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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旁边偷听人密谈 反目当中特务到

    阿晓佯装惊慌,开门一看,她来不及说话,一群警察和不穿制服的人,像潮水似的向房里直奔了进来。

    阿晓乍见之下,大惊失色,赶忙让道,让人进房。

    警察和不穿制服的,在房里搜查后,一个警察说道:“你们发现凶徒和杀人犯,立即向警察们举报,若是知情不报,包庇凶徒和杀人犯,格杀勿论!”

    刘英等人故作惊恐,一边鸡啄似的不住点头,一边唯唯诺诺道:“是是是,警官!”

    刘英等人见面目狰狞的执法人员一走,紧握的拳头,就此一松,紧张之情,顿时松懈。

    饭菜上桌,香气四溢,无不令人闻之垂涎。

    秋凤等人一边吃喝,一边笑着闲聊,极其开心。

    周明好像有心事似的,心不在焉地吃了午饭,赶忙起身,抱拳一拱,强颜欢笑地谢刘英母女一句,道:“我有事亟待要办,这就告辞!”他话说完,神色匆匆,迈开大步,向房门走去,离开此地。

    刘英慌忙支阿晓去送客人,阿晓领命似的,送客去了。

    不一会儿,阿晓追上周明,笑着挽留。周明谢了一句,不说什么,开门而去。

    阿晓见周明不知怎么了,一改往日面孔,一副怪怪的样子,不禁纳罕,心里却想,周叔他今天怎么啦?这……这真令我大惑不解!

    秋凤见周明十万火急似的走了,心里咒骂一句后,赶忙起身,飞快地进入一间房里,把门关上,快速地换上一身男装,戴上礼帽,开门而出,说道:“梅兄,你在这儿保护她们的安全,我去去就回来。”她不待房中之人有何反应,快步向房门走去。

    刘英等人见她这身装束,感到纳闷,目送秋凤一阵,面面相觑,话到口边,欲言又止。

    不一会儿,秋凤在一条大街上,便见到行色匆匆的周明,不由喜形于色。

    向南而行的周明,一边赶路,一边游目四顾,像贼一样打量后,见无人跟踪,也无可疑之人盯梢,不由长吐了口气,继续朝目的地赶去。

    周明赶路一阵,忽然,一个女子迎面走了上来,向周明打了一声招呼,而周明点头向她打了一声招呼。他们打招呼后,低声交谈。

    秋凤在人群中,见此情形,心想,无论他们是什么人,但我不可冲动,摸清他们是何身份人,免得我错杀了好人。又想,目前,刘英母女是什么样的人,我尚不知,我要查清她们是何中人物后,是杀是不杀,这得由她们的身份来决定了。

    周明与那女交谈一阵,便各自走了。

    周明一边赶路,一边打量,见无人盯梢,也无人跟踪,放心大胆的向南行去。

    少顷,周明步到西藏路西边的一条街上的一家“张记茶楼”的门前站住,鬼鬼祟祟的四下打量一眼后,长吁了口气,高枕无忧似的迈开大步,朝茶楼里步去。

    周明上了台阶,在门口站住,身子微侧,向后一看后,迈步朝茶楼里走去。

    秋凤见了此情,冷笑一声,仿周明之法,打量街上一眼,见街上买东西的和街上暗处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神色一样。她一见后,不由心里暗松了口气,心想,幸亏我机灵,不然非坏了大事不可的!她心想完,大摇大摆的朝“张记茶楼”里走去。

    秋凤一进茶楼,只见周明撩起衣襟,登梯而上楼去,她唯恐跟丢,迈开大步,跟他而去。一上楼上,秋凤坐在周明邻桌上,阴阳怪气点了茶后,右手压了压呢帽,游目四顾,打量打量楼上品茶的人一眼。她见了有几桌品茶的人那异常神色,冷哼一声,心里咒骂一句后,吃起茶点来。

    秋凤佯装绅士,好整以暇,一边嗑瓜子儿吃,一边品茗一阵,忽听得楼下登楼而上的脚步声响,她闻声不惊,闲情逸致地继续品茶嗑瓜子吃。

    秋凤吃茶点中,忽闻到一股荷花香水味从楼梯口下面飘了上来,她不由精神一爽,心里惊叹,好香的香水味儿,无不令人闻之飘飘欲仙也!

