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弃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伴随着钱恃晨和叶碧在父亲的房间履行过新婚夫妇的仪式而散落，钱德跃心满意足的看着堂下的二人，不知道看向叶碧的满足究竟是收获了好儿媳，还是儿媳背后的整个叶家。
早膳用过之后，叶碧回到房间放下挽起的发髻，对着古铜镜子慢慢梳妆成了未婚时候的样子，开始钱恃晨还是一脸痴像的盯着叶碧，直到她头发梳妆完毕，便走了过去将叶碧环在胸前。
“娘子是不习惯婚后的打扮吗？”钱恃晨左手环着叶碧，右手不安分的在腰间游走。
“钱恃晨，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叶碧右手拿起一个翡翠玉簪子，将尖端对准了钱恃晨的手心。
“怎么了娘子，你要是不习惯这种距离，我便不轻浮就是了。”钱恃晨一时有些慌了神，明明都已经是已婚夫妇，摸两下怎么还动上手了呢？
“你当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碧儿，我是真心对你的，虽然之前我爹和丈人在财产上有过纠纷，但是最后不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家我家不都是我们家的吗？”
叶碧看着面前一脸无辜又紧张的钱恃晨，突然有点想笑，笑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变心，她没有资格替凌段彬说些什么，如果严格一点来讲，她也是应该被口诛笔伐的那个。
“我虽然读过的圣贤书没有你多，但也明白杀人偿命的道理。”这句话，叶碧始终没有说出口。她看着面前的钱恃晨，忽然认不清自己了，那个曾经将爱情、忠贞奉为天命的她，此刻内心里甚至有一点觉得‘既然这样也挺好’，她已经不知道，爱与恨该是如何。
“我对你没有真心，也不愿意和你真的有夫妻之实，我只是在利用你而已。”叶碧躲开了钱恃晨炙热的视线，轻飘飘地说出了这句话。既然凌段彬是为我而死，那我也只能在人老珠黄之前替你伤害他。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钱恃晨觉得晴天霹雳，他并不知道昨夜之前还惺惺相惜的两个人，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自己养尊处优二十年居然最后投入最多心血的事情反而给了自己当头一棒，愤怒、不甘、甚至有了羞辱的情绪。
“啪！”
钱恃晨站起身给了叶碧一个手掴，巨大的力度让叶碧从椅子上摔落，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也都应声落地，一时间新房显得狼狈不堪，看着倒地的女子，钱恃晨忽然慌了神，准备起身搀扶，却被叶碧的一句话弄的身形一滞。
“谢谢。”好像是这疼痛让叶碧的内疚感得到了缓解，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在地上默默地捡起了掉落的东西。
“在你为今天的话忏悔之前，我永远不会踏足这个屋子。”钱恃晨怒气冲冲的从新房中离开了，看着在门口跪着的青婷都没有匀出半个眼神。
“你醒啦?”宋晴晴看着昨日救下自己的官差正端着粥出现在自己的床头，不免有些紧张，连忙下床行了个大礼表示感谢。
“不必这么客气，只要你不嫌弃我这小屋子寒酸就行了。”官差扶起宋晴晴，随手把粥递给了她。“在下叶凌恩，是咱们兴武城牢狱的一个狱卒，我看你不像本地人，你是来做什么的？”
“谢过叶兄，小女宋晴晴，因为家道衰落无依无靠便流浪至此。”宋晴晴说了谎话，但也不完全是谎言，毕竟那个道貌岸然的家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了温度，而她借来的爱人，也到时候还给人家了。
“宋小姐如果要是暂时没有其他安排，不如先在寒舍住上一段时日。”叶凌恩接过了粥碗，又将刚烧好的姜水递了过去。“我没有别的意思啊宋小姐，只是昨夜郎中来看过，你好像是有了喜脉，你又无依无靠如若再遇上昨日的事情，怕是不妥。”
“啪！”宋晴晴手中的杯子突然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她急忙捡起却又割破了双手，叶凌恩急忙扯下一块布头包扎了起来。
“喜脉？”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郎中说隐隐约约可能是胎像还不太稳，所以我想着让你住上一段时间，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不愿意我也可以送你到你想去的地方。”
