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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重叠的回忆

    默里汉克斯,曾经的伯克郡旅第五火枪团勤务兵。

    现如今众人眼中的傻子和废人——居然仅仅只是为了保卫国家这种幼稚的理由,就将投身进惨烈的战场——现在更是从曾经的健跑儿变成走路一瘸一拐的跛子。

    不过近段时间,已经没有人再敢当着默里的面直接喊他死跛子了——那一伙口无遮拦的的游手好闲懒汉,在某一天的清晨都集体吊死在村口外面的歪脖子树上,死状算不上特别可怕,只是口中都塞进数十枚长钉子,像是吞钉而亡。

    了结心头怨的默里汉克斯,结束自己了的入团假期,重新回到教团的隐秘总部,与其他同样面露痛快笑意的旧战友/新教友搂着肩膀仰颈畅饮。

    他们在无人可见的阴暗角落辛勤了很久,制造了许许多多的强大武器,也制造了一起又一起的血案——在内洛先生的教诲下,他们完全没有动用任何一丝锵锵作响的刃之力。

    而是如同束缚起自己的手脚那样,仅仅只是运用凡人程度的力量。

    因此那些愚蠢的探员也只是认为这一起起血案不过只是帮会之间的械斗,浑然没有察觉这些争执与杀戮其实却是他们拜奉刃之准则的仪式——他们已经从死亡与纷乱中汲取到足量的纷争之力,是以魂躯中的刃相也愈发地锋利。

    内洛先生神通广大,时不时就掏出一份崭新而先进的枪械图纸,以供他们锻造——参与进这场武器界的革新与创新,自然也使得他们体内的铸相熊熊燃烧。

    而且又有近乎源源不断的稀释活力药剂供这批退役士兵使用,就连他们的心相也在蓬勃搏动。

    这样超越常理与认知的极高速晋升,本应该会使得这群凡人的思想认知扭曲、理智超我瓦解、精神错乱失控。

    可不断回响在脑内的诱人低语,对于这一群经历过战争苦难与他人白眼磨练的意志坚韧士兵来说,简直就像是保险销售的低价话术般不值一提。

    根本无法影响他们的思想,根本无法扑灭他们躬耕于革命的狂热心火!

    默里昨晚才刚刚结束了与教友们的狂欢派对——他们在酒席上庆祝今日份的革命成果!庆祝上议院***的计划圆满完成!同样也在以慷慨的战歌祭奠那七位无畏牺牲的教友!!!

    昨晚的酒席可真是喝得天昏地暗呀!

    明明那威士忌的劲头烈得像是工业用高度数酒精,连他们这群肉体经历过刃铸心三相之力强化的密传者都喝得酩酊大醉。

    可此刻梦醒以后回想起来,那琥珀色的酒液流入口中时,味道醇厚甘甜得就像是***的鲜血,令人不由得咂舌回味,舌尖抵住上颚仿佛还能够回忆起那股诱人的芬芳。

    默里不由得深深咽下一口唾沫,推开横在身上的四条白花花大腿。

    疲惫憔悴的娼妓依旧沉睡在梦中,完全没有发觉自己已经滚到床下,只是微微呻吟一声,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默里用力地晃了晃脑袋,只感觉脑袋昏昏沉沉得厉害,每一下晃动都好似能够引得颅内荡漾起喀嚓喀嚓的怪响。

    “昨晚的酒……可真是够劲啊!”

    “也不知道那是内洛先生的私人藏货,还是餐厅自身的特别供应酒,味道还真是令人回味无穷,仿佛一杯酒水下肚,就能够连同世间的一切苦难烦恼都抛之于脑后……下次有假期的时候,必须得请各位好兄弟再去一趟,喝他个通宵达——”

    默里洗脸的动作突然停顿下来,满脸疑惑地抬起头来,在心中想道:“等一下,昨晚我们是去哪一家酒馆聚会来着?”

    “是北区的Rules餐厅?”

    “又好像是辛普森酒馆?”

    “还是南区的多切斯特餐厅,抑或是东区的黑鸦酒吧?”

    “嘶……”默里用力地锤了锤自己的脑袋,顿时迸发出金铁相戈的清脆声响,当的古钟嗡鸣在颅骨内震震回响。

    “到底是哪一家餐厅来着,怎么现在就是会议不起来了?”

    此时此刻,当宿醉的默里绞尽脑汁地回忆昨晚的经历时,却骇然发觉自己的记忆好似有许许多多份记忆混乱重叠在一起。

    诸如在某个瞬间,默里汉克斯会回想起来,自己好像是搭乘公共马车达到多切斯特餐厅。

    但在下一瞬的恍惚过后,他忽而又回忆起来自己是拦下了一辆出租马车来到Rules餐厅,等等,好像也不太对,我怎么记得自己好像是离开军工厂以后直接和兄弟们一起步行到的辛普森酒馆???

    默里汉克斯本能地便开始往更早期的记忆追溯,试图在混乱复杂的大脑中挖掘出自己真正的记忆。

    但当他认认真真地去追忆以后,内心的骇然惊悚不仅没有得到半分缓解,反而是愈发浓重,氤氲在心头的迷惑犹如是一团朦胧黯淡的阴霾黑雾,当默里汉克斯摸黑着往前走去,蓦然回首却又见到刚才来时的道路已经变换了其他模样,新回忆起来的过去记忆已经完全对应不上。

    他的记忆已然变得支离破碎且错综复杂,前前后后的每一天都仿佛拥有截然不同且全无联系的生活,前一天还在与教友们在总工厂钻研内洛先生的新型图纸,打算明天正式开始量产。

    可第二天的记忆就已经变成他们正在将新鲜出炉的货物搬运至激进份子手中,甚至稍一恍惚,这一天的记忆就又变换成他正在某个夜晚与兄弟们冲上一艘运载着自遥远东方劫掠回来的贵重品商运船,抢走那些被从其他地方抢走的古老文物。

    默里愤怒地割开那两个碍事娼妓的咽喉,面目狰狞地坐在血泊中不断捶打着自己的脑袋,脑壳也不断发出铛铛铛的闷响。

    “法克!!!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的记忆究竟出现了什么毛病?!!!”

    “为什么每一天都充斥着不同路线的记忆?!!!”

    默里汉克斯敲得自己的脑袋都好似瘀血肿胀,额头更是暴突起道道蜿蜒如蛇的静脉血管。

    他终于发现了自己记忆异常的起源。

    四分五裂的斑驳回忆,其实仅仅只是占据了他人生回忆中的极少一部分,他的童年他的青年他的服役他的退役都是正常如初的记忆。