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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喜怒无常相认亲欲擒故纵得女身

    秋春父女来到“百乐门”舞厅斜对面烧烤摊的一张桌前,秋凤不待她们开口,低声说道:“大家别说话,快随我们走。”说罢,车过身去,向西走去。

    秋春带起她们,疾步如飞地行走一阵,来到“宾至如归”客栈后院门前,开了房锁,推开房门,步了进去,而秋凤等人不言不语,跟随其后。

    “宾至如归”客栈坐落在复兴路88号。“宾至如归”客栈,乃是秋春他开的。

    秋春等人鱼贯而进后院里,秋春关上房门后,低声说道:“你们别说话,随我到一个地方去。”

    秋春快步行走一阵,来到后院中央一株树下,右手按了树根中间一块石头一下,只听轧轧声响,树左边空旷之地,忽然露出一洞,可容一人进出。

    秋凤万秀她俩屡见不鲜,不惊不讶,而李艳红吕一姐妹俩乍见此洞,都很惊讶,但都不说话。

    秋春不语,一马当先,朝那洞步去。

    秋春卫士似的,站在洞旁,低声说道:“我去去就来,你们进去吧。哦对了,我带来的人,那个少的,脾气暴躁,你们千万别招惹她,切记切记!”

    他话说完,也不待她们有何反应,转过身去,大步流星地朝后院里面一间房门步了过去。

    秋凤李艳红她俩架着吕一进入地洞里,秋凤点燃火种,在前探路,而李艳红搀扶吕一,跟着秋凤,不言不语,向隧道深处走去。

    她们仨行走一阵,来到容纳百余人的地下密室里。这座地下密室,布置豪华,有厨房,有卧室,有厕所,有茶厅,有餐厅,家具一应俱全,如同一户人家。

    然而,此座密室,数间房里,都亮着灯。灯,不是电灯,而是油灯,满室里充满着松香味儿。

    秋凤等人一边观看,一边啧啧称奇。

    就当这时,脚步声响,秋春带着一老一少两个姿色出众、身材魁伟的女人。

    老的,约四旬年纪,身穿旗袍,体态妖娆而丰腴,高耸如峰的胸脯,鼓得像要涨破胸衣似的;绿色旗袍上,绣着一大朵呼之欲出的荷花,煞是好看;脖颈上挂着一串晶莹发亮得耀眼夺目的珍珠项链;头发乌黑发亮,一只凤饰在发上展翅欲飞;脚蹬一双一尘不染白里发亮的高跟白色皮靴;她那圆大如杏的眼睛,既会说话且会摄人魂魄,一张国字脸涂抹极浓的胭脂,晶莹发亮,而那一张如同狮口之嘴,既不厚且不薄,恰如其分;鲜艳欲滴的樱桃唇上,如同熟透的樱桃,煞是迷人。

    那个少的,双八年纪,身穿旗袍,胸不丰满。她那旗袍外套褂型短衣袖西服,旗袍黑里发亮,胸口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仙鹤,西服白里发亮,胸前对襟上,绣着两条活灵活现的白蛇,头戴一只展翅欲飞的黑白相间的大蝴蝶,发如漆黑,黑里发亮,脚穿黑里发亮的高跟黑色皮靴。

    少女虽然高大如山,但是身材俊逸,不胖不瘦,而她那张白里透红的脸上,没有胭脂,美无瑕疵,美丽的杏眼,既不会说话且不摄人心魄,而她那张脸蛋儿,却不言自笑,挂着微笑之容,给人一种既惧且爱的感觉。

    这般女子,真如天仙一般。

    秋凤等人见了她俩之美,除了秋凤不自渐形秽,不嫉妒,其她女子又是妒忌,又是自渐形秽,然而,梅峰他却瞧得惊心动魄,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俩,心里却啧啧称奇称美。

    她俩见梅峰那般神色,不由生气,那少女怒哼一声,倏地,伸出玉一样的手,如同鸡爪,猛向梅峰的脸抓去,但她一张脸,依然带着迷人魂魄的微笑。

    秋凤等人大吃一惊,想出招阻挡,但她抓势太快,快得如同闪电。

    就当这时,嘿的一声,梅峰身子像飞轮一样一旋转开,虽然避开她这一平平一抓,但他脸上却火辣辣的痛,不由大惊。

    那女一抓落空,噫了一声,惊讶道:“好快身法,好俊的功夫!看招!”

