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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留人吃饭解难事酒中向女吐真言

    万秀不由更怒,喝骂一句,张开双臂,正欲扑打秋凤,忽然,秋春拦住了她,笑着劝道:“秀儿,消气消气,别跟你妹计较。”

    万美双手护胸,笑道:“秀儿,别学你妹,妈妈……”话说这儿,脸上泛羞,不说下去。

    万秀纳闷笑问道:“妈,你为何害臊?”

    秋凤哈哈一笑,道:“姐,小妹知道。”

    万秀听她这话,啊的一声,奇道:“知道?”

    秋凤坐在床上,胸脯挺了一挺,右手朝地一指,笑道:“你给我跪下,求求小妹,小妹告诉你。”

    万秀瞪着大眼,呸了一声,恼怒不语。

    万秀不待秋凤开口,双手叉腰,眼放凶光,大声说道:“要我求你,做你白日大梦!”

    她一说毕,目光移开,看着万美,问道:“妈,你为何害臊?”

    万美叹了一声,笑着斥责道:“你呀你,怎么这么笨呢?”

    秋凤骄傲地说:“她笨,因你笨!我聪明,因我妈聪明!我妈虽是爸的四姨太,但妈却掌管咱秋家内务。妈妈,你呀,你本聪明,但姐她呀,你不教她,她怎么聪明?况且,姐她常住在笨人家里,当然姐她笨呀!”

    万秀怒道:“秋凤,你真是胆大包天,居然奚落我舅父……”

    秋凤控制住她,不让她打人,嘻嘻一笑,眨着会说话的凤目,好言相劝她息怒。

    万秀在她劝下,一腔怒火,顿时全消。

    万秀一脸不解,眯着眼睛,问道:“凤妹,你别淘气了,也别卖关子,你说妈她因何害羞啊?”

    秋凤挣脱她手,右手如钩,轻刮她鼻子一下,没好没气道:“姐呀姐,你……唉!真笨如猪!”

    秋凤用手拂了一拂耳边秀发,看了一眼万美,咧开了嘴,笑道:“姐,咱们妈有喜啦!”

    此言一出,语惊万秀。

    万秀睁大眼睛,奇道:“有喜?”

    她话说完,啊哈一声,问道:“妈,你有喜了?你倒说说,是真的吗?”

    万秀点了点头,道:“是的,妈有喜啦。”

    万秀一听,惊喜地扑在万美胸脯上,不住口叫妈妈。万美痛得眼泪直打转,额头直冒大汗,嘴巴不停的颤动,但她却没哼一声痛。

    万美推开万秀,长长吸了口气,抿嘴不语。

    秋凤却幸灾乐祸似的拍着手,哈哈大笑。

    秋春万美父女俩一脸茫然,问道:“凤儿,你是怎么知道你万妈妈有喜的了呢?”

    秋凤眨着凤眼,嘻嘻一笑道:“观察中揣测出来的。”

    秋春等人睁大眼睛,同声奇道:“观察?揣测出来的?”

    秋凤呵呵一笑道:“一是,我母亲身怀六甲,走路吃力而喘粗气,二是昨晚,我和阿峰联手恶战姨妈当中,我见姨妈一出手吃力,加之闪展腾挪笨拙,与我亲妈行动一摸一样,三是姨妈身材与不怀孕的女人不一样,我就一目了然她身怀六甲了。不过,我呀,压根儿就佩服姨妈她的武功了得,居然间不容发地躲避开我们层出不穷的凌厉杀招。我若不见她种种模样,也不可能在恶战中瞧出她那笨拙之因的。”

    万美羞羞的笑骂她一句,翘起拇指,称赞不已。

    秋凤谦逊一句,道:“妈妈,她若不身怀六甲,我和阿峰不一定是妈的敌手。妈呀,你个老妖精,真……”

    秋春面色一沉,怒声打断她的话道:“凤儿,不可放肆!”

    秋凤扮了一个鬼脸,把话锋一转,道:“爸,春姐的那些乌合之众的难兄难弟,现在如何?”

    秋春一听,愁上了脸,说道:“他们很好,但是他们,没有文化,又没人教导他们,唉,这可真把我愁死了我啦!”