    就当这时,一个中年美妇拎着小型而精致的黑色皮包上到楼上,顾盼生姿,袅袅婷婷地走了三步,忽然站住,一双美目,忽然一瞪,左右一看,看了全楼品茶人一眼后,眼似钉子一般钉在周明的脸上,不言自笑,走着方步,款款地向周明走去,但不言语。

    她一出现,香水味四溢,如同一枝独占鳌头的玫瑰花一般飘逸而出,令人闻之中酒似的。

    这位美妇年龄虽然稍微偏大,但是丰韵依旧,不减少女;这位美妇身穿白色旗袍,胸衣和腰腹袍上,都用金丝线刺绣着错落有致大小均匀的花斑蝴蝶,每只蝴蝶光彩熠熠,颇是夺目;中年美妇体态丰腴,高高耸起的胸脯子,像要涨破胸衣似的,而她一双凤目,炯炯有神,一张瓜子脸蛋儿,毫无瑕疵,可与月宫嫦娥媲美。但她浑身透着高贵的气质,和一股令人敬畏的威严,及令人不可侵犯的气势。

    在楼品茶者正沉浸香味之际,忽见到她这个美若天仙的大美人儿,无不惊奇,女的自惭形秽,男的双双眼睛却放着狼眼也似的绿光盯着人儿,张大嘴巴合不拢回来,而喉结里却发着令人刺耳难闻的咕叽咕叽的声音,而口水流了出来,都不知道。

    秋凤见这妇人这么美貌如仙,心里喝了声美,心想,她美,足以与我娘与我媲美,这可真是天下之大美人遍处出啊!

    美妇姗姗步到周明桌前,欠了欠身,仍笑着脸,道:“表哥,你久等了。表妹有事缠身,姗姗来迟,尙请表哥见谅,见谅!”

    周明惊喜中,赶忙起身,欠身还礼,满脸堆笑道:“见谅见谅!表妹,请坐下品茗。”他话说完,一手拿起茶碗,一手提起茶壶,把茶水倒在茶碗里,放在美妇面前茶桌上后,坐在椅上,微眯虎目,色鬼似的盯着美妇那如花似玉的脸蛋儿,微笑不语。

    美妇见周明这副色眯眯的样子,转笑为怒,但不发作,也不言语,心里想事。

    周明忽见了她怒容,慌忙赔罪。

    美妇瞪了他一眼,怒哼一声,仍不言语。

    周明赔礼,哄媳妇似的哄美妇,美妇在他哄言之下,转怒为笑,端起茶碗,呷了口茶,品茗起来。

    周明见她息怒,高兴得品茶起来。

    他俩品茶一阵,便聊天了。

    秋凤见他们闲聊,却不谈正事,心里想,他们这是唱的那一出戏?不管唱的什么戏,我都要耐心地看,这样才能有所收获的!

    秋凤打定主意后,控制住情绪,又端起茶碗,又品茶了。

    他俩聊一阵天,忽然,周明把话锋一转:“表妹,老板当前有何指示?”他说的话,话声很小,小得邻桌之人那能闻听得到?

    周明的话声虽然很小,但是秋凤耳尖,还是听到了。秋凤听了,放下茶碗,屏息倾听。

    美妇忽然抬首,扫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咂了咂嘴,低声说道:“别猴急,表哥。来来来,表哥,表妹以茶代酒,借花献佛,敬你一杯。”说着端起茶碗,做个碰碗之势。

    周明见她讳莫如深,脸色微变,但是他面上那不悦之色,转瞬即逝,强颜欢笑道:“好好好,咱们以茶代酒,喝上几杯,助兴助兴!”

    他们呷了口茶,咂了咂嘴,各自看着茶碗,沉默不语,但他们心里各自心怀鬼胎似的,打着对方主意。

    周明品茶一阵,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忽然打破沉默,怕他人听到似的,低声问道:“表妹,你快说呀?”