“多谢叶兄了，只是我在你家中毕竟孤男寡女，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别叫叶兄了，我还没及冠呢，你就管我叫小恩就行。”叶凌恩将碎片都清扫到一旁回来继续说道。“我当年和母亲被人当街凌辱的时候也是有好心人救了我们母子二人，虽然后来母亲去世了，但是这份恩情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所以遇见有困难的人，我也会伸出援助之手的，宋姐姐你也不要有压力。”
看着面前的小官差突然一改之前成熟的模样，活脱脱像个邻家弟弟，宋晴晴也卸下了防备坦然的笑了起来。
“那小恩，以后家里做饭打扫就让姐姐来吧，总不能白吃白喝你的。”
“你可是孕妇诶。”叶凌恩摆了摆手，然后又继续说道。“那你要是实在想动一动，就给我做饭吧，我做的饭实在是太难吃了。”
“哈哈，好。”宋晴晴笑着将床上的被褥整理规整，看着面前的叶凌恩又摸了摸肚子里的孩子，好像未来的生活又有了新的希望。
卢府。
“卢大人，东阳……”
“滚出去！”
凌段彬手里捏着一封信，额头青筋暴起，刚进来的随从话还没说完就吓得屁滚尿流的出了房间。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京城还谦卑和善的凌大人为什么到了蝶思县之后就变成了个喜怒无常的恶魔。
“好啊，好啊。”凌段彬咬牙切齿的将宋晴晴给他写的信撕了个粉碎，只能依稀的从碎片中看到‘完璧归叶，勿寻’的字样。“你们一个一个的都要背叛我，离我而去是吧，很好，非常好，我凌段彬早晚有一天让你们跪在地上求我原谅。”
皎洁的月光映衬着卢府池院中湖水的光芒，停憩的鸟儿三两只的在假山上寻找合适的窝点，凌段彬调整好心情之后翻起了东阳这几年的卷宗，伸出手招呼来了从京城被赏赐的贴身侍卫。
“这个宋志高、钱德跃和叶利君在这些记载中好像有很多亮点的地方。”
“卑职觉得，联盟的弱点在于个人，而个人的弱点在于利益。”
“来人！”
凌段彬一声令下，黑夜中进来了两个侍卫跪在地上等着派遣。
“给本官查查这个宋志高。”
“得令。”
“夜深了，卢大人好生休息，卑职也告退了。”
凌段彬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程忠，自己却并没有走进卧室，他半倚坐在了庭院中的短阶上面，拿了一壶从喜宴接下的清酒，一杯复一杯的倾倒在自己的常服上，满身的酒气，人却是清醒的。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愁满头。父亲，您的儿子也许已经在那个火花四溅的夏夜陪您一同离开，而不是苟且偷生用了另一个身份，晴晴说她要把凌段彬还给叶碧，可凌段彬是您的，而我，是当朝从四品东阳知州卢睿。”
凌段彬的眼睛突然迸射出一股狠戾的目光，让躲在暗处的程忠也震惊了两秒，随后便露出了些许欣慰的笑容。
“圣上看人的眼光又怎么会出错呢。”
早膳用过之后，叶碧回到房间放下挽起的发髻，对着古铜镜子慢慢梳妆成了未婚时候的样子，开始钱恃晨还是一脸痴像的盯着叶碧，直到她头发梳妆完毕，便走了过去将叶碧环在胸前。
“娘子是不习惯婚后的打扮吗？”钱恃晨左手环着叶碧，右手不安分的在腰间游走。
“钱恃晨，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叶碧右手拿起一个翡翠玉簪子，将尖端对准了钱恃晨的手心。
“怎么了娘子，你要是不习惯这种距离，我便不轻浮就是了。”钱恃晨一时有些慌了神，明明都已经是已婚夫妇，摸两下怎么还动上手了呢？
“你当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碧儿，我是真心对你的，虽然之前我爹和丈人在财产上有过纠纷，但是最后不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家我家不都是我们家的吗？”
叶碧看着面前一脸无辜又紧张的钱恃晨，突然有点想笑，笑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变心，她没有资格替凌段彬说些什么，如果严格一点来讲，她也是应该被口诛笔伐的那个。
“我虽然读过的圣贤书没有你多，但也明白杀人偿命的道理。”这句话，叶碧始终没有说出口。她看着面前的钱恃晨，忽然认不清自己了，那个曾经将爱情、忠贞奉为天命的她，此刻内心里甚至有一点觉得‘既然这样也挺好’，她已经不知道，爱与恨该是如何。
“我对你没有真心，也不愿意和你真的有夫妻之实，我只是在利用你而已。”叶碧躲开了钱恃晨炙热的视线，轻飘飘地说出了这句话。既然凌段彬是为我而死，那我也只能在人老珠黄之前替你伤害他。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钱恃晨觉得晴天霹雳，他并不知道昨夜之前还惺惺相惜的两个人，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自己养尊处优二十年居然最后投入最多心血的事情反而给了自己当头一棒，愤怒、不甘、甚至有了羞辱的情绪。
“啪！”
钱恃晨站起身给了叶碧一个手掴，巨大的力度让叶碧从椅子上摔落，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也都应声落地，一时间新房显得狼狈不堪，看着倒地的女子，钱恃晨忽然慌了神，准备起身搀扶，却被叶碧的一句话弄的身形一滞。
