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显赋大典（上）
“你怎么动作这么慢啊？大典就要开始了！”徐岚急躁的性子与记忆里别无二致。这里的孩子发育的早，他又属于个头拔尖的，平时光站他旁边就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其实大典正式开始在上午10时，回去再睡上一个时辰也来得及。现在去那里要面对的就只是族长滔滔不绝的贺词和各种义务劳动，总之无趣又麻烦，但徐盛也不会傻到同他争辩。徐盛知道自己小时候性格不善与人交流，徐岚也清楚这一点。两人在路上沉默地走着，徐盛乐得自在，目光四下打量，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这棵缇香木长势不错，看这枝干树龄至少得有两百年……这是蜥蜴红草，叶片煮汁浓缩后可做麻药，也可直接揉碎涂抹在伤口上作临时镇痛，具有较高的经济效益，猎户家中常常备上几株……嗯，那朵大概是月萤花，白天与其它野花没有太大差异，但到了夜晚就会发出柔和的光芒，一如月光与萤火。不像火把会引起野兽的警惕与觊觎，它乐于指引夜间迷茫的赶路人……这些都是城镇里难以见到的光景。”徐盛工作之余喜欢泡在图书馆里，看些生物图志之类的杂书。但比起之前停留在纸页上的了解，他一路走来，心情不由愉悦了几分。
“那个，你大典的准备做好了吧，别到时候出丑连累我。”徐岚终是忍受不了安静的氛围，挑起了话题。徐盛也能理解，显赋大典，对这些十岁年纪的孩子有着巨大的吸引力，族里的长辈大多都会前来围观，是一年里少有的大场面。而他们每个人作为今年大典的主角之一。自然是既希望自己能大出风头，又担心自己不小心失误沦为众人笑柄。
至于所谓的“准备”更像是个用来引出话题的借口。只是要一头靠自己猎得的野兽，证明其参加大典的资格，而大山里的孩子有哪个不会打猎，所以这更像是个讨彩头的习俗，之前的他就已经上交了猎物，毕竟野兔也算野兽。
徐盛明白他的心思，想了想，说到：“放宽心。你的力气同辈里是一等一的大，肯定能大放光彩。”“我当然知道，这还用得着你说。”徐岚嘴上这样说，脸上却仍多了几分喜色。他走在前头，不由得哼起了无名的小调。徐盛只觉得山里孩子的心思就是好猜。行进了好一会儿，已经能听到不远处的人声，徐盛的手被人一把拉住，半被迫地跑了起来。
视野骤然开阔，首先入眼的便是可以容纳上千人的广场，场中央搭了个台，瞧了眼，平日不见踪影的族长正手舞足蹈地给台下众人画大饼。而广场正北方坐落的则是一座平时并不对外开放的大殿。不少人乘着这个人多的机会，现场摆摊，兜售自家的产品，猎来的兽肉，采得的药草。顺便一提，虽然徐家深居山林，但为了保持和外面部族之间相对公平的交易，仍是采用大陆上通用的货币。而护卫队和族中干部此刻则在各处维持秩序，以免违规摆摊影响人员走动和应对各种突发状况。这所谓大典，俨然是一幅集市的模样。
终于来到广场，刚进入边缘，徐盛便停下来气喘吁吁，徐岚看得眉头直皱，“真是弱不禁风，苗娃子都比你强。”说完自顾自就走开了，留下徐盛一人。徐盛自己也觉得不行，这身体实在太孱弱了，不动则已一动惊人，一幅病怏怏要夭折的模样。百般思索最后只能归结于发育不好营养不良。“看来必须得进行加强训练了，不然有许多计划都无法实施。”徐盛思忖着，准备找个遮阴处歇息，却又发现比起来得早的，他们来的时候又太迟，一处都不剩。“事事不如意。”徐盛拖着自己的身体找了个角落，蜷缩了起来。
太阳越来越大，温度也越来越高。即使采用减少受热面积的方式，徐盛还是汗如雨下。在濒临中暑的迷迷糊糊里，只有两个念头依然清晰。一是大典结束后就必须立即马上开始训练，他可忍不了一具可能被太阳晒死的躯体；二是他打死也不会再被徐岚鼓动，不睡觉来这里遭罪，这种蠢事一辈子做一次就够了。
光线骤然暗淡下来，徐盛有点不适应，眯着眼抬头，只见徐岚站在自己身前，替自己遮去大片阳光。他也满头大汗，发着深浅不一的呼吸声，怀里抱着两节长竹筒。见徐盛抬头看他，便把其中一节递了过去。