    美妇放下茶碗,盯着周明,哼了一声,冷冷笑道:“你知道的,我这人不善言辞,加之我走累了,我得一边品茶,一边歇息呀。待我歇息够了,恢复了体力,我有话说,还有东西交给你。”话声很低,低得几不可闻。

    秋凤耳尖,美妇的话,她还是一字不漏,听到耳里。秋风闻听之后,皱着眉头,心里奇怪。

    秋凤心里奇怪后,冥思苦想一阵,便明白美妇不说真言的目的。周明笑了一笑,不迭声道:“好好好,你歇息,你歇息!”说着端起茶碗,喝茶掩饰急躁之情。

    他们各自品茶,互不相视,眯着眼睛,心里头却各怀鬼胎似的,想着坏的主义和事情。

    忽然,美妇伸出右手,张开手指,道:“表哥,你的老板给你的东西,让我瞧上一瞧,饱饱眼福!”

    周明呵呵一笑,咂了咂嘴,道:“瞧,倒是可以,但是你把上面的指示,道给我听了,尔后你再把你上级交给你的东西给了我,你看行么?”

    美妇一听,心里咒骂一句后,嫣然一笑,道:“你呀你,真会交易呀?好,那咱们一言为定,如何?”

    周明呵呵一笑,压低嗓门道:“一言为定!”

    美妇喝了口茶,偷偷地扫了茶楼上的人一眼后,但她这一眼,就把楼里那些神色异样品茶的人尽收眼帘。她一看后,心猛一惊,但她脸上,却不露声色,嘿嘿一笑,若无其事的又品茶。

    美妇慢慢吞下茶水后,用手掠了一掠耳边瀑布似的秀发,挺了挺胸,整了整衣冠,放眼盯着周明,压低嗓门,说道:“上面无指示,但是……但是不过……”话说这儿,故作住口,不往下说。

    周明听了,迫不急待地问道:“但是不过什么?”

    美妇见他中计,心里一乐,抿嘴一笑,娇嗔道:“你呀你,真猴急!”说着把茶碗放在桌上。

    周明放眼扫了楼里的人一眼,盯着美妇,嬉皮笑脸的笑了一笑后,身子前倾,几乎趴在桌上,低声说道:“表妹,表哥我怎不猴急呢?老板急切要你拿到手的东西,所以,我才这般猴急呀。”

    美妇眨了眨美目后,眯着凤目,哦了一声,嘿嘿一笑,道:“原来如此!”语气一顿,接着又道,“表哥,你先把东西拿出来,让我看后,我就说……”说到这儿,故作不说下去。

    美妇不待他有何反应,佯装迫切道:“把东西给我看看,好么?”

    周明见她迫切的样子,喟叹一声,没好没气道:“好好好,我给你看,‘猴子’表妹!”他话说完,毫不避嫌,大大方方地撩起衣襟,迅快地拿下夹在胁上的东西。

    这东西装裱得颇为精致而美观诱人。

    周明取下东西后,不放桌上,炫耀似的把东西打开了少半,却不再打开,沾沾自喜地看着美妇不语。

    他打开的,是个卷轴装。卷轴装,纸张虽然蜡黄,但是颇为引人注目。

    在楼品茶者,除了面无异样的,均没把目光投注在周明手拿着的卷轴上,各自闲情逸致地品茶,而那些神色异样的,都睁大眼睛,放着狼眼似的绿光,贪婪地注视着周明的卷轴上。

    然而,秋凤看了卷轴装一眼,柳眉一蹙,心里感到奇怪,老板?东西?什么老板?什么东西?心想这儿,喝了口茶,又想,难道他们是在贩卖文物?难道他们都是贩私文物之徒?

    美妇乍见卷轴装,见周明欲擒故纵地不打开卷轴,不由生气,但脸上怒容,瞬间即逝。

    美妇嘻嘻一笑,低声说道:“舍不得打开,是不是呀表哥?”又笑道,“舍不得给我,是不是啊表哥?”