“谢谢。”好像是这疼痛让叶碧的内疚感得到了缓解，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在地上默默地捡起了掉落的东西。
“在你为今天的话忏悔之前，我永远不会踏足这个屋子。”钱恃晨怒气冲冲的从新房中离开了，看着在门口跪着的青婷都没有匀出半个眼神。
“你醒啦?”宋晴晴看着昨日救下自己的官差正端着粥出现在自己的床头，不免有些紧张，连忙下床行了个大礼表示感谢。
“不必这么客气，只要你不嫌弃我这小屋子寒酸就行了。”官差扶起宋晴晴，随手把粥递给了她。“在下叶凌恩，是咱们兴武城牢狱的一个狱卒，我看你不像本地人，你是来做什么的？”
“谢过叶兄，小女宋晴晴，因为家道衰落无依无靠便流浪至此。”宋晴晴说了谎话，但也不完全是谎言，毕竟那个道貌岸然的家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了温度，而她借来的爱人，也到时候还给人家了。
“宋小姐如果要是暂时没有其他安排，不如先在寒舍住上一段时日。”叶凌恩接过了粥碗，又将刚烧好的姜水递了过去。“我没有别的意思啊宋小姐，只是昨夜郎中来看过，你好像是有了喜脉，你又无依无靠如若再遇上昨日的事情，怕是不妥。”
“啪！”宋晴晴手中的杯子突然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她急忙捡起却又割破了双手，叶凌恩急忙扯下一块布头包扎了起来。
“喜脉？”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郎中说隐隐约约可能是胎像还不太稳，所以我想着让你住上一段时间，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不愿意我也可以送你到你想去的地方。”
“多谢叶兄了，只是我在你家中毕竟孤男寡女，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别叫叶兄了，我还没及冠呢，你就管我叫小恩就行。”叶凌恩将碎片都清扫到一旁回来继续说道。“我当年和母亲被人当街凌辱的时候也是有好心人救了我们母子二人，虽然后来母亲去世了，但是这份恩情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所以遇见有困难的人，我也会伸出援助之手的，宋姐姐你也不要有压力。”
看着面前的小官差突然一改之前成熟的模样，活脱脱像个邻家弟弟，宋晴晴也卸下了防备坦然的笑了起来。
“那小恩，以后家里做饭打扫就让姐姐来吧，总不能白吃白喝你的。”
“你可是孕妇诶。”叶凌恩摆了摆手，然后又继续说道。“那你要是实在想动一动，就给我做饭吧，我做的饭实在是太难吃了。”
“哈哈，好。”宋晴晴笑着将床上的被褥整理规整，看着面前的叶凌恩又摸了摸肚子里的孩子，好像未来的生活又有了新的希望。
卢府。
“卢大人，东阳……”
“滚出去！”
凌段彬手里捏着一封信，额头青筋暴起，刚进来的随从话还没说完就吓得屁滚尿流的出了房间。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京城还谦卑和善的凌大人为什么到了蝶思县之后就变成了个喜怒无常的恶魔。
“好啊，好啊。”凌段彬咬牙切齿的将宋晴晴给他写的信撕了个粉碎，只能依稀的从碎片中看到‘完璧归叶，勿寻’的字样。“你们一个一个的都要背叛我，离我而去是吧，很好，非常好，我凌段彬早晚有一天让你们跪在地上求我原谅。”
皎洁的月光映衬着卢府池院中湖水的光芒，停憩的鸟儿三两只的在假山上寻找合适的窝点，凌段彬调整好心情之后翻起了东阳这几年的卷宗，伸出手招呼来了从京城被赏赐的贴身侍卫。
“这个宋志高、钱德跃和叶利君在这些记载中好像有很多亮点的地方。”
“卑职觉得，联盟的弱点在于个人，而个人的弱点在于利益。”
“来人！”
凌段彬一声令下，黑夜中进来了两个侍卫跪在地上等着派遣。
“给本官查查这个宋志高。”
“得令。”
“夜深了，卢大人好生休息，卑职也告退了。”
凌段彬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程忠，自己却并没有走进卧室，他半倚坐在了庭院中的短阶上面，拿了一壶从喜宴接下的清酒，一杯复一杯的倾倒在自己的常服上，满身的酒气，人却是清醒的。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愁满头。父亲，您的儿子也许已经在那个火花四溅的夏夜陪您一同离开，而不是苟且偷生用了另一个身份，晴晴说她要把凌段彬还给叶碧，可凌段彬是您的，而我，是当朝从四品东阳知州卢睿。”
凌段彬的眼睛突然迸射出一股狠戾的目光，让躲在暗处的程忠也震惊了两秒，随后便露出了些许欣慰的笑容。
“圣上看人的眼光又怎么会出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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