打开一看，是一筒泛着凉意的水。徐盛强忍大灌一口的冲动，将视线移回徐岚的脸。大块头见徐盛没喝，反而盯着他看。“广场那头有卖山泉水的，我买了两筒，回来以后你又不见了……”他吞吞吐吐地嘀咕。听着，徐盛也没说话，低头慢慢地喝，这泉水确实不错，抚平了他体内各处的火热，原本糨糊般的头脑也清醒了些。有了三十多岁的心理年龄，他不会同个孩子置气，况且还是他弟弟。抬头望了眼徐岚，他此刻的样子也挺狼狈。仔细想想，自身也存在问题，自己挑了个偏僻的角落，徐岚想必也找了他许久。
“再忍忍，大典马上就开始了，你看族长都已经讲得口干舌燥了。”徐岚看他脸色发青，劝慰道。如同附和这句话，台上的动静渐渐小了。不到一刻钟，随着一句“显赋大典即将开始”，人群里陆续有少年走向广场中央。两人对视一眼，齐身步入这届的队伍。
说实话，以徐盛前世二十多年的城镇生活经验来看，族里的“显赋大典”颇有几分简陋，只检测孩童的身体强度和初始精神力，划分也只划分出三大等和三小等，天赋最高为一等一，最差则为三等三，并以此来决定家族对其培养时资源的投入量。而王城里对孩童天赋的考核内容更多，例如基础法力容量和元素亲和度就是其中主要的考核项目。值得注意的是，每种天赋能力的换算比例不同，像身体强度这种后天可显著提升的占比较低，而像元素亲和度这种很难改变的占比就很高。王城里计算的天赋分值划分也更加量化，有的甚至将人的天赋划分为几十个层次。
徐盛在等候的时间里走神，围观的人数还在增多。一来是为了名义上的公正公开，二来山里的节日很少，显赋大典也就成了人们聚在一起放松的日子。毕竟大多都同为徐家人，人际和亲情观念比较强。
人群里还有不少是台上孩童的亲属，各自期待着自家孩子能在家族其他人面前大放异彩，自己也能因此被周围人高看一眼。
十岁的年纪很少经历这等场面，除了徐盛，其他人或多或少表现出紧张来。族长来到他们的面前，脸上的神色既喜悦又严肃。徐盛对这族长可没啥好感，只顾着表现自己，一点也不照顾台下人的感受，害得他在太阳底下煎熬。一说每个人都是族里未来的栋梁，二说希望每个人今天都能展现一等一的天赋好为家族效力，三说要求每个人诚信真实，严禁作弊。洋洋洒洒的言语总结起来就是以上几点。这种上辈子习得的能力总是很有用。
其实大典正式开始在上午10时，回去再睡上一个时辰也来得及。现在去那里要面对的就只是族长滔滔不绝的贺词和各种义务劳动，总之无趣又麻烦，但徐盛也不会傻到同他争辩。徐盛知道自己小时候性格不善与人交流，徐岚也清楚这一点。两人在路上沉默地走着，徐盛乐得自在，目光四下打量，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这棵缇香木长势不错，看这枝干树龄至少得有两百年……这是蜥蜴红草，叶片煮汁浓缩后可做麻药，也可直接揉碎涂抹在伤口上作临时镇痛，具有较高的经济效益，猎户家中常常备上几株……嗯，那朵大概是月萤花，白天与其它野花没有太大差异，但到了夜晚就会发出柔和的光芒，一如月光与萤火。不像火把会引起野兽的警惕与觊觎，它乐于指引夜间迷茫的赶路人……这些都是城镇里难以见到的光景。”徐盛工作之余喜欢泡在图书馆里，看些生物图志之类的杂书。但比起之前停留在纸页上的了解，他一路走来，心情不由愉悦了几分。
“那个，你大典的准备做好了吧，别到时候出丑连累我。”徐岚终是忍受不了安静的氛围，挑起了话题。徐盛也能理解，显赋大典，对这些十岁年纪的孩子有着巨大的吸引力，族里的长辈大多都会前来围观，是一年里少有的大场面。而他们每个人作为今年大典的主角之一。自然是既希望自己能大出风头，又担心自己不小心失误沦为众人笑柄。
至于所谓的“准备”更像是个用来引出话题的借口。只是要一头靠自己猎得的野兽，证明其参加大典的资格，而大山里的孩子有哪个不会打猎，所以这更像是个讨彩头的习俗，之前的他就已经上交了猎物，毕竟野兔也算野兽。
徐盛明白他的心思，想了想，说到：“放宽心。你的力气同辈里是一等一的大，肯定能大放光彩。”“我当然知道，这还用得着你说。”徐岚嘴上这样说，脸上却仍多了几分喜色。他走在前头，不由得哼起了无名的小调。徐盛只觉得山里孩子的心思就是好猜。行进了好一会儿，已经能听到不远处的人声，徐盛的手被人一把拉住，半被迫地跑了起来。