    周明尴尬一笑,道:“怎舍不得?”说罢,面上泛起忍痛割爱之色,把东西放在美妇面前。

    美妇拿着卷轴装,慢条斯理地取出字画,小心翼翼地打开一尺多长的画卷,全神贯注地鉴赏一阵,啧啧啧赞了几句后,腾出一只手,迅快地撩起旗袍,往靴子一探,飞快地拔出靴子里的一把薄如纸片的小刀,小心翼翼地挑开画纸。她一挑开画纸,定睛一看,见画纸夹层里的东西之后,频频点头,微笑不语。

    周明呵呵一笑,低声问道:“是真迹么?”

    美妇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呀,可不是鉴定专家,鉴定不出是真是假。”顿了顿,接着又道,“这画,让我拿给老板鉴定之后,我才给你答复,不过,表哥,你可是上海滩上一流专家,鉴定的文物,那是不假的,但是……唉!这样,为了让你鉴定的文物准确无误,还是……”她说这儿,目光陡移画,看着周明,微笑不语。

    周明略一沉吟,道:“那行。你这就把你的老板的东西,交给表哥我吧。”说完话后,放下茶碗,一双狼眼似的眼睛,贪婪地看着美妇。美妇莞尔一笑,道:“好。”说着把卷画插进蜡黄卷筒里面后,把画轴夹在左胁上,接着右手提起身边一张空无一人坐的椅子上的小型提包,放在桌上,拉开拉链,飞快地从包里摸出东西,啪的一声,放在茶桌中央上。

    美妇放在桌上的东西,不是一般的东西,而是令人见而生畏的一把袖珍手枪。

    楼上喝茶的,乍见此物,都大惊失色,噤若寒蝉。

    不一会儿,周明回过神来,强颜欢笑道:“表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又唱的那一出戏啊?”他话说完,右手猛向他腰间探去。

    周明还没掏出手枪,美妇迅快地抓起桌上的袖珍手枪,枪口朝着周明,阴沉着脸,冷哼一声,道:“你看呢,我这是什么意思?哼哼哈哈……”阴阳怪气的笑将起来。

    周明惊骇地缩回了手,故作镇静,颤声道:“表妹,你放下枪,表哥胆小,快把手枪收了。”

    美妇冷笑一声,道:“你不道出我什么意思,算你有点自知之明。你这叛徒……”

    她话说这儿,忽听得一阵阵急促登楼梯之声由下而上传来。她闻声一惊,住口不语,凤目微斜,向循声之处看去,只见一个身着军装的年轻貌美如花的女子登梯而上楼上,而她身后紧跟着数十个人。

    美妇见了她身后一老一少被五花大绑的男女,不由花容失色,嘴唇翕动,话到口边,欲言又止。

    秋凤等人乍见此情,均是大惊失色,看着来者,张大嘴巴,合不拢来,话也说不出来。

    秋凤心里奇道:“叛徒?”心里又道,“他们表兄妹是干什么的?身穿军服的女子,难道是国民党军人?”

    就当美妇惊愕时,忽然,周明右手打出,打飞美妇的手枪,跟着伸手夺了她胁中画轴,自持什么似的,冷笑不语。美妇怒不可遏地骂了句叛徒后,右手掴了周明一耳光,但她这一耳光,劲力颇大,大得几乎要了她表兄周明的性命。

    但听咚的一声,周明倒在楼上,啊声痛叫,张嘴喷出一口鲜血,而他还没站起,那美妇闪身而出,一脚踩在周明的“太阳”穴上,厉声喝道:“姓李的,快放了我的家人!”

    在楼上之者除了秋凤不大为震惊,其他人都大惊失色,而那些神情异样之者,惊中赶忙把枪口朝着美妇。

    就当这时,那身穿军服的女子,厉声喝道:“不许开枪,给我抓活的!”

    此话一出,那些便衣特务和军警唯命是听,停手不开枪,惊怒地盯着美妇,一言不发。

    那位身着军服的如花似玉之女,不是中共党中人,而是国民党上海站复兴社特务李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