    秋凤一边眨眼睛,一边笑道:“爸,你也别焦愁,女儿自有妙计。”

    秋春一听这话,眼前一亮,惊喜问道:“什么妙计?”

    秋凤成竹在胸,道:“目前,他们暂且安置在那儿,待我把事干完之后,我们先聘请先生教他们念书,后带他们到一个地方去读书,这样一来,他们便步入正规生活,我们也就无忧无虑了。”

    秋春笑着赞成:“好好好,你这想法,为父赞同!那你安排他们就是。”

    这天晚饭,比往常开得早,两桌人相互敬酒,有说有笑的,吃得非常开心,满厅里充满着喜的气氛。

    秋凤吃了晚饭,拉着万秀梅峰她俩的手,进入洗手间,各自洗了手脸后,出了房门,道:“阿峰,你陪爸和他们聊天,就别跟着我们去花园去玩耍。阿春姐,你们洗碗碟了,我们去也!”说罢,转身便走。

    秋凤等人一下了楼,脚不停步,有说有笑的闲聊,向后花园步去。

    今天晚上,天公作美,虽无月亮,但天空繁星点点。

    秋凤等人在后花园的圆石桌坐下,观天一阵,秋凤看着马跃,问道:“姐姐,你讲讲你与阿伟的故事,好么?”

    马跃一听,甜甜一笑,道:“我与他的故事,虽很平淡,但也传奇,不过……”话说这儿,面泛愤怒,牙齿咬得格格直响,下面的话,说不下去。

    马跃在秋凤催促下,她便讲述他们相爱之事,和那令他们怨恨之人所干的那种恶事。

    去年初秋,张伟至上海“马氏服饰铺”去拿名赫太太订做的旗袍,正好遇到青帮打砸店铺一事。

    张伟心地善良,见此情形,侠义之心,油然而生。

    张伟不暇多想,出重拳打跑了恶徒,马跃和她父母,以及弟弟妹妹,感激涕零地不住口谢他。张伟一笑置之,拿着旗袍,扬长而去。

    马跃一见之下,赶忙相送。张伟跟大姑娘似的,羞红了一脸,谢绝她送,语无伦次地劝他回去。

    这时,马跃之母,趋步上来,一脸感激,一边谢他,一边拉着张伟,直往家里拉,张伟空有一身功夫,却无用武之地,身不由主地回到马氏家里。

    马跃之母国英留他之意,就是求张伟解决青帮不再骚扰他们店铺之事。

    当时,张伟不明国英留他之意,他婉言谢绝中,但经不住马跃之父马鸣一留客之情,为此张伟盛情难却,便留下来做客。

    国英在品茶中,忧愁中求张伟解决青帮不再骚扰他们店铺一事,张伟这才明白他们挽留之意,不但他不生气,反而一口答应解决他们棘手之事。

    张伟虽没能力解决马家与青帮的纠纷一事,但他姑父有能力,于是张伟求姑父,名赫毫不皱眉,当面答应帮他解决那事。

    名赫出面,终于解决了青帮与马氏梁子一事,马氏却拿出一笔钱,聊表酬谢名赫之恩,名赫故作推诿,笑着收下了钱。

    张伟做梦也没想的,他求名赫帮人解决马氏家的危难,却成为一件恶事,名赫却……

    马跃讲到这儿,脸上却泛起羞怒之色,下面的话,却说不下去。

    马跃在秋凤催问下,她恼羞成怒地又讲述了。

    名赫是个色狼,一见到马跃,便起贼心,马鸣一夫妇一目了然他的贼心,怂恿似的,叫马跃赶紧跟张伟谈情说爱。马跃明白父母之意,再加之马跃对张伟颇有好感,便一口答应下来。

    张伟在马跃动情下,就动真情,与马跃谈恋爱,这么一来,名赫恨得牙痒痒的,但是他却狗咬刺猬▁▁无处下嘴,只好放弃纳马跃为妾的念头,由此一来,马家上下人等喜得心石落地。

