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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诈骗犯如何勾结越狱犯?

    巴蒂·克劳奇带着自己的儿子回到了家中,在家养小精灵闪闪的伺候下,他与儿子正在享受晚餐。这段时光一如以往,两位主人一言不发,而仆人絮絮叨叨。

    在自己仆人的絮叨中,巴蒂的思绪则飘向了其他的地方。他正在不断思考自己这么做的后果,盘算着等到自己儿子的事情解决之后,该怎么揭发吉德罗·洛哈特。如果不是因为实在没法将篡改过之后的记忆注入儿子的脑袋里,他也不想与虎谋皮。这个风头正劲的诈骗犯和记忆盗取犯还算有些头脑——至少邓布利多也无法找出他删改记忆之后的问题——所以虽然将自己的秘密透露给了洛哈特,但他并不担心洛哈特去告状。

    一个连当今最伟大巫师都无法发现破绽的记忆魔法大师,想要通过自己的记忆去污蔑别人太轻巧了点——好笑的是,平时法律执行司的人都将嫌疑人的记忆当作直接证据,但这种证据的可靠性在洛哈特那里就如同虚设——可反过来,只要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之后,他提供的任何记忆都有可能被称之为是他篡改之后的。洛哈特应该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不会愚蠢到向魔法部告发自己,自己只要倒打一耙,说这个记忆魔法大师只不过故技重施玩弄记忆,谁都不会相信他。现在看来,这个骗子不会想要自己的记忆魔法水平完全曝光在公众面前,其他巫师都戒备的情况下,他连如何给火龙铲屎的记忆都骗不到了。

    但自己也需要做好准备,一等儿子的“新”记忆到手之后,他就需要料理这个罪犯了。将他交给邓布利多是不妥的,邓布利多会很容易发现自己的问题。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偷偷处理,巴蒂相信这样的机会很快就出现了——尤其是洛哈特愚蠢到将自己置于邓布利多的关注之下。

    洛哈特在自己的房间里盯着这个壶。过于漫长的记忆让普通的记忆瓶已经无法容纳,为此巴蒂·克劳奇特定准备了这个壶。用冥想盆稍微浏览之后,洛哈特不得不承认,这份记忆篡改得足够优秀。可这个长度超出了他的预料,洛哈特只能感慨,这份覆盖了几乎一个巫师半辈子的记忆也只有一个父亲才会为儿子编织。

    但这个父亲已经彻底疯狂了,抽取了自己儿子整个前半生的记忆,只为了将自己的儿子变成自己心中“更好”的模样,洛哈特甚至打了个寒战。他清楚今天看到的小巴蒂·克劳奇的模样并非简单的痴傻,而是中了极强的遗忘咒和摄魂取念之后的模样,甚至还有夺魂咒,梅林啊,老巴蒂·克劳奇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知道巴蒂·克劳奇的这段记忆是在小巴蒂的真实记忆之上篡改过来的,所以绝大部分的记忆仍然是真实的,但细节上却有很多不同。而最大的破绽莫过于这个“比利·克劳奇”是在霍格沃茨读书的,但凡是有个霍格沃茨当年的老师或者学生浏览一下,就会戳穿他。

    如果不是自己事先知道这份记忆有问题的话,压根不会在意这个人读书时光的漫长记忆,甚至也不会觉得他在霍格沃茨读书有什么问题——英国的巫师不都是霍格沃茨出来的吗?记不记得曾经有某个同学都很正常。

    当然,篡改的细节还有许多内容经不起推敲,而且越接近现在这种虚假感越强。作为一个精通记忆魔法的骗子,洛哈特发现了很多问题,一个从小生活优渥又被父亲时刻压迫着的巫师怎么可能会有嫉恶如仇的性格?他在浏览老克劳奇提供的记忆时,甚至觉得像克劳奇这种父亲,把孩子逼疯简直是太理所当然了。洛哈特亲眼看到小巴蒂·克劳奇在日记本中不止一次写到如何仇恨自己的父亲,厌恶他的事业。这给了洛哈特一些新的想法,一些如何帮助自己的想法。

    洛哈特有自己的盘算。他好不容易从卢多·巴格曼手中弄到了这个解说员的位子,可不打算放手。要知道前几天他急匆匆地出院也不仅仅是为了躲开他,而且得赶紧去对角巷签售发行自己的新书——《会魔法的我》。现在他的事业正如日中天,无论如何都不能因为巴蒂·克劳奇的介入而中止。当然对上这个老奸巨猾的政客他还是得戒备警惕,真以为他会和自己和平相处的话,那就太愚蠢了。这个老蝙蝠打算大规模篡改自己儿子的记忆,他已经疯了,不能完全相信疯子的承诺。洛哈特在心中对自己说。