    就当这时,秋春喝道:“艳儿,住手!”

    秋艳一怔,跟着大怒,厉声说道:“我不住手!你这个臭小子,生了一对贼眼,我要抠出他眼珠子,本姑奶奶当球踢!”说着身子好似陀螺一般,旋转而出,径直向梅峰攻击,但攻击中,直取眼珠。

    梅峰又气又恼,怒声喝道:“姑娘,住手!”

    他话音落,没避开她招,肩头和胸口一痛,他忍不住啊的一声,痛叫出声,整个人瘫坐椅上,全身动弹不得。

    秋艳仍脸带微笑,怒骂道:“你个臭小子,胆敢用眼亵渎咱们母女,犯下唐突佳人之罪,本姑奶奶抠出你这双恶毒之眼当球踢!”说着,呸的一声,一口啐沫,直射在李艳红的额头上,但听啪的一声,李艳红啊的一声痛叫,咚的一声,瘫坐在地上,摸掉口痰,直揉火辣辣直痛的额头,心里又是惊骇,又是恼怒,但不敢发作。

    秋凤关心地问:“你是不是很痛?伤得重不重?”说着伸手帮她揉额头。

    秋春伸手架住秋艳的手,好言相劝。

    这时,秋凤站起,怒声骂道:“野丫头,你……”

    秋艳收回来手,旋即转身,脸仍带笑,瞪圆眼睛,哟呵一声,怒骂道:“小丫头片子,找打!”

    说话之时,她像幽灵似的闪身而至秋凤面前,张开双手,十指如爪,猛向秋凤的脸抓去。

    秋凤毫不躲闪,双掌平推而出,猛向秋艳胸腹推去,厉声骂道:“野丫头,骂谁?”

    噫了一声,秋艳身子一旋转而出,避开秋凤推掌。她虽避开,但胸腹火辣辣的痛,她忍不住自己,也不顾羞,双手不停地搓揉直痛的胸腹。

    秋凤抚摸着直欲痛到心里去的脸颊,见她那般,忍不住笑骂道:“臭娘们,搓揉胸脯,是不是控制住奶水不流啊?哈哈哈哈……”笑将起来。

    那中年美妇凤目圆睁,忽然喝骂一句,双掌拍出,猛向秋凤的胸脯拍去,致她死地。

    就当此际,秋春厉声喝道:“阿灯,掌下留人!”喝叫声中,纵身一跃,间不容发地抓住飘灯的手,阻止她杀人之情。

    飘灯怒声说道:“她嘴太脏,我不杀她,难以消我……”

    秋春笑着打断她的话道:“阿灯,你不是要见巾帼英雄么?”

    飘灯一听,转惊为喜,问道:“她在何处?”

    秋春仍笑着脸,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飘灯秋艳母女不约而同地啊哈一声,并肩而站,瞅着秋凤,笑靥如花,同声问道:“是她吗?”

    秋春仍笑着脸,说道:“不错,正是她。”

    正当这时,秋凤像青蛙一样,呼的一声,蹦跳而起,双掌如扇,猛向飘灯秋艳她俩母女的脸蛋打去,但听啪啪两声脆响,她虽打中她们的脸,但人家的脸蛋坚硬如铁石,痛得她嘴唇不停颤动,却不哼痛,双手不停地搓揉。

    飘灯母女俩啊哈一声,笑着同声奚落:“打在人家脸上,痛在自己心上,可笑啊可笑!”

    秋凤惊骇地瞪视着她们,畏惧得不敢作声。

    秋艳仍笑着脸,眨了眨眼,问道:“你是秋凤吗?”

    秋凤眉毛一扬,把眼一瞪,眼里却迸出凶光,怒声骂道:“臭娘们,你娘的,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嗯?”