    张伟马跃二人真心相爱,却吃了禁果。

    不久,马跃身怀六甲,正欲告诉父母,忽然一天,名赫便把马跃关在他的地下密室里,发现马跃干呕,他一见下,脸色大变,心却凉半截,发疯似的,破口痛骂张伟几句后,拂袖而出地下密室。

    一日,名赫放出马跃,不再骚扰马跃,张伟马跃他俩都感到奇怪,不迭声道谢谢。

    一日晚上,张伟马跃他俩手挽着手,在城里一边逛街,一边海阔天空谈天,好不开心。

    他们安步当车,来到一条街上,忽见一辆小轿车刹停在一户人家门口,车里步出吃人不吐骨头的大恶人名赫,与那户恭候的人握住手,笑着寒暄。

    寒暄毕,他们上了车,小轿车风驰电挚,转瞬即逝在东方道上。

    他俩见此情形,不以为然,继续逛街。

    张伟马跃二人逛街中,不知不觉逛至城南一条街上,眼睛一亮,只见名赫和那个陌生中年男子满面堆欢地相继下了车,接着两个日本夫妇下了车,他们谈笑风生,极其开心地朝上海颇有名的“锦绣饭店”步去。

    张马二人一见之下,好奇之心,油然而生。

    他们跟贼似的,偷偷地跟着他们进入饭店,在他们相隔一张桌坐下,点了酒菜,无心品茶,屏息静气,窃听他们谈话。

    但听日本中年男子喜不自胜地笑道:“名组长,梅凤梅老板,咱们举杯,庆祝我们即将实现的好事,干杯!”说罢,左手一伸,朝在桌的,做个碰杯的手势。

    梅峰听到这儿,好像魔鬼忽然捏住他一般,啊的一声惊叫,颤声道:“我……我爸怎么是……那种人?爸他绝不是那种人,绝不是那种人!”

    梅峰没跟她们来这儿谈话,而他却忽然惊叫一声,说不大相信的话,这不足为奇,因为他与秋春神聊一阵,他失魂落魄下了楼寻觅秋凤了。

    梅峰觅人一阵,便找到秋凤了。惊喜的他不惊扰马跃讲述故事,便在秋凤身边坐下,听马跃讲述。

    梅峰听马跃讲到他爸与他人之事,当然他惊叫出声,说出令他不相信的话了。

    马跃一脸怒容,厉声说道:“怎么不是那种人?他就是那种人!”

    梅峰一听这话,不由得怒火中烧,指着马跃,嘴巴一张,想说话,不知因何,却说不出话来。

    秋凤见此情形,赶忙开口,好言相劝他们息怒。

    他们在秋凤相劝之下,一腔怒火,顿时全消。

    马跃在秋凤催促下,张嘴又叙述了。

    马月张伟她俩听得一头雾水,面面相顾,相视不语。

    不一会儿,酒菜上桌,马张二人不约而同地互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操起筷子,吃喝起来。

    那边一桌的人,酒过三巡,便一边吃喝,一边交谈。

    忽然,名赫端起酒杯,说道:“梅老板,名某感谢你献出算计他人之计,我敬你一杯。”

    梅凤笑着谦逊一句,与人碰杯饮干杯中之酒。名赫给梅凤斟上了酒,一脸惊诧,看着梅凤,问道:“梅兄,你为何算计秋春秋老板他?”

    梅峰一听,脸泛愤怒,端起酒杯,也不敬人酒,把脖颈一仰,饮干杯中酒,但却不语。

    这时,那日本男人哈哈一笑,道:“说起那事,那是因为秋春他不给梅兄他一杯羹吃!”

    梅凤大声怒道:“对对对,他不给我一杯羹吃,所以我……哈哈……”仰头大笑不已。

    名赫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八目君,你是怎么知道梅兄憎恨秋春一事的?”

    八木青山一脸怨恨,端杯饮干杯中之酒,唉了一声,叹道:“一言难尽,一言难尽!”

    梅凤一脸怨恨,愤愤说道:“我常常给他介绍生意,带人到他那儿去鉴定文物,可他却不但不领情,反而口出恶言骂我,还不给我分一杯羹吃一吃。我要不是念在他是我的亲家的份上,我……”

    秋凤听到这儿,啊的一声,惊奇得一双眼睛,瞪得几欲凸出眼眶,但她张大嘴巴,奇道:“亲家?”