    那么该怎么防着一手呢?洛哈特已经有了非常好的想法。他手中碰巧有不少之前剽窃过来的记忆,这些记忆的原主人无一不是嫉恶如仇的反黑斗士,也是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挖掘出来的作品素材。不像老克劳奇那些虚浮苍白的记忆,这些巫师的真实经历足够让任何人意识到他们为何成为反黑斗士的,但这些素材对洛哈特原本的事业毫无帮助,毕竟有谁会喜欢一个长了胡子的老巫婆为何嫉恶如仇的过去呢?那么我只需要将这些记忆稍微修改一下,让小巴蒂·克劳奇真正“经历”一些这样的故事,毕竟“比利·克劳奇”就应该有一些不一样的经历,不是吗?

    相信巴蒂·克劳奇看到了我篡改的记忆之后,也不会认为我的修改有什么问题。洛哈特对此有着强烈的信心,他可是靠着修改故事吃饭的巫师,对于自己编故事的能力有足够的把握。

    而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呢?当然是这份记忆的最后我会不小心告诉小巴蒂·克劳奇一些他“舅舅”的故事,比如既然小巴蒂·克劳奇在外面活得好好的,那么在阿兹卡班被摄魂怪草草埋葬的那个人是谁呢?这个疑惑就可以写在他在记忆中的日记本上,巴蒂·克劳奇这个老政客还不够坏,居然不检查下自己儿子的记忆中写的日记到底记录了些什么——正经人谁看日记啊——可惜小巴蒂·克劳奇从来不是正经人。之后,拥有最迷人微笑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就可以坐视这对“嫉恶如仇”的父子相残了,相信那时候老巴蒂·克劳奇根本没时间来管自己的问题,然后自己再找个好时机给邓布利多说说巴蒂·克劳奇和他侄子的怪事,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了。

    洛哈特觉得自己的计划完美极了。

    但还有一个问题,邓布利多。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了,所以我必须要更加小心。仔细想来,哪怕我没去圣芒戈医院,凯尔特伯恩教授也有可能告诉邓布利多我多么精通记忆魔法。所以邓布利多对我的怀疑只是很轻微的程度,不然他不会委托巴蒂·克劳奇调查,而是自己调查。洛哈特在心里给自己鼓气,没问题的,邓布利多不是那种不择手段的人,只要自己小心点,他不会调查出来什么。何况这段时间还有巴蒂·克劳奇给自己打掩护,至少在哈利·波特身边蹭够热度的时间一定是有的。

    洛哈特觉得自己文思泉涌,灵感迸发,迫不及待地操纵魔杖去修补和篡改“比利·克劳奇”的记忆漏洞。多亏最近和八眼巨蛛厮混的时间够长,所以洛哈特对如何修改、删除、复制、调整记忆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他将自己拥有的其他记忆也复制过来,以冥想盆作为中介,给“比利·克劳奇”增加了几段嫉恶如仇的回忆——要不是这些回忆实在不适合塑造自己的形象,洛哈特早就写进自己的书中了——同时,他小心翼翼地保护大致记忆的完整,并且留下了足够多的后手,保证“比利·克劳奇”一定会想起自己日记本中记载的奇怪的话。

    最后,当然是附着上八眼巨蛛的特殊记忆魔法,这是洛哈特刚刚学会的。八眼巨蛛并不知道藏私,而令所有人啧啧称奇的是,这个魔法还真的可以学习,当然,伯德夫妇不是巫师,威廉的法力不够,小天狼星一头雾水,凯尔特伯恩教授也没有过来,最终只有洛哈特真正学会了,他正好用在这里。

    等做完这一切之后,已经是火龙保护区的午夜,周围的区域能听到一声声火龙打呼噜的声音,近处还有三头犬的梦中呓语,新月早已落下,湖面映照群星璀璨。洛哈特甚至能看到城堡被头顶上半空中的火光照亮,这是诺伯特正在打呼噜。他刚刚接受了一次精细的记忆魔法手术,为了麻醉它让它饮用了太多的工业酒精,所以诺伯特现在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呼吸时的喷火。龙火闪烁,从远处看,如同火龙保护区中的一座灯塔。

    洛哈特将记忆壶委托给一只猫头鹰,根本不在意巴蒂·克劳奇半夜被自己吵醒是否高兴,将这个烦人的工作寄了出去。然后,他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个面膜和护发,来奖励自己解决了这么困难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