    秋春斥责一句,笑了一笑道:“大家坐下,坐下谈话。”

    秋凤一脸怒容,指着飘灯,厉声问道:“爸,这个肥猪似的老贱人,是你的情人吧?这个冬瓜死的少贱人,想必是你的私生女儿,你的杂种吧?嗯?”话一说完,她双拳紧握,作势欲打人。

    此言一出,秋春又羞又怒,但他却不发作。

    然而,吕一等人听得大吃一惊,手里暗暗替秋凤她捏了一把冷汗。

    飘灯母女变了一个人似的,判若两人,不但不恼羞成怒,反而拍掌,纵声哈哈一笑,同声说道:“你眼光好,既尖且锐!”

    飘灯朝秋艳一指,呵呵笑道:“她也是你爸的亲生女儿。”

    秋艳乐呵呵一笑,眨着会说话的眼睛,说道:“不错,我的确是他的女儿。”

    李艳红等人乍见此情,出乎意料,惊奇中面面相觑,相顾不语,心想,这真是一件奇之怪也事!

    呼的一声,秋凤整个人好像落地弹丸似的,飞弹丈许,轻飘如叶,落在一张椅子前面,右手食指,朝身前椅子一指,笑道:“坐,坐。”说着坐在椅上。

    飘灯母女身子一晃,翩如惊鸿,来到她面前坐下,滴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秋凤一阵,脸豁然绽开花儿一样的笑容,啧啧称赞她美,啧啧称赞她是个天下奇女子。

    秋凤脸无傲色,笑了一笑,谦逊一句,不再言语。

    秋春见她们不仇目相对,亲热的样子,心里悬吊的石头,顿时落地,暗暗松了口长气。

    秋艳眨着凤眼,笑问:“丫头片子,你贵庚几何?”

    秋凤仍笑着脸,一边用双手拂了一拂耳边乌黑如漆的秀发,一边说道:“免贵,我十四岁。”

    秋艳一听,猛击一掌,啊哈一声,笑呵呵道:“我十六岁,我比你大。丫头片子,丫头片子,我是你的同父异母的姐姐。快,喊我姐姐!”

    秋凤依偎在她怀里,撒娇似的,叫声姐姐,怒声骂道:“爸,真是个淫贼,到处留情,到处生杂种,姐,你说,爸可不可恶至极?”

    秋艳生气的轻拍秋凤肩头一下,娇嗔一句后,抚摸她肩,喟然长叹,说道:“不许骂爸!爸他风流成性,到处拈花惹草,唉!爸他虽可恶至极,但他令女人可恶可爱,这就是爸他的魅力之处!”

    忽然,秋凤坐直身子,双手如爪,抓住面前飘灯的脸蛋儿,嬉皮笑脸的问道:“异性妈妈,你这个妖精,你是怎么认识而勾引我爸他的?你是怎么生出这么个天仙一样的女儿的?”

    飘灯羞红了脸,拂开她手,揉了揉脸,笑哈哈道:“傻丫头,疯丫头,你真好奇!好,妈讲给你听。”

    那年冬天,一个戏班进入上海城里,住在洋泾浜北法租界一条街上一栋民宅里。戏班里有几个姿色出众的女子,其中最美的叫飘灯。

    那时,飘灯一身武功,除了她师父,就是她高,而戏班里的,都不是飘灯的敌手。

    然而,飘灯的师父,乃是宫中宫女。飘灯父母乃是义和团中人。她的父母为逃清廷鹰犬的追杀,毅然决然地自毁了容,行走江湖,以买跌打损伤药,和卖艺为生。

    她父母行走江湖中,在四川雾都重庆救下一老女子,却她父母身受重伤,医治无效,与世长辞。

    宫女为报舍身忘死救她之恩,自个医治她自个的伤,抚养恩人之女飘灯。

    宫女身上有钱,便与川剧班合伙,她当戏班武生的老师,教武生练功,同时教三岁的飘灯的武功,但她偏心,不把真功夫传授给武生,但她却倾囊相授武功给飘灯。

    原来,在推翻清朝之前,宫女太监都不顾性命,乘夜间逃,想逃出皇宫,有的凭武功逃出皇宫,有的却没逃出皇宫,反而白白丢了性命。

    宫女李幺妹,乃是李莲英的贴身丫鬟,她一身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的武功,一是李莲英大太监传授的,二是其他太监教的,武功颇杂,但是门门武功,极其了得。