视野骤然开阔，首先入眼的便是可以容纳上千人的广场，场中央搭了个台，瞧了眼，平日不见踪影的族长正手舞足蹈地给台下众人画大饼。而广场正北方坐落的则是一座平时并不对外开放的大殿。不少人乘着这个人多的机会，现场摆摊，兜售自家的产品，猎来的兽肉，采得的药草。顺便一提，虽然徐家深居山林，但为了保持和外面部族之间相对公平的交易，仍是采用大陆上通用的货币。而护卫队和族中干部此刻则在各处维持秩序，以免违规摆摊影响人员走动和应对各种突发状况。这所谓大典，俨然是一幅集市的模样。
终于来到广场，刚进入边缘，徐盛便停下来气喘吁吁，徐岚看得眉头直皱，“真是弱不禁风，苗娃子都比你强。”说完自顾自就走开了，留下徐盛一人。徐盛自己也觉得不行，这身体实在太孱弱了，不动则已一动惊人，一幅病怏怏要夭折的模样。百般思索最后只能归结于发育不好营养不良。“看来必须得进行加强训练了，不然有许多计划都无法实施。”徐盛思忖着，准备找个遮阴处歇息，却又发现比起来得早的，他们来的时候又太迟，一处都不剩。“事事不如意。”徐盛拖着自己的身体找了个角落，蜷缩了起来。
太阳越来越大，温度也越来越高。即使采用减少受热面积的方式，徐盛还是汗如雨下。在濒临中暑的迷迷糊糊里，只有两个念头依然清晰。一是大典结束后就必须立即马上开始训练，他可忍不了一具可能被太阳晒死的躯体；二是他打死也不会再被徐岚鼓动，不睡觉来这里遭罪，这种蠢事一辈子做一次就够了。
光线骤然暗淡下来，徐盛有点不适应，眯着眼抬头，只见徐岚站在自己身前，替自己遮去大片阳光。他也满头大汗，发着深浅不一的呼吸声，怀里抱着两节长竹筒。见徐盛抬头看他，便把其中一节递了过去。
打开一看，是一筒泛着凉意的水。徐盛强忍大灌一口的冲动，将视线移回徐岚的脸。大块头见徐盛没喝，反而盯着他看。“广场那头有卖山泉水的，我买了两筒，回来以后你又不见了……”他吞吞吐吐地嘀咕。听着，徐盛也没说话，低头慢慢地喝，这泉水确实不错，抚平了他体内各处的火热，原本糨糊般的头脑也清醒了些。有了三十多岁的心理年龄，他不会同个孩子置气，况且还是他弟弟。抬头望了眼徐岚，他此刻的样子也挺狼狈。仔细想想，自身也存在问题，自己挑了个偏僻的角落，徐岚想必也找了他许久。
“再忍忍，大典马上就开始了，你看族长都已经讲得口干舌燥了。”徐岚看他脸色发青，劝慰道。如同附和这句话，台上的动静渐渐小了。不到一刻钟，随着一句“显赋大典即将开始”，人群里陆续有少年走向广场中央。两人对视一眼，齐身步入这届的队伍。
说实话，以徐盛前世二十多年的城镇生活经验来看，族里的“显赋大典”颇有几分简陋，只检测孩童的身体强度和初始精神力，划分也只划分出三大等和三小等，天赋最高为一等一，最差则为三等三，并以此来决定家族对其培养时资源的投入量。而王城里对孩童天赋的考核内容更多，例如基础法力容量和元素亲和度就是其中主要的考核项目。值得注意的是，每种天赋能力的换算比例不同，像身体强度这种后天可显著提升的占比较低，而像元素亲和度这种很难改变的占比就很高。王城里计算的天赋分值划分也更加量化，有的甚至将人的天赋划分为几十个层次。
徐盛在等候的时间里走神，围观的人数还在增多。一来是为了名义上的公正公开，二来山里的节日很少，显赋大典也就成了人们聚在一起放松的日子。毕竟大多都同为徐家人，人际和亲情观念比较强。
人群里还有不少是台上孩童的亲属，各自期待着自家孩子能在家族其他人面前大放异彩，自己也能因此被周围人高看一眼。
十岁的年纪很少经历这等场面，除了徐盛，其他人或多或少表现出紧张来。族长来到他们的面前，脸上的神色既喜悦又严肃。徐盛对这族长可没啥好感，只顾着表现自己，一点也不照顾台下人的感受，害得他在太阳底下煎熬。一说每个人都是族里未来的栋梁，二说希望每个人今天都能展现一等一的天赋好为家族效力，三说要求每个人诚信真实，严禁作弊。洋洋洒洒的言语总结起来就是以上几点。这种上辈子习得的能力总是很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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