    少顷,秋凤回神,又催马跃讲述。

    马跃在她催下,接着又叙述了。

    “……,我早就翻脸不认他这个亲家翁了!我为了儿子的幸福,委曲求全,与他套近乎!”

    梅凤说到这儿,呷了口酒,又说道:“因此,我就与名赫夫妇联手,算计秋春,但算计中,八木青山之夫人龟田一青便带起名组长您来了。就这样,咱们联手算计秋春这富翁人了。”

    马跃讲述这儿,一脸迷惑,不解道:“他们算计秋春秋老板什么什么的,至今我们还不知道。”

    秋凤眨了眨眼,问道:“你这就讲完了是么?”

    马跃摇了摇头,说道:“还没讲完。”说着又讲述了。

    马跃张伟她俩窃听到他们的秘密之后,便想法通知秋春提前提防,不中恶人的毒计。

    次日早晨,马跃张伟她们踵秋家门,秋家的人很客气,把她们请进房,面见秋春。

    秋春一听她们这话,大吃一惊,愤怒地破口大骂恶人之后,便谢马跃张伟她们。

    马跃张伟她俩通知秋春提防一事,并非出自真心和侠义之心,而是因为秋春与马鸣一是好友不说,而国英她乃是秋春昔年的情人。

    秋凤梅峰她俩听到这儿,惊讶得瞪大眼睛,同声奇道:“情人?”

    马跃一脸羞愧,频频点头,道:“是的。”

    秋凤霍然站起,目放凶光,脸露杀气,指着马跃,怒声喝道:“马跃,你信口雌黄,污蔑我爸!”

    呼的一声,马跃站了起来,双手叉腰,瞪视秋凤,愠道:“我没污蔑爸他!”

    这时,一个男子声音从她们背后传来:“跃儿所言不假,不假!”话音一落,秋春来到她们身边站住。

    秋春一脸羞愧,不待她们开腔,唉了一声,说道:“都是我不好,年轻时,我风流成性,造成……唉!”

    秋凤挥了挥手,喟然长叹,道:“爸,你敢作敢当,不愧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秋凤不待她父开口,盯着马跃,说道:“姐,是妹不对,惹你生气,妹向你赔罪了。”说着抱拳,深深一揖。

    马跃一腔怒火,顿时消失。

    秋凤不待她说话,道:“姐,你又讲吧,我们洗耳恭听。”

    马跃望了一眼秋春,畏怯似的不讲述。

    秋春摸了摸她头,笑了一笑,道:“跃儿,你别怕而顾忌,给她们讲吧。”

    马跃长吐口气,应了一声,开口叙述。

    马跃知道她妈是秋春的情妇,乃是一天晚上,马鸣一夫妇请秋春吃完饭中,马鸣一酒喝高了,看着马跃,说道:“跃儿,你可知道,你是……你是谁的……谁的女儿么?”

    马跃一听这话,不禁一愣,随即哈哈一笑,说道:“爸,你喝糊涂了,我呀,当然是你们的女儿了,这还有何异议?”

    马鸣一摇了摇手,连声说不。

    马鸣一连打三个酒嗝,手指秋春,直打酒嗝,想说话却说不出。

    这时,尴尬的秋春强颜欢笑道:“马兄,别说话,咱们喝酒喝酒。来来来,咱们干杯。”说着碰了他酒杯。

    他俩各呷口酒,马鸣一又说道:“跃儿,你的亲生父亲,就是秋春秋老板。”

    马跃和她妈国英一听,又羞又怒,不约而同地拍桌一下,恼羞成怒地同声说道:“胡说八道!”

    马跃愠道:“爸,你喝多了,别胡说!”

    马鸣一哈哈一笑,手指他自己脸,厉声说道:“胡说,哈哈,我胡说!哈哈,我胡说八道!”

    马鸣一抓住秋春的手,说道:“秋兄,不,秋老板,不不不,我的恩公,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