了新欢，又怎会把我放在眼里，我还是不要自欺欺人的好。
再次得到了答案，心里头闷闷的。我捧了陈酿流霞饮自斟自饮,意识逐渐混沌，想我堂堂火神,天界一霸，却为情之一字困顿，越活越不明白，着实可笑。
还是二姐那样不近人情的好，永远不知情为何物，永远不会锥心难过。
“殿下，战神求见。”
我迷离恍惚间见是我殿中仙子来报，当即命她通传。
无尘子大步流星踏入，见左右无人，狭长的冷眸微眯，怒火微起，面色如霜，笔挺身姿逐渐分化为二。
“无尘子大神，你的分身术好生厉害，我都分不清哪个是你了。”我本想戳戳他，却扑了个空就地打了个滚。
他冷哼：“少跟我耍嘴皮子。”
“不耍不耍，不知是什么风把您老吹来了。”说起此神，我还是敬重的。
“来寻小九,可她不在碧若海，不在医司殿，更不在你府上，你当初是如何答应我的？”言语淡淡，字字寒锋如刀，无尘子的声音同他本人一样冷冽。
“护……护她周全……不让她受丝毫伤害……一根头发丝也不成……”我打了酒嗝，自顾自说道。
他破口大骂：“我就不该信了你个酒鬼！”
“大神，此事说来话长，你容我……解释解释……”我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
“我既将她托付于你，便是信得过你，你竟敢辜负我的信任？”我不知他那是个什么表情，说是要杀人也不为过。
酒劲上涌我有些晕眩，本想将事情娓娓道来，这神仙却是个急性子的，容不得我开口，虚空凝了剑气就要劈来。
势如疾风，我只来得及抬手格挡，剑锋迟迟没有落下来，我透过指缝偷偷去瞧。
岂料我睁眼见的不是他的剑锋梗在身前，是一抹白挟带着一份过于熟稔的气息。
我看见慕白站在我身前，以手背轻拭我唇边的酒渍，体贴不似真人。
“兄长……你怎么也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原先还有些迷糊，见了他，酒顿时醒了大半。
他的手搭在我肩头，面容有几分惨白。
倘若是从前的我自然再高兴不过，可我见他的笑容逐渐破碎，微微低头，青锋早已贯穿他的胸膛，他素爱着白裳，顷刻间胸前晕开了一朵刺目的红莲。
“无尘子，你个老东西疯了不成！”至此，我的酒彻底醒了。
那一剑堪堪抵在我心口，未曾前进一分。
司徒烈染血的面颊在脑海中乍现而过，我原以为能斩断与他的过往，可到底还是轻易回想起来。
无尘子意识到不妥，讪讪收手，剑气化作虚无，一时血珠四溅。
“还好，没有伤到你……”他说。
“你……这是做什么？”我险些失声，心中一瞬间却狠狠揪痛起来，痛得皱了眉。
“对不起……”他紧紧地抱住了我，半个身子几乎压在我身上，我颤颤巍巍地扶住了他。
“你……不是慕白吧，对吧？你一定是别人假扮的！慕白才不会平白替我挨这一下，慕白才不会这样轻声细语地同我说话，慕白最讨厌的就是我了，遑论出现在他深恶痛绝的如意殿里。所以啊，你一定一定是别人假扮的吧。”我咬住唇瓣。
他捧住我的脸，指腹抹去我眼角将滴未滴的泪珠，柔声道：“傻瓜，当然是我……”
我不可置信地拂开他的手，哭道：“谁叫你挡在我前面的……你以为我真的打不过这个老东西吗？他都老掉牙了……万一我失手把他打死了也胜之不武……尊老爱幼不知道吗……”
慕白淡笑道：“好好好，是我不好……未曾考虑过你的感受，在这里，向你……赔罪……”
我捂住他血流不止的胸口，只剩下几分啜泣：“你很讨厌知不知道……”
他缓缓牵住我的手，有血从他口中溢了出来，他道：“那天伤你，非我所愿，但终究是伤了，这一剑也算是还了你……”
“谁叫你还了！”那伤口的血源源不绝，我抽出手轻轻覆住道：“别动，别说话，我带你去找小九，她一定有办法。”
他点头：“对不起，我那天不小心，将你赠我的护心镜弄丢了，我回去找，怎么都找不到了……”
我不知原来他也会在意吗？
我凝视着他，有珠泪跌入手心，我那日无意的一卦，终是成了真，我深吸了口气道：“无妨，丢了也不要紧，我知道你讨厌我，收下那东西也不甘不愿的，丢了最好了。”
没什么，只是捡回他丢掉的东西心里有些难过而已，没什么的。
我们之间从来就不可能，他不喜欢我到了如此地步，连我挨的那掌都要还清，我还不能认清现实吗？
云头上，慕白轻声的问我：“霄玉……我真是有回去找的，可是就是找不到。”
我没有回答。
他委屈地问道：“咳咳，如意……你每次看见我……就想走，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我愣了片刻，怀疑自己听岔了，不由得自嘲笑道：“我救你不过出于歉疚，不必挂怀。现如今你已是天帝之子，我也要与鸿光君成婚了，此后兄友弟恭是极好的，今日你大可不必如此。”
“如意……我并非有意……”
他还要解释什么，我打断了他的话。
“你说那些话，我心里明白你是真的很厌恶我的。我这个人，自讨没趣这么些年，是时候放你一条生路了。”我微微一笑，心却在泣血，我到底是不能自拔，爱惨了他。
“你只需回……答我……是不是……不……想要我了？”他气若游丝，却固执的想求一个答案。
“我……我未曾说……只是，只是如今，我们再没可能了。”幸与不幸，得之失之，其实从不是我能够做主的。
是他说厌烦我的，是他不许我再靠近他的世界，他曾用最伤人的言语击退我。虽然那些都有些遥远，但每每回想起来，心中还是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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