    李幺妹逃出皇宫,茫无目标,在大地上乱奔逃遁。她逃至山城☾重庆☽,却被朝廷中人追上,双方一谈不和,便出手厮杀起来。李幺妹的武功虽然高超少有匹敌,但是她呀,临场经验不丰富,再加之人单力薄,寡不敌众,顿时险象环生,已陷入死亡之绝境。

    就当此际,飘一飞夫妇猛然撞见,不暇多想,挺身而出,舍身忘死地救了李幺妹的命,而李幺妹乘人不备,施出最毒辣的绝杀之招,迅雷不及掩耳地杀死八个身受重伤的太监和宫女,以绝后患。

    上海滩上,三大亨之一------黄金荣。

    黄金荣开的“老共舞台”戏馆,在郑家桥。

    “巴蜀戏班”分支雾都重庆川剧戏班班主也许忘却江湖规矩,也许自持身份,也许自持武功,不知天高地厚,便在洋泾浜北租下一座民房屋,开设起“雾都重庆川剧”戏班,却得罪了一手遮天、炙手可热的黑社会青帮头子黄金荣。黄金荣虽没出面,但他阴地里派人,直赴“雾都重庆川剧”戏班,没事找事,挑衅中直砸戏班。

    李幺妹为护戏班,和人性命,出手不留情,以重手法,打伤了青帮人,但没致残没致命,这么一来,惹怒了黄金荣。

    川剧戏班班主为了戏班,跪地求饶,赔了大钱,由此一来,戏班便跨,散了架似的……

    在黄金荣撵戏班出沪时,一双色眼,见了戏班中的美人儿,便色胆包天,强行留人,这便惹怒了李幺妹师徒。她俩师徒虽然愤怒不已,但却没丧失理智,出手打伤了青帮人,但都不致命。

    她俩师徒一打倒恶徒后,见了黄金荣惊骇之样,但她们知道他手段极其恶毒,于是没出手打黄金荣,冷笑不语,看着黄金荣。

    她俩师徒一脸鄙夷,冷哼一声,但仍不语。

    她俩师徒不待逗留,赶忙动身,想离开这是非之地。

    这时,黄金荣掏出手枪,鸣枪示威,喝她们站住。

    就当这时,一个二十几岁的英俊青年纵身上了戏台,站在她俩师徒面前,抱拳一拱,开口解人的围。

    黄金荣见是富甲一方的秋春,便饶了她们师徒,但他却张开狮子一样的嘴巴,要她们师徒交钱,他好医他虾兵虾将的伤。

    秋春一听,也不皱眉,二话不说,爽朗一笑,但他出口多加了钱,要解他们全戏班的围。

    黄金荣见钱眼开,一口答应,不再为难川戏班。

    由此,秋春彻底解了戏班的围了。

    李幺妹师徒,和戏班的美丽女子感激涕零,上前谢他解围之恩。

    秋春本来是个好色之徒,更是个爱美女之人,他见美女口不迭声地谢他,心里一乐,咧开了嘴,谦逊一句之后,大胆地向班主说,这些美人儿,他以重金赎出来。那些戏班之女都是班主昔年收养的孤儿。班主求之不得,喜笑颜开地一口答应下来。这些人便是他的人了。

    那时,秋春早已成家立室,加之人儿多,纳不了那么多人为妾,于是他成竹在胸地把人安置一处住下,买了房屋,开了客栈,开了珠宝店,开了……不少店铺。

    秋春麾下做生意的仆人,个个“高手”。他就委派手下教几个大美人儿做生意,维持自个生计。

    飘灯与秋春接触的时间多了,便生感情,再由感情生爱了。他俩几乎达到一个干柴一个烈火这步田地。但是,秋春是个情场高手中高手,他不主动,让女人主动。这么一来,飘灯捺不住爱的欲火,也不顾一切,主动投怀送抱、以身相许秋春他了。

    李幺妹为了飘灯好,就收飘灯为义女,而秋春他便顺理成章的成了李幺妹的干女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